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同事因病離世,留下孤苦無依的弟弟。


雨夜裡,少年膽怯地拉著我的衣角:「我沒有家人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我想著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


他長大了,皮膚白,害羞就臉紅。


我對他騷話是張口就來,情話連篇,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可愛至極。


直到他眼睛紅了:「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招惹別人!」


1


一開門,抽油煙機嗚嗚地叫著。


我知道沈確從學校回來了,正在廚房裡忙活。


我進去摟住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支著腦袋看砂鍋:「我聞到紅燒牛腩的味道!」


他嚇了一跳,眨巴著眼睛:「哥,你今天不加班啊?」


累了一天。


我跟沒骨頭似的,整個人趴在他背上,笑嘻嘻地側頭看他:「周五加什麼班!早點回來陪我的寶呀!」


沈確的臉微微發紅,抿唇不說話,睫毛輕顫,像兩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他皮膚白,又容易害羞,稍微逗一下就會臉紅。


我算是徹底明白惡少為什麼熱衷於欺負良家女了,這感覺讓人欲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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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這麼賣力工作養你,雀兒,你要如何報答?以身相許給哥當老婆吧。」


我一說完,沈確的臉更紅了,慌裡慌張地要去揭砂鍋,被我一把拍開:「燙著你又是我心疼。」


我去拿手套,回頭看到沈確呆呆站在灶臺前,連耳垂都透出粉紅。


看得我心痒痒的,真想捏一下他的耳垂。


「菜都快涼啦,你怎麼還不過來?」


沈確端來了一碟生煎包:「哥,我剛熱了一下。你前幾天不是說想吃嗎?」


這家店離家遠,排隊久,想吃一次來回得好幾個小時。


我沒力氣折騰,所以一直沒吃上。


上周順口就跟沈確抱怨了一下,說現在的網紅店真是要人命。


我望著熱氣騰騰的生煎包,心裡一股暖流湧過,矯情的話說不來,幹脆搭上他的肩膀,把他頭發揉得亂七八糟:「雀兒,哥養你是真的一點沒虧。看我現在的生活,簡直賽神仙!」


沈確一雙眼睛直勾勾看我,認真得像在發誓:「哥,我最喜歡你了。以後我養你。」


聽聽,孩子長大了。


我感動得腦子一抽,摟住他,照著臉上狠狠親了一口:「雀兒,哥也最喜歡你了。未來的養老金就靠你了!」


沈確的臉一下變得通紅,連脖頸都紅得發燙,眼睛瞪得圓滾滾,盯著地板猛看。


哎,自己養大的孩子,怎麼看怎麼可愛。


剛才應該多親幾口。


2


沈確去洗澡了。


我仰望天花板,思緒一下飄到以前。


沈確叫我哥,一喊就是六年。


我那時候剛畢業出來工作,和家裡鬧矛盾,一氣之下跑到這座城市。


進了公司之後認識了沈健,也就是沈確的哥哥。


沈健是我工作上的導師,實習期就帶著我,兩年多來對我百般照顧。


我去了分公司,很少再看到他。


可是有一天,我聽說沈健病了。


等我看望他時,被嚇了一大跳。


半個月不見,他瘦得跟骷髏架子似的。


沈健握著我的手,苦笑不止。


我第二次見他,是在太平間。


他走得很突然,沒什麼親人,隻有一個念初中的弟弟。


沈健的身後事,是我一手包辦的。


瘦弱的沈確抱著沈健的骨灰盒,低頭抽噎,眼睛又紅又腫,臉上滿布淚痕。


那天下著毛毛雨,我給他打傘,護送他回家。


他在門口躊躇不前,回頭看我,眼裡的悲傷和痛苦凝成淚水,從臉頰上不停滾落。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拉起我的衣角:「我沒有家人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說完立馬低著頭,可憐巴巴地蜷縮成一團,等待我的宣判。


想著沈健對我從前的種種照顧,和父親臨行前的冷漠決絕,我心裡有塊地方轟然倒塌。


我成為沈確的監護人,他的另一個「哥」。


沈健把弟弟養得很懂事,有時候都不知道我倆誰照顧誰。


3


沈確的聲音從浴室飄來:「哥,幫我拿條毛巾。」


我拎著毛巾進浴室。


沈確滿頭泡泡,眼睛都睜不開。


他衝完水看到我,整個人快跳起來了:「哥!你進來怎麼不說一聲!」


我兩眼無辜:「我敲門了。」


他背對我,聲音窘迫:「放下就可以了。」


我忍俊不禁:「雀兒,這霧氣大,我就看到個人影。」


我倒是想看,問題是淋浴間的玻璃門上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我跟半個瞎子一樣。


自從沈確長大後,整天在我面前像個黃花大閨女,遮得嚴嚴實實。


著實剝奪了我欣賞美的機會。


出來後我在想,他害羞的時候臉會紅,身上也會紅嗎?


