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未婚夫」的名頭,各種給我送東西。
我全都讓人攔下了,順便掉頭就搶了他負責的商業領域份額。
當得知他的競爭最大對手竟然是我時,流水一般的送禮終於結束了。
再見面,是一場聯姻婚宴上。
他作為新郎的兄弟團參加。
我則是新娘的姐妹團。
趁著我上洗手間,他將我堵在了裡面,反鎖。
剛補完妝的我斜睨他一眼,淡定地將口紅放回手拿包中。
「陳影,你說,你到底想我怎麼做?」
他氣急敗壞地瞪著我,宣泄著這三個月來的不甘心。
這種心理我大致是懂一些的,上位者的人都習慣了支配別人。
一旦這個被支配的人翻身了,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我優雅地走到他面前,輕輕地推開他。
「陸元琛,這三個月你還看不明白嗎?
「我不是你認為的兒女情長之人。」
我的野心是繼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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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破有兒有女家庭,繼承者就基本上是兒子的傳統。
陸元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這三年,你是利用我?」
「利用?」
我抬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
「聯姻訂個婚而已,各取所需。」
本來我以前是想著和他共結連理,繼承陳家,並且將集團做大做強。
可惜,他有點扶不起來。
25
「讓讓,婚禮要開始了。」
我將有些失魂落魄的他推開。
打開洗手間的門就撞入顧鬱吃醋的眼眸裡。
我驚了一下。
「你怎麼來了?」
「喝喜酒。」
顧鬱上前攬過我的腰,不由分說地就俯下頭索吻。
半晌才意猶未盡地半松開,親昵地刮了刮我鼻翼。
「我吃醋了,你快哄我。」
矜貴淡漠的顧家太子爺此時就像個孩子般,鬧騰著等我去哄他。
對上他星辰般的眼眸,我微微勾了勾唇角。
「好,哄你哄你。」
身後卻傳來陸元琛掃興的話語。
「陳影,顧鬱找上你,不過是因為我和他是死對頭罷了。
「你真以為我們這圈子的人有什麼真感情?」
我腰間的手松開,顧鬱在我未反應過來之前,上去給了陸元琛一個勾拳。
他嘴角瞬間就裂了一道口子,血絲滲了出來。
顧鬱又提了提他的領口,語氣冰冷。
「陸元琛,老子對陳影的心日月可鑑,別拿你那套來惡心我們。
「當年要不是我人在國外斷了消息,憑你能和陳影聯姻?」
他氣得眼眶泛紅。
「你這渾蛋,還敢帶著那惡心的小白蓮招搖過市,打著什麼真愛幌子。
「嗤,怎麼著,現在不真愛了?」
他是心疼我曾經被陸元琛冷漠對待。
但是這事我早就說過,沒必要。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柔聲勸說。
「顧鬱,別鬧,婚禮要來不及了。」
被我一勸,他氣憤的神色瞬時收斂,重回紳士優雅。
還輕輕地替陸元琛整理好領結。
「再敢說剛才那樣的話,我不介意在任何場合與你幹架。」
26
朋友婚禮結束的第二天,陳陸兩家的婚約正式公告解除。
三個月的業務分割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陸元琛的弟弟代表陸家前來與我籤解約書。
待雙方籤上名字,互交合同時,他認真提議。
「陳影,其實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陸家可以換個人和你聯姻。」
我拿回我的合同書,禮貌拒絕。
「抱歉,我很介意。」
「我們這樣的出身都是走向聯姻結局的,而且我可以保證,我會助你成為陳家的掌權人。」
真是可惜,陸家是長子繼承制,不然,陸元琛弟弟這樣的還真的更適合做繼承者。
我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時間,淺淺一笑。
「我想,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幫忙。」
因為我哥又暴雷,還惹上了道上有勢力的人,為了小命,已經被送出國外。
家裡最後的一線遲疑也斷掉了。
陳家繼承者,隻能是我。
27
剛讓秘書送走了陸元琛弟弟,前臺就說蘇婷想見我。
我冷呵一聲。
「她有什麼資格說見就見,請她出去。」
沒想到,蘇婷竟會一直等到我下班。
她上來就是一陣我見猶憐的哭訴。
「陳小姐,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保證我以後一定不在你面前招搖。」
我的手臂被她抓得生疼,前臺秘書上前來制止蘇婷的舉止,她卻更緊抓不放,還跪了下來。
「我給你跪下了行不行,我與元琛真的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求名分。
「我真的不會跟你爭陸太太的位置的。」
「蘇婷!」
陸元琛下車急切奔來。
「你在做什麼?!」
蘇婷眼中帶淚:「我跟陳小姐認錯,我保證我不會幹擾到你們的婚姻的。」
「快起來。」
陸元琛去拉她的手,她卻抱著我的腿更加大力。
「陳小姐,要怎麼樣你才不會生氣,要不你打我好嗎?
