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秘境坍塌之際。


亦崢選擇了先救小師妹。


後來我要跟他解除婚約,亦崢以為我在吃醋鬧脾氣。


「你能不能別這麼任性,師妹是鮫族聖女,出了事整個宗門都擔待不起。」


可我沒有鬧。


是因我看清了,他在秘境威壓下顯露出的元神。


我才知道,亦崢不是他。


我從始至終都找錯人了。


01


在秘境的第十日,地面突然震動的厲害。


看來是快塌了。


上古神魔秘境現世,各大宗門都蠢蠢欲動。


畢竟這種上古遺跡,別說在裡面得到什麼寶物了。


就是一絲機緣,一點感悟,也能讓修為提升好幾個大境界。


同樣危險也是不可估量的。


我對此都沒多大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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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亦崢要來,我根本不會跟著來湊熱鬧。


眼見震動的越來越眼嚴重,我本能地尋找亦崢的身影。


看到遠處朝他飛去的巨石,我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顧不上多想,用盡全身的力量將秘境撕開一道縫隙。


將亦崢塞了出去。


隻要他能出去就好。


上次是他護著我,這次換我來死。


上古秘境坍塌的威壓巨大,我被壓的跪倒在地。


身上撕裂般的痛。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突然一股劍氣襲來。


替我擋下一部分的威壓。


恍惚中,我看到亦崢手握法器,一步步朝我走來。


臉上帶著往日少見的焦急,步履凌亂,連嘴唇都微微顫抖著。


突然……


身後傳來虛弱的聲音:「大師兄,救我。」


聽到紀芙菱的聲音,他腳步一頓,眼簾微垂,再睜開時眼神變得堅定。


他隻看了我一眼,就毫不猶豫朝著身後走去。


身上的痛更加劇烈,連視線都變得模糊,遠處的一切看不太真切。


紀ťù₃芙菱嬌小的身軀被亦崢護在懷裡。


他為她擋住四處襲來的罡風,帶著她迅速朝裂縫飛了出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原來一直都是我弄錯了。


亦崢不是他。


也是,他才舍不得將我丟下呢。


02


我被疼醒的時候,房間裡空無一人。


隻有小狐狸蜷縮在我身邊。


察覺到我醒來,它將頭伸過來,在我臉頰上輕輕蹭了蹭。


像是在訴說自己的擔憂。


我心口有些發酸。


在寰宇宗的十幾年,我對每個人都是真心相待。


到頭來真正關心我的,卻隻有這隻在路邊撿回來的小狐狸。


我抬手摸了摸它的頭,「乖,我沒事。」


昏過去之前,我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居然僥幸活了下來。


隻是身上靈脈盡斷,與廢人無異了。


亦崢推ţų₁門進來。


他在屋內待了良久,卻不曾說話,面上帶著些許愧疚。


我也沒說話,隻盯著他的臉看。


過了半晌才有些疲倦地道:


「我們解除婚約吧。」


亦崢愣住了,他沒料到我會說這話。


因為我們的婚約是我自己求來的,為此還差點搭上性命。


就這樣的我,怎麼舍得主動提出解除婚約。


他像是想到什麼,皺起眉頭:


「你能不能別這麼任性,師妹是鮫族聖女,她若有任何差池,整個宗門都擔待不起。」


「就算是為了宗門,我也隻能先救她,而且你這不是沒事嗎?」


他以為我在為此耍性子。


可惜這次不是了。


在秘境威壓之下,亦崢不得不用元神之力抵抗。


我看得清楚,他的元神是一株鳶尾草。


可我的臨祈是一條小黑龍啊。


一個人的轉世再怎麼變,元神是變不了的。


所以他不可能是臨祈。


我又忍不往他臉上瞧,眼裡帶著深深的痴迷。


都怪這張臉太過相像,我才認錯了。


看到我眼中的神色,亦崢松了口氣。


「此事等你好了再做商議,且先安心休養吧。」


說完便急匆匆走出了房間。


03


看著亦崢離去的背影,我有些想笑。


當初我為什麼會那麼篤定他就是臨祈呢?


