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首輔嫡女，被太子看上，進宮赴宴時被其下了合歡散。
我掐著腰身往外跑，正巧碰上與我青梅竹馬的少年將軍霍陰。
來不及多想，我將霍陰一把拉進冷宮：「被下藥了。」
「幫幫我。」
至少不能嫁給太子，那家伙醜死了。
1
空氣凝固住了，霍陰臉色逐漸變得低沉。
「姜嬌嬌，你又在開什麼玩笑。」
「我真的很急啊。」
我都快哭了，合歡散藥性猛烈異常，我忍不住想要動手，卻被他死死摁住。
「你休想毀我清白，這次你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什麼藥？春藥！
我渾身燙的快要爆炸，偏生碰到霍陰這個不開竅的死東西。
平日裡與我針鋒相對也就罷了，眼下我都快死了，怎麼就見死不救？
「子衿。」我喊他的小字，顯然感受到霍陰震驚得渾身哆嗦。
「姜嬌嬌你別鬧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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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著他的衣袖。
「好緊，你一個大男人綁這麼緊幹嘛。」
屋外傳來腳步聲，霍陰欲開口求救，我卻明白自己這樣的媚態絕不可叫第三個人瞧見。
情急之下，我狠狠貼住他的唇。
也正是這一刻，我身上的燥熱得到了些許緩解。
難怪娘親總說男人可以治病，霍陰的薄唇吻起來軟軟的，一點也不像平時鬥嘴時那麼招人嫌。
「姜嬌嬌，你認真的嗎？」
「嗯。救命的事，拜託你了。」
扯不開的衣帶被霍陰的大手散開。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這小子身材這麼好？
2
合歡散，名副其實。
我次日凌晨在房中醒來時，丫鬟小蓮的表情格外嬌憨。
我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老天啊，霍陰是狗嗎？
身上紅斑點點，比狗咬了都慘烈。
我拿被子蓋住頭，沒臉見人了。
「小姐。」小蓮恨不得說一句話笑半個時辰，「霍小將軍還在祠堂罰跪呢。」
霍家同我姜家是世家，關系好到兩家祠堂都共用。
聽小蓮說，昨兒個夜裡霍陰把已經暈了的我抬回府的時候正巧碰見我那便宜娘親在月下舞劍。
娘親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男歡女愛這種事一眼就看得出來，當即就暴走了。
霍陰挨了好一頓毒打，反手就被聞聲趕來的霍老將軍踹進了祠堂。
快五個時辰了，愣是連口水都沒給喝。
真可憐。
「帶上吃食，小蓮。」
他也是為了幫我，我姜嬌嬌不是不講義氣之人。
3、
祠堂內燈火通明，高牆深深，我吃力的翻牆進去，險些一腳踩爛霍陰的頭。
「姜嬌嬌。」
霍陰看起來還有個人樣，至少瞪我的眼神蠻有勁的。
我順手把吃食丟給他，對他比劃了個噓聲。
「說出去了嗎？」
霍陰一邊啃吃的一邊疑惑的看我。
「就是我主動要求你的事啊。」
「沒有。」
「那你是怎麼解釋的。」
「這個你放心，反正天衣無縫。」
「好兄弟！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昨晚多虧了你我才能撿回一條命。」
「什麼意思。」
「我昨晚被下了合歡散，不找男人就會死。」
我聳肩，無奈嘆氣。
「誰下的？」
「不知道，宴席上那麼多人……」我編了個謊話，畢竟太子不是大家可以得罪起的。
「難怪你昨晚……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難不成本小姐清醒的情況下會喜歡你嗎？」
