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幾欲作嘔,連忙咬了咬舌下ƭŭ₎的薄荷葉,才緩了過來。


等到掀了蓋頭,喝了交杯酒後,餃子端了上來。


腥味濃鬱,我忍了又忍,結果還是沒忍住。


「嘔……」


聽見我幹嘔,小姐狐疑地看了過來。


我的心高高懸起,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她黑色的瞳孔直直盯著我,視線如同毒蛇一般冰冷:


「荷花,你怎麼突然嘔吐?」


「難道……你和王爺圓房了?」


我如芒在背,嗫嚅著嘴唇,腦海中瘋狂想著對策。


就在此時,王爺不耐煩地打斷她:


「她不是你送來的通房嗎?我若不碰她,旁人該怎麼說我?」


「別管這些了,快吃餃子。」


緊繃的弦「騰」地一下斷開。


小姐神色變得狠戾,眼神猶如淬了毒一般,死死盯著我,姣美的容顏變得扭曲。


我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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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王爺居然會主動承認與我圓房。


突然,小姐變了一副表情,含笑道:


「快去傳大夫,看看荷花妹妹是不是有喜了。」


聞言,王爺立即看向我:


「有喜?」


他抬眸看了我兩眼,皺眉思索,隨後賜座:


「既然有了身子,就別站著了。」


這是從前我沒有的待遇。


想必是因為王爺發現自己沒了睪丸,怕自己絕嗣。


因此在意我腹中胎兒。


6


大夫到的時候,房間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把了脈後,他確認我有喜。


腹中胎兒已有月餘。


聞言,王爺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看著王爺的表情,小姐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抬起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賤婢!膽敢勾引王爺!」


「賤婢!賤婢!賤婢!」


一巴掌尤不解氣,她胸膛劇烈起伏,一連扇了我好幾下。


最後,她美目一橫:


「來人,將這賤婢打殺了,拖出去喂狗。」


我木然承受這一切。


成親當天婢女有喜,這是對小姐莫大的羞辱。


再加上王爺的表情,小姐更加憤怒,這次她不願意折磨我,隻想讓我快點去死。


隻要我死了,羞辱便沒了。


可我的生死為何要掌管在她的手裡?!


我極不甘心。


但望著這一屋子人,無力感湧上四肢,滲入肺腑。


我太弱小,什麼都做不了。


連自己的命都護不住。


等小姐脾氣發泄得差不多時,王爺起身一把將小姐抱入懷中安撫:


