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可惜，衛生巾好幾塊錢一片呢，一點都不會過日子。」
我真是被她氣笑了，「當初我怎麼跟你說的，我讓你不要再那麼省，你也答應了，現在呢，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陳秀蘭捂著胸口直叫喚，「你個死丫頭，簡直是要氣死我。我伺候一大家子人，天天省錢還
成了全家的罪人。」
我冷眼，「你可沒白伺候，一個月五千塊錢我見你拿的挺痛快。」
陳秀蘭身體一僵，又大聲哭嚎，「我兒子怎麼娶了你這麼個女人，真是不孝啊。我的命怎麼
這麼苦啊，吃了半輩子苦，老了還要被兒媳婦欺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一頭撞死算
了！」
「那你就去碰死啊，你不是想省錢，等你死了，我拿卷涼席把你卷吧卷吧扔到山上，能省一
大筆錢，比你平時省的多多了。」
陳秀蘭之前是裝的，現在是真被我氣狠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兒子你老娘快被人欺負死了，你啥時候回來喲。」
說曹操曹操就到，王鵬正好下班回來，他看著面前一片狼藉，詫異道，
「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陳秀蘭見兒子回來了，一瞬間滿血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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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你總算回來了，這個賤女人要把你老媽活活氣死。我們家供不起這尊大佛，現在就跟
她離婚！」
剛剛一直裝鹌鹑的小姑子也開口，「就是哥，你都不知道她剛剛又多囂張，差點把媽氣暈了。」
看著小姑子兩面倒戈的樣子，我隻覺得可笑，怪不得，怪不得她把事情告訴我，原來是把我
當槍使。
我那會兒氣昏了頭，沒覺出她的意圖，不過沒關系，撞我槍口上那就一起收拾。
我笑眯眯的開口，「王琳，你可真有意思，你媽拿衛生巾刷杯子還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你還
說你媽就是老糊塗，怎麼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王琳面上閃過一絲慌張，但又很快鎮定下來，她厲聲道，
「你別血口噴人，我和我哥都是農村出來的，誰像你這麼嬌貴，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咱們
家可沒有這麼矯情的人。」
王鵬此時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一臉吃屎表情，欲言又止，
「笑笑，你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吧，媽也是好心辦壞事，咱們做子女的就得孝順啊。」
看見他這副態度，我也死心了，怒罵道
「吃你的屎去吧，一說話就讓人生氣，天天孝順孝順，等哪天你媽為了省水，你媽往你嘴裡
尿尿你也得接著。」
王鵬一臉不贊同，「笑笑你說話也太難聽了，而且你想的太極端了。」
「我極端都是被你媽逼的，你覺得我說話難聽，更難聽的我還沒說呢，給咱們彼此留點臉面！」
我深吸一口氣，接著說，「王鵬，我本以為你是個好的，沒想到你們全家都是蛇鼠一窩！離
婚吧。」
11
王鵬還想開口挽留，陳秀蘭敏銳地聽見關鍵信息，連忙開口道，「離，必須得離！真當沒人
治你了，還叫你反了天不成！」
我大學學的法律，現在在律所當律師，當即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
我仔細算著，「買房我家出了一百萬，車是你家買的，裝修是我出的錢，家具也是我買的。
彩禮你們家沒出，嫁妝那五萬塊錢我就不跟你們要了。咱倆這一年也沒攢下什麼錢，離婚了
這套房子分給我，車子留給你們。」
陳秀蘭當即嚷嚷起來，「憑什麼留給你啊，我們家還出了幾十萬呢，你可真有臉。」
我不屑地看著她，「同樣的話送給你，你也要點臉吧，你們出的那點錢就夠買輛車，這房子
跟你們一毛錢關系沒有。」
我又轉頭，看向王鵬，「我的協議寫的很公平，我隻想把我應得的拿走。」
王鵬伸手扯了扯陳秀蘭，「媽，算了。」
又對著我，輕聲道，「我籤。」
我喜笑顏開，「算你識相，那這房子我再免費讓你們住一個月，不用感謝我。」
說完就瀟灑地離開了，隱隱約約聽見陳秀蘭的罵聲，王琳的添油加醋，王鵬的勸解。
我心裡隻覺得慶幸，慶幸我趁早擺脫了這個泥潭。
12
我心滿意足地拿著離婚協議回了娘家，爸媽見我準備和王鵬離婚了也是雙手贊成。
一開始，我爸媽就不同意我和王鵬結婚，因為王鵬原生家庭實在是太窮了。窮講究，窮講究，
真不是說著玩的。
可我看王鵬這個人，風趣幽默，長得也不錯，關鍵是對我特別好，工作也不錯。
