小9:“emmm。”
肖屹大帥比:“快點,我等著。”
小9:“那什麼,叫媽媽可以嗎?”
肖屹大帥比:……
肖屹大帥比:“遺囑你被除名了。”
小9:“別呀別呀!開玩笑嘞!”
肖屹大帥比:“【微笑】”
大概是因為白天最後一門考試累到了,夏驚蟬入睡很快。
許青空反復確定她是真的睡著,而不是裝睡以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他從櫃子裡翻出了他的治療藥物,好幾盒,仔細確認了藥名之後,將其中一盒白色藥片全部倒出來,衝進了下水道,然後更換成了形狀類似的維生素片。
……
第二天,球隊照常訓練。
每進來一個人,肖屹都會用期待的眼神掃向他們的背包,想知道裡面是不是裝著送給他的禮物。
可是大家伙好像真的不知道今天是肖屹生日似的,提都沒提這事兒,一如往常地熱身,體能訓練之後又是技巧訓練。
連夏沉光都忘記了他生日,和他有一搭沒一搭說著無關痛痒的話,提都沒提一句禮物或者晚上聚會的事兒。
肖屹很失落,打了會兒球便一個人坐在了休息椅上,沒趣地望著他們。
Advertisement
竟然真的沒一個人記得今天是他的生日嗎。
哦,除了夏驚蟬。
這小姑娘中途把他叫了出去,做賊一般悄悄塞給他一份生日禮物,beats耳機,讓他的低落的情緒大振,開心得不行。
除此之外,其他……無表示。
這兄弟情要不要這麼塑料啊!
雖然如此,晚上訓練結束,肖屹還是提出要請他們吃西餐,準備在吃飯的時候宣布今天自己過生日,然後和朋友們一起度過一個難忘的生日之夜。
一幫小子沒心沒肺地答應了,結果吃飯過程中,一個個的好像都有事,不是室友有急事要幫忙,就是身體不舒服忽然拉肚子,再不然就是爸媽叫趕緊回家…
吃到最後,居然隻剩了肖屹一個人,連夏沉光都走了。
肖屹心態有點繃不住了。
但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從父母離婚那天開始,就發誓絕不掉眼淚了。
他獨自回了家,那棟空蕩蕩的江景大平層。
從中學時代開始,肖屹就學會了自理生活,搬出了老爸和繼母的家,一個人住在這偌大而空曠的房子裡。
他喜歡在家裡請客招待朋友們,買了家庭影院,搞了一套混響重低音設備用來開狂歡party。
然而,每每朋友們離開以後,肖屹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看著滿屋的狼藉,巨大的孤獨感還是將他吞沒了…
他討厭一個人,討厭孤獨,討厭盛宴之後的離散。
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孤獨就像一個卑鄙的鬼影,跟蹤著他的成長之路。十八歲的成年夜,他也要學會一個人去迎接和擁抱未來。
肖屹打開密碼門鎖,推門進了房間。
家裡黑漆漆,靜悄悄的,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
肖屹走到餐邊櫃旁,打開了冰箱。
雙開門的大冰箱,柔和的暖光緩緩亮起,冰箱裡放著一個籃球形狀的大蛋糕,暗黃色的奶油和果醬鋪滿了球身,上面用巧克力碎屑撒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
“祝肖少爺18歲生日快樂。”
說實話,這個屎黃色籃球蛋糕真的醜得讓他沒眼看,但看到它的那一瞬間,肖屹內心巨大的情感衝擊,讓他禁不住紅了眼眶…
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身後燈光忽然亮了起來,那套價格上萬的混響音響響起了歡快的粵語生日歌——
“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慶賀你生辰快樂!年年都有今日,歲歲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
肖屹站在冰箱前,沒有回頭看背後那一個個跟鬼似的冒出來的伙伴們。
他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
此刻是多麼幸福,有人陪伴,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可熱鬧的盛宴也終有散場的那一天,將來離開了這支籃球隊,他又將一個人默默地踏上徵途。
如果一開始就注定失去,為什麼現在又讓他擁有了這麼多伙伴,擁有這樣的友情,擁有這麼多幸福的瞬間…
肖屹緊閉著眼睛,背因為哽咽而微微彎曲。
朋友們本來唱著歡快的生日歌,卻看到他泣不成聲地哭了起來,歌聲也漸漸停了。
夏驚蟬皺眉,小聲對夏沉光說:“我就說這麼搞過分了,你們偏要這樣,這下好了。”
夏沉光也有點被嚇到了,因為他和肖屹認識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家伙掉眼淚。
在他印象裡,肖屹永遠是一副賤兮兮的笑臉,好像不會為任何事煩惱,挺沒心沒肺的一個人。
隊友們面面相覷。
提出這個壞點子的林照野,感覺到好像玩砸了,走到夏沉光身邊,使勁兒拉拽他的衣角:“擦!隊長,咋辦啊。”
想過整蠱這家伙,可沒想真的把他弄哭啊!
