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嫁進來那天,我被診出懷孕。
她笑容滿面,說雙喜臨門,背地裡卻硬生生將孩子打落,將我打死。
「一個低賤的丫鬟,也配先我一步生子?」
一旁的姑爺無奈笑道:
「醋性那麼大,小心酸到肚子裡的孩子。」
兩人打情罵俏,絲毫不顧奄奄一息的我。
再睜眼,我回到了被診出懷孕那天。
這一次,我要翻身當主母!
1
王爺的手摸上我腰的時候,我渾身一個激靈。
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男人,神情有些怔愣。
我……不是死了嗎?
死在板子下,死在小姐和王爺的面前。
可眼前人手掌溫熱,正揉捏著我腰間的軟肉。
我心髒撲通撲通亂跳,額間冷汗冒了出來。
我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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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情況?
此舉動引起王爺不滿,他重重掐了我一下,眼含警告:
「荷花,這種情況你也敢分神?」
我立即回神。
看著熟悉的房間,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小姐和王爺成親的前一天。
明天,是小姐和王爺大婚的日子。
也是我的死期。
我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
三個月前,小姐挑中了我送去王府當試婚丫鬟。
所謂試婚丫鬟,就是傳授王爺房中之事,替小姐測試一下王爺房事如何。
隨後再將結果告知小姐。
但小姐早已和王爺暗結珠胎,成婚前肚子裡就已經有了孩子,把我送過來當試婚丫鬟不過走個過場而已。
她堅信王爺愛她至極,不會碰我。
可她不知道,我過來的第一天王爺就要了我的身子。
事後,我順理成章地成了王爺的通房。
直到小姐成親那天,我被診出懷孕。
小姐這才知道我早已與王爺行了房事。
她心中美夢破滅,當下便甩我眼刀子。
但她依舊笑容滿面,當著眾人的面賞賜了我一番,並將我抬為姨娘。
她嘴上說著雙喜臨門,晚上卻將我捆在板凳上,冷臉看著家僕打了我五十大板。
硬生生打落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打死了我。
我尖叫嘶吼,不斷求饒。
她卻一臉冷漠,不屑道:
「一個低賤的丫鬟,不知廉恥爬主子的床,還敢先我一步生子?」
彼時床上對我溫聲細語的男人一臉笑意,寵溺地刮了刮小姐鼻子:
「醋性那麼大,小心酸到肚子裡的孩子。」
小姐嗔了她一眼,抬起拳頭捶了他一下:
「還不都怪你……」
王爺一把抓住,用虎口摩挲。
氣氛變得曖昧,在我的求饒聲裡,王爺一低頭,含住了小姐的唇。
兩人旁若無人地親了起來,口水聲嘖嘖。
王爺的手甚至都伸到了小姐衣服裡,被小姐制止。
我聽到了王爺的喘息。
「好婉兒,本王知錯了,你瞧她快死了,消消氣吧,為夫都快要急死了。」
聞言,小姐含笑挑釁地看了我一眼,而後收回手,任由王爺動作。
看到這一幕,我心底止不住地怨恨。
僅僅因為小姐吃醋,就要殺我泄憤。
我被打得奄奄一息,氣若遊絲,忽然聽到一聲嬌呼。
我迷蒙中去瞧,發現是王爺忍不住了,一把抱起小姐,大步流星走向房間,還不忘大聲道:
「打!打死這個賤婢!」
很快,房間裡傳來靡靡之音。
我不甘心。
在兩人歡好聲音下,我斷了氣。
2
沒想到,我還能重生。
想起前世種種,我綻開一抹笑,伸手搭上了王爺的肩膀,嬌聲道:
「奴婢哪敢呀,爺要是不高興,奴婢全憑王爺處置。」
