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為了還債，把我賣給了高級會所。
上班第一天，我吃光了客人的果盤。
上班第二天，我掀翻了客人的假發。
上班第三天，我喝趴了一屋子權貴……
後來經理跪著來求我，「姑奶奶你快別來了，你爸欠的錢不要了還不行嗎！」
老板幽怨地聲音傳來，「她不來我上哪去追老婆？」
王經理：？這個 AC 班我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01
我的爸爸是個老賭鬼，一朝失手欠了一屁股債，一無所有的他決定賣了我還債。
從他迷上賭博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但我一點都不怕。
笑死，法治社會禁止人口買賣。
我看哪個敢買？
必送他豪華縫纫機大禮包一份。
果然，爸爸帶著我轉遍了各大市場，都找不到一個靠譜的買家。
就當他心灰意冷的時候，他常去會所的王經理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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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我們老板願意為你買單。」
這應該是行業黑話，我明白。
我和爸爸都很興奮。
爸爸假模假樣地揉著我的頭發，「念念乖，等爸爸再贏一次就把你贖回來。」
我眼含熱淚地點頭，終於有機會當一把懲奸除惡的好市民了！
直到我稀裡糊塗地籤了一份長達 10 年的合同，才緩緩從好市民的夢中醒來。
不是，現在人口買賣都這麼正規了嗎？
我和爸爸對視了一眼，他顯然也是蒙的，因為他籤了一份比我還要厚的合同。
不過賭鬼哪裡管那麼多，錢到賬後他借口上廁所，直接屎遁了。
電話從關機打成了空號，我終於認清了現實。
小心翼翼地看向王經理，「如果我現在說這是個誤會還來得及嗎？」
王經理露出職業的微笑，指著合同第 63 頁的某處條款，「乙方毀約要支付五百萬的違約金哦。」
仔細一看，這還是一份會賠違約金的經紀合同。
我沒有怪王經理，畢竟她隻是個高級打工仔。
在心裡把她老板罵了一百遍，之後被迫開啟了替父還債的打工日常。
02
本著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下的原則，我搖身一變成為了「夢今朝」的一枚陪酒小妹。
「夢今朝」是京北有名的高級會所，在打工界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寧做夢今朝掃地工，不當格子間老板奴。」
之前的我覺得誇張了，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因為這裡的員工待遇簡直好到令人發指。
黑椒牛柳蓋飯用的都是 M12 和牛現場制作，我一口氣連炫 3 碗。
除了有點鹹以外，是外面的預制打工套餐沒法比的。
我躺在茶水間裡打著嗝，王經理找到我時扶著額。
「顧念念，你是來上班的，不是來躺屍的！趕緊的吧，1 號包廂選人了。」
「那可是老板的包廂，機靈著點！」
「哦。」
差點忘了，還有個班要上。
跟著一串漂亮姐姐走進了豪華包廂，主位上的男人直接把我看呆了。
我還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男人，剪裁得體的西裝完美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腰，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著，輕薄的眼睑低垂，整個人透著蠱人的氣息。
像是一隻不小心迷路在人間的男狐狸精。
顯然沒見過世面的不止我一個，身邊的姐姐發出水開了一般的爆鳴。
她激動地用手肘撞我，興奮地小聲 BB，「陸景城陸三爺诶！我居然見到了活的陸三爺！」
還好包廂內的音樂聲夠大，除了我好像沒人聽得見她說話。
我有些好奇，湊近她問，「平常他是死的嗎？」
開水姐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耐心解釋。
