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父皇送去遼國做質女。
為了戲弄我,大皇子讓我當眾脫衣。
他笑著問身側的副將:「有沒有興趣試試漢人的公主?」
我心中冷嗤一聲,我哪裡算什麼公主,抬起手解胸前的衣扣。
驀地,副將從座位上起身,抱起我往旁邊的營帳走。
後來,他死在我床上。
而我,如願以償成了大皇子的女人。
1
男人的手探過來的一瞬,我並沒有驚慌失措。
出發來遼國時,我已經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他橫抱起我,走進旁邊的營帳,一把將我扔在床上。
遼人的床可真硬,摔得我一身青痛。我來不及反應,男人粗獷的身體便壓了過來。
他暴力地扯掉我的衣衫,我咬住下嘴唇,將寢衣內裡的匕首藏在身後。
男人的唇角微勾,表情淫邪:「漢女倒是乖順。」
很快,我會讓他知道,漢女到底乖不乖順。他的手覆到我胸前的一瞬,我掏出匕首,用盡全身力氣抹他的脖子。
血珠飛濺,男人的眼睛瞪得都快要裂開了。他捂住傷口,朝營帳外呼救,我不慌不忙地把他從床上踹下去。
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血越流越多,躺在地上徒勞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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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帶著侍衛闖入,他陰鸷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男人。
男人沾滿鮮血的手,拽著他的褲腿:「殿下,救我。」
須臾,大皇子掏出佩刀,一刀刺在男人的胸膛,血濺在他臉上。他用手一抹,語氣陰冷:「沒用的東西,連個漢女都收拾不了。」
旁邊的侍從識趣地將屍體拖了出去。
他一步一步朝我靠近。他的眼神陰沉沉的,晦暗不明。
我攏了下衣衫,擋住胸前的春光。
大皇子像極了一隻披著人皮的野獸,雙手帶血,說話卻慢條斯理的:「你們漢人女子,倒也不像我想的那般嬌弱。」
轉瞬,他俯身下來掐住我的下巴:「說,為什麼殺他?若是說服不了我,你的下場,就是這個。」
他抖了抖手上那把沾著血的刀。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鎮定道:「父皇把我獻給殿下,那我便是殿下的女人,旁人不能碰。我任憑殿下處置。」
說罷,我坐直身子,雙手遞上那把匕首,無懼地迎上他的視線,表面鎮定,實則心亂如擂鼓。
他輕笑了瞬,握住我的手,一起抓住刀柄,驀地向下,快要刺到我胸膛時,停下了手。
我心髒一抖,他笑得更開:「下次記得下刀要這般快,知道嗎?」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他眼神森幽:「一刀斃命,才是我拓跋弘的女人。」
2
這樣的結果如我所願。
在來到遼國軍營的第一天,我便從士兵的交談中得知,拓跋弘不喜這位副將,他自視過高,目中無人。
素聞拓跋弘霸道專制,若是有人搶了他的東西,他便十倍奉還。
拓跋弘對副將說的那句話,看似是邀請,實則是考驗。
他借我的刀,殺掉了心腹之患。而我說的那句話,又莫名地取悅了他。
我篤定,他不會殺我。
那天過後,我被禁足在小小的營帳裡,拓跋弘沒有來看過我。
直到遼軍又打了勝仗,拓跋弘決定遷營。
我再次見到了他。
