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同事竊竊私語,小聲地說著什麼,看她的眼神也格外鄙夷和諷刺。
嘉鈺隻能憋屈地壓下這口氣。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曾經的受氣包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僅不再唯唯諾諾討好別人,而且口齒伶俐,不肯退讓半步。
嘉鈺知道她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炙手可熱的時候,隻能暫時咽下了這口氣。
誰知道事情還沒完,當天下午,她和秦主管在電視臺茶水間“約會”的不雅視頻,就被秦主管已經離了婚的原配老婆放在了網上。
輿論風波四起,這樁醜聞分分鍾衝上了熱搜,網絡上一片罵聲。
電視臺當即停了嘉鈺的職,以平息輿論的影響。
夏驚蟬接了嘉鈺手頭的幾個節目,露臉的機會變得多了起來,也逐漸有了名氣,成為了電視臺的當家花旦主持人。
自從她擔任主持人之後,別說,電視臺的收視率都在節節走高。
夏驚蟬迎來了事業的上升期。
不過小有名氣也不盡然都是好事,那幾天晚上,夏驚蟬總感覺有些陌生面孔晃悠在小區裡,但因為這個小區太老舊了,時不時會有不認識的人進來,保安也不會嚴查。
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是有幾個陌生男人明顯在看她。
或許是因為她的臉蛋上過電視,或者純粹因為漂亮,總而言之,那段時間夏驚蟬出行都戴口罩。
意外發生在某個晚上,她洗了澡疲倦地躺在床上,剛入睡沒多久,就聽到門口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
她神經敏感,很容易驚醒,醒來後聽到門口確實傳來了類似金屬敲擊的聲音。
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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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驚蟬猛地坐起身,驚出一聲冷汗。
“誰啊!誰在外面!”
大門外的敲擊……然而止。
夏驚蟬嚇得跑到臥室門口,顫抖地按下了反鎖的鈕,然後撲回床上,抱著靠枕,緊張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門外是久久的寂靜,再沒了響動。
夏驚蟬卻睡意全無了,精神高度緊繃,她想出門透過貓眼看看外面,又不敢。
就這……在黑暗中防備著,如警惕的貓咪,一丁點樓上細微的響動都能讓她全身汗毛倒豎。
今天晚上隻怕是要枯坐到天亮了。
夏驚蟬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本能地想向人求助,摸出了手機,顫抖地打開通訊錄。
叫同事小慧過來陪她嗎?
夏驚蟬畢業兩年多了,知道出身社會之後的人際關系,往往不如學校裡那樣單純。
小慧明天也要早起上班,她盡可……要打擾人家休息。
夏驚蟬的手指尖落到了肖屹叔叔的名字上,猶豫了幾秒,往下拉了拉,下一行,就是許青空。
指尖在這兩個名字間來回猶豫了片刻,夏驚蟬選擇了後者。
嘟聲隻響了一下,男人磁性的嗓音傳來——
“小九,怎麼了?”
“……還沒睡嗎許青空。”她聲線不穩,輕微地顫著。
“失眠的老毛病。”許青空聽出了她的緊張,“怎麼了?”
“我有點害怕,剛剛門外好像有聲音。”夏驚蟬不確定地說,“有可能是我聽錯了,現在沒聲了,我不確定,不敢睡覺,……陪我說會兒話,可不可以?”
“當然。”
“許青空,你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來找我。”小姑娘說著說著,心裡泛起了委屈,“我以為你討厭我了。”
“怎麼會,我……
許青空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一直在整理心情,也在兩難的抉擇裡煎熬著。
不知……怎麼面對她。
“你介意年齡嗎?你嫌我太小了嗎?”
“不是,我怎麼有資格介意你,是我不夠好。”
“許青空,我才是沒有資格的那個人。”
“不要這麼說。”
他們兩個在面對彼此的時候,好像都有點自卑。
夏驚蟬察覺到了這一點,心裡的酸澀漸漸散了些:“許青空,我們不要這樣了,明天重新約會,我好想你,真的。”
“我也是。”
“那就這樣說定了啊。”
“不用等到明天。”
夏驚蟬聽到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開門,小九,我過來了。”
第75章 遇見故人 “我不想讓你看我,不敢。”
夏驚蟬打開房門, 看到穿著灰色毛衣的許青空,不顧一切地撲進了他懷裡。
不僅是因為剛剛的驚嚇,還因……好想他。
許青空兜住了小姑娘, 單手捧著她的肩膀,她穿著綢質睡裙,很單薄,如暖玉撲懷, 許青空一瞬間就了感覺, 但還克制著。
“好了, 沒事了。”
“剛剛真的嚇死了。”
“我檢查過門外, 有被標記的痕跡。”
夏驚蟬跟著男人出了門, 果然在門口貼滿小廣告的白牆上看到了一個刀刻的三角形印記。
如果不仔細,就很容易被忽視。
“這是什麼意思?”她問許青空。
“應該是小偷做的標記,表明此屋有單身女性獨居。”許青空回想著以前看過的法制新聞,類似的標記有很多,他也隻是猜測。
“那我該怎麼辦。”夏驚蟬有點慌了, “……要報警嗎!”
