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完,我又開始窩窩囊囊地哭。


我想,我這番看似示弱,實則敲打的話,他們應該聽得很明白了。


姜大人和夫人對視一眼,立刻問我:「娘娘你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叫我們去辦。」


我微微一笑,任由眼淚掛在臉上並未擦去:「大人,我想要些民族服飾和香料,以此固寵。」


「大人知道的,我是西域維族人。」


當初皇上派兵出徵西域,姜大人是副統領。


他在戰亂中撿了我,隻知道我是維族人,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和家族姓氏。


姜大人撸了一把胡子:「那我便去一趟西域都護府,也不是難事。」


我裝作萬分感激:「多謝大人深恩!阿瓦罕沒齒不忘。」


臨走時,姜夫人問我:「當今聖上,真的有傳聞中那麼殘暴?」


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暫時沒對我下手。


前幾日我親眼看著皇上砍掉一位官女子的四肢,喂給波斯雄獅吃。


可我卻笑著說:「怎會?傳聞不足信!」


姜夫人狠狠松了一口氣,笑得開懷:「那就好!那就好!」


我諷刺一笑,送走了他們。


姜夫人哪裡是關心我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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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看我如今受寵,又沒被折磨,便想找個由頭把她女兒姜懷柔塞進宮裡。


兩人剛走,我就開始盤算如何應對後宮的算計。


皇上雖然忍了姜大人,但後宮的娘娘們卻未必不拿此事做文章。


果然,三日後,宜貴妃組織後宮嫔妃去湯泉宮沐浴。


皇上也去了。


6


嫔妃們穿得清涼,如一朵朵水仙綻放在奶白色的溫泉裡。


皇上命我侍奉在側。


我故意沒擦幹淨身上的水珠,任由頭發湿漉漉披在後背,打湿了薄薄的寢衣。


那寢衣貼在我身上,勾勒出我的身材線條,皇上看我的眼神幾欲噴火。


我剝了顆葡萄,嬌滴滴喂給皇上,像逗寵物一樣:「乖,張嘴,啊~」


我帶著小小的放肆,皇上不僅沒怪我,反而龍顏大悅。


他不顧旁人,一把將我打橫抱起,躍進湯池。


水花濺了其他嫔妃一臉。


皇上將我身上的寢衣撕碎,仰頭大笑。


我嗔怪他粗暴,捶打他胸口。激烈的反抗,反而讓他格外高興。


看吧,男人就是賤。


忽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宸妃娘娘皮膚如此白皙,若能刺上花朵,必然更得皇上歡心。」


霎時間,死一般的寂靜……


皇上臉上看不出喜怒,瞧了瞧芳貴人又瞧了瞧我。


我從皇上懷裡下來,笑著端起一杯葡萄酒一飲而盡,絲毫不畏懼地迎上皇上的目光,笑著問道:「皇上喜歡刺哪裡?


「胸前好不好?或者後腰呢?


