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機放在桌上，裡面播放著一段視頻，正是孟老板失去門簾前的畫面。
「孟總，你幹的這事，賠這點確實不夠。」
我收起了伸向他背後的黑手，原來是來撐腰的。
此刻陸景城在我心中的形象，變成了一隻閃著佛光的男狐狸精。
看到視頻的那一刻，孟老板的態度直接來了 180 度大轉變，連忙起身笑眯眯。
「哎呀，誤會誤會！你是，陸三爺對吧？」
「我朋友的朋友和你還挺熟的，你看這事鬧的，大水衝了龍王廟，不是，哪能要你們小輩的賠償呢……」
我見他壓根沒聽明白老板的意思，狗腿地在一旁糾正。
「這邊的意思是說，需要您對我們進行賠償呢。」
孟ťųₗ老板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看向陸景城，後者晃了晃手機懶散地點了點腦袋。
「她說的對。」
08
鐵證之下，孟老板賠了開水姐 5000 塊精神損失費，灰溜溜地離開了。
吹走他門簾的事是一個字都沒敢提。
陸景城還做主給我發了 500 塊的見義勇為獎，並將我升級為 1 號包廂專屬陪酒小妹。
王經理聽完大受震撼，不過最終也沒說什麼，按時給我結算了當日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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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拿到了一張寫著「已還欠款 1000 元，剩餘欠款 1097745 元。」的工資條。
我賺錢了，又好像沒賺。
粗略估計，每天 500 塊的高薪，也需要全年無休地工作 6 年多才能見到回頭錢。
真的好想找萬惡的資本家幹一架。
但看著 500 萬的違約金，最後還是歇了心思。
畢竟這年頭，錢難掙，屎……
屎還沒吃過。
09
默默在心裡把賭鬼老爹罵了 100 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寓，卻在走廊裡遇見了狐狸精老板。
他還是那麼勾人，隻是此刻的我對他失去了興趣。
迷人的外表不能當飯吃，他才是害我在這打白工的罪魁禍首！
賭鬼老爸欠的錢，憑什麼讓我好公民背鍋。
一想到被資本家薅了羊毛我就氣，打招呼也變得敷衍起來。
「出門啊，哎，嗯，好，好……」
一套組合問候下來，也沒管他有沒有回答，我拉開房門就要回宿舍。
打工仔與黑心老板勢不兩立！
哪知一隻修長的大手抵住正要關上的房門，一個五層規格的飯盒出現在了我眼前。
「一起吃點？」
飯盒縫隙裡飄出了肉香，是烤全羊我不會聞錯！
摸著咕嚕嚕的肚子，我隻猶豫了一秒，「快請進！」
填飽肚子要緊，明天再勢不兩立。
說是一起吃，肉全進了我的肚子。
陸景城慢條斯理地收拾著飯盒，「今天的事是個意外，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看著他一副賢惠的樣子，我突然覺得他也不那麼像萬惡的資本家。
於是壯著膽子問他，「老板，你看著也不像壞人，為什麼要幫我爸坑我？」
他手上的動作微頓，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湊近我低聲問：
「怎麼，夢今朝的工作很難？」
「不，不難……」
「老板對你不好？」
「挺，挺好……」
「員工餐不合口味？」
「合，合口味……」
低沉蠱人的聲音伴著熱浪股股衝擊著耳膜，讓我無法思考，下意識回答著他的問題。
「那為什麼覺得我在坑你？」
「嗯？」
好像也有點道理。
「可，可是……」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卻說不上來是哪裡。
還沒等我想明白，陸景城牽住我的手，直接放在了他的腹部。
嗯？
感受到手心的滾燙，我瞬間氣血上湧。
「老，老板……你？」
他勾唇一笑，「不是想數數一共幾塊？就當送你員工福利了。」
我老臉通紅，「你怎麼……」知道！
「剛好會點唇語。」