「三爺雖然是夢今朝的老板，但他平時為人低調，一般很少出現在大眾視野，見他一面是非常難的，而且他本人尊嘟比照片帥好多哇！」
原來他就是那萬惡的老板。
原則在美色面前失去了效力，我贊同地點點頭，「確實很帥！八塊腹肌！」
開水姐疑惑，「你看過？」
我聳肩，「我自己想象出來的。」
03
說話間，我入選了，在開水姐豔羨的目光中，我被安排在了陸三爺的身邊。
開水姐用口型囑咐，「替我看看到底有幾塊！」
我鄭重地點點頭，朝著那男狐狸精走出了堅定的步伐。
第一次陪酒，不知道要幹什麼，我捏緊手指有些無措。
少女的心思被看穿，耳邊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不會？」
我訥訥地點了點頭。
隻聽陸景城淡淡一笑，「倒酒會不？」
我眼睛一亮，這個我會。
拿起桌上的勃艮第給他滿上，滿眼期待地看向他。
老板親自給員工做入職培訓，企業文化不錯，我得好好表現！
陸景城顯然沒想到我的工作能力這麼強，狹長的狐狸眼都圓了一瞬。
不過很快，他斂眸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瞬間讀懂了他的意思，這是對我工作的肯定。
於是又拿起酒瓶給他滿上，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他又一飲而盡。
一杯又一杯……
原來當陪酒小妹這麼簡單！
看得出來陸景城是一個很會給情緒價值的老板。
比如每滿上一杯酒，他都會用一飲而盡來表達對我工作的肯定。
服務這樣的老板我也更加用心負責。
比如他和別人聊天忘記喝酒時，我總能適時地扯扯他的衣角，提醒他，酒倒好了。
這麼貴的酒拿出來待客，肯定是老板自己多喝點比較劃算的。
我懂。
在喝光了三瓶勃艮第時，陸景城捂著小腹朝我擺了擺手，「歇會吧。」
我有些不會了，低聲詢問，「那現在應該做什麼？」
陸景城頓了頓，「自由活動。」
果然，努力工作的員工是會被老板看見的。
這不，給我帶薪放假了。
一個好員工，當然要絕對服從老板安排。
於是我穿梭在觥籌交錯的包廂內，自由地掃蕩著一早就盯上的果盤。
等有人想起來吃水果時，果盤已經空空如也。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辦法，黑椒牛柳蓋飯吃多了，有點鹹。
04
賓客散去，包廂裡隻剩下我和陸景城。
或許是覺得空氣安靜有些尷尬。
他隨意地問，「第一天上班，感覺如何？」
我敷衍地答，「還不錯！工作簡單，老板親和，員工餐也好吃。」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他的臉有些紅紅的，好像喝多了一樣。
他扯松了領帶敞開領口，就那麼斜倚在沙發上，內裡的曲線若隱若現，簡直就是功德無量的男菩薩。
要不說他是好老板，都喝成這樣了還想著關懷下屬呢。
可我卻是無心應答了。
盯著上下起伏的曲線，我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了開水姐的囑咐。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我端著一杯酒蹭到陸景城身旁，「老板，你還喝不？」
沒等回答，酒灑了他一身。
「哎呀！不好意思！都是我不好，我這就給您擦擦！」
我慌亂地給他擦著湿了一半的襯衣。
一塊，兩塊，三塊……
衣服有些礙事。
「老板，衣服湿了穿著不舒服，我幫您脫了吧！」
陸景城的狐狸眼又圓了圓，「不用，我自己來。」
他有些晃悠地起身，朝著包廂內的洗手間走去。
任務失敗。
看著他晃悠卻堅強的背影，我又有些擔心，負責地跟去照看。
剛走到洗手間門口，就傳來一陣很長的……水聲。
十分雄厚有力。
我的臉瞬間燙了起來。
是真有勁啊。
05
下班時，王經理盯著我神色復雜，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給我結了賬，放我離開。
隻不過別人拿到的都是工資，到我這變成了一張寫著「已還欠款 500 元，剩餘欠款 1098745 元。」的工資條。
真好，又是白幹的一天。
不過還好，單位包吃包住，吃的是 M12 和牛，住的是青年單身公寓，暫時也用不上什麼錢。
第二天「夢今朝」頒布了一條新的員工守則，未經允許，不準吃光客人的果盤。
新規頒布的奇奇怪怪，雖然不懂，但尊重。
開水姐若有所思，「每一個奇怪的規矩背後，必有一個離奇的故事。」
