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感期的 Alpha 少爺脆弱又黏人。
他緊緊盯著我的後頸,忍得眼紅聲顫:「姐姐,我想標記。」
可我是個 Beta 啊。
沒有腺體,也聞不到此刻致死量的信息素。
我假裝配合他:「那你輕點咬呀,不許發癲。」
等幫少爺治好信息素紊亂症,我帶著他媽給的千萬巨款,從他的世界徹底消失。
卻在多年後被他逮住。
昏暗逼仄的房間內,他甩掉止咬器,重重吻過我的每寸肌膚:
「寶貝,現在你身上都是我的氣味了,還跑嗎?」
1
五年未見,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紀星言。
高大挺拔的 Alpha 早已褪去少年青澀,一身銀白艦隊制服襯得他更加冷峻。
主持人引導他上臺那一刻。
來自頂級 Alpha 的強大壓迫感頓時令臺下鴉雀無聲。
紀星言慢條斯理摘下手套,開始為近期星盜流竄做安全預防演講。
我刻意垂下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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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艦裡的 Omega 們早就心猿意馬:
「我天,咱們這位新調來的指揮官居然這麼年輕,簡直是我的天菜!」
「年輕歸年輕,人家可是聯邦軍校全 S+成績畢業,現役特種艦隊的王牌呢!」
「聽說指揮官上學那會從來沒在 Omega 面前釋放過自己的信息素,定力強的 Alpha,那方面也一定很持久!不行了,再多看他一眼我都要提前進入發情期了!」
「你這麼一說我突然好好奇指揮官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會不會聞一下就腿軟......」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猜測起來。
有人用手肘懟了下我的胳膊,興致勃勃問我:「懷音姐,你猜呢?」
臺上 Alpha 的嗓音是沒有任何溫度的理性與沉穩。
我卻忽然想到許多年前——
少年伏在我肩頭,眨著湿漉漉的眸子軟聲央求我:「姐姐,今天可以多抱十分鍾嗎?」
一縷淡淡的香氣若有似無縈繞在我鼻間。
我湊近他聞了聞:「你噴香水了?」
「嗯,」他悶聲應我,又問:「你喜歡嗎?」
像被不可名狀的峻烈與熾熱佔有,壓著我沉沉墜入山谷湖底。
餘味卻微甜,帶著一絲克制的溫柔。
勾得人心痒痒的。
我點點頭。
少年似得到鼓勵,抱我更緊。
後來我才知曉,香水是紀星言親手調配的。
烏木沉香。
那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2
煎熬的講座總算進入了最終提問環節。
主持人本想走個過場。
奈何大家太過熱情,接連不斷舉手向紀星言提問。
隻是話題很快從遇襲避險跑偏到了八卦上面。
有人問:「指揮官能否透露一下您和姜眠的關系?」
姜眠是前兩年剛在電影界嶄露頭角的 Omega 女明星,上月被拍到與紀星言共同進出紀家祖宅。
紀星言朝那位提問者禮貌笑笑:「抱歉,無可奉告。」
大家在底下竊竊私語:
「都帶回家了,肯定是好事將近,準備官宣了吧。」
「好吧,如果是姜眠的話,我就勉為其難同意這樁婚事了,兩人確實挺配的。」
主持人瞅準時機控場,讓紀星言再挑最後一位提問者為本場講座收尾。
隨著那道凌厲目光一寸寸上移。
我心虛地壓低從同事那借來的帽子,心跳幾乎到了嗓子眼。
直到斜前方的 Omega 興奮站起來,我才松了口氣。
在同伴慫恿下,Omega 鼓起勇氣問道:「指揮官可以分享一下您的初戀經歷嗎?」
大家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沒人不好奇這樣一位頂級 Alpha 將年少時最純粹熾烈的愛意給了什麼樣的人。
沉默兩秒後,紀星言方才開口:「初戀嗎?」
他分明還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被一個見錢眼開的 Beta 甩了。」
3
父母婚姻破裂那年,我七歲。
我媽帶著我去首都星給一戶權貴人家當佣人。
從那時起,我便寄住在了紀家。
紀家很大,對我來說簡直就像城堡一樣。
可城堡裡沒有公主,隻住著一位小少爺。
小少爺叫紀星言,比我小一歲。
明明是摘花揪草玩泥巴的年齡,他卻整日穿著得體的正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走到哪都跟著烏泱泱一群人。
和我以前的朋友們一點也不像。
我不喜歡他。
但他卻對我產生了興趣,總愛黏在我屁股後面喊我「姐姐」。
我跑,他追。
我鑽狗洞,他跟著鑽。
留下身後一眾管家佣人急得團團轉。
紀星言的 Alpha 父親是聯邦法庭的大法官,Omega 母親是聯邦教科文協會會長。
兩人常年忙碌不在家。
我把紀星言這一系列舉動歸結為沒有同齡玩伴的原因。
他孤單慣了,遇到了我,便逮著我一個人可勁壓榨。
果然,資本家的小孩也是萬惡的資本家。
但託他的福,我上了這輩子都不敢想的 K12 貴族學校。
畢竟我媽是個 Beta,不出意外將來我也會分化成一個 Beta。
在這個由 Alpha 領導的社會中。
Beta 的頭腦和身體素質通常遠不如他們。
也不像 Omega 一樣能作為其彼此契合、繁衍優質後代的配偶。
絕大多數 Beta 從出生那一刻,就注定隻能在社會底層扮演一顆庸庸碌碌的小螺絲釘。
甚至許多好學校幾乎不會對 Beta 開放名額。