「隻要你能消氣就行。」
「保安!」
我冷聲讓保安上前來。
「拉開她。」
保安動手可就沒有做戲成分了,粗魯地直接將蘇婷拉開。
我看著自己紅了一圈的手腕,火氣上頭。
「蘇小姐,麻煩你發瘋找準對象,我與陸元琛已經沒有任何關系。
「其次,想做沒有尊嚴的金絲雀是你的事,我從來都沒有將你看在眼裡過。
「再有,不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要在陸元琛面前表演麻煩去別地,不然下次我會直接將你送入警局。」
一頓輸出,我又斜睨了一眼陸元琛。
「不是你的白月光嗎?都這樣了,還不娶啊?
「陸元琛,這麼多年的深情白裝了?
「還是說,人生沒人兜底,發現妻子對象是誰都不能是她?」
他不是早該知道陸家不可能讓蘇婷進門的嗎。
這些年就是想逼我將就他,惡心我罷了。
他真想強行娶蘇婷,陸家不會妥協,隻會把他擁有的東西都削了。
成功把二人那點惡心的情意挑破,我揚長而去。
而不知道二人聊了什麼,陸元琛竟還動手打了蘇婷一巴掌。
蘇婷的哭喊聲從身後傳來。
「陸元琛,你怎麼舍得打我?」
「要不是你,我現在不會陷入兩難之地。
「蘇婷,你太讓我失望了,做人要有自尊,我們好聚好散!」
28
大堂外,顧鬱的車子已到。
他下車迎了上來,目光看向我身後的鬧劇,微挑了一下眉眼。
「怎麼了?」
「狗急跳牆了唄。」
我輕哂一聲,嘴角微揚。
傍晚的霞光染盡天邊的雲彩,瑰麗多姿。
漫天灑下的金粉,籠罩在身,讓人無比舒適。
我坐進車後座,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鬧劇。
蘇婷終於卸去她無辜的嘴臉,像個棄婦一樣地糾纏著陸元琛。
而陸元琛也沒有了過往的耐心,露出了他大少爺狠戾一面,一腳踹了過去。
「真是可笑,不是說疼在心尖上的人嗎,就這?」
耳際傳來顧鬱低沉的嗓音,諷刺至極。
我回轉頭,唇瓣與之滑過,被他摁著索取。
半晌,他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低語呢喃。
「陸元琛才不配和你聯姻。
「隻有我才可以。」
29
婚約解除發酵的後續比想象中還要大。
陸元琛與我訂婚三年所做之舉實在是太過囂張。
現在但凡有點家世的千金,都不願意做那個聯姻接棒的倒霉蛋。
而家世不夠,對他這個陸家繼承者來說又不夠看。
尷尬之際,他野心勃勃的弟弟摩拳擦掌地上陣。
先是快速與家境相當的林千金結了婚。
接著利用嶽家的幫助接連在商場上告捷。
他的妻子甚至還找上了我談生意合作。
我望著窗外的初雪從天而降,地面漸漸地染了一層薄薄的白。
腦海裡還在考慮林千金所說的合作之事。
見我沒立馬拒絕,她優雅淺笑地繼續說服我。
「陳小姐,我們都是不會拘於後宅的名媛,這份合作,對你來說,也是一大助力。」
合作是大合作,但是我本來還不想和陸家再有太多牽扯的。
「陳小姐,商場沒有永遠的敵人。
「雖然你與大哥有過婚約,又解除,但是我們兩家的商場情誼還是有的,不是嗎?