之前好像沒有注意過。


沈確洗完澡出來,整個人像吸飽了水分,臉白得發光,走動間發梢的水珠就順著滴落到領口裡去。


我手裡拿著風筒,朝他招招手。


我的手在他頭發間穿梭,他眯著眼看我,眼神溫順柔軟,仿佛下一刻喉嚨裡就要發出小貓的呼嚕聲。


他從小的壞習慣,洗完頭發懶得管,經常被我抓到頂著湿漉漉的頭發去睡覺。


他是怎麼說也說不聽,每次都故態復萌。


我也納悶,明明其他時候都那麼懂事,怎麼就跟頭發較上勁呢。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隻要沈確洗完頭,我就在旁邊候著準備給他吹頭發。


半夜我被活生生痛醒了,胃部像被無形的手狠狠地擰動。


我痛得直抽氣,動也動不了,額頭上全是冷汗。


熬了不知道多久,疼痛慢慢減輕,才有力氣下床。


我怕吵到沈確,燈也不敢開,打著手機的手電筒,輕手輕腳地翻找藥物。


還沒找到,沈確的房門開了。


我的臉色應該難看得要死,要不怎麼把沈確嚇得飛奔過來,差點摔倒。


我吃完藥躺下。


他蹲在我床頭,眉眼間滿是擔憂自責:「我不應該讓你吃生煎包,醫生說過讓你少吃油膩的。」


「老毛病,不是你的錯。別想那麼多。快去睡吧。」


沈確垂著眼不肯走,趴在床頭:「如果疼痛可以轉移就好了,我替你痛。」


我笑著揉揉他的頭發:「傻小子,你給我按按就不痛了。」


他把手放在我胃部,輕輕按壓起來。


隔著衣服都能感到他手掌像塊烙鐵,熱量源源不斷傳來,胃部好像熨帖了不少。


好點了我就想使喚人,懶洋洋道:「雀兒,用點力。」


我想著這句話有歧義,自己又樂呵起來。


沈確的動作頓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看我,默默加重力道:「這樣可以嗎?」


我滿意了:「保持,現在舒服多了。」


他眉頭終於舒展開來,手掌有節律地繼續按壓。


4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睡著的。


夢裡老覺得呼吸不上來,胸口被千斤巨石壓頂般沉重,身上像被熔漿覆蓋,熱得我滿頭大汗。


一睜眼,沈確的臉就在眼前,近得能數清楚他的眼睫毛,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臉上。


他身上沐浴露清新的味道和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像是他獨有的氣息籠罩著我。


莫名地,我覺得臉在發燙,心跳聲幾乎震耳欲聾。


一低頭,他整個人纏著我,把我當大玩偶抱在懷裡,手臂正好壓著我的胸口。


我努力挪開了點,想在不驚醒他的情況下,想把他的手拿開。


他發出一聲不滿的鼻音,雙手一收力,我的功夫全白費。


胸口的大石變成了枷鎖,勒得我要窒息。


我艱難地轉了個身,背對他,好歹是喘上一口氣。


臉上的溫度也跟著降下來了。


這讓我想到以前。


冬天天冷,我跟他說了,冷就開暖氣,結果大降溫的天他還硬扛著,為了省錢把自己凍感冒了。


他說我掙錢不容易,我差點要揪著他耳朵罵「看病更貴,傻瓜」。


他縮在沙發,被我裹得像個粽子,可憐巴巴地望過來,鼻子一抽一抽地。


我隻好無奈嘆氣。


後來,他抱著枕頭找過來,熟門熟路爬上床,眼睛亮晶晶的:「哥,我們睡一起,可以省一個房間的暖氣錢!」


的確挺省錢的。


沈確這體溫就是「小太陽」,冬天睡一個被窩老是把我熱得汗流浃背。


下一刻,沈確又立馬貼上來,腦袋埋在我脖頸裡蹭。


蹭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在跳舞。


最重要的是,有個東西在戳我!


我嚇得一個激靈,把他拍醒。


他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再睡會兒嘛,老婆。」


我腦袋一下就炸了:「你喊誰呢?」


沈確睜開眼,兩眼定定地看著我,瞳孔地震。


我上下打量他,盯著某處若有所思。


他慌忙拿被子蓋在自己身上,臉上浮現紅暈,支支吾吾不說話。


我挑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拍拍他:「年輕人做夢,我懂的。」


沈確的臉紅得滴血,見我笑得玩味,扭頭把臉埋在枕頭裡,像隻鴕鳥一樣。


5


鍾雯雙手合十,笑得諂媚:「救救小的!」


我瞥她一眼,冷哼一聲。


鍾雯最喜歡幹招蜂引蝶的事,見一個愛一個,把小奶狗哄得掏心掏肺又不要了。


有氣不過的,跑來公司堵她。


這時候,我就成為她的擋箭牌。


她補好妝,趾氣高揚地挽著我的手臂走出公司。


小奶狗見到她眼睛一亮,在看到我之後立馬暗淡了:「姐姐,他是誰?」


「我的新男友啊!」鍾雯親昵地貼著我,「是不是很帥呀!」


小奶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你肯定是騙我的!」


鍾雯抓住我的雙臂,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在我下巴碰了一下。


從他的角度看過來,就是鍾雯主動親了我,宣示所有權。


小奶狗頓時傷心欲絕,哭著跑開了。


鍾雯突然朝我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腳底一抹油就跑了。


我納悶,回頭一看,沈確已經來到我的身後。


他臉上罕見地浮現一絲怒意,落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指節發白。


他的目光牢牢鎖著我,眼角泛紅,說話很慢,音色裡不自覺透出濃濃的控訴:「哥,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招惹別人!」


6


我眼珠都要瞪出來了:「等等,我什麼時候說喜歡你了?」


沈確臉色猛地一沉:「哥,你難道不是喜歡我嗎?如果不是,為什麼總是和我說曖昧的話,還讓我以身相許?」


我第一次見到沈確如此具有壓迫性的一面,眼神可怕得我以為是要生吞活剝獵物的豹子。


我一時心裡發虛。


說我看他臉紅可愛喜歡逗他?


說我對他隻是哥哥對弟弟的疼愛和照顧?


可是,誰家哥哥會說那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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