“這裡沒有監控,人員流動復雜,警方恐怕查不出是什麼人做的標記。”許青空拿出鑰匙扣,將這個三角形極好一點點塗磨消失, “小九,想不想搬到我那邊, 不用再擔驚受怕。”
這是他第二次向她發出了邀約。
夏驚蟬看著男人俊美鋒利的側臉輪廓, 陷入猶豫,半晌, 她遲疑地問:“我以什麼身……你住在一起呢。”
之前她這樣問他, 他的回答是朋友, 這個回答夏驚蟬並不滿意,所以她拒絕了。
許青空沉思片刻,說道:“女朋友,以女朋友的身份。”
小姑娘嘴角綻開了清甜的笑,她撲進許青空懷裡,點了點頭:“如果是女朋友的話,你就不可以不理我了。”
“我沒有不理你,從來沒有。”
他隻是害……怕擁有得越多,就越會眷戀,更加舍不得放開她。
許青空感覺自己都快被撕裂了。
他到底該怎麼做。
夏驚蟬不知道他心裡的糾結,她親昵地抱了抱他,有點害羞:“您今晚,可以睡我爸爸的房間,如果您不介意的……
“怎麼又您了。”許青空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不是許青空許青空地叫了嗎。”
她抿嘴一笑:“說順口了,……了吧。”
他挑眉道:“還是用您吧,聽著有種禁忌感。”
“你別想佔我便宜了許青空,我可沒有把你當成長輩。”
夏驚蟬心裡,她還當他是夢裡那個和她一起成長的少年。
她帶著許青空去了爸爸的房間:“如果不害怕的話,就在我爸爸的房間休息。”
“有點害怕,怎麼辦。”許青空故意說。
“他人很好的,輕易不會出現。”夏驚蟬使壞一般地說,“要是有什麼東西出現,你就假裝沒看見吧。”
“你這麼說,是不想讓我今晚安心睡覺了。”
“那怎麼辦,今天太晚了,不可能再去你家吧,我東西都沒收拾。”小姑娘忽然紅了臉頰,“或者,你想不想來我的房……
“好了,逗你的,我不怕鬼。”許青空揉了揉她的腦袋,“再說,相信你爸不會嚇我。”
夏驚蟬點點頭,給許青空鋪上幹淨的床單被套,戀戀不舍地看著他,退出了房間。
她是很願意的,但許青……再退縮。
哪怕明確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許青空仍舊不願意和她有過多的親密舉動。
他介意自己的年紀。
隻……意年紀嗎?
夏驚蟬總覺得心事重重的他,瞞著她什麼。
……
是夜,許青空留宿在夏沉光的房間裡。
男人的照片就掛在牆上,許青空看著曾經的隊長。
在那個時空,高校聯賽之後,夏沉光的職業之路越走越穩,國內各家職業俱樂部都朝他投來了橄欖枝,他在國內打出了很大的名氣,名利雙收。
他徹底忘記了夏驚蟬。
夏驚蟬的消失對那個世界毫無影響,卻讓許青空徹底陷入瘋狂中,中斷了他的籃球之路。
他想盡一切辦法尋找著她,被所有人當成瘋子,甚至一度被關進精神病院。
身體和心……遭受了巨大的銼磨,面目全非。
許青空看著牆上男人的照片。
無論哪一個時空,他都是這樣愛笑,好像隻要有籃球可以打,就永遠沒有煩心事。
許青空做不到像他這樣純粹地熱愛籃球。
他的熱愛,另有其人。
“你也覺得,我應該放她走,對嗎?”
他看著那張夏沉光那張穿籃球衫的單人照,“她在這個世界不快樂。”
“別這樣看著我,夏沉光,這次我不會聽你的話。”
“我會讓她快樂。”
“我比她大很多,這是我想的嗎!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和她一起長大,一起變……
“你錯了,我不會放開她,絕不……
男人壓低了嗓音,自言自語,仿佛夏沉光就站在他面前,與他對話。
“為什麼不可以自私,我找了她多少年!幾千個日夜,每一天每一分鍾每一秒的痛苦,我都記……
“夏沉光,我絕不放手!”
……
夏驚蟬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連忙跑出去,敲了敲房門:“可以進來嗎?”
房間裡無人回應,夏驚蟬的心懸了起來,按下把手推開了房門。
父親掛在牆上的玻璃相框已經碎在地上,而許青空的右手被玻璃渣刺傷,淋淋漓漓淌著鮮血。
他站在牆邊,肩膀輕微地顫抖著。
女孩驚呼一聲,捧起他的右手:“怎麼回事啊!”
許青空回身將女孩緊緊地摟入了懷中,用力的程……乎全身肌肉都在痙攣。
“小九,我不會讓你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