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讀心術被上司沈越發現了。
從此我成了他的測謊儀。
合作方來談合作，沈越問我：「對方靠譜不？」
我把內心 OS 全部一股腦抖摟出來。
【靠譜毛線啊，過幾天他的小五找到了小四，和小二在街頭扭打，被原配逮到，喲，這一鬧，股票降得比老年人的血壓還快，跟他合作你就得破產。】
初戀回來找沈越。
沈越問我：「她愛我嗎？」
我瘋狂 OS。
【愛你個麻花，人家在國外被男友拋棄了，走投無路才來找你，真以為你是她的真愛啊，人家愛的是你的錢，傻。】
沈越：「最後一個字大可不必。」
有一天，沈越突然問我：「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我嘴比腦子快：「我腦子被驢踢了才喜歡你。」
沈越臉黑了。
1
覺醒讀心術的那天晚上，正是上司沈越帶我參加的第一次酒會。
油膩的中年男人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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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慈愛，內心卻猥瑣道：【這小妮子皮膚真白，待會兒給沈越讓幾個點，讓他將這禮物送我。】
我抬頭，震驚地看著這個可以當我爺爺的老不死。
下一秒，我身體比腦子快，一秒 KO 他。
從警察局出來，沈越的臉比茅坑的石頭還臭。
我戰戰兢兢地上了車。
車內沒開燈，即便如此，我也能感受到沈越向我投來殺人的目光。
他語氣平靜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一過肩摔，我損失了十個億的單子。」
我抖著嗓子道：「沈，沈總，你聽我狡辯，啊呸，你聽我解釋。」
他朝我投來似笑非笑的目光。
我咽了咽口水，決定實話實說：「沈總，如果我說我會讀別人的心，你信不信？」
他顯然是不信的。
「明天你不用來了。」他說道。
也不知道說真的還是嚇唬我。
我一聽，眼淚就和瀑布一樣唰地下來了：「別啊沈總，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你先別給我定死罪，我可以證明我有讀心術。」
看到上車的司機小張，我趕緊將他扯了過來：「小張說你這個老板是事兒媽，能不能趕緊回家，他還想回家抱親愛的新婚老婆呢，拆散人夫妻是會天打雷劈的。」
小張：「……」
沈越：「……」
小張驚叫：「沈總，我沒有。」
我眼神堅定得像入黨：「他有，他剛剛給你買解酒藥的時候，順便買了小雨傘。」
最後，在沈越眼神的逼迫下，小張欲哭無淚地拿出了小雨傘。
「嗚嗚嗚，沈總，我錯了。」
沈越的眼神從不信變成半信半疑。
2
翌日，沈越讓我陪他參加晚上的一個酒會。
他理由很簡單：「你不是會讀心嗎，剛好做我的人形測謊儀。」
我真的栓 Q。
資本家就是資本家，不放過任何一個奴役小老百姓的機會。
從邁巴赫下來，我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這哪裡是酒會，這就是一場別開生面的相親。
隻是這個相親和平時的相親不太一樣，天殺的沈越為了提高效率，直接來了一場現代版選秀。
我看著一個個打扮漂亮的妖豔賤貨，啊呸，一個個小仙女，頓覺自慚形穢。
沈越指了指其中一個穿著白裙子黑長直的年輕女孩：「你先來。」
三分鍾過後，沈越點頭：「好，你可以下去等通知了。」
這嚴苛嚴肅的場面又勾起了我第一次面試的恐懼，我咽了咽口水，剛喝了一口水，沈越便側身問我：「她怎麼樣？」
「啊？」
他黑眸望著我：「你不是會讀心，我要知道她剛剛的想法。」
我輕咳一聲：「確定要我說實話？」
他點頭。
「她說，一把年紀了還來殘害我這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女，老牛吃嫩草，啊呸，要點臉吧。」
剛滿十八歲，我還夾了下。
沈越俊臉漆黑無比。
我屁股往後挪了挪：「沈總，這可是你讓我說的。」
他恢復了光風霽月的樣子：「林助理，你也覺得我一把年紀了嗎？」
其實沈越也才三十出頭。
論外貌有外貌，論學識有學識，論家世有家世。
妥妥的鑽石王老五。
「哪裡會，沈總和那些一腳踏進棺材的油膩老不死相比，簡直不要太年輕。」
