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叫他當初不珍惜,現在又後悔了,切。」


我喝咖啡的動作一頓。


在離婚後,我刪了江辰的所有聯系方式,但當時他應該不知道。


我不願談這個話題,起身去了洗手間。


然而走到一半,眼前突然出現人影,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抬眸,定定地看著江辰。


他似乎沒睡好,精神很是疲憊,臉色也是慘白的。


「抱歉,我知道你們一定會見面的,所以,我守了她好久。」


沒想到有朝一日,江辰也會做出跟蹤人的瘋狂舉動。


我輕輕吐了口氣,盡量心平氣和:


「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眸色痛苦,說:「小溪,你就算是為了氣我,也不要用這種方式。


「張昊不是你能招惹的人,離開他,好嗎?


「你根本不了解他,我怕你吃虧……」


我想忍的,但是沒忍住。


抬手,用力扇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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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真的瘦了好多,我這一掌,竟讓他整個人的身形都晃了晃。


我說:「江辰,我不想把話說得太絕,但是,請你別再說我的男朋友了。」


那天,我說了很多決絕的話。


我看見江辰眼裡的光,一點點地碎了。


10


張昊是首富獨子。


張家,在蓉城可以說是一手遮天。


他們做著明面上的生意。


也做著,一些無法見光的生意。


這是張昊第一次帶我去這樣的酒吧。


會員制度,每一個客人,都是經過篩選的。


二樓的包廂密不透風,隔音效果也極好。


但我不太喜歡這樣的氛圍,讓人透不過氣來。


張昊察覺到了,給我遞了杯果汁:


「怎麼,不習慣?」


我點頭:「第一次來。」


他懶洋洋地勾唇:「也是,你們呀,都是乖乖仔。」


我喝著果汁,有些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


他突然伸手將我攬進懷中,指尖隨意捏著我的手:


「今天,江辰又找你了?」


我從他懷裡抬起頭來:「你怎麼知道?」


見我目光審視,他好笑道:「女朋友,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你男朋友家的產業到底有多大?


「你們今天在的那個商場,也是我家的。


「我又帶你露過面的,底下工作人員自然記得你了。


「所以,你一舉一動,都會被有心人轉述過來,很正常的。」


我皺了下眉,鬱悶道:「跟你談戀愛,怎麼跟明星一樣,到處有人看著。」


張昊被逗樂,抓著我的手狠狠親了一下:


「好了,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環境,過幾天這裡事情忙完了,帶你出國玩幾天。


「我要去見客戶了,你自己乖乖地,要是真的待不下去,就讓我助理送你回去。」


張昊叮囑了兩句,就起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沒留意,果汁不慎灑了滿手。


助理連忙遞來紙巾。


我擦了兩下,還是有些黏稠,就對助理說:「我去趟洗手間。」


開了包廂,熱鬧的氛圍就湧了上來。


燈紅酒綠,音樂聲震耳欲聾。


我從洗手間洗完手出來的時候,有幾個二世祖注意到了我,笑眯眯地朝著我打招呼:


「新來的?」


他們錯把我當成了這裡的服務員。


有人給我遞了杯酒,邀請我喝一杯。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張昊的助理就出現了。


「小溪小姐,小昊總說,您要是無聊了,可以先回去,需要我現在送您回去嗎?」


那杯遞到我面前的酒撤回了。


剛剛還一臉壞笑的二世祖瞬間揚起討好的笑:


「嗨,原來是嫂子。」


我看了一眼身後的助理:「嗯,那就先回去吧。」


「好,我去開車。」


助理將我送至酒吧門口,這才去車庫取車。


我站在冷風中百無聊賴地等著。


忽然一道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人偷偷摸摸的。


我一怔,那好像是……林皎皎的父親。


11


我跟張昊的感情逐漸穩定了下來。


他帶我全國各地到處飛,吃喝玩樂。


我也會在他疲倦時,站在他身後為他揉眉。


他生病時,衣不解帶地照顧著他。


有一天清晨,他退了燒,看到趴在床邊睡著的我。


他突然說:「小溪,我想娶你。」


他是一個執行力很強的人,這樣說著,竟真的帶我去見了他父母。


雖然他的父母並不太滿意我,卻也算客客氣氣,尊重他的選擇。


張昊的母親,甚至還將傳家的玉镯摘了下來,戴到了我的手上。


張昊說,這枚玉镯起碼可以買下城東的三套別墅。


嚇得我不敢戴,連忙拿盒子裝好。


張家如火如荼地籌備著婚禮。


我的父母也來看過了,欲言又止地望著我:


