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的我爸不得不出面,罵了兩句工廠領導管理失職,直接給他踹下臺了。
李阿姨也知道李承浩的事情,趕ẗų₋緊跑過來,坐在醫院走廊就開始哭。
一邊哭一邊罵,還將矛頭指向我爸,說是我爸害的她兒子變成這樣。
我冷笑一聲,在她撲過來想撓我爸的時候,一把將她推開。
「你怎麼不先想想你兒子做了點什麼?如果不知道的話,晚上打開新聞看看。」
李阿姨依舊嘴硬:「不就是同事之間產生了一點矛盾嗎,浩浩又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要怪就該怪那個同事,自己承受能力差,自己不想活了還要把罪名扔給浩浩!」
這副冥頑不靈的樣子,真是可笑。
然而在我忍不住動手之前,受害者家屬來了。
那人六十多歲的老母親健步如飛,一把扯著李阿姨的領子,左右開弓啪啪兩個巴掌。
「你是怎麼教兒子的?不會教就別生!」
李阿姨雖然是個以前是個農村人,但在我家當了這麼多年的保姆,什麼農活都沒再幹過。
我媽又是個好心腸的僱主,時常給李阿姨送東西買衣服,高檔的護膚品不知道用了多少。
被那受害者家屬一打,李阿姨還懵住了,頂著高高腫起的臉哭叫。
「幹什麼,你幹什麼,怎麼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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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醫生護士們及時將她們倆拉開,恐怕躺進醫院的不隻有李承浩一個人。
我爸在我旁邊嘖嘖稱奇。
「看不出來,李阿姨居然這麼兇猛。」
而我則是冷冷一笑。
「是啊,兇著呢。」
兇到和李承浩一起,謀劃著將我害死之後,吃沈家的絕戶。
11
因為我在裡面插了一手,事情結束的倒是快。
工廠出於人道主義,給雙方都出了部分醫藥費。
李承浩被打的右手骨折,打了鋼釘縫了十幾針,依舊不太靈活。
我看著他受到重傷的右手,忽然想起上輩子,他為了救我而斷的手臂。
果然,有些人命裡注定會失去某些東西。
隻是在他出院那天,我正好來醫院做檢查。
在樓下遇見李承浩和李阿姨,還有一個替他們拿著行李的高大男人。
餘光一瞥,卻讓我僵在原地。
那個男人的樣貌很熟悉,幾乎刻在我的腦子裡。
讓我呼吸短暫停滯,不顧和李家的仇,小跑幾步趕上去,攔住李阿姨。
「這是誰?」
李阿姨和我有點矛盾,原本不想理會我,但我攔在她跟前,她不好得罪我。
就說:「這是浩浩的好朋友,叫陳一舟。」
我攥著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怪不得當初,李承浩見我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攔著,還敢上來救我。
我以為他喜歡我,喜歡到能忽略懦弱本性,肯為了我放棄生命。
原來是這樣。
竟然是這樣。
與此同時,我心中湧起極大的恨意。
李承浩居然這麼早就開始謀劃,想要沈家的財產。
我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李承浩都覺得古怪,多看了我兩眼,然後問陳一舟。
「你們認識Ţű̂⁽?」
陳一舟一臉痞氣,眼中滿是莫名。
「不認識,沒見過。」
他們離開後,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尖留下凹陷血紅的深刻印記,如同我死的那天,滿車廂的血。
又過了幾天,我媽忽然接到李阿姨的電話。
說她已經找了新房子,等明天有空了,就來我家把那些行李都搬走。
但我媽那天有事,我和我爸又要去公司開會。
本想讓李阿姨過幾天再來,可李阿姨連聲說:「沒關系,我可以自己搬,不用麻煩你們。」
我接過我媽手機,似笑非笑的說:「還是有關系的,畢竟門鎖都換了,家裡沒人你進不來。」
12
等我和我媽空下來,才聯系李阿姨上門拿行李。
李承浩也來了,手臂的傷還沒好全,打著石膏,看起來臉色蒼白。
我媽多問了一句,李承浩就頂著笑臉說:
「沒事的沈阿姨,雖然手斷了,但是幫我媽搬點東西還是能做到的。」
我媽想著,李阿姨雖然做錯了事,畢竟還是認識這麼多年的老朋友。
她還打算上樓搭把手,幫著李承浩一起收拾。
但李阿姨將她攔住,說要和她聊聊天回憶往昔。
我媽就指示我上樓幫忙。
我在心中冷笑一聲,轉身上了樓。
我倒是想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然而進房間之後沒多久,正在收拾東西的李承浩忽然直起腰,將房門鎖了。
他的目光掃過我全身,眼裡露出陰冷的笑。
「琪安姐,我本來不想這樣的,都是你逼我的。」
我猜到李阿姨故意把我媽攔下來,肯定是為了幹什麼壞事,沒想到居然打的這個主意。
李承浩兩眼猩紅,妄圖撲上來按住我的手,結果被我狠狠踹了一腳下身,劇痛之下弓著腰,臉上滿是冷汗。
後來我媽說,她在樓下聽見隱隱的慘叫。