嘖，霍陰是不是想太多。我倆從小一塊長到大，對方什麼醜樣子沒見過。
怎麼可能喜歡他嘛。
「切，別自作多情姜嬌嬌。這個還你，不吃了。」
我望著吃的隻剩下小半拉腦袋的烤雞，默默蹙眉。
吃成這樣了還怎麼往回拿。
4、
霍陰又跪了三日，雙方爹娘決定先放孩子出來，我娘親跑到我身邊一把鼻涕一把淚。
「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既然你倆兩情相悅，做出這樣的事來也沒什麼。隻是那小兔崽子不等成親就與你這般實在也是可惡。」
兩情相悅？
霍陰！這就是你說的天衣無縫嗎！
「我想你長大了總歸也要嫁人，霍家雖然不比從前，但他爹好歹當初也是你娘我的備胎，人品還是有保障的。」
娘又開始了。
「咱們多多要些聘禮回來，什麼青燕刀，瀚海槍！統統要過來！」
感情娘還是惦記人家一箱子的寶貝。
「打住，娘，我又沒說要嫁。」
娘親愣住了。
「睡了就一定要嫁嗎？」
娘親默默抿唇，琢磨好半天才回過味來。
「到底你穿越女還是我穿越女？」
沒錯，我娘親是從一千多年後的現代社會穿越來的。
至於我，土生土長本地戶口。
但和娘親相處久了，難免會被她的觀念影響。
我睡霍陰純粹隻是一時情急，但此刻我又不能告訴家裡人太子下藥之事。
以我娘的性格若是得知此事，隻怕會立馬提劍衝進皇宮殺人。
可我娘人菜癮大，若真闖進去了，全家都要跟著一起陪葬，所以隻能忍著。
得知我不想成親，霍老將軍眼睛都亮了。
「果然有你娘親的風範，我家這個狗崽子哪裡配得上你。」
霍陰生母未知，其實他本人是不是霍老將軍的兒子都存疑，畢竟霍老將軍為了我娘親終身未娶，某年出門打仗時順帶捎回來一個小崽子，那就是霍陰。
霍陰的名字也起得極其隨意，因為是在陰天出生，故而起了此名。
還是我爹宅心仁厚，給霍陰想了一個子衿的小字，顯得他的人生沒有那麼隨意了。
霍陰跪了好幾天，原本坐在椅子上休息。聽到我說沒關系可以不嫁之後，這小子風輕雲淡起身，隨意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還好你沒纏著我，這樣最好。」
他看上去極其嫌棄的樣子，分明那晚他也挺配合的啊！
「小兔崽子，你說什麼呢！」
霍老將軍和我娘齊齊上前打算砍人，我爹這個和事老趕忙護住霍陰。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怎麼能欺負晚輩，子衿，你還不快跑！」
霍陰猶豫片刻，隨即瞪了我一眼，拔腿就跑。
5、
從小到大，霍陰隻要惹了我就會挨打，所以這小子逃跑的倒是格外嫻熟，他經常在外頭躲一兩個月不回家，誰都找不到。
此事我倒是漸漸拋在了腦後，正好臨近花朝節，我便同幾個相熟的小娘子一道去大相國寺求神拜佛。
大相國寺此時人頭攢動，香客如織。
大頌百姓素來都愛湊熱鬧，好在我身為首輔嫡女還是有些特權的，例如我可以爬山間小路進去，省去和大家一起推搡的時間。
但我發誓，如果能夠再來一次，我必定不會用特權。
按照我娘的話來說，階級敵人注定沒有好下場！
沿著高高的石階往上，太子正一襲黑衣持傘等著我呢。
好小子！其實太子身量和打扮都為上乘，屬於去頭可食的類型，但一旦看清楚他的臉，十個有八個會像我一樣扭頭就跑。
隻可惜太子顯然早有準備，他的近侍攔住我的後路，而小蓮也已經被人捂住了嘴。
「姜小姐，本殿下不過隻是想同你一起踏青，難道你也不願意賞臉嗎？」
我幹巴巴笑了兩聲，「賞。太子都開口了。」
大相國寺素來以風景美妙著稱，此處山清水秀林木鬱鬱，端的是個遊玩的好去處。
正當我沉浸於山水畫般的美景而揚唇微笑之時，太子一句嬌嬌，將我嚇得登時呆如木雞，瞬間收回笑容。
「嬌嬌，那日你喝完酒，究竟是如何逃脫的。」
太子的手已經不講規矩往我腰間探，我慌忙往旁邊挪。
「什麼逃脫？臣女聽不懂殿下的意思。」