夏沉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走到肖屹身後拍拍他:“屹哥,對不起啊,都是我的主意,玩笑開得過火了,真的,要不你揍我幾拳泄憤吧。”
肖屹轉過身,哽咽著,緊緊抱住了他:“夏沉光,你混蛋。”
夏沉光拍了拍他的肩:“別哭了,丟不丟臉啊!”
見兩人擁抱的樣子,此起彼伏的起哄聲響起來——
“哎呀你們倆!”
“沒眼看啊沒眼看!”
肖屹松開了夏沉光,走過來揉了揉夏驚蟬的腦袋,又是一拳揍到錢堂姜胖乎乎的肚子上,錢堂姜躲閃不及生生挨了一拳:“哎喲我他媽,關老子什麼事,林照野的主意好吧!我還反對過嘞!”
肖屹又去揪林照野的衣領,這家伙跟猴兒似的,一溜煙兒蹿到沙發後面,跟他“秦王繞柱走”,僵持了半晌,夏驚蟬用打火機點燃了蠟燭,笑著說:“別鬧了,過來吹蠟燭許願。”
朦朧的燭光中,肖屹閉著眼睛許願,然後一一拆開了眾人為他精心準備的禮物,嚷嚷著讓朋友們今晚一個都不能走,狂歡party一整晚,誰要是提前離開就是不拿他當朋友。
壽星的話,大家不敢不聽,今天晚上就陪他盡興到底。
肖屹家兩百多平的豪華大平層,房間多得很,遊戲房、家庭影院間、甚至健身房都……屹纏著許青空陪他玩遊戲,許青空倒也難得沒拒絕。
夏驚蟬借口出去買零食,下樓來到小區門邊,在路邊等出租。
夜深了,出租車不好打,這會兒又沒有打車軟件,她焦急地等了一刻鍾,也沒等到一輛出租車路過。
轟隆隆的引擎聲傳來,林照野的哈姆雷特拉風摩託停在了小姑娘面前,他摘下頭盔,笑著說:“怎麼男朋友都不帶上,就準備開溜了?”
“才不是。”夏驚蟬解釋道,“許青空今晚的藥還沒吃呢,肖屹不讓走,我得回家一趟拿藥。”
“上車吧,載你回去。”
夏驚蟬有點害怕:“你技術行不行啊,別撞了啊。”
“怕個屁啊,哥的技術你還不放心。”他將自己的頭盔扔給了她,“快上車,這富人高級小區荒僻得很,你等到天亮都不一定能等來一輛出租車。”
夏驚蟬想想也是,於是搭著他的肩膀坐了上去,忐忑地說:“慢點啊。”
林照野嘴角輕輕一提,“轟”的一聲響,摩託駛了出去,飛馳在空曠的馬路上。
“林照野!慢點!我害怕。”
“大小姐,已經是最慢的速度了。”
“再慢點!”