還想上來看看,但是被李阿姨攔住,說可能是兩個孩子起了爭執,讓他們吵一吵就好了。
然而沒想到是我把李承浩揍了一頓,被 120 抬去醫院的時候,還時不時神經質的痙攣。
李阿姨氣瘋了,叫囂著要去告我。
「你這是殺人!犯罪!!我一定要把你送進局子裡!!」
我絲毫不慌,還有闲心露出一個笑。
「告我之前,我覺得你應該向警方解釋一下,李承浩口袋裡那藥是想幹什麼的。」
李阿姨頓時緊張起來,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看見我媽高高抬起手,扇的她猛地偏過臉。
我都傻眼了。
我媽向來溫柔,說難聽了就是脾氣太好容易被欺負。
「敢打我女兒的主意,你們是不是不要命了!」
然而她不僅動手,還讓司機陳叔一起。
把李阿姨那些寄存在我家的行李,全都扔進垃圾站,一件不留。
「趕緊滾,有多遠滾多遠!」
13
李阿姨手忙腳亂的帶著行李跑了。
我媽還將她的所作所為在好友圈裡大肆宣傳了一波,確保她不可能再做有錢人的保姆才善罷甘休。
李阿姨確實想告我,可我搶先一步。
以李承浩口袋裡的藥為證據,率先將她和她兒子告上法庭。
她一個勁搖頭,嚷嚷著是我誣陷,還說她兒子向來聽話,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浩浩是被勾引的,都怪沈琪安,她想汙蔑浩浩!」
「法官大人,你們應該把沈琪安抓起來啊!」
結果警方出具了李承浩的購買記錄,還有他藏匿在附近某家廢棄工廠的工具。
麻繩,刀,棍子。
他居然還想綁架我,以Ţũ̂₄此來威脅我爸媽要贖金。
更荒謬的是,李阿姨也知道。
她訥訥的站在被告席上,眼神慌亂緊張。
然而,不僅如此。
在她被我媽趕出去的幾天前,李承浩曾經以學校有事為名義,借了我家的車。
陳叔防備心低,借給他之後,李承浩一天沒開回來,還說是送去保養,陳叔也信了。
那天他是將車開去熟人的車廠裡維修,故意在剎車上動了手腳。
一個又一個證據砸下來,李阿姨早已癱倒在地。
李承浩被判了好幾年,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李阿姨崩潰了,後來還找到我們,跪在我媽面前求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夫人,要怪你就怪我吧,別抓浩浩啊,我就他一個兒子!」
「我這一大把年紀,坐牢也沒關系,可浩浩他還要考公,他不能留案底啊!」
李阿姨甚至異想天開,想求我們把李承浩撈出來,換她進去坐牢。
可我又怎麼會讓她如願?
我知道她把李承浩當命根子,李承浩沒了,她半條命也沒了。
冷眼旁觀她崩潰大哭,我隻覺得心裡無比暢快。
我不會害死她,也不會害死李承浩。
但我特意找了關系,讓人在裡面好好招待李承浩。
他不會好過的。
14
沒過幾個月, 我媽忽然告訴我, 李阿姨去世了。
彼時我正在參加項目招標, 中途休息時接到我媽電話, 還愣了愣。
我媽說,李阿姨死於突發性的腦溢血。
她除了將李承浩坐牢的原因推卸給沈家,還怪在了陳一舟身上。
她怪陳一舟把李承浩帶壞了, 又給他出主意, 讓他綁架我要贖金。
結果上門找陳一舟理論的時候, 卻吵了起來。
陳一舟氣急敗壞, 將李阿姨猛地一推,頭正好砸在地上, 引發腦溢血。
上輩子謀劃著害死我的兇手之一, 居然就這樣輕易地死去了。
死的時候分外悽慘,身邊沒有任何親友。
屍體甚至是在冰箱裡藏了幾個禮拜,才因為散發出異味被人察覺。
陳一舟因為殺了人,分外害怕, 早就開車逃離 a 市,至今下落不明, 警方還在追捕。
我媽說的時候,還一邊嘆氣。
「這怎麼,好好一個人, 就死了呢?」
我媽太心軟,我曾經因為她這種性格憤怒不已, 現在又慶幸於她的善良。
我不需要她替我報仇或是如何,我隻希望她永遠這樣,做我柔軟溫和的媽媽。
我站在投標會場地的窗邊, 看著底下遊走的車水馬龍, 放緩聲音哄我媽。
「人都是要死的, 隻是早和晚的區別而已。」
「而且她不知道幫著李承浩幹了多少壞事, 現在這樣,也隻是罪有應得。」
我媽聲音裡還是有些難過,直到我答應她, 這次項目結束陪她出國玩玩, 我媽才稍稍好了一些。
我媽又提到李承浩:「也不知道李阿姨死了, 他會怎麼樣?」
我沒說話。
李承浩在監獄裡遭受的折磨, 不好和我媽明說。
我可是特意找了關系,把他安排進一堆窮兇極惡之徒的牢房。
還聽說, 裡頭有個人癖好特殊,就喜歡玩弄李承浩這種瘦白的年輕男人。
我隻希望他在牢裡好好活著。
畢竟出來之後,我還給他準備了不少東西。
掛斷電話後, 我收了手機,餘光卻瞥見懸掛的電視。
上面正在播報新聞,稱某個逃竄已久的犯人今天終於查到蹤跡。
還抓了路人做人質, 以此來威脅警方。
幸好被及時擊斃, 沒有造成其他傷亡。
我看著新聞裡,陳一舟額上的彈孔,還有蓋過他頭頂的白布,低頭無聲笑了笑。
正好這時候, 助理探出頭。
「沈總,招標會要開始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
窗外陽光燦爛,又是明朗的好天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