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富豪。
但我住豪宅,開豪車,每個月花兩萬僱住家保姆。
沒過幾天,五十歲的保姆哄著我爸結了婚,她的女兒則勾搭上我老公。
保姆後媽拿著結婚證炫耀:
「我現在是你媽了,從現在開始,你得聽我的話。」
她的女兒也開始叫囂:「我和時謙哥才是真愛,我命令你馬上和梁哥離婚,要不然我叫我爸媽把你趕出去。」
拿到離婚證那天,我喜極而泣。
千萬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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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秋芳是我爸指定要僱用的保姆。
她體態豐腴,媚眼如絲,一顰一笑無不散發著成熟女人獨有的韻味。
讓她做保姆,我都覺得屈才。
我不知道李秋芳能迷死多少個上善若水、天道酬勤、寧靜致遠、厚德載物。
或是建國、建業、建軍、建設、建華、建行、建成、建平、建才……
但從李秋芳進門的第一天,我家那位微信名叫「孤獨的狼」的建忠已經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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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忠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秋芳,你在哪兒?」
沒得到回應的建忠滑動輪椅,目標明確地來到花園。
秋芳正在拍小視頻。
在柔和而溫暖的陽光下。
她的身影仿佛蘊藏著無盡的故事與韻味。
她的手臂隨著音樂的起伏而優雅地擺動,圓潤的臂膀在舞動間展現出一種別樣的美感。
建忠看得痴迷,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個嘉年華。
秋芳一轉頭,便看到呆呆傻傻還在流口水的建忠,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嫌棄,但轉瞬即逝。
她嬌羞地迎了上去,溫柔地給建忠捏肩。
「先生,怎麼起得這麼早,是不是餓了?我去給你做早餐。」
建忠心痒難耐,摸了一把秋芳柔軟的手心,順勢拉到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自覺深情,但在秋芳眼中卻盡顯油膩。
建忠說:「一大早醒來看不到你,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慌。」
秋芳抽回手,佯裝羞澀:「先生,別這樣,不合適。」
轉身時,她戴上了痛苦面具。
站在陽臺上的我,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我淺淺一笑,拿起水壺開始澆花。
吃早餐的時候。
秋芳時不時地偷瞄我,還欲言又止。
建忠那雙眼睛恨不得粘在秋芳身上,自然是第一時間看出了她的猶豫,忙關切地問:
「秋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跟我們說?」
秋芳嘴角微微顫動,故作憂心地開口:「先生,我女兒最近失業了,她說想來看看我,能不能讓她……」
我抬頭,靠著椅背看她:「我可以給你放幾天假,讓你們母女好好團聚。」
建忠不滿地開口:「不行,我身體不好,離不開秋芳,再說了,我們家這麼大的房子,又不是沒有房間住。」
呵斥完我,他又轉頭看向秋芳,語氣柔和了幾分,「秋芳,你讓你女兒也住我家,想住多久都可以,你放心,我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我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這是我家,不是酒店,我不接受陌生人隨便住進來。」
建忠動了氣,直接把碗摔向我。
我輕巧躲開,站起身,一腳踹開椅子。
「餘建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看上秋芳了,是不是?你還想娶她?對不對?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一把年紀了還想著迎二三春。」
建忠氣得吹胡子瞪眼:「混賬東西,你怎麼跟你爸說話呢?」