新營地駐扎在溪邊,正值酷暑,習慣了北方寒涼天氣的遼軍,隻有靠玩水降暑。
正午,拓跋弘帶著他的幾位姬妾,在溪流裡打水仗。
他看見了我,眸色一暗,走到我面前,低聲問:「會水麼?」
「不會。」
他手一用力,我撲入水中,掙扎了幾下,站了起來。
旁邊的女人一陣戲謔:
「魏國皇帝自詡無所不能,沒想到他的公主竟是個旱鴨子。」
我屈辱地往回走,陽光之下,湿漉漉的白裙貼在身上,婀娜的身姿一覽無餘。
拓跋弘斂起笑容,銳利的眸光一掃,女人們臉上的表情立馬僵住。他抓起岸邊的披風裹在我身上。
「以後沒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我從他復雜的眼神中,窺探到一絲佔有欲,恭順地點了點頭。
那之後他再沒有為難我,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防備。
3
拓跋弘很少來我的營帳。他一來,我便知道遼國又勝了,他帶著那些大魏送過來的金銀珠寶,來我面前炫耀:
「魏寧,這裡面有沒有你曾經用過的東西?」
他暗中觀察我的表情,我淡然地搖搖頭。我猜他是揣測,我對我的國家有多少感情。
可他不知道,我是大魏皇帝的血脈,但在來遼國前,過得連狗都不如。
我的親生母親,是父皇的乳娘。
想起來,我自己都覺得惡心。為了掩飾這段不倫關系,我娘生下我便被賜死了。
父皇看了我一眼,確認是個女兒,便命人將我活埋。可抱著我的太監剛走到院子,一道驚雷越過天空。
一生信佛的太後蹙了下眉:「罷了,扔進冷宮。」
我住進冷宮,靠著那些妃子們喂的羹湯長到了十歲。
後來她們死的死,瘋的瘋。我便日日鑽狗洞出去,和狗搶東西吃。
御廚房的馮嬤嬤與我娘是舊識,她見我可憐,偷偷給我一些殘羹冷飯,還給我做了好幾身新衣服。
為了報答她,我常常溜進後廚幫她洗盤子。
直到某天,皇後身邊的大丫鬟親自來瞧燉品,撞見了我。
我被皇後召見,穿上了錦衣華服,頭戴金釵,那是第一次我見到父皇。
「不愧是陛下的血脈,倒有幾分姿色。送去遼國,也不會失大魏的顏面。」
皇後誇贊我,可她不是真心的。
她隻是不想自己的親女兒、父皇唯一承認的公主被送去遼國做質女。
我就這樣被硬推上轎輦,連名字都是臨時取的。魏寧,他們希望我的犧牲能換來大魏的安寧。
真是好笑,我對大魏一點感情都沒有,卻要為這個國家白白犧牲。
我心甘情願地來到遼國,唯一的願望是被他們關在地牢的馮嬤嬤,好好地活著,等我回去救她。
4
到遼國三個月後,我收到一封家書。
拿到信的那刻,我知道,大魏又打敗仗了。信封的口子早已撕壞,想必拓跋弘已命人看過了。
說起來很諷刺,我識字還是冷宮裡那些被父皇厭棄的娘娘教會的。
尤其是琴娘娘,她撒潑打滾讓侍衛找來了筆墨,握住我的手,一筆一畫地教我。
她說女子可以不會繡工,但不能不識字。識字便可以讀書,讀書明智,不會輕易被男人操控。
琴娘娘對我振振有詞道:「男人說讀書無用,都是騙人的。他們不希望女人太聰明,太聰明的女人不好駕馭。」
我在她的教導下識了很多字,也偷偷看過許多書,依舊擺脫不了被操控的命運。
信中寥寥幾個字,藏著玄機。我看出來了,父皇要我偷拓跋弘營地的布防圖。我將信紙揉作一團,靠近燭火,燒成灰燼。
一陣腳步聲靠近,拓跋弘一身戎裝走進來,笑得如沐春風。
他笑成這樣,我還是第一次見。
「殿下今日有什麼喜事麼?」
拓跋弘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聽說,你們漢人女子,骨頭軟,跳起舞來特別好看,是嗎?」
我腦子裡想起小時候鑽過的那些狗洞,低低一笑:「是很軟。」
「我打了勝仗,今晚你來獻舞,犒賞將士們。」他眼神篤定,是命令,沒有半分商量餘地。
可我哪裡會跳舞啊?