「好了,婉兒,碰她乃無奈之舉,你難道忘了你……」


「左不過一個通房丫鬟而已,你若生氣,再讓她來伺候你如何?」


三言兩語間,定了我的生死和去向。


我抬眼看向兩人,心中嘲諷。


小姐氣得面色通紅,倚靠在王爺懷裡,皺著眉頭嬌嗔。


而王爺的手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小姐也懷孕了。


那麼,她和她腹中胎兒將會是我最大的威脅。


王爺沒了生育能力,而我和小姐都有孕。


物以稀為貴,隻要小姐流產,我才會被王爺重視。


想必小姐也是這樣想的。


她不會讓我的孩子生下來。


回到房間後,我用冰敷著自己的臉,靜靜思考著對策。


還未想出個所以然,聽說王爺腰痛不已,尋天下神醫。


坊間傳來小道消息,說王爺太過於急色,因此閃了腰,所以才尋求良醫。


老夫人聽聞消息,直接喊了小姐訓話,最後,老夫人以為王爺祈福為由讓小姐抄佛經。


小姐叫苦不迭,抄佛經枯燥無味,她根本接受不了,而且佛經足足有十八本,要抄上一個月。


最可氣的是,王爺根本就沒和她圓房。


這幾日雖同床共枕,每當小姐的手伸向王爺時,他總會以小姐剛懷孕胎象不穩的借口糊弄過去。


小姐氣得摔了屋子裡所有的瓷器,吃下這個啞巴虧。


久不圓房,兩人之間生了嫌隙。


王爺為治傷四處奔波遊走,顧不上小姐。


小姐受了王爺冷落,日日生悶氣。


情緒波動大的時候,小姐身下見了紅。


向來不可一世的小姐紅了眼眶,她極其珍惜這個孩子。


見紅後她日日喝著安胎藥,不再隨意亂生氣。


小姐一邊忙著抄佛經,一邊忙著安胎,倒是把我給忘了。


又一日抄書。


我站在小姐身旁,眼神止不住地往老夫人身上瞅。


時間一天天過去,待小姐忙完,我肯定吃不了兜子走。


與其在小姐身邊受折磨,不如提前做打算。


我心中升起一個想法。


傳言老夫人和王爺的關系並不好。


她在家中是庶女,嫡姐嫁給了老將軍,死於疾病,彼時王爺才七歲。


為了穩固家中地位,他們把老夫人嫁了過來。


如果,我能以老夫人為依靠……


7


接下來的幾日,我隨小姐抄佛經時,我總會想盡辦法往老夫人面前湊。


端茶倒水,捶腿按肩。


我什麼都做。


有一日,聽嬤嬤說老夫人荷包上的穗子壞了,我自告奮勇,替她打了一個。


沒想到,這個穗子,撬動了老夫人的心。


家宴時,我在小姐身旁伺候,老夫人突然抬眉看向我:


「這個丫鬟看著面善,我房裡正好缺個人伺候,讓她過來吧。」


此話一出,我立刻低頭看向小姐。


她眼含威脅地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這丫鬟笨手笨腳,不如我重新為母親……」


「啪!」


小姐話還未說完,老夫人一筷子摔在桌上,滿含威嚴:


「怎麼?我老婆子說的話不管用了是嗎?」


小姐瞬間噤聲。


王爺皺眉看著一切,神色不明道:


「母親,荷花是兒子的通房丫鬟。」


老夫人眉頭一挑:


「哦?衡兒可否割愛?」


無聲的較量在兩人間蔓延開來。


最終,王爺垂下眼:


「全憑母親做主。」


我如願去ṭůₗ了老夫人身邊伺候。


小姐的手就算是伸得再長,也不能伸到老夫人的面前來。


剛收拾好東西,嬤嬤喊我去給老夫人捶腿。


到了房間後才發現,老夫人倚在床邊睡著了。


嬤嬤在外面候著,沒跟進來。


一時之間,我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猶豫半晌,我輕輕跪在老夫人面前,伸出手揉捏老夫人的腿,力度很輕。


不知過了多久,我手腕泛酸,可老夫人還沒有要醒的樣子。


我猜測這是老夫人對我的考驗,咬牙堅持著。


如我所料,天色將黑時,老夫人睜眼了。


她眼神清明,哪有剛睡醒的模樣?


「老夫人安好。」


見她醒來,我乖乖跪在地上,向老夫人問好。


她揚唇輕笑一聲:


「你倒是個聰明的。」


「起來吧,別傷著肚子裡的孩子。」


我心下一驚,老夫人怎麼知道我懷孕的?


當天房裡不超過五個人,小姐又下令不許將此事說出去。


我隱隱覺得,自己抱上了一個粗壯的大腿。


8


伺候老夫人的日子無比平和。


她作息規律,日日禮佛,這天出了佛堂後,管家來報,說是王爺和小姐吵起來了。


我們趕到時,小姐正趴在床邊哭泣,地上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王爺不見蹤影。


見到我,小姐紅了眼,大罵一聲:


「賤人!你這該死ẗũ⁵的賤人!是不是你和王爺說了什麼?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冷落我?」


她直直衝我走來,抡圓了胳膊要扇我。


我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推了回去。


她一個不注意,摔倒在地,頭發Ṫṻ₍散亂,狀若瘋婦。


看著她的模樣,我淡淡道:


「小姐在說什麼?奴婢不懂。」


「小姐與王爺感情出了問題,不應當是小姐無用,留不住王爺的心嗎?怨我作甚?」


她小腹微隆,我想我大概知道小姐與王爺為何吵架了。


老夫人站在一旁,看著小姐哭。


待哭聲漸止,老夫人冷漠道:


「還有心思同衡兒爭吵,想必是因為太過清闲,老身房裡還有幾本佛經,拿給王妃。」


小姐仿若大夢初醒,這才注意到老夫人的存在。


她跪直身子,答應道:


「是。」


眼底卻滿是不甘。


回到院子裡後,管家來報:


「……王爺最近好似在治病,在外不斷找神醫,最近好似找到一個,日日都去那邊治療……」


「今日他與王妃爭吵的原因是……」


原因是小姐想圓房,而王爺不願。


時間久了,小姐心裡升起不安,以為他天天往外跑是在外面找了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為了留住王爺,她在茶水裡,給王爺下了藥。