沈越皮笑肉不笑：「林助理，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否則會讓別人起殺心。」
我趕緊閉嘴。
今天一天下來，沈越心情簡直 down 到了谷底。
因為這些漂亮的相親對象他一個都沒看上。
究其原因，我要負大部分責任。
一號選手：「沈總，她說你長在了她的心巴上了，但是聽說三十歲以上的男人那啥都不太行了，她不想賭。」
說完，我瞄了一眼他的重要部位。
真不行了嗎？
沈越咬牙：「林助理，你看哪裡呢？」
非常可惜，我可以讀任何人的心，甚至包括動物的，但就是讀不到沈越的心。
看來，這廝的護盾相當強大。
又或者，他根本不需要在心裡 OS，因為多難聽的話他直接張口就來。
主打就是一個老子有錢，頭鐵不會被秋後算賬。
二號選手：「沈總，小姐姐說她是被迫來相親的，其實她喜歡女孩。」
沈越一口香檳噴出來。
他臉色有點難看：「這件事保密，她是韓家唯一的獨生女。」
三號選手：「沈總，其實她肚子裡已經有小寶寶了，她在猶豫要不要找你接盤。」
沈越：「……」
相親結束之後，我將沈越送回他家。
我正要叫滴滴離開，結果沈越開口：「外頭下暴雨了，打不到車，你今晚就在我家過夜吧。」
3
我一臉看禽獸的表情看著他。
沈越扶額：「林助理，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以為我是那種什麼都吃的人嗎？」
淦。
我就說他不用內心 OS 吧。
沈越靠近我，長而卷的睫毛離我不過寸餘，看著這張上帝精心雕琢的俊臉，我屏住呼吸。
顏狗真要命。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緣故，他的聲音也帶著幾分蠱惑：「幫我聽聽我家人的心聲吧。」
好家伙，沈越的家人還挺多。
我望向董事長。
【什麼情況，我兒子居然帶女人回來了，晚點開竅就晚點開竅吧，至少我們沈家有後了，今晚晚飯我要幹三大碗慶祝一下。】
我：「……」
看不出來平時董事長不苟言笑，原來是這麼可愛的小老頭。
我望向董事長夫人。
【什麼情況，相親對象中沒這個女孩啊，難道誰花錢塞進去的嗎，看著平平無奇，要氣質沒氣質，要長相沒長相，唉，兒子品位堪憂啊。】
我：「……」
我知道沈越嘴毒遺傳誰了。
董事長夫人繼續內心 OS：【不過好歹是個女的，我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
我謝謝您咧。
我再望向沈越的姐姐。
【這小子出息了，果然悶騷就是外悶內騷，晚上我讓佣人給他們準備一下羅曼蒂克的房間，保證他們盡興。】
沈越輕聲道：「這是我的助理林彎彎，今晚暴雨回不去，在我們家借住一晚。」
董事長：「胃口突然不好了。」
董事長夫人：「我這又失望又開心的感覺是鬧哪樣？」
姐姐：「喲，辦公室戀情啊，刺激。」
我隨著沈越上樓的時候，聽到董事長夫人的內心 OS：【這孩子該不會還想著他的初戀吧？】
初戀？
我挑眉。
萬萬沒想到，鋼鐵直男的沈越居然還有花蜜一般甜的初戀故事啊？
上了樓，沈越問我都聽到了什麼。
我輕咳一聲：「沈總，您還是不知道比較好，我怕他們在您心目中的形象會幻滅。」
沈越：「……」
晚上，我和閨蜜聊天。
【出來耍啊。】
我打字：【不太行，我在老板家裡。】
閨蜜發出土撥鼠尖叫表情包：【你墮落了！】
我：【……】
聽完我的解釋之後，閨蜜沉思：【孩子，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讀心術可以對任何人，但卻讀不出你老板的心思？】
【嗯吶！】
【他對你已讀不回？】
我：【也可以這麼解釋吧。】
【所以，你現在是他的人形測謊儀？】
閨蜜一針見血啊。
【寶啊，資本家都是八百個心眼，你自己小心啊，千萬別讀著讀著把自己的心讀進去了。】
三日後，老板的白月光回來了。
為什麼我知道他是老板的白月光呢？
首先，白月光標配，一襲仙氣飄飄的白裙搭配長發飄飄，走起路來弱柳扶風，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沈越在嗎？」
在公司，沒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作為他的助理，我狗鼻子敏感地嗅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我站起身，畢恭畢敬地說道：「我們老板正在和幾個股東開會。」
她望向我身後的時鍾，四十五度明媚望天，隨後輕輕搖搖頭，露出一抹苦笑：「他還是老樣子，忙起來總是忘記吃飯。」
