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意晚嫉妒,憤怒,一次次傷害林知夏,期望得到沈聽白一點餘光。


可是哥哥不愛她。


哥哥不愛她。


那林知夏就去死好了。


所以她制造車禍,沒想到林知夏沒死,死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真遺憾。


她隻差一點就能帶著林知夏一起上路了。


13


林知夏一連昏迷三天都沒有醒。


傅宴西就不吃不喝,在病房門口守了她三天三夜,無論誰來勸他,他都不走。


期間,宋辭來過。


「哥,你做出這副樣子,林知夏也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港西地皮好不容易拿下了,你總不能讓它落到二房手裡吧?」


傅宴西薄唇微張,聲音沙啞得不成樣。


「阿辭,我愛她。」


宋辭一愣。


聽見傅宴西又重復了一遍:「我愛林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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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膽小鬼,從不敢直面自己內心。


覺得愛上林知夏一個孤女,對他來說是汙點,所以他一而再回避自己內心。


宋辭說服不了傅宴西,最後還是宋槿瀾出馬,讓保鏢把傅宴西打暈,帶回了淺水灣的傅家別墅。


等傅宴西再醒來趕去醫院時。


林知夏已經被沈聽白轉去了私人療養院,他像瘋了一樣衝進恆瑞,去找沈聽白質問:「沈聽白,你把我的知夏藏到哪去了?」


「你的知夏?」


沈聽白像是聽到什麼笑話,譏諷地笑出了聲。


「林知夏是我的女朋友,你和她是什麼關系?你憑什麼決定她的去向——」


傅宴西單手拽住沈聽白衣領,一拳打在他臉上。


「把知夏還給我!」


他像個瘋子一樣歇斯底裡。


沈聽白腿腳不便,被傅宴西一拳打得一個趔趄,扶著寫字桌邊沿才沒倒下去。


他眸色一沉。


反手一拳打了回去。


傅宴西想要還手,被沈聽白壓著打了好幾拳。


「傅宴西,我給過你機會,讓你們重新來過,可你還是傷害了她!」


沈聽白發現自己回來以後,第一時間就是把被灌酒的林知夏送去醫院。


他覺得。


隻要林知夏第一次流產沒有發生,他及時把沈意晚送走,那麼前世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林知夏能幸福,哪怕與他無關。


但傅宴西還是傷害了林知夏。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14


良久。


傅宴西頹然坐在地上,顫抖著手拿出一條掉色的蝴蝶項鏈。


那是他悄悄從垃圾桶翻出來的。


他把項鏈小心翼翼放在唇邊親吻,捂著臉,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哭聲。


「我…沒想傷害她的…」


「我怎麼舍得傷害她呢?」


那是林知夏啊,是他第一眼瞧見,就忍不住想去保護的女孩。


在這幾天,傅宴西斷斷續續做了一個夢。


應該說是上一世。


他夢見林知夏躺在手術臺上,鮮紅的血液不停往外流淌,她抓著就近人的手臂乞求道:「我要見傅宴西,我要見他——」


那個人是被沈意晚收買的助理。


惡意湊到林知夏耳邊說:「一個被掃地出門的情婦,也配傅先生來見你?忘告訴你了,今天傅先生要在半島酒店迎娶沈小姐。」


林知夏眼底的光漸漸熄滅。


似哭似笑。


「情婦啊…哈哈…情婦……」


傅宴西想,那一刻,知夏一定很難過吧。


她那麼愛他,在別人眼裡,在他心裡,她就隻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情婦。


當時他在做什麼呢?


他在眾人祝福聲中,將沈意晚頭紗掀開,深情而繾綣地親吻他的新娘。


林知夏直到死前最後一秒。


傅宴西都沒說過一句愛她。


對她,他隻有虛假的承諾,偏隻有她傻傻地信了。


也是林知夏死訊傳來那一刻。


傅宴西愣住了,沈意晚眼底是壓抑不住的得意。


好久好久。


他才反應過來,然後瘋了一般跑去了醫院。


知夏死了。


和他們的孩子一起死了。


夢裡的林知夏靜靜躺在太平間的床上,臉上表情恬靜,身上是才換下來的裙子,像是沒有離開,而是睡著了。


但他知道,林知夏是真的死了。


母親宋槿瀾追來讓他回去,「宴西,你新婚夜丟下新娘,要是傳出去了,你讓別人怎麼看你?」


傅宴西就怔怔地站在原地。


許久,他才啞聲道:「媽,知夏死了,她死了……」


說著,說著,傅宴西心髒猛地一悸,忍不住哭腔,「她怎麼就死了,明明,我已經為我們選好了退路了——」


等他徹底掌握傅家,他會讓林知夏做他唯一的情人。


他不會和沈意晚有孩子,也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林知夏的孩子,無論男女,都會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可是林知夏死了。


