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陰蹙眉,用看蠢貨的眼神看著我。
「若他讓手下將你按住奪走了這東西,你又該如何?」
「他來不及的,我調到最大功率可以直接將其電暈。」
穿越女的女兒,就是這麼生猛。
霍陰嘆了口氣,看起來很擔心我的樣子。
「即便如此,還是不安全。」
「那能怎麼辦呢,怪我生的太美貌,紅顏禍水啊~!」
霍陰安靜的看著我,他劍眉星目,認真起來還真有幾分汴京城男子沒有的虎狼之氣。
「萬不得已處,也是可以謀反的。」
我嚇得眼珠子差點蹦出來,「啥!?」
「總之你的安全為重。」
霍陰這是怎麼了,我踮起腳尖,竟有些不敢看他的雙眸。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記著要回家呀,身上這套衣裳好幾天沒換,臭了都。」
我總是能夠將任何有愛的氣氛搞砸,霍陰適才還有幾分深沉的臉登時怒了。
「胡言亂語!我才不臭!」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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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陰還是乖乖隨我回了家,剛進府門,霍陰拉了至少不下十位奴才詢問。
「小爺臭不臭?」
奴才們全都搖頭,霍陰真傻,我不過隨口一說,他竟信以為真,還非要證明給我看。
晚間,我突然想吃朱雀門旁邊那家烤乳豬,我家雖說並無門禁,然我這樣天姿國色的嬌小姐夜裡還是少出門的好。
主要是我懶得動,畢竟哪怕坐馬車來回也得個把時辰。
霍陰會輕功,他飛檐走壁過去,不到一刻鍾便能給我帶回來。
於是我像尋常一般大大咧咧推開霍陰房門,卻沒料到正巧碰到了一副美男出浴圖。
我嚇得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原本因為合歡散的藥效,和霍陰那啥的場景我次日醒來便已經模糊不清了。
但是現在望著霍陰的身體,當晚發生的一切全都如同走馬燈般在我眼前一一閃過。
「看夠了嗎?」
霍陰冷漠的走到我面前,手邊搭著衣裳。
「姜嬌嬌,你是不是還想像上次那樣啊?」
「流氓!」
我氣的跺腳,想揍他,卻被霍陰抓住手腕。
我一個沒站穩,腰身撞向身後書桌尖角。霍陰連忙攬住我的腰,幫我緩衝。
隻是二人不可避免的靠近!
我的臉瞬間通紅無比。
「姜嬌嬌。」
霍陰吞咽口水,眼神炙熱,一寸也不曾從我的臉上移開。
「臉這麼紅幹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見。」
「你……先……把衣裳穿上……」
我結結巴巴,第一次在霍陰面前露怯,好丟臉啊姜嬌嬌!從來都是我欺負霍陰,今天反倒被他制裁了。
「為什麼?」
霍陰反而靠的更近,他的嘴巴都快挨到我了!