「此處隻有你我二人，還裝什麼？我親眼看見你喝下那盞有合歡散的酒，這合歡散除卻與男子交歡之法外，並無其餘解藥。」
太子看我的眼神像一條滑膩膩的臭毒蛇，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所以嬌嬌，你究竟找了誰來解毒？眼下必定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吧。」
我皺眉，這死太子越湊越近，近到我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惡心的油膩味。
「殿下這是承認給臣女下藥了嗎？」
太子估計沒想到我居然還有闲心思試探他，這種皇家爭鬥中存活下來的男人，哪裡會這麼簡單就被我哄住。
「此處除卻你我並無他人，就算真的是本殿下給你下的藥又如何？說出去有誰會相信呢？」
他見我拔腿想跑，竟直接伸手揪住我的胳膊。
好疼，不僅是疼，還有惡心。
我現在特別後悔沒有跟娘親學一招半式的，否則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沒辦法了，我也不想以下犯上，可實在沒有別的法子。
我從腰間摸出娘送我的所謂電擊棒，轉身正打算朝太子手上招呼，便聽到一陣凌空而來的破風聲。
下一刻，一截樹枝狠狠打在太子拉住我的那隻手上。
太子吃痛，連忙後撤，怒目盯著我身後。
「原來是太子殿下，恕微臣眼拙，還以為是哪個宵小之輩在此處欺辱無辜少女。」
是霍陰，來的倒巧。
我不動聲色將電擊棒藏在身後，這種秘密武器能不拿出來就別拿出來的好。
6、
「霍陰，你好大的膽子啊。」
太子急了，咬牙切齒，像條吃不到骨頭的惡犬。
我下意識躲到霍陰身後，霍家雖已然不比開國時，但霍老將軍老當益壯，霍陰更是少年將才，他們父子兩個仍舊是鎮國柱石。
別說儲君，縱然是官家本人，也不好太下他們的面子。
「微臣已經向殿下致歉了，看錯人而已。隻不過殿下為何要拉著姜姑娘的手不放呢？若是傳出去，恐怕也有損皇家聲譽吧。」
霍陰將威脅兩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他陰陽怪氣的樣子倒是和我爹爹如出一撤。
太子冷笑的看我，又看霍陰，隨即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
「兩個月前的宮宴，霍小將軍無故離席，難不成是你們兩個暗自無媒苟合了？」
他倒是聰明，竟一眼就看了出來。
「微臣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麼。」
霍陰面上風輕雲淡，瀟灑拱手。
「隻是殿下今日要替官家上香，鍾聲已經響過五聲，殿下若再不去，隻怕就遲了。」
太子裝作不在意的掸了掸衣袖，「本殿下不會放過你們這對狗男女的，給我等著。」
說完他急匆匆帶著手下朝山上趕去。
等太子走遠，我才放松下來。
「他騷擾你幾次了。」
可霍陰瞧著竟還在生氣似的。
我掰了掰手指頭，自打我及笄那年去宮中請安後，已經有一二三……
我數了半天，發現十根手指頭壓根就不夠。
「姜嬌嬌！」
霍陰氣的從齒間擠出我的名字，隨即抬手要打我，卻大抵是覺得我躲閃的樣子可憐，復又將手縮了回去。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從未說過。」
「一則我自己尚且能應付，二則說出來又如何，咱們也不能謀反啊。」
官家眼下是垂暮之年，我爹和霍老將軍一文一武輔佐他登基，幫他匡扶朝堂。
我不想叫這兩個忠臣為難。
「你能應付？今日若我不來，你如何應付。」
我怯生生掏出我娘送的大寶貝，隨手放到樹葉上頭，那葉子立馬就被電禿了頭。
「姜嬌嬌你真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