10
是 8 塊沒錯。
我並攏腳尖拘謹地站著，像隻紅皮鹌鹑。
陸景城勾著他那好看的唇，似笑非笑地斜睨著我，「這位員工，對公司的福利可還滿意？」
我瘋狂點頭。
可太滿意了。
他笑得更燦爛了，「那就好好幹，不要想太多哦。」
什麼是理智我已經不知道了，我隻知道直到第二天上班，我的嘴角都沒有壓下來過。
今天 1 號包廂的客人格外多，叫了好幾撥小妹來選人。
我已經是常駐小妹了，不用跟著漂亮姐姐們排隊。
我坐在陸景城身邊和隊伍裡的開水姐擠眉弄眼，扯了扯陸景城的衣角，示意他選開水姐。
我是想和開水姐一起上班的，她人不壞，一起吃果盤不會無聊。
陸景城卻沉著臉，渾身的氣壓很低，和昨天的他判若兩人。
有時候真的懷疑黑心老板有雙重人格。
臉是臭了點，但事是真給辦，我如願以償和開水姐坐在了一起。
看著我給陸景城的杯子斟滿了酒，時不時還往她嘴Ṱũ̂₌裡塞著水果，開水姐目瞪口呆。
我小聲解釋，「新員工福利。」
她滿臉寫著不信，還沒等我倆就這個問題展開激烈的辯論。
包廂裡客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分走了我們的注意力。
「陸總的酒我們以後可不敢喝了，誰知道會被哪個攝像頭拍下來呢。」
「不容易啊，現在出來消遣一下太難了，喝點酒被錄了視頻都不知道哦。」
「我看也別搞什麼陪酒小妹，碰一下就得被訛錢，這陪的是哪門子酒。」
「幹脆也別叫夢今朝了，叫吃齋堂得了！」
一群人笑作一團，話裡話外滿是陰陽。
明白了，這些人是來給孟老板找場子的。
開水姐在一旁低著頭，小聲給我介紹這些人的來頭。
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怪不得陸景城臉那麼臭，原來是寡不敵眾。
他兩指銜著酒杯，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一言不發。
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偏頭看我。
俊俏的臉上有些無ṭűⁿ奈，好看的狐狸眼中像是蓄著些委屈。
老板被欺負了，這誰能忍？
11
我一個起身抓起空酒瓶往桌上一砸，抄起碎酒瓶子就抵在帶頭那人的脖子上。
「你，你想幹嘛！」
對方顯然是怕了，說話的時候牙齒都有些顫抖。
我用碎玻璃瓶子抬起他的下巴。
「如果包廂裡不裝攝像頭，你的脖子現在就會出現很多血窟窿哦。」
「這也是對你的一種保護，明白了嗎？」
那人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好像明白了我的苦心。
我又看向其他陰陽人，「所以你們覺得，陪酒小妹應該幹什麼？」
「花兩個臭錢喝點黃湯，就可以對我們為所欲為？」
「服務行業不代表低人一等，也不代表可以隨意踐踏。如果昨天的事情發生在你們老婆孩子身上，你們還會在這裡說風涼話嗎？」
包廂裡寂靜無聲，似乎都在思考我的話語。
開水姐看我的眼神冒著泡泡，陸景城眼裡的委屈也盡數退散。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就是拯救他們的神。
然而下一秒就有人對我提出了質疑，「那也不能像你那樣，光倒個酒吃個果盤啊……不知道的還以為點了個大爺呢。」
我微微一愣，覺得他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可老板隻教了這些啊。
「念念隻為我服務，她做什麼不勞諸位費心。」
陸景城總結性發言，抬了抬酒杯，準備終止這個話題。
我看出他的意圖，連忙伸手阻止。
上班第三天就風評被害，不能放任不管。
我問那人，「那你說說，應當如何？」
強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
「至少，至少也得陪著一起喝吧？」
那人顯然也被我的真誠打動，提出了建設性的意見。
「有道理！」
我四下看去，發現自己居然沒有酒杯，怪不得會被質疑。
在開水姐的半杯威士忌和陸景城的滿杯勃艮第之間，我果斷選擇了後者。
主要是想嘗嘗這麼貴的酒是啥味。