所以在上學報到前夕,紀夫人特意叮囑我:
「紀家破格給了你特殊優待,你就要承擔起照顧好少爺的義務。」
於是我七歲那年就懂得了一個道理——
要聽紀星言的話。
4
我早就發現紀星言對我有極強的佔有欲。
他把我當作他一個人的玩伴,或者說是玩偶。
十三歲,我進入初中部讀書。
紀星言比我低一個年級,還留在小學。
就因為某天同學請我吃冰淇淋,導致我回家晚了半小時。
隔天他就跳級轉來了我的班裡,還和我成了同桌。
老師在臺上講課,他卻在桌下勾過我的小指:「姐姐,以後我們一起回家。」
紀星言不愛吃甜食。
但自那以後,家裡冰櫃總是塞滿了各種口味的冰淇淋。
十五歲,初中畢業,班裡組織野外露營。
爬山的時候,紀星言習慣性地想牽我的手。
那時雖然還沒到分化期,但我已經有了最基本的性別意識。
我躲開了他。
當夜,紀星言執拗地要和我在同一頂帳篷裡睡覺。
我剛想拒絕。
他緊緊攥住我的手,滿臉委屈望著我,活脫脫像即將被我拋棄了一樣:
「姐姐,為什麼我們不可以像小時候那樣一起睡覺了?」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釋然了。
我注定隻會成為一個 Beta。
紀星言估計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從沒把我當作異性看待吧。
十八歲,班裡另外一個 Beta 男生在我同樣分化成 Beta 後,和我關系愈發熟絡。
隻是我們前一天還約好周末一起去圖書館自習。
第二天,他的座位就空了。
我當然知道這是紀星言搞的鬼。
去質問他時,他卻說:「我隻是給了他兩個選擇,你,或者更好的前途。」
他沉沉看著我:「很顯然,他沒有資格在你身邊,他不配。」
這是我第一次沒聽紀星言的話。
我和他單方面大吵了一架。
「紀星言,我是個人,不是你的玩偶!」
「我也有交友的權力,你憑什麼決定誰有資格做我的朋友!」
他想抓我,被我連手帶傘一起甩開。
走出幾步外,我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瓢潑大雨中,那個被抽去靈魂的玩偶不是我。
好像是他。
5
紀星言在十八歲的時候分化成了 Alpha。
這事發生在我和他吵完架,幾個月都沒搭理他之後。
自從升入高中部,我申請在學校寄宿,一個月才回一次家。
我還是從我媽口中得知,擁有頂級信息素等級的紀星言居然患上了誘因不明的信息素紊亂症。
醫生說,這種病會讓紀星言的易感期變得十分不穩定,從一年一次變成一年多次。
甚至易感期時會對他人信息素氣味十分敏感,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那夜的雨似乎成了我的夢魘。
我總會想起渾身湿透的紀星言。
他用潮湿不明的眼神看著我,近乎病態的佔有欲具象化為無數枚鉤子,爭先恐後阻止我離開。
卻在我轉身那一刻碎了一地。
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總能衝刷掉那些尖銳的、不愉快的回憶。
就像現在,我隻能記起紀星言對我的好來。
那夜他分明因為我才淋雨發了高燒,卻為了維護我,隻說是自己沒注意著了涼。
我對紀星言心有愧疚。
總覺得他的病和那場雨脫不了幹系,於是主動扛起照顧他的重任。
沒有信息素也不受信息素影響。
這大概是身為 Beta 的唯一一點好處了。
6
紀星言的第一次易感期來得猝不及防。
當同班 Alpha 被他外溢的一縷信息素壓得趴在桌上喘不上氣時,我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埋頭寫作業。
直到紀星言的信息素監測手環發出「滴滴滴」的警報聲,我才後知後覺大事不妙。
紀星言在學校裡有一間專門供他午休的宿舍。
我廢了好大勁把他攙扶到床上。
轉身從書包裡翻抑制劑的功夫,他人卻不見了。
我花了五分鍾才從衣櫃裡重新找到他。
那麼大一隻 Alpha 把自己蜷縮在狹窄的空間裡,無助又不安地望著我。
我終於理解他們說的「信息素等級越強大的 Alpha,易感期就會越脆弱」是怎麼回事。
給紀星言注射完抑制劑後,我正準備輕手輕腳離開。
誰知他突然捏著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撈進懷裡。
箍在腰間的力道之大,不容我一絲反抗。
「姐姐,別走......」
就這麼一會,他的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
我抬起頭。
正好對上他晦暗的、落點明確的眸子。
紀星言朝我傾身而來的一瞬間,我似有感應一樣捂住了他的嘴。
他的眼眸頓時泛起霧蒙蒙的水光。
我的掌心很快也湿漉漉一片。
這是他的舌在祈求我能仁慈地為它解除禁錮。
但說到底我才是真正被禁錮的那個。
我掙脫不開他的懷抱,隻好在他懷裡轉過身,不去看他。
他卻輕而易舉撥開我的發,將未落下的吻盡數傾注在我的後頸,像是要在那裡種下一朵朵蝴蝶。
吻逐漸粘稠。
變成舔舐。
再變成趨近於本能的啃咬。
身後原本漸漸恢復平穩的呼吸很快又變得急促起來,一聲重過一聲。
我回頭。
就見他緊緊盯著我的後頸,早已忍得眼紅聲顫:
「姐姐,我想標記。」
7
紀星言似乎難受得神智錯亂了。
他忘了我是個 Beta,不像 Omega 那樣擁有可以被標記的腺體。
「星言......」
我剛想開口提醒他,原本消停的手環再次「滴滴」作響。
抬起他的手腕一看。
上面監測到的信息素濃度儼然已經飆升到了危險等級。
這意味著如果此刻有別的 Alpha 推門進來,會當場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