而且我想著他家室不好，也好拿捏點，思來想去還是嫁了，沒想到結婚還沒有一年，就要離
了。
離婚了還有一個月冷靜期，我在家吃吃喝喝，順便看看王鵬家的樂子。
王鵬天天在手機上跟我訴苦賣慘。
這一個月裡，陳秀蘭拼著跟我爭一口氣，對家裡每個人進行嚴格管理。
在家不許開空調，用過的水必須攢起來。
每個人一星期隻能洗一次澡，一次最多洗十分鍾。
不許用洗發水沐浴露，隻能用清水洗。
我走了之後，她們沒有衛生巾用了，王琳用之前幾毛錢一片的衛生巾，陳秀蘭更絕，她直
接用起了月經帶，還為自己沒有早點想起這個絕佳的點子感到懊惱。
她還想讓王琳跟著她一起用，王琳跟她大吵一架，終於捍衛住自己的衛生巾使用權。
這幾天他們吃肉都是在冰箱不知道凍了多久的「僵屍肉」。
王鵬終於受不了了，給了她一千塊錢，讓她去農貿市場買點好的。
陳秀蘭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因為貪圖便宜，從農貿市場買回一塊劣質豬肉。
本來已經是劣質肉了，拎回家還不舍得吃，非要放到端午再吃。
不吃也就算了，陳秀蘭摳搜到連冰箱都不舍得放，因為她固執地認為，冰箱裡東西已經滿了，
再往裡面放就會特別費電，而且冰箱的使用壽命也會縮短。
終於，那塊肉變質了，隱約散發著臭味。
把陳秀蘭心疼的不行，於是把那塊肉剁了，加了雙倍的蔥、姜、料酒拌成餛飩餡，在端午節
當天端上了餐桌。
不出所料，所有人又因為食物中毒上吐下瀉進了醫院，聽說端午節也是在醫院度過的。
她不僅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兩手一攤，抱怨道，
「哎呦，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嬌氣，我們之前都吃不上這樣的好東西。這回進了醫院，就是吃
的太精細，把身體給養嬌了，以後要多吃點苦，更要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以後那些剩了幾天
的飯菜更不能扔了。」
後來他們兄妹倆，實在是害怕吃出個三長兩短的，就讓王鵬做飯，王鵬天天下了班，還得給
全家人做飯，實在是苦不堪言。
他也想過讓王琳做飯，每次一提王琳就說自己身子弱，自從上次進了醫院就經常頭疼想吐，
再加上王鵬是真疼自己這個妹妹，就隻能自己咬牙忍下。
13
後來聽王鵬說，王琳考公務員也失敗了，現在天天在家折騰，說自己早就有了原題，怎麼還
會考不上。
王鵬仔細問她，她此時也不敢再隱瞞，就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原來她在自學的時候，就覺得自己考不上，起了歪心思，正好她的一個網友含含糊糊地表示
自己有法子能弄到原題，不過得花大價錢。
王琳喜出望外，就把這事跟陳秀蘭說了，陳秀蘭也被鼓動的心痒痒，就拿了十萬塊錢，給王
琳買「原題」。
王鵬趕緊讓王琳去聯系那個網友，可惜早就人去樓空，不知影蹤。
他也想過報警把錢追回來，可是被王琳阻止了。
買考題本來就是違法的，王琳還想考公呢，可不能留下案底。
她還反過來勸他哥，像這種網絡詐騙，錢肯定追不回來。
又說這肯定是老天對她的考驗，再來一次肯定能行。
說完又朝王鵬要十萬塊錢，準備報班二戰。
王鵬差點被氣暈，陳秀蘭也勸他出錢，他直接跟他媽大吵一架，讓王琳滾回老家。
可王琳怎麼可能回去，她見過城市裡的繁華，怎麼會甘心回到老家。
最近幾天王鵬天天在家和她們兩個折騰，實在是沒有精力來跟我鬧。
我也松了口氣，盼望著去民政局那天。
不知道王鵬怎麼把那兩個顛婆穩住的，他竟然抽出手對付我了。
他一開始籤協議籤的那麼痛快，就是覺得我倆離不了婚，等我氣消了，他再哄哄我就可以當
作無事發生了。
可沒想到，我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離婚，他見動搖不了我的決心，就開始騷擾我求復
合。
他先是天天來我家求原諒，見我們都不搭理他。
後來又來我單位堵我，給我同事都拿了禮物，還捧著一大束玫瑰花。
他深情款款地對我說，「笑笑，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吧。」
身邊的同事紛紛勸說，
「你就原諒他吧，你看他多愛你啊。」
「快別端著了，小心玩脫了。」
「小夫妻能有啥矛盾，趕緊和好吧，別撒狗糧了。」
看樣子王鵬好像很滿意這個效果，我木著一張臉，開口道，
「王鵬他不行，他喜歡的是男人，拿我當同妻。」
全場寂靜，沒有一個敢開口的。
王鵬此時氣炸了，「沈語笑，你別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不行……」
我打斷他，厲聲道，「這難道光彩嗎？」
王鵬實在是沒臉再待下去，急匆匆跑了。
好幾個跟我交好的同事都來我身邊安慰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這麼個玩意兒。」
「對呀笑笑，你千萬不要為了這麼個爛人生氣。」
「對呀妹子，日子得往前看。」
我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謝謝大家的關心，我覺得好多了。」