除了臉,明明兩人的性格一點也不像。


十年前在夢魘谷,我看到亦崢在追擊一隻魘魔獸。


魘魔獸是十大兇獸之中最會迷惑人的。


它僅靠自己的魘幻之術,就能將一個化神期的修士迷惑。


更何況隻是少年期修為不高的亦崢。


他很快就會變成魘魔獸的點心。


我本不想管。


自顧自地躺在樹頂上,想繼續借助夢魘谷的魔障之氣入夢,在夢裡去見臨祈。


就在我要閉上眼睛的時候,亦崢突然朝我這邊看來。


聲音帶著懇求:「懇請尊駕出手相助,必有重謝。」


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我真的以為是我的臨祈活過來了。


我找了臨祈的轉世上百年,僅憑這張如此相似的臉,便認定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從那之後,我便纏上了亦崢。


他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因為救命之恩,亦崢剛開始還挺好說話。


可慢慢的,他的態度逐漸變得冷淡,甚至開始嫌棄。


這些我都不在乎,隻要能留在他身邊,每天看著他也是好的。


知道亦崢是寰宇宗宗主之子,我想都沒想就去參加了宗門弟子招選。


為了不被懷疑,我洗去了身上大部分的靈力,偽裝成一個普通的小精靈。


可進宗之後我才意識到。


一個低階外門弟子,跟本沒辦法跟高高在上的少宗主有交集。


後來我得知宗門大比的最終優勝者,會得到宗主的一個許諾。


這對我來說無異是雪中送炭。


我開始拼命修煉。


因為洗靈的緣故,我修煉極為緩慢。


無奈之下,我隻能借助擊殺魔域的妖獸來提升修為。


雖然危險,修為卻在短時間內得到了很大提升。


不出意外在宗門大比中獲勝。


我提出的要求是:「和亦崢君結為道侶。」


這樣就沒人能將我們分開了。


整個宗門都為之哗然,笑我不知天高地厚,妄圖染指少宗主。


宗主給優勝者一個許諾是歷屆宗主定下的規矩,亦清不能反悔。


但兒子的終身大事,他也不想隨便允給一個外門弟子。


他要我去尋來神武雲霄劍,才會答應我的要求。


雲霄劍在前主人飛升之際,被封印在了魔窟的深淵之中。


深淵魔氣最為濃鬱,能嗜人心魄。


六界人人都知道雲霄劍所在,卻沒有一個人敢去拿。


為了亦崢,我去了。


劍雖然被我帶回,可我也因此差點掉了半條命。


亦清見我真的帶回了神武,非常高興。


可他卻沒有如約讓我和亦崢結為道侶,隻是口頭定下了婚約。


他怕我會因此有怨言,主動將我收為親傳弟子作為補償。


我怎麼會有怨言呢。


隻要能陪在臨祈身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04


修養了半月,我終於能下榻走動。


屋子裡待的煩悶,便帶著小狐狸去外面散心。


路過飯堂時停下腳步。


我如今是個廢人,每日都得靠著進食俗世五谷才能維持身體運轉。


我想著既然都到這兒了,我就自己吃了飯再走吧。


也免得麻煩飯堂雜役再送一趟。


不曾想,剛走進去就聽到紀芙菱和幾個弟子在裡頭說話。


而我正是他們談話中的主角。


「那個繆莘真不要臉,要不是她自己上趕著求宗主許婚,亦崢君怎麼會跟她定下婚約。」


「明明紀師姐才是最適合亦崢君的道侶人選,繆莘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鯉魚精,怎麼能跟紀師姐比。」


「她就是一條哈巴狗,專門舔亦崢君的,哈哈哈哈。」


紀芙菱趕緊擺手。


「各位師兄師姐這話可別再說了,要是被繆莘師姐聽到就不好了。」


「聽到就聽到,我還能怕她。」


「就是,繆莘現在不過是個廢物,給我們這些仙門弟子提鞋都不配。」


我一直知道,整個宗門的師兄弟都不喜歡我。


他們覺得我整日纏著亦崢,是下賤不要臉。


可他們不知,我想跟著的從始至終都不是他。


小狐狸聽到他們對我的辱罵,氣的呲牙咧嘴。


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咬住其中一人的衣擺撕扯。


這裡都是仙門弟子,它隻是一隻剛通了靈智的狐狸罷了。


怕它會被傷到,我隻能跟著進去。


看到我,紀芙菱連忙起身道歉:


「師姐,你不要生氣,他們不是有意要說你的。」


我還一句話未說,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被小狐狸咬住的弟子怒罵道:「你個小畜生,竟然敢咬我,看我不割了你的嘴。」


他拔出佩劍就要朝小狐狸刺去。


我急忙喊道:「小心,快回來。」


可小狐狸根本不聽我的。


它身形靈活,蹦跳幾下就躲過了攻擊。


還回頭朝我眨眼,像是等著我的誇贊。


然後又狠狠咬上其他人。


不大點功夫,先前談話的幾人都被它撕咬的狼狽不堪。


連紀芙菱也沒放過,精致的妝發被扯的一團糟。


似乎還是覺得不解氣,它突然高高躍起,似是想在紀芙菱嬌嫩的臉上撓一爪。


紀芙菱也被惹急了,冷著臉就要拔劍:「該死的畜生,去死吧。」


她可不是普通弟子,一出手小狐狸肯定躲不掉。


我嚇了一跳。


顧不上自己此時沒有半點靈力的廢體,就要跑過去護住小狐狸。


誰知紀芙菱卻突然停下拔劍的動作,眼神變成了驚恐,甚至還流出一行眼淚。


「師兄救我,啊……」


她本是能躲掉的,卻生生受下了小狐狸一爪。


細小的傷口冒出一串血珠,配上她眼角的淚水,看起來十分無辜可憐。


隨即小狐狸被擊飛了出去。


05


小狐狸摔在地上,痛苦地「吱吱」叫了幾聲。


像是怕亦崢會傷害我,顫巍巍起身擋在我前面,對著他呲牙。


我趕緊將它抱起來,摸頭安撫,「沒事的,乖。」


紀芙菱躲在亦崢身後,臉上帶著懼怕,卻善解人意的為我說話。Ťűₐ


「師兄你別怪師姐,我沒事。」


頭垂下的角度恰到好處,剛Ṭū₊好能讓亦崢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傷痕。


亦崢眼裡溢滿了心疼。


「師姐你臉上都流血了,臉對女孩子來說多重要啊,哪裡就沒事了。」


「是啊師兄,繆莘師姐也太放肆來了,公然違反門規,對師兄弟痛下毒手,你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七嘴八舌的控訴下,紀芙菱的退讓更顯得像是委曲求全。


亦崢將紀芙菱護在身後,冷著臉看向我。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還在宗內縱容這畜生傷人。」


「該解釋的我都跟你解釋過了,你別再為難小師妹,想撒氣衝我來。」


為難?


他們多大的臉需要我來為難。


我諷刺一笑,「嘴賤難道不該教訓嗎?他們有在背後說人的本事,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立馬有人反駁,「你胡說,我們才沒說你。」


「那剛剛是一群狗在叫嗎?」


「你……」


對方被堵得啞口無言,卻隻能幹瞪眼。


我朝著亦崢走過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籤,抬手就是一巴掌。


紀芙菱驚呼一聲,「師兄。」


亦崢沒想到我會打他,愣了一瞬,咬牙切齒地喊著我的名字:「繆莘。」


我吹了吹有些發痛的手心,「打了我的狐狸是要還的。」


因為不解氣,我反手又是一巴掌。


要不是我修為盡失,不可能僅僅扇巴掌就過去了。


隻能先委屈小狐狸了。


紀芙菱看著亦崢臉上的巴掌印,心疼不已。


「師姐你不要打亦崢師兄,你要是不喜歡我跟師兄走的太近,我以後不見他就是了。」


她說的我見猶憐,我反倒像是戲文裡棒打鴛鴦的惡人。


突然有些乏力,懶得再做無意義的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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