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著蘇婷剛給陸元琛整理領結的動作整理。


「不晚。」


顧鬱慣會給他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的人,見我這般動作,立馬就抓住了我的手背吻了一口。


背後傳來陸元琛冰冷的質問。


「陳影,你在做什麼?」


我牽著顧鬱的手,優雅地轉頭,淺淺一笑。


「給我男朋友正名啊。


「顧鬱,啊,不需要介紹,你們是死對頭。」


他一臉震驚,憋出一句:


「小狼狗是他?!」


12


「小狼狗?」


顧鬱微微挑了一下眉,對自己的這個外號相當滿意。


「的確很符合。」


陸元琛卻是臉黑如墨,強行上前一步拉過我另一隻手。


「陳影,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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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


我輕呵一聲,垂眸看了一眼被他抓的手。


「陸元琛,你看起來更像是鬧的那一個。


「這樣子會讓你的蘇小姐誤會的。」


話落,我目光投向了他身後不遠的車子。


蘇婷還沒走,而且還下了車朝這邊走來。


「元琛。」


溫柔又帶了點委屈的聲線傳入眾人耳裡,陸元琛更是僵了一下。


但他僅遲疑了半秒,又加大力度攥緊我的手腕。


「我們一起進去。」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太好。」


我堅決地抽出了手,淺淺一笑,斜睨他與蘇婷二人。


「你在不在意蘇小姐不重要,我還是挺在意我男友的。」


「元琛,我肚子有點疼。」


蘇婷臉色慘白地看著陸元琛,偏又刻意懂事地保持著半臂距離,不再上前。


陸元琛卻有些惱色地轉頭看向她。


「不是說了讓你自己去醫院?沒看到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蘇婷眼尾泛紅,淚意染湿了令人疼惜的雙目。


貝齒咬著下唇似在極力地隱忍難受。


「我知道了。」


她脆弱地轉身時,我都心疼了。


要不是曾經我上過她這樣的當,我差點就聖母地讓她止步。


周圍的賓客朝這邊投來八卦的目光。


實在是陸元琛這些年太過囂張,幾乎沒人不知道蘇婷是他的白月光。


讓人惡心的是,多數人僅是不太贊成他的招搖過市,而並非有蘇婷這個存在。


妻子和情人,似乎是他們默認該有的並存。


手指被扣得發緊,我看向顧鬱。


他俯在我的耳際,矜貴淡漠的臉容看著是與我耳鬢廝磨。


吐出的話語卻隻有我聽到,含著微微的委屈。


「還不帶我進去嗎?」


13


我拉著顧鬱的手越過陸元琛。


他橫跨一步,再次阻止。


深邃眼眸含了警告的冷意。


「這麼多人,你要打我臉嗎?」


「怎麼會,解除婚約的話我還沒有說呢。」


他目眦欲裂,似想大鬧起來。


我淡淡地提醒:「這麼多人,你能不能體面一點呢,陸元琛。」


我未再作停留,與顧鬱進入酒店內。


身後傳來驚呼。


是蘇婷暈倒了。


陸元琛最終還是舍不得不管,將她打橫抱起,上車離去。


14


生日宴照常舉行。


我爸臉色卻半點沒有壽星公的快樂。


瞪我的視線一直就沒有斷過,卻又礙於顧鬱的存在不敢發作。


想必他已知曉,前段時間公司籤下的大合約合作,顧鬱是真正的幕後老板。


宴過半巡,陸元琛去而復返。


看到顧鬱坐在本該是他的位置,他沉著臉走來。


我則直接先一步開了口。


「爸,我打算與陸元琛解除婚約。」


15


我爸面前的酒杯倒了下來,酒液「碰巧」濺湿了我的袖口。


顧鬱裝了一晚上的儒雅瞬間斂去,我及時拉住了他的手,微微一壓。


接著看向我爸,淺淺一笑。


「我與顧鬱情投意合,已互許終身。」


「陳影!」


我爸臉色難看至極,厲目朝我射來銳利的光。


「別開這樣的玩笑。」


我爸自從三年前中風就幾乎放手公司的事情,他也言明,家中公司必須是我哥繼承。


而我……


作為享受富貴福利的女兒,此生就該扶哥而生。


所以,三年前他中風,公司又出事時,我被推出去聯姻。


他以為我是被他洗腦成功的扶哥魔女兒,大概沒想到我突然間不裝了。


「沒開玩笑。」


我站了起來,望著已到跟前的陸元琛。


「我成全他和他的白月光,還不夠好嗎?


「而且大家也看到了,我爸的壽宴,他都由蘇小姐送他過來,根本沒把我陳家放在眼裡。」


這話倒是讓我爸清醒了一些。


陸元琛卻優雅辯解道。


「陳影,我與蘇婷隻是認識多年的好友,你誤會了。」


是了,他從來都沒有直白地承認蘇婷的身份。


就像出軌的人拿不到床照,就可以辯解說隻是學個英語。


識趣或是弱勢的一方,順著這坡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哥舉杯站起:「好了好了,今天是爸的壽宴,陳影你別鬧。」