14
終於到了離婚那天，王鵬胡子拉碴的，渾身散發著一股臭味。
他苦笑，「我媽還在實行什麼軍事化管理，我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
我皺眉，「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可別把我的房子搞臭了。」
王鵬搖搖頭，「沒辦法，我一要管她它就絕食，以死相逼。到底還是我親媽，我撒不開手。」
我威脅道，「我最後再給你們三天期限，你們要是還不走，就別怪我上點手段了。」
王鵬紅著眼看著我，「笑笑，咱們倆非離不可嗎？」
我翻了個白眼，「不然呢，別磨磨唧唧的。」
看著新鮮出爐的離婚證，我心裡美滋滋的，打了輛車準備回家。
我一扭頭看見王鵬蹲在地上哭了。
我無比嫌棄，他都幾天沒洗澡了，這樣不臭嗎？
15
過了三天，我去看房子，看見王琳和陳秀蘭還安安穩穩的在房子裡住著，屋子被他們折騰
出一股臭味。
我心中湧起一陣怒火，就知道他們肯定不會老實搬走，幸虧我留了後手。
我揮揮手，讓身後的一群壯漢進來。
「把她們給我清走。」
陳秀蘭尖聲道，「你，你們是誰，這是我家，你們這是擅闖民宅。」
我慢慢悠悠地走進來，「你這話說反了吧，我才是戶主，你算個什麼東西。」
陳秀蘭看清是我，怒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怎麼還不去死啊，好啊，我看你今天就是
想逼死我，琳琳，快報警！」
王琳怯怯地看了陳秀蘭一眼，「媽，這房子確實跟咱們沒關系了，叫警察也沒用。」
我笑著鼓了鼓掌，「還是你聰明，那你就自己出來吧，不用他們把你請出來吧？」
王琳低著頭，不敢看我，「我去收拾東西。」
我笑，「當然可以」
又把目光投向陳秀蘭，「你個老太婆是自己收拾，還是要他們幫你。」
掙扎了半晌，陳秀蘭像是被卸掉渾身力氣一樣，「我收拾還不成嗎。」
我笑的暢快，「大家伙看緊她們兩個，她們最愛佔小便宜，要讓我發現她倆拿了不該拿的，
你們工資減半。」
「是！！！」
這伙壯漢喊得震天響，陳秀蘭見我識破了她的想法，臉色難看。
「對了，順便把你兒子的東西一起收拾了，省的麻煩。」
在我帶來這伙人的武力威懾下，她們兩個很快就收拾幹淨了。
我又叫了兩個保潔阿姨，把屋子徹底打掃了一遍，躺在自己精心挑選的沙發上，我整個人都
放松下來，終於把這爛攤子收拾清了，爽！
到了晚上，我正在沙發上抱著平板追劇，聽見一陣敲門聲，一開門就看見王鵬那張死人臉，
我沒好氣道，「來我家幹嘛。」
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笑笑，你真的這樣絕情, 把門鎖都換了, 我以為……」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 「以為什麼，以為我會繼續收留你們家這群乞丐。王鵬, 我不是做慈善
的，你給自己留點臉吧。」
王鵬怒吼，「莫欺少年窮, 我告訴你, 沈語笑, 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被逗笑了, 「王鵬, 你是不覺得自己整這一出可帥了，覺得自己是小說男主，幻想著再過
幾年就能打臉我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前妻？真笑死我了, 你先找著住的地方再說吧。」
說完就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16
王鵬到底沒有成功翻身, 他們一家住在狹窄的出租屋裡，王琳不停地伸手要錢，陳秀蘭也更
加極端的省錢。
我被我這個想法嚇到了，胃裡翻湧，拿著「籠布」去客廳找婆婆對峙。
「作我」慶幸, 幸虧我早早抽身，不然如今得胃癌的就有我一個了。
一天我下班路上, 一個瘦削的男人攔住我, 「笑笑我錯了, 是我媽做得不對，你就原諒我吧。」
我才反應過來他是王鵬。
「笑笑, 我現在才明白還是你對我最好，咱們復婚吧。」
看他這副樣子我也不敢刺激他，萬一發瘋把我砍死了怎麼辦。
我輕咳了聲，緩緩開口，「我也明白你的苦衷, 隻是咱倆如果現在復婚我爸媽肯定不同意。
你看看自己都成什麼樣了，你先把自己收拾精神, 明天再來找我。」
王鵬痛哭流涕地走了，邊走邊說對不起我。
看著他不正常的樣子，我心裡實在害怕, 當天就申請了外調, 又趕緊把父母安排出去旅遊，
心裡才略微踏實下來。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王鵬第二天找不到我徹底瘋了。
他回家直接把陳秀蘭和王琳都捅死了, 固執地認為隻要她們不見了, 就可以跟我復婚。
聽說他還想去找我爸媽, 可惜沒有找到。
我心裡一陣後怕，慶幸自己當初的明智之舉。
王鵬很快被逮捕，他對自己殺人的事實供認不諱, 被判了死刑。
我和我父母終於能放心回家，王鵬他們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的美好生活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