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個小劇團的舞者,靠著微薄的工資省吃儉用供我念書。
隻因京圈太子爺沈澤晏誇了句「跳得不錯」,他的白月光路瑤就用玻璃將自己的腿劃得鮮血淋漓。
發誓此生再也不舞。
沈澤晏心疼不已,連夜帶她去國外治療。
另派了兩個小混混把姐姐拖到了劇團外的小巷裡。
「她不是會跳麼?就把她的腿碾成泥。」
半年後,路瑤享譽國際。
而我,成了白天鵝身邊的貼身助理。
1
演出前,路瑤又在發脾氣了。
她的生活助理端著一杯水,頂著一個鮮紅的巴掌印,戰戰兢兢地站在她身邊。
「我說了多少次了,水要不冷不熱,適合入口。連杯水都倒不來,我花那麼多錢請你來幹什麼?我是慈善家嗎?」
她猛地抽出那杯水,用力潑在生活助理的臉上。
小姑娘眼中的淚水混在其中緩緩往下淌。
她不敢哭出聲,否則將會有更大的懲罰等著她。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再倒一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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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匆忙地跑走,我看著她在飲水機前試了一遍又一遍水溫,才鼓足勇氣將水再端給路瑤。
可還是不合格。
玻璃杯被路瑤用力地扔在她的腳邊,碎片彈起劃傷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腿。
她終於忍受不住尖叫起來。
路瑤捂住耳朵,「叫什麼叫!沒用的東西!連這麼小的事都做不好,還什麼高學歷,你就是個廢物啊你知不知道?」
路瑤的辱罵越來越難聽,但沒有人敢上前去勸。
就連舞團的經理也縮在角落當作沒有看到這一幕。
因為圈內的人都知道,國際舞者路瑤的舞跳得很好,但她的脾氣很差。
更重要的是,她背後的金主是京圈太子沈澤晏。
就在這時,坐在鏡子前化妝的我將化妝刷放下。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走到飲水機前,很隨意地倒了一半熱水和一半冷水,然後端著水杯走到路瑤身邊蹲下。
她饒有興致地朝我望過來。
我用仰望地姿態看著她,將手中的水杯端到她面前。
她看了眼我跪下的腿,終於露出一絲笑來。
「你也是舞團的?」
我難堪地低下頭,「跳得不好,混口飯吃。」
路瑤唇角的笑容越發大了,「我就喜歡有自知之明的人!」
她像摸狗一樣摸了摸我的頭頂,「既然都是混飯吃,不如跟著我吧?」
我抬起頭,雙眼亮晶晶的。
「我可不止能讓你吃飽。」
我在所有人鄙視的目光中,給路瑤磕了一個頭。
就這樣,我憑借很隨意的一杯水成為了路瑤身邊的貼身助理。
因為她要的助理並不是做得好的生活助理,而是公主身邊的僕人。
她這種人永遠都要高高在上,不允許任何人比她更優秀。
所有比她優秀的人都應該去死,就像我的姐姐那樣。
2
我還記得那天早上,她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去看她的演出。
「這可是我成為首席的第一天,你要是不來給我獻花我會難過的。」
我朝她做了個鬼臉,故意說我今天有很多實驗不一定有時間去。
看著她有些落寞的眼神,我在心裡暗暗雀躍,晚上一定要給她一個巨大的驚喜。
等我捧著一束她最愛的桔梗趕到劇場時,劇場門口卻被警察團團圍住。
周圍的人告訴我出事了。
我的心髒怦怦亂跳。
「今晚的演出取消了?」
「當然了!主舞都死了,你還想讓誰跳給你看?」
「穿得那麼少還專門從小路走,不是故意引誘別人搞她麼。」
「看她平時冰清玉潔的樣子,原來私底下那麼騷啊!」
身後的汙言穢語還在繼續,我瘋了一樣推開攔在我面前的警察衝進了案發的那條小巷裡。
一塊白布正緩緩往姐姐身上蓋去。
早上還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此時卻滿身青腫毫無聲息地躺在那裡,兩條腿更是血肉模糊不忍直視。
警察說,是兩個小混混見色起意,到時候法律一定會對他們進行嚴判的。
我卻似乎什麼也聽不到,眼睛死死盯著我姐那已經變成碎肉一般的雙腿。
我姐從來都不會走這條巷子,每次我想抄近路從這裡走來找她,她都會把我大罵一頓,告訴我這樣不安全。
在馬上要演出的檔口,我姐又怎麼會一個人走進這條小巷子裡?