據我所知,他欠澳城的那幾千萬賭債就是陸元琛先替他墊了的。


所以這會兒他比誰都緊張我和陸元琛鬧翻。


我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在眾人以為我是順應我哥的時候,我卻將酒潑向了陸元琛。


16


紅色的酒液順著陸元琛那張黑沉的臉滴落而下。


我淡然地將酒杯放下,語氣清晰而沉穩而有力。


「陸元琛,這婚我退定了。」


我哥氣得跳腳。


「陳影,就算是吃醋,你這樣做也太過了。」


「怎麼,陸元琛替你墊了幾千萬賭資,讓你這麼緊張地舔他嗎?」


極力掩蓋的窟窿被我這樣當眾揭穿,我哥臉色煞白。


「你,你胡說什麼?」


我沒搭理他,而是看向我爸。


「這場壽宴是大哥想哄你開心,徹底放權讓他負責 A 投資而做的。


「這樣他就能挪用資金還賭債。」


全場靜默。


17


壽宴最終還是提前結束了。


顧鬱陪著我回到陳家別墅前,手指緊扣著不放手,滿臉都是擔心。


「真的不讓我陪你進去?」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他矜貴淡漠的臉容染上幾許委屈。


「我還想順便提親。」


車窗外,漸大的雨勢模糊了視野,我看著外面已經下車的陸元琛。


然後手勾過顧鬱的脖子,以唇封語。


「乖,今天不適合。」


顧鬱「不小心」地摁到了車窗按鈕。


緩緩落下的車窗,雨滴飄落入內,他卻渾然不顧地加深了這個離別之舉。


18


情濃結束,我媚眼如絲地對上了撐著傘未走的陸元琛。


雨線密集地落在他的黑傘上,發出絲絲聲響。


他深邃如潭的眼眸目不斜視地看著我。


撐著傘把的手卻是指骨泛白。


顧鬱淡然挑釁。


「陸少沒看過情侶接吻?」


我推開車門,接過司機遞來的傘,轉身溫柔地囑咐顧鬱。


「你先回去吧,晚點找你。」


19


車子離去。


我轉身要進家門,陸元琛冷聲警告。


「陳影,如果這是你的報復,我告訴你,目的達到了。」


我像聽到笑話一樣頓住腳步,回眸斜睨他一眼。


雨中的他臉沉如墨,像極了被綠了的老公。


從天而落的細密雨線,都隔絕不了他朝我投來的冰冷目光。


「陸元琛,你太高看自己了。」


「……」


我未再搭理他的自以為是,邁步入家。


20


家裡靜謐無聲。


已先我一步回到家中的爸爸和哥哥去了書房。


我讓用人看好剛進屋的陸元琛,邁步走去書房。


裡頭傳來哐當的瓷器碎裂聲,接著是掌摑聲。


三年前,我爸可是說過,我哥若是再犯賭,直接剔除繼承人資格。


今天這壽宴可是請了整個市有頭有臉的人。


也都知道了我哥在澳城輸了大幾千萬。


一言九鼎還是說過就算,可不是由他們做主了。


我撩了一下頭發,敲門進入書房。


21


再出來時,我爸以長輩的失望神色看向坐在那等候的陸元琛。


「陸先生,我們決定解除兩家婚約。」


聽到這話的陸元琛肉眼可見地崩了神態。


他應該是料定了我家沒得選擇,最後必定如三年前那樣,我妥協。


然後再乖乖向他認錯,將就他所提的任何要求與條件。


可惜,他隻料對了一半。


我家是沒得選擇。


但這次沒得選擇的是隻能聽我的。


「陳影,你別後悔。」


「當然不會後悔。」


陸元琛偽裝的君子風度在我話落後,消失殆盡。


他抬手掃落面前的青花瓷茶杯,茶葉與水漬瞬間汙了地板。


修長的身姿猛然站起,踏過水面,憤然離去。


走到門口,又頓住離去的步伐,扭頭看我。


「這婚約,我不願意,誰都解除不了。」


22


大話說得太過,臉就容易打得疼。


晚上他就乖乖地來找我了。


下了一天都沒停的雨淅淅瀝瀝。


他撐著黑傘佇立在雨中,燈光下的暗影,略顯狼狽與蕭條。


我與顧鬱有約,這會兒剛換好了衣服要過去。


用人說陸元琛堵在門口要見我。


我猶豫了兩秒沒直接上車,而是撐傘走到家門口。


看到我,他眼尾泛了紅。


「陳影,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他跨步上前來,所有的意氣風發都已消失殆盡。


想必回去是被陸家削了一頓。


這三年,他但凡關注一下我的舉止,少點風花雪月,就該知道我本人在商場上站住了腳跟。


「我們結婚吧。」


「噗。」


我笑了。


23


他被我笑得臉色有些尷尬,握著傘柄的指骨微微收緊泛白。


「我已經跟蘇婷分手了。


「對不起,這三年是我做得有些過分。」


我看著雨滴順著傘沿不斷滑落,最終還是沒有耐心再聽下去。


「陸元琛,遲了。」


我撩起垂在額前的發絲,雙眸平靜而又淡然地凝視著他。


「聯姻訂婚時,我給過你機會的。」


是他說:「隻是利益聯姻而已,不要太當真。


「我是因為無法拒絕家裡長輩的威逼。


「你則是因為家中生意變故。


「陳影,感情是我們最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現在利益收獲差不多結束了,這個聯姻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


他不是難過我們的結束,隻是難過這個結束竟然是由我提出的罷了。


「你不是喜歡我嗎?」陸元琛黯然神傷,「是我渾蛋……」


我手機乍然響起,打斷了他自以為是的話語。


我輕柔地回應電話那頭:「就過去了,五分鍾。」


結束通話,我看向了臉色變得更加復雜的陸元琛,輕嗤一聲。


「陸元琛,你忘了你之前說過?感情是我們之間最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這話懟得他身子微微搖晃。


「不是嫌我橫亙在你和白月光之間嗎,現在如你們所願了,結婚的話請給我發個喜帖。」


我轉身離去。


24


與陸元琛成功解除婚約時已經是三個月後。


這三個月他像是浪子回頭似的,每天對我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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