「皇上,請刺。」


皇上微眯著雙眸,忽然爆發洪亮的笑聲:「宸妃,甚得朕心!」


我微微一笑,往皇上懷裡柔弱無骨地靠著:「能得皇上親手刺青,乃嫔妾之幸。」


宜貴妃立刻說道:「皇上和宸妃妹妹恩愛非常,真讓人羨慕!來人,快把皇上的刺青工具拿來!」


芳貴人在一旁暗戳戳地笑。


刺青工具拿來,皇上的眼神在我身上遊移,玉一般的肌膚沒有一絲瑕疵。


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笑話。


我卻主動對皇上說:「嫔妾很喜歡天山紅花。」


皇上問道:「那是什麼花?」


「天山紅花,脆弱卻又驕傲。綻放時無比熱烈,染透一整個山坡。」


如果要被刺青,我希望身上開滿家鄉的花。


皇上幽幽道:「那一定很美。」


說完,他提起工具朝我走來。


我渾身汗毛豎起,雙腿繃得筆直,心髒跳如擂鼓。


忽然,皇上一把拽過芳貴人。


芳貴人嚇得一聲尖叫。


皇上冷笑:「怎麼,芳貴人就這麼害怕被朕刺青嗎?」


芳貴人臉色鐵青:「不不,嫔妾高興還來不及,隻是嫔妾不如宸妃娘娘白皙,恐怕配不上天山紅花。」


「呵呵,你自然是配不上的。」


皇上眼裡閃過狠厲的慍怒:「但卻適合練手。」


說完,銳利的工具狠狠刺透芳貴人的胸口。


她慘叫一聲,鮮血染紅了衣袍。


皇上根本就不是在拿她練習,一針針都是在要她的命。


眾嫔妃噤若寒蟬地離開湯泉宮時,我妖娆慵懶地窩在皇上懷裡。


回頭睨了一眼芳貴人,她臉朝下漂浮著。


鮮血染紅了整個湯池。


她不該惹我的。


我比這宮裡任何一個人都要陰狠無情。


人與人之間往往比的是誰更能豁得出去。


我早讓人在皇上刺青的工具上塗了劇毒。


今日若是我被刺青,我便不打算活著出去。


回到寢宮,皇上要我要得瘋狂,甚至是暴虐。


我幾乎就快招架不住,想反客為主騎上去,卻忽然被皇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我一下子怔住。


皇上力氣甚大,我半邊臉立刻紅腫。


他一把揪起我的頭發,在我耳邊陰森森笑道:「從你入宮那天起,我便知道你的身份。」


「阿瓦罕,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我渾身血液倏地凝固,心髒驟停。


皇上冷笑幾聲,抓起一把紅棗。


我瞳孔瞪圓,嘴唇顫抖,一個字也發不出。


下一秒,一把紅棗被皇上強行塞了進去。


7


那些紅棗被蠻橫地塞進身體時,我忽然生出很大一股勇氣,我決定铤而走險,置之死地而後生。


於是我抓起床邊的金簪,奮力刺向自己的脖頸。


皇上震驚,打落我手中金簪:「你做什麼!」


我哭得傷心:「皇上既然打我,那便是厭惡我,既然如此,為何不殺了我?」


「我!」皇上竟一下子無語了。


這是我第一次在皇上面前哭,哭得十分惹人憐愛。


「當初姜大人在戰亂中收養了我,我一介孤女,無父無母,沒有依靠,隻求有口飯吃。


「國師預言,姜家女是紫微星下凡。可皇上不知,姜家大小姐肥頭大耳、虎背熊腰,若進宮恐怕會嚇到皇上,這才拿我頂替。


「我若不從,一來對不起姜大人救命之恩;二來姜夫人會打死我;三來抗旨不遵乃是大罪,無論如何,我都沒有選擇。


「嫔妾身世可憐,孤苦無依,得蒙皇上聖恩,在這宮中月餘時光,已是嫔妾畢生不可得的溫暖,嫔妾死而無憾了。」


說完,我高揚頭顱,露出白淨的脖子、深邃的鎖骨。


皇上揚起手掌,又放下,再揚起,又放下……


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無限委屈道:「嫔妾愛慘了皇上,不願皇上生氣為難,皇上動手吧。」


皇上喉嚨一緊,半晌,溫聲說道:「我沒想殺了愛妃呀……」


我心中一笑,知道自己一通胡謅八扯,先發制人,比跪在地上求皇上饒命有效。


「皇上不殺我,我也無顏面苟活,就讓嫔妾自盡吧。」


皇上趕緊抱住我,心疼哄道:「愛妃別哭了,朕的心都要碎了!」


我捶打皇上的胸口,奶兇奶兇撒嬌:「那嫔妾的心呢?」


說著,我抓起皇上的手貼上我的胸口:「皇上你摸摸,可感覺到我的悲傷了嗎?」


皇上的呼吸瞬間熱了:「我,我感覺到了,感覺到了。」


他把我壓在床上,動作溫柔多了:「愛妃,朕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剛才打疼你沒有?是朕錯了,讓朕揉揉。」