我冷笑:「我告訴你,我不會同意的,你也別想從我手裡拿到戶口本。」
秋芳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難以掩飾的委屈:
「先生,小姐,你們別為了我吵架,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
建忠見秋芳傷心,滿臉心疼:
「秋芳別哭,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沒名沒分地跟著我。」
秋芳紅著眼,拍著建忠的背給他順氣:
「先生,你別為了我和小姐動氣啊,不值得的,正如小姐說的,我隻是個保姆,是陌生人,你和小姐才是至親啊!」
建忠反手摸著秋芳的手,深情告白:
「秋芳,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時,我感覺自己的心又重新活過來了,我認定你了,你就是我餘建忠的老婆。」
我無聲作嘔。
一大把年紀的,說這麼肉麻的話,也不害臊。
回到房間,換好衣服,拿出提前收拾好的行李下樓。
我站在門邊,冷冷地瞟了他們一眼:
「我要出差一個月。
「還有,戶口本我帶走了,我絕對不會讓一個保姆當我媽的。」
2
我在小區繞了一圈,最後走進提前租好的離我家不遠的別墅。
我沒急著進門,而是在門口拍了張自拍發到朋友圈。
【嘻嘻,爸媽送的新房子,讓我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
有人回復:【莫欺少年窮:真羨慕小美女有有錢的爸媽,不像我,家裡的一磚一瓦都是靠我努力得來的,有時候覺得,做男人也是挺累的。】
我翻了個白眼,關掉手機,走進別墅放行李。
客廳的牆面上是我提前裝好的監控屏幕。
屏幕上正在播放我家的情況。
建忠帶著秋芳在我的房間裡翻箱倒櫃地尋找戶口本。
我沒開玩笑,戶口本我確實是帶走了。
但我知道,過不了幾天,不用戶口本也可以領證。
我所在的城市,有個試點結婚登記處,隻要男女雙方持本人有效身份證就能登記結婚。
在足夠社會化的成年人世界裡,任何一件事,當它的準入門檻特別低,但是退出門檻特別高,那就是高風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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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前世也是這樣。
我出差回家發現我爸和曾經的白月光趙瑩月結了婚。
趙瑩月登堂入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砸爛我在家中給母親供的靈位。
我爸非但沒阻止,反而在旁邊說風涼話。
「這種晦氣的東西就不該出現在家裡,要不是那臭丫頭會賺錢,我才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氣急了,狠狠地打了趙瑩月幾個響亮的耳光。
我爸要攔,我反手也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他捂著臉,破口大罵:
「混賬東西,我是你爸,你竟然敢打我?」
下班回家的丈夫梁時謙生氣地呵斥:「你在幹什麼?」
我滿腹委屈。
本以為自己等來了靠山。
萬萬沒想到,梁時謙並未護著我,反而用力地推了我一把。
一股尖銳而刺痛的感覺從後腦勺迅速蔓延開來。
我無力地跌坐在地上,伸出手捂住受傷的位置,掌心即刻傳來一陣溫熱的湿潤感。
梁時謙走到趙瑩月身邊,親昵地攬著她的肩膀。
「介紹一下,她才是我親媽。」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
「她是你媽?
「可結婚時,我敬酒的人並不是她啊?」
梁時謙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嘴角揚起,帶著刻意的張揚和炫耀:
「那是因為,餘叔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賺那麼多錢,總不能便宜別人吧?
「餘叔給我支了個招,讓我追求你,等到見家長的時候再租個女人冒充我媽,等我們領了證,你的不就是我們的了?」
我隻覺得難以置信。
餘建忠滑動輪椅來到我身邊。
他點燃一支煙,深吸一口,吐出的煙圈盡數吹向我。
「你跟你媽一樣煩,什麼都愛管,我不過是抽幾根煙,你媽就喋喋不休地數落我,連你也這樣。
「他媽的,這天底下哪個大男人不抽煙的?