我默默搓著雞皮疙瘩，眼觀鼻鼻觀心。
「我進去等他。」說著，白月光就要進總裁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都是商業機密，除了我以外，基本上無人敢進，誰知道這女的是不是對家派來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我攔住她，禮貌道：「這位女士，您方便留個聯系方式嗎，等沈總開完會我再通知您。」
聞言，她短促地冷哼了一聲，朝我翻了個白眼：「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理，你知道我和沈越之間是什麼關系嗎？」
我不想知道，我也沒興趣。
僵持之際，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幹什麼？」
4
我還沒反應過來，白月光像火箭一般衝到沈越面前。
沈越戰術後仰。
白月光深情款款地看著他：「沈越，好久不見。」
我期待著沈越口吐芬芳。
畢竟，做他助理多年，我見證過他的追求對象猶如過江之鯽地撲街。
所以我一直在想，能被沈越看上，那得多優秀多抗壓啊。
結果，出乎我意料，沈越並沒有對她進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人格侮辱，而是微微愣怔。
接著，他宛如偶像劇中的男主角一般，眼角微微湿漉：「白月，你回來了？」
兩人深情相擁。
我瞅了瞅自己的雞皮疙瘩，它們全部陣亡了！
為了拯救為數不多的雞皮疙瘩，我趕緊叫停：「沈總，林總馬上到。」
沈越不滿地看了一眼我：「知道了。」
他溫聲細語地對白月說道：「我先去忙，你在辦公室等我。」
我心死了。
能讓沈越開口進辦公室的人，除了死人，就是我了。
我頓時對白月肅然起敬。
沈越走後，白月一臉挑釁地看著我：「你還敢攔我嗎？」
這不可一世啊，我趕緊搖頭。
這有可能是未來老板娘，我得小心伺候，做舔狗也要做到底。
我趕緊卑躬屈膝：「您請，您請，我有眼不識泰山。」
她冷哼一聲，從我身邊經過。
我忙著給她泡咖啡拿蛋糕。
她一邊享用咖啡蛋糕，一邊問我：「你在沈越身邊多少年了？」
我不假思索：「十年了。」
十年了，這十年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在內心吶喊。
可惜白月根本不管我這個社畜的辛酸，不屑地抬抬眼：「哦，那這麼多年你們都是朝夕相處了？」
差不多吧。
除了沒給他把屎把尿，哄他睡覺，我把保姆的工作做到了極致。
我的沉默讓白月更窩火，她宣示主權：「從今天開始，由我來照顧他。」
我詫異地看著她。
你行嗎你？
你知道他多龜毛嗎？
你知道他多難伺候嗎？
你知道他多喜怒無常嗎？
你不知道。
所以，不知者無畏。
我笑得諂媚：「是是是，沈總有您是他的福氣。」
我剛說完，沈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林助理，有你也是我的福氣。」
我：「……」
他越過我，來到白月面前：「我想了想，工作哪有你重要，我下去給你買了你最喜歡的蛋糕。」
眼見兩人又要開始你儂我儂，我趕緊退場。
說實話，我對這種戀愛鏡頭過敏。
有一種他們不尷尬，但我替他們尷尬的趕腳。
沈越也沒理會我。
我知趣地轉身準備離開，但卻聽到了白月的心聲。
【他果然還是跟以前那麼好騙，要不是我被甩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我才懶得找這麼一個無趣的木頭。】
我轉過身，看了一眼白月。
她正眼神溫柔地看著沈越：「這些年，我一直沒忘記你。」
我脫口而出：「你的錢包吧。」
兩人同時轉頭望向我。
5
白月怨毒地看著我。
反觀沈越，一臉探究地看著我。
我輕咳一聲：「報一絲，報一絲，過幾天我要參加一個活動，這是我的臺詞。」
沈越揮揮手：「你先出去吧。」
我落荒而逃。
晚上，沈越和白月去約會。
然後，帶上了我。
我：「……」
大哥大姐，我不想成為你們 play 中的一環啊。
沈越威脅我：「不去的話，今年獎金全扣。」
無恥。
所以約會的時候，打扮得仙氣飄飄的白月看到我，臉瞬間拉成驢臉。
但為了表現她的大度和溫柔，以及不食人間煙火，她溫柔淺笑：「林助理一起來了啊，剛好我也有很多話想問林小姐呢。」
「不需要。」沈越突然開口。
「我們約會，她自己單獨一桌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