死在了他新婚這天。


傅宴西第二天就和沈意晚提出了離婚,發現二房和沈意晚這些年對林知夏暗中欺凌。


不顧宋槿瀾阻攔,想動用一切手段,讓他們付出代價。


從國外回來的沈聽白先他一步,將二房一眾人前後送進監獄,又把沈意晚送去了荷蘭,讓她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他們害死了林知夏。


就得付出代價。


沈聽白做完這一切,去見了傅宴西。


「除了沈意晚他們,你才是害死林小姐的罪魁禍首。」


到了這一步,傅宴西不得不承認,是他一步步讓林知夏絕望,最後害她死在了手術臺上。


所以他選擇在林知夏墓前自殺。


向她,向他們失去的兩個孩子贖罪。


……


沈聽白讓保安把傅宴西帶走。


在他離開前,送給他一句話:「傅宴西,你若有點良心,就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因為你不配。」


15


我睜眼醒來,床邊坐著一個男人,戴著銀邊細框眼鏡,氣質斯文有禮。


他見我第一眼。


就紅了眼睛。


「林小姐,你醒了?」


照顧我的護工告訴我,我睜眼見到的那個男人是沈聽白,全青港最不好惹的大人物,而我和他是高中同學。


我記不太清昏睡前的記憶。


隻零碎記得自己是從小鎮來青港讀書,按部就班上了大學,畢業後去了國外投行上班。


因為離職返港,在出行路上,出車禍昏迷了。


聽我描述完,沈聽白沉吟許久,似無奈一嘆:「……這的確才應該是你的人生——」


他話沒說完。


可我隱約感覺,我所描述的人生,像是被蒙上一層紗的油畫,我怎麼也看不清那些細節。


就好像空中樓閣,經不起推敲。


沈聽白經常來療養院看我,有時我也會和他討論商場上的事。


我們很合怕。


無論是處事風格、還是管理理念…彼此就像處於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自己。


我身子日漸好了起來,在沈聽白力邀下,我前往申海,擔任恆瑞集團在當地的分公司恆瑞地產的執行總裁。


任職第一天晚上,沈聽白來接我下班,他腿腳不便,但會一直站在那裡等我。


好像隻要我一回頭,就能看見那個挺拔身影。


那晚吃完飯,從餐廳出來,我餘光瞥見一道身影,心髒忽地傳來悶痛感。


「怎麼了?」


「沒事。」


我搖搖頭。


餘光下意識循著那道背影看去。


隻瞧見被燈影模糊的側臉。


很熟悉。


同一時間,心底泛起難以言喻的疼,以及一絲恨意。


這個短暫插曲,我沒想太多。


——沈聽白向我求婚了。


他對我的心意,身邊人有目共睹,我也不抵觸他,無論年齡還是三觀,對我來說,他都是一個極為合適的結婚對象。


我答應了他的求婚。


婚期定在下月末,是我的生日。


婚禮那天,幾乎半個港圈的名流都來了,也是在婚車從公寓開向半島酒店時,傅宴西從半路衝了出來。


我穿著婚紗坐在車裡,他攔在婚車前,紅眼質問我:「林知夏,你怎麼敢嫁給別人?」


「你都能娶沈意晚,我為什麼不能另嫁他人。」


「傅先生,做人要點臉行嗎?」


傅宴西怔住。


沈聽白身體緊繃,牽住我手的掌心,全是緊張的汗意。


16


早在申海遇見傅宴西時,我就記起了過往。


也知道沈意晚被槍決。


傅宴西因為找不到我,大受打擊,整日酗酒。


加上沈聽白刻意報復,二房從他手裡拿走了港西地皮開發權,傅老對他大失所望,將他從繼承人一欄劃去。


「知夏,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愛你……」


傅宴西死死扒拉著車門。


他眼睛很紅,像是隻要他一低頭,隨意哄一哄我,我就會像一條狗一樣湊上去。


可傅宴西忘了。


我是人,有自尊,有感情。


被傷了兩輩子。


我們早回不到過去了。


我握緊沈聽白的手,漠然看著傅宴西:「傅先生,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從前我有多愛傅宴西啊。