「瑩月就不一樣,她隻在乎我過得開不開心,我在你媽這邊受的氣,瑩月都會變著法子哄著我。
「也就是你媽死得早,要不然我早晚也是要踹了你媽給瑩月讓位……」
我胸中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著。
那不僅僅是憤怒,更是被至親之人背刺,以及為我媽感到不值的憤恨。
餘建忠身體不好,醫生勸他戒煙戒酒。
我媽隻是遵從醫囑,適時提醒。
可到他嘴裡卻成了我媽沒事找事。
我铆足了勁朝餘建忠撲去,用盡身體裡的最後一點力氣咬掉他的半邊耳朵。
「啊!」
餘建忠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旋即用力推開我。
他捂著鮮血淋漓的耳根,指尖觸碰到的是溫熱的液體。
「你個混賬東西,敢對你爹動手,老子今天弄死你也是你活該。」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反抗了,隻能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斷子絕孫!」
餘建忠疼得渾身顫抖。
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煙,顫抖著手,把火星未滅的煙蒂按在我的手背上。
「賠錢貨,我真後悔沒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你……」
身體的疼痛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逐漸開始轉變為一種難以言喻的麻木感。
這股麻木感弱化了我的意識,我的腦袋越來越沉。
他說什麼我已經聽不太清了,隻是腦海中開始浮現關於母親的回憶。
十歲那年,我媽生病入院,急需用錢。
我爸卻偷偷把家裡的存款借給白月光買學區房。
被醫院反復催繳住院費後,我媽這才發現卡裡的一百八十萬存款隻剩下五塊三毛六。
追問之下,我爸這才坦白:
「錢,我借出去了,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
可他不反思,卻反過來指責我媽,「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裝病,你這女人心眼就是小,又沒同理心,整天隻會搞什麼雌競來證明自己的魅力。
「瑩月才是真正的獨立女性,她一個人辛辛苦苦地把孩子拉扯大,有困難隻會自己想辦法,小時上學迫切需要學區房,作為老朋友,我看不過去,幫幫她怎麼了?」
我媽被氣得再也沒醒過來。
年幼的我是在課堂上被告知了我媽去世的消息。
後來,我在出差的時候偶遇了當時的值班護士。
在她口中我得知了當年的真相。
原來我媽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我爸活生生給氣死的。
4
我泡了個澡,洗去一身疲憊。
我手持紅酒杯,坐在浴缸邊緣給自己拍了張性感出浴照。
打開微信的雙開小號,發了條朋友圈,並配文:
【又被催婚了,不知道我的真命天子什麼時候能出現呢?】
幾秒後,我的朋友圈有了第一個點贊和評論。
【莫欺少年窮:小美女,身材真好,哥哥也給你看看我的腹肌。】
我沒回復這條油膩的評論,端著紅酒杯走到客廳。
大廳的監控屏幕上,秋芳正帶著她的女兒參觀我的別墅。
「小閃,先生說了,你可以把這裡當成自己家,想住哪間房都可以。」
說話的時候,秋芳目的明確地把人帶到我住的主臥。
她朝易閃眨眼,眼神暗示:
「小閃,這是小姐的房間,不過她出差了,要一個月後才能回來。」
易閃欣喜點頭:「媽,我知道了,謝謝媽!」
建忠已經一分鍾沒見到了秋芳了。
他操控電動輪椅來到樓梯口。
「秋芳,小閃坐了一天車也累了,不如你先讓她好好休息一晚上,你喜歡看的電視劇馬上要開始播了,你快下來。」
「先生,我馬上就來。」
秋芳朝樓下應了聲,而後壓低聲音說,「天氣熱,晚上睡覺就別穿長袖了,媽白天給大小姐收拾衣櫃的時候看到一件紅色的睡裙,我看著挺適合你的,你今晚就穿那件吧!」
易閃秒懂。
秋芳又鄭重地拍了拍易閃的肩膀。
「小閃,晚上早點關燈睡覺。」
秋芳下了樓,推著建忠去客廳看電視。
易閃拉著行李箱進了主臥。
滑動間,輪子縫隙上的泥巴全數落在羊毛地毯上。
易閃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隨手丟在地板上。
隨後去了衣帽間,打開衣櫃,把裡面的衣服一件件地放在身上比畫。
最後,她拿出一條紅色的睡裙,走進浴室。
淋浴區我沒有裝監控。
我看了眼時間,大致地算了一下。
易閃在我的浴室裡待了一個多小時。
不難想象,我的那些洗護用品都慘遭毒手。
我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最後實在是煩得不行,又進了浴室重新洗了一遍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