是因為京圈太子爺在一次商演上誇了姐姐一句「跳得不錯」,他的白月光就當場把自己的腿劃得鮮血淋漓,還說既然有別人比她的舞更得沈澤晏喜歡,那麼她就此生再也不舞了。
沈澤晏心疼地立刻招來私人飛機送她去國外治療,卻派兩個混混將姐姐拖到巷子裡,百般折辱致死。
「她不是會跳麼?就把她的腿碾成泥。」
3
我以為成為路瑤的助理後,就能很容易接近沈澤晏。
但沒想到,路瑤的防備心很強。
每次沈澤晏要她過去作陪,她都會讓我留在家裡,自己開車過去。
直到這天,路瑤在另一個城市有個演出。
沈澤晏為了給她一個驚喜,瞞著她直接來了劇場。
路瑤的舞已經接近尾聲,我急匆匆拿著她要替換的鞋子想要衝到舞臺邊等她。
蒙頭走路的時候意外地撞進了一個往後臺走近的人懷裡。
他手中紅色的玫瑰被我撞得漫天飛舞。
我驚慌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漆黑冷漠的眼睛。
看見我的臉後,他的嘴角微微往上彎了彎。
不遠處的舞臺上「撲通」一聲。
觀眾席發出一聲聲驚呼,我和他同時朝舞臺望去,隻見路瑤捂住了自己的腿,正哀號不已。
我用力推開面前的男人朝路瑤的方向衝過去,卻換來一個兇狠的巴掌。
她長長的紅指甲劃過我的側臉,有血順著臉頰往下淌。
「賤人!你勾引誰呢?」
我低下頭匍匐在她面前,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
臺下的觀眾被這一幕驚呆了,之後響起了更強烈的喧哗聲。
路瑤這才反應過來,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搭手將她扶了下去。
一看到沈澤晏,路瑤一改先前兇巴巴的樣子,眼淚汪汪地張開手撒嬌讓他抱。
沈澤晏看了眼低著頭的我,鮮血落在散落一地的玫瑰上,他略帶遺憾地說了句:「可惜了。」
然後將路瑤摟進懷裡,低聲安慰起來。
我站到一邊,用手摸了下臉上的傷口。
不知道他說的可惜是說玫瑰還是說這張臉?
我愣愣地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肩膀被人惡狠狠地撞了一下。
是舞團另外的舞者。
「犯賤就是這種下場。好好的舞不跳,去當別人的僕人,你賤不賤啊?」
她身邊的人附和道:「有些人就是這樣,為了錢,他們什麼都願意幹。」
「所以,挨打也是她的工作之一啊。」
她們嬉笑著數落我,我面無表情地往前走。
「等著吧,她的好日子馬上就到頭了,竟然敢撲進沈大少的懷裡。」
「路瑤折磨人的手段可多著呢。」
4
回到酒店,路瑤讓我拿著冰袋去她房間給她冰敷。
打開門,沈澤晏正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拿著一本雜志隨意地翻看。
我目不斜視地走到路瑤身邊,她的腳微微抬起,我立刻跪在地上,輕輕地將冰袋按上她微腫的腳踝。
下一秒,她一腳用力踹在我的臉上,正巧踹在剛剛的傷口處。
已經結痂的傷口又崩裂開來,劇烈的疼痛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我還是一聲不吭,小心地握住她的腳,將冰袋再次按上去。
她用腳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跟她對視,「你剛剛不是膽子很大嗎?現在在這裡裝什麼裝?」
我垂下視線,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那是沈大少。」
「那你是看見個男的就要往別人懷裡撲了?」
這次我抬頭對上了路瑤冷冰冰的目光,身後翻閱雜志的聲音也漸漸停了,似乎對這裡發生的事產生了些興趣。
「所有男人在我眼中都一個樣。」
「什麼意思?」路瑤皺眉。
我小心地將她的腳握在手心,如最珍貴的珠寶一般。
「我不喜歡男人。」
路瑤愣住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嗤笑聲,路瑤忙嬌笑著望去。
「這是你的生活助理?叫什麼名字?」
我木著一張臉回頭,眼神毫無波動地看著沈澤晏,「安暖。」
他指著自己那張臉,「你再仔細悄悄,這張臉都不喜歡?」
我沒理他。
他又將手中的勞力士摘下來放在茶幾上,「不喜歡臉,那錢呢,錢也不喜歡?」
路瑤的臉色一下子黑成了鍋底。
沈澤晏對我產生興趣了。
路瑤讓我滾,我低下頭順從地走了出去。
背後卻傳來了爭吵聲。
「阿晏,你剛剛是什麼意思啊?你真看上那個賤人了?」
沈澤晏沒說話,隻有打火機響起的聲音。
等我打開門要出去時,才回頭對上了沈澤晏饒有深意的眼神。
他朝我翹了翹唇角,話卻是對著路瑤說的。
「怎麼可能,好玩罷了隨便打發下時間。」
我黯然地低下頭,剛打算掩上門,一句話又從門縫裡漏了出來。
「不過,你是不是管得越來越寬了啊?路瑤。」
門關上了,也擋住了我臉上的笑意。
5
路瑤在舞臺上失態的事情並沒有在網絡上引起什麼風波。
我搜了一下,根本沒有人談論這件事。
看來是沈澤晏幫她壓下去了。
真是有手段啊!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點開一看,又是沈澤晏發來的。
是一段視頻,在一個奢侈品店裡,沈澤晏正在陪路瑤買包。
他將攝像頭對準店內所有的包掃了一圈,然後發消息問我:「有沒有看中的?」
我將手機按掉,沒有搭理他。
自上次在房間裡之後,已經過去三天了。
這三天,沈澤晏一直陪著路瑤養腿傷,所以路瑤並沒有對我採取什麼報復措施。
她隻給我下達了一個命令,「在沈澤晏在的這段時間,有多遠滾多遠,不要讓我看見你。」
但沈澤晏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我的手機號,每天都不停地給我發消息。
他陪路瑤去購物,就會問我喜歡哪個,他買來送我。
他陪路瑤吃大餐,就會問我喜歡什麼菜系,他點一桌到我的房間。
總之,我雖然沒有在他們身邊,但我又無處不在。
不知道路瑤知不知道他的這些行為。
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沒什麼辦法。
她隻能等,等沈澤晏走了之後再弄死我。
但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
6
這天我出門覓食,沈澤晏和路瑤在包廂裡,我坐在窗邊的一個桌子邊,點了塊牛排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