他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被我一誘惑,很快眼神帶了欲色,一把將我推倒在床。
我順從至極,任他為所欲為。
床嘎吱嘎吱晃了半晌,我腦海中也逐漸浮現了一個計劃。
床簾慢慢靜止了下來,王爺起身,坐在床邊平穩呼吸。
我立即爬了起來,披上一件外袍直奔櫃門,取出一包藥粉,悄悄倒進茶水裡,端給王爺:
「爺辛苦了,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王爺挑了挑眉,不接,視線卻落在我半遮半掩的身上,悶聲笑道:
「你這騷狐狸,想榨幹爺?」
他的視線如下雨後的蠕蟲一般,潮湿黏膩,讓人惡心。
我強撐著笑,柔聲勸道:
「明日爺就要與小姐成親了,應當早些休息。」
他這才抬起手,接過茶盞一飲而盡。
隨後披上衣服,離開了。
王爺從不在我房Ŧŭ₂裡過夜。
他隻將我當泄欲工具。
所以當小姐因我吃醋時,他輕飄飄一句話賜死了我。
我知道,在他心裡,隻有小姐那樣的世家女子才配與他同床共枕。
不過,很快他就隻能和小姐「同床共枕」了。
……
夜半,我換了一身黑衣,帶著劁豬刀偷偷摸摸進了王爺的房間。
此時,他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伸出手推了推,沒醒。
看來給豬用的迷藥用到王爺身上也很有效。
我怕夜長夢多,立即扒開他的衣服,拽下褲子,顫抖著手舉起刀。
從前我都是給豬割睪丸,從未給人割過。
第一次,難免有些緊張。
閉上眼,我深呼吸了一口。
爹教過的,劁豬最重要的是手穩刀狠。
這樣給豬的傷害最小,豬的傷口也不容易出血感染。
劁過的豬會變得性情溫順,肉質細嫩。
也不會再想著去騎母豬。
想起前世王爺輕哄小姐時的模樣,我睜開眼,隨後手起刀落。
既然自己管不住下半身,那就由我來替你管。
快準穩狠。
結束的時候連血都沒出。
就這樣,我割掉了王爺的睪丸。
看著手裡的兩小坨肉,我拿帕子包了起來,打算日後還給王爺。
豬沒了睪丸便不會再想發情的事情,想必人也是一樣的吧?
但人還是比豬麻煩的。
我還得給王爺消炎縫合傷口。
雖然我恨不得他立即死掉,但如果他死在今天,恐怕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都要下去給他陪葬。
所以他還是先活著吧,日後有法子讓他死。
縫合好傷口後,我給他提上褲子,穿好衣服。
「明日大婚,祝你順利。」
我轉身離去。
回到房間後,我立刻脫下身上黑衣,連帶著劁豬刀一同塞到了床下暗格。
做完這一切,我的心髒撲通撲通亂跳。
一想到王爺沒了睪丸後的場景,我就忍不住發笑。
身體輕微顫抖著,不敢想象,我居然報仇了,我居然真的讓王爺沒了生育能力。
冷靜半晌,我拿出帕子,握在掌心。
我下定決心,前世的仇我都要報回來。
3
第二日,因王爺成親,府中一大早就熱鬧了起來。
我趁亂拿出劁豬刀和黑衣,丟進了泔水桶裡,親眼看著車夫越走越遠。
我心裡卻空蕩蕩的。
這把刀跟了我九年。
丟了它就代表丟了從前關於它的回憶。
劁豬這門手藝,是我爹親自教給我的。
他與娘伉儷情深,娘在生我時傷了身子,大夫說往後極難有孕。
爹看著女兒身的我,蹲在門口抽了一夜的煙。
劁豬這門手藝向來傳男不傳女。
我們家沒男孩,代表著爹的手藝要斷了。
最終,他決定教我劁豬。
七歲時,爹喝了一口酒噴在刀上,將刀遞給了我:
「荷花,好好學。不要比那些男孩差。」
我抓緊刀,將爹爹話牢記在心。
十三歲時,我已經出師。
劁豬快準穩狠,手藝不輸爹。
我的名聲在十裡八鄉傳了開來,有人家請爹劁豬時,還會特意讓他帶上我。
此時,沈府管事下鄉買丫鬟,爹娘覺得這是良機,四處託關系把我送進了沈府。
在他們眼裡,伺候貴人可比劁豬光鮮多了。
好在我也爭氣,留在了小姐身邊。
但沒料到,我忠心耿耿地侍奉了小姐三年,最後卻被小姐活活打死!
氣血翻湧,胃裡翻江倒海,我捂住嘴幹嘔一聲。
壞了!