我贊同點頭，「資本家的腦回路不是咱能搞懂的。」
開水姐問我，「你知道這事是誰幹的不？」
我搖搖頭，未經允許的真不知道，「反正我是經過允許才吃的。」
「？」
開水姐打量我的目光，讓我感覺自己是昨天的黑椒牛柳蓋飯。
一定很好吃的樣子。
我不明白她腦子裡是經過了幾道彎，最後竟然得出了一個結論：我背景不一般，非要拽著我去陪她的一個常客。
「好妹妹，你就幫幫我，這孟老板我實在不喜歡，可又得罪不起，你陪著我心裡能安穩些。」
我就能得罪得起？
不過最後我還是去了。
因為今天的員工餐是豬排飯，我不喜歡吃豬豬。
而開水姐那個包廂點了烤全羊，口水淹沒了我理智的腦袋。
06
「夢今朝」的烤全羊一般是後廚烤好之後再送進包廂。
孟老板也不知是用了什麼辦法，竟讓兩個小哥直接在包廂內現烤。
聞著滿屋飄香的孜然味，我原諒了孟老板剛剛看我那有些油膩的眼神，一心坐在開水姐旁邊等我的小羊。
「這位妹妹好面生啊，是不是新來的小乖乖呀？」
孟老板挺著油膩的肚子點我名，我就知道來活了。
雖然很不喜歡他，但該有的職業素養還是要有的。
我拿起桌上的酒給他杯子滿上，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孟老板愣後一笑，「好妹妹是想讓哥哥喝酒啊，沒問題。」
「隻是這幹喝是不是也太沒意思了，要不你陪哥哥玩點啥？」
我有點疑惑，不知所措。
玩點啥？老板也沒教過這個啊。
開水姐擋住孟老板看我的目光，「孟哥沒有你這樣的，今天明明點的是人家，怎麼眼珠子都粘在妹妹身上了？」
「人家可要生氣了哦！」
開水姐作勢就要抹眼淚，孟老板慌忙哄著，兩人你儂我儂起來，把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目瞪口呆。
這還是我那能發出水開一般爆鳴聲的開水姐姐嗎？
不過我明白開水姐姐是在幫我解圍。
她明明說過不喜歡這個老板的，可為了我，都快和那油膩膩的肚子貼在了一起。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幫助她！
「哎呀乖乖，我怎麼舍得你生氣呢？」
「哥哥現在手心燙得厲害，用乖乖的小寶貝給哥哥降降溫如何？」
眼看著孟老板的肥手就要伸進開水姐衣領，我想到了一個妙計。
一把奪過烤全羊小哥的扇子，對著孟老板就是一頓Ŧû₃猛扇。
「孟老板，姐姐的小寶貝哪有妹妹的芭蕉扇厲害啊，我這就給你降降溫，保準你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是涼爽的。」
小時候為了對付我的賭鬼老爸，我學了一些拳腳功夫在身上的。
扇出來的至少是個六七級的強風。
飓風呼嘯而過，掀起了孟老板的頭簾。
這下好了，孟老板不僅頭發絲涼爽了，就連頭皮也跟著沾了光。
07
「王經理，今天這個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孟老板氣憤地將頭簾摔在桌子上，整個肚皮都跟著抖了三抖。
王經理堆著笑臉賠不是，撿起孟老板的頭簾遞了過去。
「孟總實在抱歉，要不我先幫您戴上，咱先消消氣？」
孟老板直接破防，指著頭簾上被破壞的膠體。
「你覺得我不戴是因為不想戴嗎？」
粘貼式假發粘走了孟老板的一圈頭皮，光溜溜的顱頂上一圈紅彤彤的印記。
王經理主張扣工資，賠醫藥費，賠禮道歉。
孟老板主張賠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跪著賠禮道歉，以及我出去陪他一天。
王經理笑了，我看不懂她眼底的意思。
孟老板笑了，以為王經理答應了他的訴求。
我也笑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本來沒吃到烤全羊就氣。
我兩根指頭捏著手裡的蒲扇，輕松折斷拇指粗的扇柄，一步步走到孟老板面前。
「這邊跟您確認一下，是要我出去陪您一天嗎？」
孟老板盯著那斷裂的扇柄有些猶豫。
王經理緩緩開口，「孟總實在抱歉，夢今朝沒有這樣的規矩，我們最多在原有的賠償基礎上，再往您的會員卡裡衝 1000 的消費金。」
還好，是友軍。
孟老板徹底怒了，「這點賠償就想打發我了？我要見你們老板！」
一道低冷的聲音響起，「確實賠少了。」
陸景城雙手插在西褲口袋，緩緩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