絲竹聲響起的一瞬,我踩到了舞衣的裙尾,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坐在四周的士兵們哄堂大笑。
我強忍著疼意爬起來,掀開裙擺,白皙纖細的腿上淌著鮮血。音樂聲驟停,士兵們瞠目結舌,他們眼神灼熱地落在我雙腿上。
拓跋弘黑著臉,將手中的酒杯一擲:
「都給我把眼睛閉上。」
他朝我大步走來,迎著篝火,雙目通紅。我低低地叫了他一聲,他好似沒有聽到,大手一探,將我攔腰扛起。
我倒在他床上的一瞬,屏住呼吸,手覆在他胸前半裸的肌肉上,心不受控地亂跳。
他潮熱的鼻息自上而下,最後一道防線快被攻破時,他問:「故意的?」
我疑惑地瞥向他的眼睛,他瓮聲道:「魏寧,故意摔倒的對嗎?」
我抑住狂跳的心:「不是。」
「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這張嘴。別耍花樣,否則我會殺了你。」
剎那間,山崩地裂,我的哭聲堵在他的吻裡。
5
我成了拓跋弘的女人,身邊多了幾位婢女,她們總是用很怨毒的眼神打量我。
一部分源於她們對漢人的仇恨,另一部分來自女人的嫉妒。
畢竟,在遼國,戰無不勝的拓跋弘,是神一般的存在。說來也奇怪,五年前大魏屢戰屢勝,幾乎快殺到遼國的都城。
拓跋弘橫空出世,帶領遼軍擊退大魏。從前從未聽聞遼王有一位驍勇善戰的大皇子,遼國大王對他的生母,更是避而不談。
這些我都是從婢女們日常談話中,探聽到的。其實我對拓跋弘的身世並不關心,我更想知道他喜歡什麼。
他喜歡什麼,我便迎合什麼。
他好像對我們漢人的一切抱有好奇。
今日是八月十五,漢人的中秋節。月光鋪滿地面,白白的一片。我想拓跋弘也知道這個節日,否則他不會同意,讓一部分有軍功的將士家人,入軍營來探親。
我親自下廚做了幾塊月餅,打算給他送過去。剛走到營帳外,被守門的士兵攔下來。
營帳裡面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殿下千萬不要沉迷美色,喪失理智啊。漢人沒一個可信的。」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摔碎了。
男人繼續說道:「殿下,您別把對亡母的思念之情,寄託到那個女人身上。」
我的心「咯噔」一跳,原來拓跋弘是遼王與漢人的兒子。
失神間,我手中的碗碟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誰在外面?」
「殿下,是魏寧姑娘。」
營內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我蹲下去,伸手撿起那些碎瓷片。他走到我身邊,手指碰到尖尖一角,我嘶痛一呼。
「幹什麼?」
我垂下頭,雙膝跪地:「本來想做些家鄉的月餅給殿下,不承想……」
話還未說完,他一把拽起我,拉我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進拓跋弘的營帳,以往都是他來找我。
我坐在床邊,他握著我的手查看傷勢。
「痛麼?」他目光沉沉。
「痛。」
他的手指用力捏住我的傷口,血順著我的手,一滴一滴往下落。
痛得我擰緊眉心,他臉上的表情似輕蔑似嘲笑:「這才是真痛。魏寧,別試探我。」
6
他說得沒錯,我在試探自己在他心裡的分量。
我伸出另外一隻手展開,手心裡是一塊月餅,聲音微澀道:「我隻接住了這一塊,營地食材有限,好不容易做了點,殿下不嫌棄便嘗嘗吧。」
那塊月餅早已被我捏得不成形狀,他眨了眨眼,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笑意:「特地給我做的?」
「嗯。」我迎上他的目光。
拓跋弘的眼神黯了一瞬,扼住我的下巴,鼻息朝我靠近:「想賄賂我?」
我心微微地顫抖,他眼波流轉,一字一頓:「魏寧,想賄賂我,你可以換種方式。」
寒涼的氣息將我籠罩,不由得往後面一縮。拓跋弘大手一揮,手裡的糕點掉到地上。
轉瞬,我的衣裙被他輕而易舉地解開,他的手抵在我後背,一路向下,聲音充滿了克制:「魏寧,留你在身邊,是覺得你有趣。如果你再要更多,小心我要你命。」
我剛張開嘴,被他的唇堵了回去。
他什麼都知道,可我還是成功了,這一夜我宿在他的營帳裡。
累到呼吸都覺得費勁。
醒來時已是正午,拓跋弘不在身邊,幾名婢女將我的東西全部挪了過來。
「這是幹什麼?」
「皇子吩咐,以後姑娘就住這裡。」
我擰緊的胸口,立馬松了幾分。這幾日,父皇的家書像催命符一樣,一封封送來。
魏國大將屢屢戰亡,他已經輸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