「你給我正常點霍陰!」
霍陰燦然一笑,像是終於出了氣一樣。
我忍不住抬眸看他,霍陰大笑時候臉上酒窩很深,雙眸璀璨。
「你姜嬌嬌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可惡,瞧給他得意的。
霍陰隨手把衣衫系在腰間,挑眉問我。
「大半夜找我幹嘛。」
「我想吃烤乳豬。」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記吃。
霍陰哦了一聲,隨即轉身重新走進水房。
我迅速搖頭,捂著臉跑了出去。
8、
霍陰這一回沒及時給我帶回來烤乳豬,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後了。
我守在門口,緊張望著太醫搭脈,床上那個剛才還在和我開玩笑的少年郎,此時此刻滿身傷痕。
霍陰是自己艱難回來的,被發現時正好體力不支暈倒了。
我清楚的知道是誰做的手腳,畢竟整個汴京城裡唯一有能力毆打霍陰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掌管東京府的太子。
我爹娘都快氣死了,隻有霍老將軍還算沉著冷靜。
我都能猜出來的事,這兩個小老頭肯定也心知肚明,隻是他們並不知太子為何突然要打霍陰。
「姜兄,我們去書房好好談談吧。嬌嬌,你娘就先託付給你,穩住她。」
啊,我娘都快氣成炮仗了,我一個人怎麼可能穩得住。
我娘自打穿越以來就從不曾受過委屈,當今皇上當初不過隻是個小亭長,是我娘告訴他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同時撺掇了我爹和霍老將軍同皇上造反起義。
如今的皇後和我娘更是拜把子的交情,隻是皇上登基之後,因我娘受不了宮裡頭的繁文缛節,這才同他們逐漸生分了。
登基二十多載,人心易變,如今的皇上皇後兩口子,早就不是當初拉著我娘的手叫恩人的貧苦夫妻了。
「娘,我害怕,你別離開我。」
唯一可以穩住我娘不去東宮找太子報仇的辦法,隻有我裝可憐了。
我娘聽聞我說害怕,連忙將我緊緊抱在懷裡。
「嬌嬌不怕,嬌嬌放心,你的小竹馬不會有事的。」
嗚嗚嗚,我哭的聲音更大了。哭著哭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氛到位,我的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嬌嬌,沒事沒事,你哭的為娘的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
我娘也開始哭,場面極其感人。
直到霍陰緩慢睜開眼,我感受到一股似笑非笑的寒意正盯著我看,「霍陰,你醒啦!」
霍陰艱難的挑眉,「哭的好假,姜嬌嬌。」
「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不好意思的撓頭,朝霍陰擠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臉。
「在你咧開嘴嚎的第一聲就被吵醒了,你真煩人吶。」
9、
我娘也趕緊收回眼淚,拉著霍陰的手噓寒問暖。
「是誰打得你?」
「太子。」
霍陰倒是毫不避諱,徑直說出當今儲君姓名。
我娘氣的要拔劍,卻被霍陰伸手按住。
「佩劍進宮,以謀逆罪論。」
我娘還算有幾分理智,主要是霍陰雖然受傷了,可力氣還在。被他按著劍柄,我娘也抽不開。
「你怎麼惹上太子了?」
「這件事還是叫嬌嬌同你說罷。」
霍陰壞笑著看向我,我一心想要維持的君臣體面和國家太平隻怕要不保。
面對娘親的怒火,我隻好怯生生說出了太子給我下春藥的事。
我娘氣的渾身發抖,站起來中氣十足罵了好幾聲國粹,這天下膽敢如此罵君者,大概也隻有我娘一人了。
「老娘當初傾盡全力給他打天下,真他媽是個不要臉的泥腿子。他兒子長的一個芒果樣子,也好意思看上我家女兒?真是長得醜玩的花。」
牛啊,我的娘親果真是全天下最有英氣的女子。
「造反。」
我娘冷冷吐出兩個字,我嚇得站不穩,整個人倒在霍陰身上。
聽到霍陰悶哼一聲,「姜嬌嬌,你和太子是一伙的吧?」
「抱歉。」
我一直認為我隻是一個簡單的首輔嫡女,雖說家世的確比較出類拔萃,然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我家造反是一件如此輕松的事情。
短短兩天,我的竹馬和親娘先後都說了造反。
「可霍家眼下兵權都沒了。」
我抿唇,政務上的事我還是懂一些的。
自從霍陰率軍徹底鏟除漠北匈奴之後,官家便用各種由頭分批次收回了霍家手中的兵權。
還有我爹,素來是讀聖賢書的儒者,他那樣的端方君子,真的會同意做反賊嗎?