我怎麼把重要的事給忘了。
轉身急急忙忙回到府中,我去尋薄荷葉。
前世小姐點名要我伺候。
我跟在她身邊,忙前忙後。
她入了洞房,餃子端上來時,我聞見一股腥味,忍不住幹嘔。
小姐立刻變了臉色,她死死掐住我的手,皮笑肉不笑:
「怎麼突然嘔吐?你和王爺圓房了?」
那時我絲毫沒意識到危機來臨,嬌羞地點了點頭。
小姐的臉色瞬間變沉,她冷著臉,喊了下人傳大夫。
當大夫說出我有孕時,小姐突然笑了,眸色凌厲地看向我。
那時,她就已經起了殺心。
隻是我並未察覺。
這次,我定要護住自己和腹中孩兒的性命。
4
卯時一刻,王爺的房間裡傳出殺豬般的吼叫。
一群下人著急忙慌地湧向房間。
我聽到聲響,勾唇一笑,跟著人群湊了上去。
隻見王爺臉色發青,面目猙獰。
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熊熊怒火燃燒。
他喘著粗氣,拿劍四處亂揮,吼道:
「是誰?是誰???」
沒人能給他答案。
也沒人知道他為何生氣。
下人跪了一地,我的頭死死貼在地上,竭力壓抑心潮澎湃的情緒。
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迅速走來,皺眉道:
「發生何事?衡兒怎生那麼大的氣?」
王爺見了老夫人,一張臉青紅交加,最後硬生生咽下這口氣,向老夫人問好:
「母親安好。」
老夫人拿拐杖敲了敲地,嚴肅道:
「成何體統?今日乃你大喜之日,怎能如此失態?」
「還不快穿衣洗漱,別耽誤了吉時。」
王爺呼吸逐漸平穩,隻是一雙眼紅得嚇人。
他拱了拱手:
「謹遵母親教誨。」
眾人散去後,我抬頭瞧了老夫人一眼,當下便呆住了。
這……這老夫人皮膚光滑,容貌綺麗,年齡與王爺不相上下。
許是看得久了,老夫人察覺,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立即低下頭去。
沒過多久,大夫跟著小廝匆匆進了房間。
隻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風掀起蓋在大夫身上的白布,下面一雙眼睜得大大的,胸前一道劍傷紅得驚人。
鮮血淅淅瀝瀝落在地上,王爺將他捅了個對穿。
我拿起帕子遮了遮鼻子。
這麼隱秘的事情,王爺不會讓大夫活著走出房門?
若是此事傳了出去,他定會成為京城中的笑話。
達官貴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
我駐足看著,眸中思緒萬千。
「荷花!幹什麼呢?」
「小姐點名讓你伺候,你還不去門口守著?」
管事李嬤嬤不滿的聲音傳來,我立即回神,笑道:
「來了,來了。」
門前迎親的隊伍排列整齊,王爺鐵青著臉,大步流星地走向前,翻身上馬。
坐下時他突然悶哼一聲,弓著身子趴在馬背上,屁股微抬。
他眉頭緊皺,面色痛苦,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流。
我挑了挑眉。
這個坐姿,恐怕是會擠壓到傷口吧?
小廝立刻上前,關心道:
「怎麼了王爺?」
他不耐煩地揮開小廝:「滾開!」
這馬是無論如何也騎不了了。
王爺踩著馬鞍,不斷調整著姿勢,最後他屁股尖兒微微懸空在馬上,身體弓起,姿勢奇怪得很。
再加上他那身喜服,倒顯得他像一隻煮熟了的蝦。
媒婆在一旁撓了撓腦袋,欲言又止。
我猜她是想提醒王爺注意威嚴,但又不敢。
就這樣,王爺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去娶小姐了。
5
新娘下轎,跨火盆,拜天地。
王爺蒼白著一張臉完成這些禮節,面上連丁點笑容都沒有。
府中賓客議論紛紛:
「這裴王爺怎麼回事啊?大喜之日,臉上不見一點喜色?」
「誰知道呢……或許是同沈小姐置氣吧。」
眾說紛紜。
隻有我知道,王爺是因為那處的傷。
劁過的豬都țũ̂₇要休養兩天,何況是人?
王爺一醒就迎親,又在馬上顛簸許久,如今已經強撐到了極點。
走完繁瑣的禮節,小姐入洞房。
按理說王爺應當出門迎賓客,但他實在疼得受不了,直接和小姐一起進了洞房。
嬤嬤驚慌地攔住他:
「王爺,這不符合禮節。」
他皺著眉,忍著怒火道:
「本王思念婉兒已久,誰敢攔?」
利用這個借口,王爺成功進了婚房,他直奔椅子,一股腦兒地坐下。
隨後他閉了閉眼,身體舒緩。
由於王爺沒迎客,後面的禮節都提了上來。
丫鬟們魚貫而入。
餃子的腥味直直鑽進我鼻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