愛到低到塵埃,不顧世人白眼,也要留在他身邊。


換來的是失去了三個孩子,搭上了一條命……


我愛過傅宴西。


愛的是那個在學生時代會護著我的男生。


不是一而再傷害我的眼前人。


……


「林知夏,我們不可能結束,你看,我把項鏈撿回來了——」


傅宴西顫抖著手拿出蝴蝶項鏈,獻寶似遞給我,「知夏,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他眼底帶著期待,還有繾綣愛意。


我沒有半分心動。


隻有無盡厭棄和煩躁。


我對司機說:「開車。」


「要是傅先生還攔怎麼辦?」


「那就撞過去。」


沈聽白勾起唇角,「撞死了,我負責。」


我沒再給傅宴西一點餘光,升上車窗,坐著婚車揚長而去。


17


看著遠去的婚車。


傅宴西失魂落魄站在原地。


忽然,手裡的蝴蝶項鏈斷了,廉價的鑽石一摔就碎,他趴在地上去撿,觸碰到的隻有一地灰塵。


這一瞬間。


傅宴西終於明白。


林知夏不要他了。


她不愛他了。


她要嫁給沈聽白,也不是報復他,是因為她對沈聽白動了心。


林知夏有一雙愛人的眼睛。


每每望向他時,總是亮著光,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而剛才,她也用這樣的眼神看向了沈聽白。


傅宴西攥著手裡斷掉的項鏈,捂臉痛哭出聲。


「知夏, 你真不要我了嗎?」


他喃喃。


「——傅宴西, 你會一直喜歡我, 對嗎?」


耳邊似響起那晚, 他給林知夏戴上項鏈時,小姑娘亮晶晶望著他問。


當時他說。


「你猜。」


「反正我會一直喜歡你。」


林知夏從來都是內斂的, 那是她第一次向他表達熱烈的愛意。


就因為一條九塊九的項鏈。


那麼愛他的林知夏啊。


他怎麼就把她弄丟了呢?


怎麼就舍得傷害她呢?


如今進步。


都是他活該。


18


婚禮那晚,沈聽白擁著我, 手臂都是顫抖的。


「我以為你會和他走。」


「不會, 因為我做了個夢, 夢見有人守著我了好多年。」


我們相視一笑,過往不幸, 全在今夜抹平。


婚後,我和沈聽白去了申海定居,除了逢年過節, 很少再回青港。


有關傅宴西的消息, 我再沒聽到過。


婚後第三年, 我生下了女兒「林時雨」,小名「小雨點」,我好奇地問沈聽白,為何要給女兒取這個名字。


他吻我額發, 笑:「好雨知時節。」


那年十七,青港下了一場雨,路過的少女遞給了他一把傘, 傘下是一雙清凌凌的杏眸, 讓他一眼難忘。


而我失去的孩子,可能是傅家長孫。


「(重」小雨點兩歲時, 沈聽白飛了一趟國外談生意, 第一次長達半個月沒在我身邊陪著, 我還有些不習慣。


後來我才知道, 他是去偷偷做了結扎手術。


得知消息時, 我正在教小雨點認字。


時間似乎在那一刻慢了下來,我抬頭看著冒著一身風雪回來的沈聽白,眼神變得柔和。


「回來了?」


「累嗎?」他接過小雨點, 回家第一件事先吻我, 「有點想你。」


這些年。


那一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 被眼前人用愛意縫縫補補,盛開出了無數的鮮花。


定居申海以後, 我很少再聽到傅宴西的消息。


直到收到宋辭寄來的遺產贈予協議。


我才知道傅宴西死了。


據說是前些年在洛杉磯街頭飆車, 車炸了, 雖然撿回來一條命, 但毀了容,還截了肢,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在人世苟且兩年,最後自殺了。


聽聞此消息的我, 唏噓一聲,轉頭把遺產捐了出去。


我和傅宴西之間隔著四條人命。


他欠我的,根本還不清。


不過那不重要了。


「媽咪,爹地今天什麼時候來接你下班啊, 我好餓啊。」


在休息間玩遊戲的小雨點探出毛茸茸的腦袋。


我笑著要回話。


辦公室門被敲響。


拄著手杖的沈聽白站在門口,笑著看我:「林老板,能下班了嗎?」


「能。」


重要的是現在的我很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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