聽到此處,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這無異於往傷口上撒鹽。


縱使小姐千嬌百媚,可王爺他不好使啊。


管家走後,我拿著佛經去找了小姐。


此時她已經重新梳妝打扮,恢復了光彩照人的模樣。


見到我,她不屑冷哼一聲:


「賤婢。」


我心情好,不理她,將佛經放下,笑道:


「小姐可知王爺最近在外幹什麼?」


她雖討厭我,聽到關於王爺的話,卻還是忍不住詢問:


「他在幹什麼?」


我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四周的丫鬟:


「王爺可沒有在外面拈花惹草,他在治病。」


聞言,小姐揮退了丫鬟,站起身來:


「治什麼病?」


瞧著她著急的模樣,我不慌不忙道:


「成婚後小姐還沒同王爺圓過房吧?你猜,是什麼病呢?」


小姐眉頭擰緊,忽而瞪大眼睛,她揚起手扇我:


「大膽!」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甩開,道:


「小姐看清楚,荷花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你打罵的荷花了!」


我第一次反抗,小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淚大滴大滴落下。


被她認為的蝼蟻大聲呵斥,這讓小姐的自尊心大大受挫。


而我身心舒暢,胸中壓著的一股惡氣散開。


「是與不是,小姐去查一查便知。」


疑惑的種子已經種下,她一定會去查。


我離開後,小姐房裡亂了套。


情緒波動太大,她又見紅了。


9


回到老夫人房間時,卻見她眉頭緊鎖,有些煩憂。


我上前輕輕揉捏老夫人的太陽穴,柔聲問道:


「夫人怎麼了?何事如此憂心?」


在我的按壓下,老夫人逐漸放松了眉頭:


「城郊有個養豬場,裡面有一批小豬崽子該劁了,可原本劁豬的師傅摔斷了腿,下不了床,你說……這可怎麼辦?」


聞言我心中一喜:


「夫人,奴婢的爹就是劁豬的,奴婢自幼跟著爹學習劁豬,夫人不妨讓我試試?」


老夫人睜開了眼睛:「哦?」


管家帶著我去了豬場,裡面小豬長得粉粉嫩嫩,可愛至極。


我接過劁豬的工具,在一頭又一頭小豬的尖叫聲下,手穩刀狠地劁豬。


開始有些生疏,時間一長就熟練了。


百十來頭豬,我一個下午就忙完了。


走出豬場時,管家誇贊我:


「荷花姑娘深藏不露,這手藝,頂上老師傅了。」


我點點頭,神採飛揚同他說起了過往。


不知不覺就到了府裡。


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我沒注意到她沉著的臉,笑著道:


「夫人,城郊的豬,我已經劁完了。」


不料老夫人揚手摔了一個茶杯:


「大膽!還不跪下!」


我愣住,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夫人息怒,奴婢……奴婢可是做錯了什麼?」


她冷著臉,一步一步靠近我:


「衡兒的病,是否和你有關?」


我渾身一軟,癱倒在地,腦海裡忽然想起白日的事。


原來老夫人是在詐我,區區一個劁豬師傅,上哪裡找不到呢?又怎麼會讓老夫人煩憂?


我垂下腦袋,跪伏在地上,哽咽道:


「……是,奴婢像劁豬一樣,劁了王爺。」


「任由夫人處罰。」


10


「呵,你這小姑娘,膽子倒挺大。」


老夫人松了語氣,我愣住抬頭,有些蒙圈:


「夫人這是……不怪罪我?」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眸逐漸幽深:


「怎麼會怪罪你呢?我恨裴衡都來不及。」


從她的口中,我聽到了一個故事。


老夫人原名叫謝蕪,嫁給老將軍時,才十六歲,而老將軍已經三十歲了。


那年王爺七歲。


小小年紀的他格外討厭老夫人。


他調皮搗蛋,四處同老夫人作對。


成婚一年後,老夫人懷孕了。


知道老夫人懷孕後,王爺三番五次地想害老夫人。


他會無緣無故推老夫人一把,還會往老夫人的安胎藥裡下老鼠藥。


一開始老夫人以為王爺年紀小,隻是小打小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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