我一手拿著碎玻璃酒瓶，一手舉杯對著滿包廂的客人。
「來，我敬諸位一杯，新手小白不懂規矩，掃了各位雅興。」
「我顧念念今天就陪各位喝個痛快，咱哥幾個不醉不歸！」
許是被我的豪爽感染，眾人紛紛舉杯，幹了杯中酒。
一杯勃艮第下肚，我給陸景城使了個眼色。
好歹也是幫老板解圍，讓老板幫忙倒個酒不過分吧？
果然，能當老板的人就是有眼力見，他很快就拿起了桌上的紅酒。
隻是黑心老板有些小氣，我都是給他倒滿杯，他卻隻給我倒個底子，生怕我給他喝破產了。
無所謂，我會以量取勝。
「來姐妹們。」我舉杯看向同行姐姐們，「給我們的貴賓滿上！」
我一杯一杯地敬酒，眾人一杯一杯地喝。
幾杯下肚，他們也不再拘謹，開始和我稱兄道弟，天南海北地扯。
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人不服氣地要和我比劃一下。
最後滿包廂的權貴都被我喝得東倒西歪，隻有我站在包廂的正中央，舉著酒杯，屹立不倒。
陸景城看我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擔憂，變成了震驚。
笑死，我的身體壓根不知何為酒精，根本不會醉的好嘛。
簡直是天選陪酒小妹。
有人迷迷糊糊地抬頭問我，「丫頭，你給個準話，你的量在哪？」
我伸出一根手指。
「一箱？」
「不，一直喝。」
12
「夢今朝」今晚格外熱鬧。
一個個有頭有臉的老板，被保安們橫著抬出了 1 號包廂，引得其他包廂的客人紛紛前來圍觀。
王經理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隻反應了片刻，便立馬安排人手刪除圍觀群眾手機裡的視頻，安排靠譜的司機送各位老總回去。
危機公關處理得非常到位，果然專業。
陸景城彎著那雙狐狸眼看我，「這麼能喝？」
我拍拍胸膛，「無敵手。」
他點點頭，「既然如此，想必某些人也不需要我送回去了。」
我癱軟在包廂的沙發裡，口齒不清地呢喃，「不愧是好酒，後勁好大。」
眼一閉，直接「醉」了過去。
接下來我隻感覺一道陰影投了下來，微熱的呼吸燙在我的臉頰，有些痒痒的。
我忍住繼續閉著眼，好像聽到了陸景城有些無奈的輕笑。
下一秒身體懸空，整個人被抱了起來。
耶，抱到帥帥老板啦。
幫他解決了這麼大的事，謀點員工福利不過分吧？
我偷偷地眯著眼睛，在陸景城顛簸的懷裡打量他。
勾人狐狸眼裡好像閃著星星，好看的嘴角勾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那好看的唇峰水潤飽滿，讓人忍不住上去咬一口。
是真的忍不住。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壞事已經幹完了。
清香，彈牙。
陸景城完美的下颌線緊緊繃著，耳尖紅紅的，白皙的脖頸上喉結上下滾動。
「老板……」
「嗯……」
「你很渴嗎？」
「嗯？」
我伸手戳了戳那上下滾動的喉結，「不然你為什麼一直在吞口水？」
13
我覺得陸景城在故意勾引人。
和開水姐說這件事的時候，她嗤之以鼻。
「那可是陸三爺，多少女孩心裡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勾勾指頭就有大把女孩倒貼，哪還需要費勁勾引別人。」
我不解，「難道看到他的時候，不覺得他是一隻勾人的男狐狸精嗎？」
開水姐愕然地搖著頭，「怎麼可能，三爺明明是清冷禁欲範的。」
好大的信息差！
我問，「他半夜有沒有給那些女孩送過烤羊排？」
開水姐，「？」
我又問，「那些女孩有沒有被他拉著手摸過腹肌嗎？」
開水姐，「！」
我再問，「他有沒有把那些女孩抱在懷裡，被咬嘴巴後忍不住地吞口水嗎？」
開水姐，「！！」
開水姐眼裡冒著興奮的精光，「展開細說！」
經過我和開水姐的一頓分析，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陸景城好像隻在勾引我。
這讓我的心有點點悸動。
但我又不是很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