「小溪……江辰病了。」


「他想見你。」


我當時在婚紗店裡挑選著婚紗。


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住。


12


江辰,其實一直有病。


在林皎皎離去的那年起,一蹶不振,沒了生機。


我們都以死要挾著他,他在活下去與尋死的邊緣來回掙扎拉扯。


最終,他熬垮了身子,在某個夜晚,被送到急診,油盡燈枯。


我媽想讓我再去看他最後一眼。


「好端端的人,一下子,怎麼就成這樣了。


「小溪,好歹咱們兩家的情誼,你也該去看看他的。」


我媽抹著淚,勸我。


我拒絕了,爸媽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我爸更是呵斥我沒良心。


他們生氣地走了,我一個人麻木挑完了婚紗。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沒想到張昊會主動跟我提到江辰。


我挑了一天的婚紗,有些累了,眼睛都沒睜開,隨意問他:「你去醫院看他了?」


張昊笑了下:「畢竟當初也是好哥們來著,我還想著,我們婚禮,邀請他呢。


「可惜了。」


他又笑了一下,語氣很淡,又轉了話題:


「小溪,到時候,我會給你全城最盛大的婚禮。


「讓所有人都瞧見,你幸福的模樣。」


他似乎很急,又將婚禮日期提了前。


我定定望著他眼眸裡的自己,點頭:「好。」


張昊就俯身吻我,一寸一寸,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13


可能是婚禮前期,人就會變得焦慮起來,夜長夢多。


睡夢中,我零星會夢到從前的經歷。


我會夢到江辰,也會夢到張昊,還會夢到林皎皎。


其實有一段時期,我們四個是一起玩過的。


張昊年少時特別傲氣,不愛跟女生玩,嫌女生嬌氣。


隻是他跟江辰要好,所以也順帶著,會跟林皎皎講幾句話。


但也僅限於遇見了能打個招呼的簡單交情。


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跟我們畢竟不是同個圈子,肆意妄為,連學校都來得少。


我記得有一次張昊過生日,邀請了江辰去參加生日宴。


江辰特別用心地準備了禮物,還笑著跟我承諾,回來給我帶蛋糕。


那個時候,我還是饞嘴的年紀,特好奇有錢人家的蛋糕是啥味的。


然後我就一直趴在窗口邊等江辰回來。


等他帶蛋糕回來。


後來江辰回來了,他的面色很難看,手裡沒有蛋糕。


再後來,他跟張昊就決裂了。


那一天晚上,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像林皎皎死的那晚,沒人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


14


張昊的確將婚禮籌備得格外盛大。


各界名流,媒體記者,紛紛都來了。


所有人都在驚嘆這場世紀婚禮。


也或羨慕、或鄙夷我這個毫無背景的新娘子。


但無所謂,我仍舊坐在新娘化妝間裡,安靜地任由化妝師們為我梳妝。


偶爾會問問幾點了。


化妝師們就笑我心急:「別急,最後一點點了,婚禮還有半個小時才開始呢。」


哦,還有半個小時。


我輕輕吐了口氣,放置在腿上的拳因為緊張,發著顫。


很快,我梳完妝,婚禮開始。


我由人簇擁著,緩緩朝站在中央的張昊走去。


張昊唇角含笑,朝我伸出一隻手來。


幸福的音樂流淌在宴會的每一個角落,媒體爭先恐後地記錄這浪漫時刻。


然而就在這時,宴會的門,被人由外推開了。


「小溪,你不能嫁他!」


沉痛的聲音響起,我脊背一僵,幾乎下意識轉過了身。


江辰竟連正常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坐在輪椅上,慘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


他艱難地滑動輪椅,一點一點,朝著我靠近。


滿座哗然,目光在我跟他之間,來回地猜測打量。


我的眼眸,逐漸染上慌亂。


我看到江辰深吸一口氣,似要說些什麼。


與此同時,警車來了。


警察越過江辰,眾目睽睽之下,向張昊走去:


「張昊先生,有人報案,你涉嫌誘拐少男少女,犯下多起迷女奸案件,請隨我們走一趟。」


15


張家,是蓉城首富,隻手遮天。


哪怕警察的到來,張昊仍是無所畏懼,隻是目光無意朝江辰瞥去一眼,笑了:


「警察同志,做事要講證據的,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們隻是聽別人報個案,就來抓人,會不會不太好?」


「這不僅破壞了我的婚禮,更會影響我張氏集團股價的動蕩,對我張家,造成不小的損失。」


張昊要求現場呈出證據。


張家父母在一旁打電話,沒一會兒,為首的警官電話響了。


他接起電話聽了幾句,眉頭越皺越緊,隱隱有挫敗無奈的神色。


張昊似笑非笑,無所畏懼:


「要是再拿不出有效的證據,我有權不跟你們走,甚至,我還會讓我的律師起訴……」


「證據,我有。」


這時,我平靜出聲,打斷了張昊的話。


張昊漸漸斂了笑,眯眸盯著我。


16


婚禮的熒屏上,本來循環播放著我跟張昊的甜蜜互動。


不知何時,變成了陰暗、令人驚恐的視頻畫面。


有張昊威逼誘哄著男生脫了褲子。


也有他笑著將一個惶恐不安的少女推入他人懷抱的畫面。


除了這些畫面。


還有文件記錄了他的每一樁生意、每一筆收入明細。


以及,他誘奸了的人數。


當隱晦的淫色交易被公布於眾,透過媒體直播的設備,傳遍各地。


幾乎舉國震驚。


張家,完了。


張昊被逮捕前,狠狠地盯著我。


他的眼神兇厲如野獸:


「你敢算計我?!」


有人將我拉至身後,以保護的姿態,擋在我身前。


哪怕身形薄弱,卻仍舊挺直了脊背頑強堅韌。


張昊的眼神突然透出詭異的狂熱,近乎痴迷地說:「阿辰,你現在看我的眼神,跟那晚躺在我身下時,真像。」


江辰渾身一僵。


我再也沒忍住,將花球狠狠擲向張昊。


「畜生!」


17


我是什麼時候知道江辰的秘密的呢?


是婚後五年,他無數噩夢的囈語。


每一個片段,組成了令我難以置信的殘酷真相。


林皎皎的父親,是個賣女求榮的爛人。


他欠了一屁股賭債,準備賣女兒還錢。


那天晚上,江辰剛送完林皎皎回去,湊巧林皎皎落了頭繩,他又折返,剛好就看到林父拽著她離開的畫面。


林皎皎一直在哭,江辰覺得不對勁,就跟了上去。


卻沒想到,這一去,步入深淵。


他想救林皎皎的,可是林父收了錢,酒吧的人不讓他們走。


就在這時,張昊出現了。


他告訴江辰,那是他家的酒吧,他可以救林皎皎。


年少的江辰,陽光溫潤,像是星辰幹淨透亮,從未見過陰暗。


他信了張昊。


他相信同學情誼。


卻沒想到,一杯酒,就讓他躺在了惡魔身下,身心俱裂,絕望無助。


那一晚,星辰墜落,林皎皎不甘受辱,從高樓一躍而下。


她以最慘烈的方式,控訴冤屈。


江辰想過報警的。


可是張昊手裡,捏著林皎皎的視頻。


他說:「阿辰,你鬥不過我的,但是,如果你有異心,我會讓你心上人的裸照,遍布世界。」


江辰不願林皎皎死後還帶一身的汙點。


就這樣,他痛苦地、不甘地,又無助地,熬過了一天又一天。


他接受不了這樣的世界,一蹶不振,再無活下去的生機。


……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江辰痛苦憐憫地望著我:「小溪,不值得……」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用自己為餌接近張昊,這太危險了。」


我蹲下身,望著他泛紅的眼眸,明明想笑,卻落了淚:


「江辰,皎皎也是我的朋友呀!」


你跟她,我都想,為你們報仇。


江辰痛苦地閉上眼:


「小溪,對不起……」


他活不久了。


我本以為,盡快讓張昊繩之以法,江辰便能報了仇,願意重新活下去了。


可是,常年的積鬱,讓他虧空了身子。


他堅持了不過半月,到底還是躺在病床上,徹底地閉上了眼睛。


唯一欣慰的是,他走時,是微笑的。


我想,應該是皎皎來接他了。


真好。


18


我沒想到,張昊會要求見我。


張家大勢已去,他作惡多端,身上雖無直接命案,但卻也因他死了不少人。


他被判了無期徒刑。


那天我參加完江辰的葬禮,想了想,還是去了一趟監獄。


張昊剃了光頭,許是接受了事情,不負曾經驕縱肆意,滿臉的灰敗之色。


「我很好奇,那些視頻,你怎麼弄到的。」


原來,他還是想不透,我是從哪裡獲取了他酒吧裡骯髒的交易信息。


我如實告訴他:「我在酒吧門口,遇到了林皎皎的父親。」


那天,我追了出去。


那個男人,仍舊與記憶中的模樣相像,隻是蒼老瘦了很多,一雙眼睛更加渾濁市侩。


他不認得我了。


我告訴他,我是張昊的女朋友。


在看到張昊助理在尋我時,他瞬間換上巴結諂媚的面孔。


要錢的爛人,在嘗到賣女兒的甜頭之後,又盯上了其他無辜的少女。


他希望我下次交易時,能給他漲點錢。


我捏著他的把柄,要求他聽我辦事。


那些罪證,也是他為了活命,冒死為我拍下。


可惜最後,還是被我一並送了進去,接受應有的懲罰。


「真是小人難防。」


張昊嗤笑一聲,似是沒想到,會在小人物身上栽了跟頭。


他說著又頓了頓,目光復雜地看向我:


「為什麼要這樣做?」


「嫁給我後,你會是蓉城人人豔羨的貴太太,有權有勢,不好嗎?」


我說:「可是權勢,不是作惡的資本,張昊,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他定定地看著,忽然哈哈大笑:


「我就說,青梅竹馬長大的人,哪兒哪兒都是相似的。」


「你知道嗎,這句話, 他也說過。」


張昊就是一個變態, 他始終覬覦江辰。


甚至最後, 接近與江辰同時長大的我。


雖然, 我也是有意出現在他面前。


我死死攥著拳,要不是隔著玻璃, 我想與他拼命。


「張昊, 你就是一個畜生、人渣!」


「如果可以, 我真的想, 親手殺了你!」


我憤恨地要掛電話。


他卻倉皇阻止:「小溪,我們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你可不可以生下他……」


我深吸一口氣, 恨恨地說道:「張昊, 流著你骯髒血液的孩子,你怎麼覺得我還留著?」


「我早就打了。」


他瞬間呆愣了一下,隨之發狂,罵我賤人, 痛恨我是狠心的母親。


看著他癲狂咆哮,我終於生出些許快意來。


後來, 我便不再去聽張昊的消息了。


隻是知道,他骨子裡驕縱張揚, 在裡頭得罪了人, 一次鬥毆, 被活生生地打死了。


聽說, 下體都被打爆了。


他死的那天, 我又去看江辰跟林皎皎了。


他很好。


「(「」父母沒有阻止我,隻是望著我的眼神, 過多是嘆息跟無奈。


我走了一年又一年, 拍下無數的風景畫面,隔三岔五就會郵回去, 讓父母幫我燒給江辰跟林皎皎。


畢竟當初, 我們說好,以後要全國遊的。


如今這個願望,隻能我帶他們一起完成了。


三十五歲那年, 我仍舊沒有結婚, 卻收養了一個被遺棄的女嬰。


我終於收心, 帶著孩子回家了。


父母望著孩子,又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 當親孫女疼著。


後來孩子漸漸長大了, 我們也從不瞞她的身世,她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


她被養得很好,性子活潑, 懂事。


有一天幫姥姥在廚房洗菜, 她好奇地問姥姥:「姥姥,我媽為什麼不結婚呀?」


我站在門外,看到我媽抹了抹眼角,無奈嘆息:


「她啊, 年少時愛過太驚豔的人,犟得很,到現在心裡容不得其他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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