「我不!」


我任性起來:「皇上打了嫔妾的臉,嫔妾自慚形穢,從此閉門不出,皇上您去別的娘娘宮裡吧。」


說著,我就把皇上往外推。


「不走,朕不走!」皇上賴在我床上,「朕就要跟愛妃在一起。朕錯了,朕錯了!」


皇上九五之尊,從沒跟任何人道過歉。


但那天,他抱著我軟軟的腰肢,說了無數次:「朕錯了,朕好愛你。」


他塞進我體內的幾顆紅棗,也被他一口一個吸出來。


我抓著床褥,忍著心中不斷掀起的嘔吐感,與他纏綿了三天三夜。


他再如何說愛我,我也十分明白,他並不信任我。


他調查我的背景,若不是被我一通撒嬌胡鬧,又以美色誘惑,他怎會卸下防備。


這之後,皇上封我為「宸貴妃」。


我妖媚一笑。


這一仗贏得好險。


8


皇上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隻能把姜大人賣了。


我得先把自己摘幹淨,樹立了一個孤苦無依、可憐弱小的形象。


若皇上要怪,就去怪姜大人吧,他也不冤。


若皇上要誅九族,那便誅吧。


可我猜皇上不會殺姜大人。


因為他深信國師之言。


他會再娶姜家女,因為她是「紫微星下凡」。


皇上果然這麼做了。


他下旨再娶姜家女,對外就說我是姜大人義女。


皇上下了這樣的聖旨,擺明知道了我的身份。


姜大人嚇壞了,傳書信給我。


錦素將信遞給我,我餘光看她一眼。


「錦素,你伺候過幾位主子?」


錦素警惕地看我一眼:「回娘娘,奴婢一共伺候過兩位主子。」


「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我輕飄飄一句話,嚇得錦素撲通跪在地上。


我喝口茶道:


「七年前,太妃暴斃,聽聞就是你侍奉的茶水。但因為證據不足,你被暴打一頓釋放。


「五年前,你伺候過佳嫔,沒多久,她就被皇上剁成肉泥喂了老虎。


「三年前,宜貴妃有孕,你那時在火房燒火。九個月後,宜貴妃生下一個死胎,聽說生產用的產褥墊子就是你鋪的。


「從那以後,人人都說你是掃把星,你被賜給太監做對食。三天後,那太監溺斃在洗梅池裡。」


錦素微眯著雙眸,聲音微寒:「奴婢天生賤命……」


「不,你很有用。」


我笑著看她:


「若不是你進宮為奴,你弟弟如何有錢娶媳婦?


「你父親哪裡有錢娶三房姨太太?


「你家人一應花銷,都是你用命換來的。」


錦素瞳孔顫抖:「娘娘,這些您都知道?」


我讓姜大人調查過她。


我華貴璀璨的護甲挑起錦素的下巴:「你也是個可憐人,如我一般,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


錦素看我的眼神有所變化。


「你入宮七年,一直被人說是掃把星,晉升不成,反而要與太監做對食,你甘心嗎?」


錦素的眼裡,火星四濺。


我粲然一笑,裝作心無城府:「你既然跟了我,我便不會虧待你的。」


錦素朝我磕了個響頭,我讓她下去,這才打開信。


姜大人問我宮裡發生了什麼事。


皇上既然拆穿了我的身份,為何沒有降下雷霆之怒?


我懶得與他多說,隻告訴他務必讓姜懷柔吃成個大胖子,否則欺君之罪,我也無力扭轉。


等待姜懷柔進宮時,前朝風波迭起,終於有人將矛頭對準了我。


我早就預料到了。


我往貴妃椅上一躺,摸著皇上賞我的波斯貓,看著窗外白雪臥紅梅。


那就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9


皇上傳我去了大明殿,他伏案託腮,怏怏不樂。


見我來,他將我抱到軟墊上。


我摘下護甲,給他剝葡萄吃。


「皇上似有煩心事?」


「煩!煩得很!」


「可說與嫔妾聽聽?」


「宜貴妃的父親乃當朝宰相,他進言你剛入宮不到三個月,未有子嗣就被封為貴妃,於禮不和。」


「那皇上如何打算?」


「我堂堂一國之君,給誰封妃還要他管?」


我像隻小狐狸般依偎在他懷裡:「嫔妾不懂這些,嫔妾隻想與皇上日夜在一起,恩愛到白頭。妃位也好,貴妃也好,都不如皇上與嫔妾的情誼重要。」


皇上聽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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