「而且利益至上,其他靠後, 才是決策者的首要基操。」
「你們是想要做陸家的繼承人是嗎?」
林千金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
「我們隻是在做陳小姐也想做的事。」
30
誰也不想一樣的出身, 卻因為別人佔長, 或是佔男, 就要輸給那個人。
哪怕那個人沒有半點珍惜的意思, 也還是輕易得到所有。
還嘲諷別人要安分地替作嫁衣。
陸元琛與顧鬱本就是死對頭,陸家換個繼承人挺好。
我對上林千金的淺笑眼神,應了。
「好。」
剛結束與林千金的見面,我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我爸不行了。
31
趕到醫院時, 病房門口已經站了不少人。
三年前中風過一次後, 我爸身體就差了很多。
這三年來一直想著讓我哥繼承公司, 可惜兒子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現在犯事送出國外, 幾年之內估計都不敢再回來。
我聽著床頭站著的大股東說話,對我爸說我這數月的商場戰績。
我已經獲得全員的認同, 交了一張漂亮的成績單來證明, 我可以做繼承者。
我爸彌留之際,最終放下了隻有兒子才能繼承家業的傳統想法。
眾人見證, 我正式成為繼承者。
32
喪事結束後, 我的代理頭銜正式撤掉,成為集團的正式掌權人。
公司一切運行都沒有變化。
畢竟這幾年本來就是我一直在管理公司。
兩年後,企業的盈利再次翻了番。
全球著名的財經雜志上刊登著事關我的報道。
陳家終於在五十年後,再次重登權威的老錢家族排名。
我將本搖搖墜落的家族重扶立好,這種力挽狂瀾的能力獲得眾人一致贊美。
同時也就提到了我過往的未婚夫陸元琛。
真是可憐, 他穩如老狗的繼承者之位被弟弟搶了。
聽說是因為蘇婷前兩年瞞著他, 偷偷生了個兒子。
未婚產子, 還是私生子,這舉止徹底惹惱了陸家。
將他遣到國外管理邊沿業務去了。
蘇婷想母憑子貴,入豪門之夢徹底破碎。
陸元琛被瞞著喜當爹,失去繼承者的資格, 恨不得踹死她。
兩人甚至在國外的商場門口不顧形象地對打起來。
被上流社會圈內當成笑料傳播。
宴會上,我舉杯淡笑地沒有接這些八卦之語, 隻是淺啜一口。
「陸家懂得斷臂自保還是很勇氣可嘉的。」
不然真到了陸元琛手中,陸家必倒。
「聊什麼呢,這麼起勁?」
內心同情他三秒,我走向吧臺,從酒櫃裡拿了瓶紅酒,倒了半杯輕啜。
「(也」他對我的愛意從不掩飾,隻差額頭貼上戀愛腦三個字。
旁邊人打趣調侃。
「聊顧先生你龍鳳之姿, 與陳小姐真是無比配般。」
顧鬱最愛聽人吹捧與我的合拍, 當下就藏不住笑意應和。
「真真是天作之合,對吧?」
「是的是的。
「不知道幾時能喝到兩位的喜酒?」
顧鬱也笑著看向我。
「是啊, 幾時能讓人喝到喜酒?」
我笑笑啜著香檳:「不急。」
眾人識趣退離,顧鬱上前伸手攬過我的腰, 委屈巴巴低語。
「好傷心, 這麼多人面前拂我面子。」
我仰頭笑得眉眼彎彎。
「那下次你不要在眾人面前問,就不用被拂面子了。」
「好,下次我在床上問你, 隻要我努力些, 總會等到你答應的一天的。」
他知道的, 婚姻不在我人生首選裡。
不排斥,但是,現在的我也不著急。
畢竟我是一個合格的繼承者。
也許再過三五年, 我完成了商業布局,我們彼此還相愛著,婚禮就會如期而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