“再慢你不如下來走吧。”
“那你讓我下來。”
“不讓。”
“……”
許青空陪他玩了一局賽車遊戲,將手柄扔給夏沉光,去家庭影院放找老婆。
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沒找到,許青空肉眼可見是有點煩躁不安。錢堂姜連忙解釋,說他支使她去買零食了。
“這麼晚了,她一個人?”
陳飛不嫌事兒大,天真地來了句:“林照野前後腳跟她出門去了,放心吧,出不了事兒。”
錢堂姜:……
他狠狠踩了陳飛一腳,讓他閉嘴少說話。
許青空走到陽臺邊透氣,看著遠處城市燈光,低頭給她發消息,問她林照野是不是在她身邊,在哪家店,他過來接她。
夏驚蟬沒回。
……
林照野溜達在鹿棲小區的家裡。
很明顯,家裡比上一次來、更多了幾分生活氣息,桌上擺放著小雛菊花束,冰箱裡放了許多她愛喝的胡蘿卜汁飲料,桌上水果籃裡也有洗好的葡萄。
他心情悶悶的,在開放式廚房的吧臺邊坐了會兒,偏頭看到夏驚蟬從專門的藥箱裡取出了好幾個藥瓶,對比了標籤,一一收進書包裡。
作為醫學生的林照野,好奇地溜達過來:“這都什麼啊?”
“抗抑鬱的。”夏驚蟬隨口道,“還有治療精神分裂的,我也不太懂。反正按照醫囑處方給他吃,一天都不能落下。”
他的病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隻有嚴格進行藥物治療,才有痊愈的希望。
林照野隨手拎了一瓶藥,看了看標籤:“氟西汀,這藥是治療抑鬱的,但有副作用,容易引起失眠。”
“是啊!就是總失眠呢。”
“讓他多喝熱水。”
“你在開玩笑吧。”
“沒有開玩笑,這藥也會引起口幹舌燥,多喝水有幫助。”
夏驚蟬默默地記下來,又將其他藥瓶遞給林照野:“林醫生,你再幫我看看別的,還有什麼注意事項。”
林照野笑了下:“再叫一聲。”
“林大醫生,麻煩你幫我看看呢。”她嘴甜地說,“辛苦了。”
林照野來勁兒了,幫她一一核對了藥瓶標籤,叮囑了不同藥物的副作用和注意事項,還謹慎地擰開蓋子看了藥片。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眉頭皺了起來,將一瓶抗精神病的藥物利培酮倒出來,磕在手心裡,嗅了嗅味道,然後扔嘴裡嘗了嘗。
“……幹嘛吃這個啊!快吐出來!這藥能亂吃嗎!”
林照野充耳不聞,立刻又撿起一瓶同類型的氯丙嗪,擰開嗅了嗅,偏頭望向夏驚蟬:“這裡面裝的是維生素。”
夏驚蟬懵了:“什麼?”
林照野晃了晃藥瓶:“這不是抗精神病藥物,他每天吃的都是維生素。”
“怎麼可能,我在醫院拿的藥啊,怎麼可能是假的。”
“酸酸甜甜的,你自己嘗。”
夏驚蟬擰開了一瓶氟西汀,磕出一顆準備自己嘗嘗。
林照野立刻止住了她,修長的指尖銜起了氟西汀藥片:“這抗抑鬱藥倒是真的,別亂吃。”
夏驚蟬聽著他的話,明白了什麼,無力地靠在了吧臺邊:“你的意思……
“你男朋友把精神類藥物全部換成了維生素。”林照野冷冷地說——
“他壓……不想好起來。”
第63章 深夜 兩人的呼吸緩慢地交織……
夏驚蟬懵了好久, 帶著怒氣走出房門,林照野立刻追了上去:“你做什麼?”
“我要找他問清楚,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不肯吃藥,為什麼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