「這個不同你來管。」
我娘劍都不要了,奪門而出找我爹商議去了。
西北風猛烈的吹進來,我望著我娘身後那轟然倒地的門,不由開始替太子擔心了。
「姜嬌嬌,你還要在我身上坐多久?」
霍陰的聲音似乎比剛醒過來的時候虛弱了不少,我慌忙站起身。
我看著霍陰渾身青一塊紫一塊的,心下不由酸澀,這小子還假裝一副灑脫不在意的模樣,搞得我越發的過意不去。
「霍陰,不會留疤吧。」
我不由自主撫摸他這張還算完美的臉,有一處傷口正好打在我最喜歡的眼尾上,再深一寸,隻怕眼睛就要瞎了。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下意識流出眼淚。
淚珠滾落在霍陰的臉上,這位少年將軍竟一寸一寸紅了臉。
「姜嬌嬌。」
他開口,嗓音有些許沙啞。
「我又沒死,你哭喪呢?」
誰說隻有我會破壞氛圍?霍陰也是一把好手啊。
「你怎麼這樣,我是擔心你。」
我心裡有些委屈,並且我很不愛聽霍陰詛咒自己,什麼哭喪的,太不吉利了。
霍陰望著我,隨即竟艱難的抬起了自己手,輕輕按下我的後腦勺,叫我強行吻了上去。
他的嘴唇依舊是那樣的柔軟,就像是春日裡的桃花酥,帶著淡淡的甜香。
倘若說那日下藥之後的親吻是猛烈的狂風驟雨,今日卻是浸潤人心的細雨。
霍陰輕輕吻完之後,用手指將我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
「姜嬌嬌,你哭起來不好看。」
「胡說,本小姐什麼樣子都很美。」
我嘴硬,卻仍舊不由自主揚起嘴角。
「姜嬌嬌。」
「幹嘛。」
「沒什麼。」霍陰閉上眼,像是累了,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我切了一聲,拿手揉了揉他泛紅的耳垂,「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霍陰咬唇,轉過了身。
10、
爹娘還有霍老將軍似乎已經開始制定起了所謂的謀反計劃,我那位素來不結黨營私的爹爹,最近在朝堂中似乎走動的格外頻繁了。
我們家門檻幾乎要被這些朝廷命官和各地名流踏平,這些動作顯然也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為此皇上不止一次要求我爹進宮面聖,卻總是被我爹以有病在身為由拒絕掉。
至於我娘,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也不知去做什麼。
我每日要做的事很簡單,那就是坐在霍陰身邊陪他養傷。
霍陰傷口恢復的很慢,幾乎每日都要我親自喂他喝藥。
「喂,你隻是被打傷了,又不是殘廢了。」
「好那我自己來。」
霍陰故作堅強去拿藥碗,可分明雙手顫顫巍巍,一副馬上就要跌破的架勢。
我看不得他這樣,隻好重新拿回來。
「張嘴。」
「啊~」
我一鼓作氣,全部給他灌進去,霍陰苦的龇牙咧嘴。
我在一旁看著心下極為舒坦,笑吟吟的直樂。
「姜嬌嬌!」
霍陰作勢起身,我嚇得往後退,霍陰卻滿臉痛苦的往後倒。
別是又扯到傷口了吧,我趕緊跑上前去扶他,哪裡想到霍陰竟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你裝的!」
我氣的不行,連連掙扎。
霍陰卻不動如山,深邃的黑眸如同蒼鷹一般銳利,我略微咬唇。
有時候男女之間的氛圍是很奇妙的,就如同娘親所說的一樣,感覺是一瞬間的事。
眼下,我似乎體會到了那種感覺。
很顯然霍陰也一樣,他下意識滑動著喉結,「姜嬌嬌。」
他低聲喊我的名字,我極其聽話的嗯了一聲,天知道為什麼我的聲音變得這麼嬌滴滴,這不是我啊。
「今天沒有被下藥。」
他到底要說什麼。
「也可以嗎?」
我小臉通紅,霍陰啊霍陰,我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種小狼崽。
這種事情有直接問的嗎?我腦子一片空白,手卻已經自覺去解霍陰的衣帶了。
霍陰勾唇,俯身要吻過來。
「嬌嬌!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