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生氣,不服氣叉起腰,挺了挺胸脯。


他揉了揉太陽穴,悠悠道:「哦,好像昨天有個人鬼哭狼嚎的,說自己沒有胸。」


我一怔,昨天喝大後的一些片段開始慢慢地湧入腦海。


媽的,就不該跟江承這狗一起。


又多了一個被他嘲笑的梗。


我憤憤低頭幹飯,不理他,皮蛋粥燉得很入味,喝在胃裡暖暖的,小肚子的疼也緩解了不少。


「好喝嗎?」


「不好喝。」


「不好喝別喝。」


「就喝,我家的米。」


我悶頭幹飯,餘光瞄過江承的上半身,好巧不巧地,與他的視線相撞。


他勾著一抹戲謔的笑,神色極其欠揍:


「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用得著偷偷摸摸的?」


說罷,他懶散地靠在椅背上,長腿一伸。


「顧小蕎,你那小說裡寫的什麼霸道總裁是不是就按我這標準來的?什麼寬肩窄腰、身高腿長、事業有成……」


我嫌棄瞅他一眼,忍不住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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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哪個霸總是碎嘴子?」


我惡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


「我是好奇,你這個樣子一會兒怎麼出門?」


他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沒好氣道:


「助理一會兒給送衣服過來。」


江承的小助理效率挺高,說話間就拎著幾個手提袋過來了。


他換好了嶄新的黑襯衫,系上了新的領帶,不張嘴說話,還真有點霸總那感覺。


接著他從一個透明袋子取出一個盒子,竟然是益母草顆粒,治痛經的。


他撕開一小袋倒進玻璃杯,沖上熱水,遞給我:


「趕緊喝。」


我悻悻地接過:「你怎麼知道……」


他沒好氣道:「你瞅你這臉,白得跟女鬼一樣。」


剛有點小感動,一句話又給我幹沒了,我氣得瞪他一眼:


「江承,你煩死了!」


「胸不大,脾氣倒不小。」他悠悠補刀。


我:……


「啊啊啊江承你個狗東西,你等我活過來的,我要宰了你!」


我氣得對他一頓瘋狂拳打腳踢,江承一手按著我,勾著勝券在握的壞笑:


「要宰了我?那……這個送別人了?」


他手上拿著一個橘黃色購物袋。


我眼瞬間一亮,鼻子嗅出了金錢的味道。


「呵呵……我剛才說話聲音有點大。」


我忙掛上狗腿兮兮的笑,討好道:


「江老板霸總本總,財大氣粗,天下第一帥。」


江承冷哼一聲,將手提袋丟給我。


我打開一看,限量款,還是最愛的紫色,相當之滿足。


上次那個包,還是有一次無意跟他提起謝川當年省吃儉用送我一高仿LV時,他無情地嘲諷我一頓後,第二天直接訂了個愛馬仕。


雖然有時候經常被江承氣到跳腳,但「茍富貴,勿相忘」


這句話他倒是沒忘,有時候辦的事,該說不說,還挺像個人的。


雖然我現在寫小說也賺了點小錢,但愛馬仕還是咬碎了牙也舍不得買的,不像他這種資本家,財大氣粗。


背上新包,肚子瞬間也不疼了。


江承無語地瞥我一眼:「顧小蕎,真應該把你現在這副嘴臉拍下來。」


我:「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他抬腕看了眼表,伸手擼狗似的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走了啊,你困就再睡會兒。」


頓了頓又補了句:


「別喝涼水,中午不回家吃就讓飯店做好送過來。」


我理了理頭發:「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煩。」


「嘖,顧小蕎,吃完飯就罵廚子啊。」


「略略略~」


7


中午飯店送來了幾個我愛吃的菜,吃完後,碼了會字,趁著天氣不錯,出門逛逛。


念在江承出手挺大方,想起昨天毀了他的領帶和襯衫,我想著,要不賠給他吧。


去了他常穿的那個品牌,逛了一圈。


好家伙,就沒見過低於五位數的,這狗東西穿的是龍袍嗎!


售貨小姐姐禮貌地問:「女士,要給您先生挑襯衫嗎?需要幫您介紹一下嗎?」


我尷尬笑笑:「那個,你們這最便宜的是哪個?」


小姐姐微微一愣,給我指了指:


「這個去年的款斷碼了,在打折。您先生穿多大碼?」


我哪知道他穿什麼碼?


我拿起一件差不多的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好大,好長。


應該能穿下吧……


又挑了條最便宜的領帶,咬了咬牙,刷了卡。


我拎著購物袋,還沒走出商場,竟然意外碰到一個人。


謝川的小女友,徐薇。


本不想打招呼的,本來關系就尷尬,她卻喊住了我:


「顧蕎。」


我定睛一看,她竟然紅著眼圈,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有事嗎,徐小姐?」我不解。


「謝川和我分手了。」


她咬著唇,聲音愴然。


「因為你。」


我無語:「徐小姐,我們也隻有一面之緣吧,你說這話,有點好笑吧?


「我以為他是恨你的,恨你當年拋棄了他,所以我才故意為難你。」


徐薇緊緊地攥著手指,聲音也微微地哽:


「我以為,在他心裡我是不一樣的,可他還是忘不了心裡的白月光。顧蕎,你根本配不上謝川,我不知道哪裡不如你,我比你年輕……」


我不耐煩揮了揮手打斷她:「是,你比我年輕,我還真是羨慕你永遠不會變老呢。」


我哂笑,永遠不要低估一個網文作者的罵人水平。


「還有徐小姐,我真的很討厭雌竟這一套,更討厭別人說什麼配不配的問題,你這樣,我真的忍不住要罵人了。」


徐薇張了張嘴,紅著眼,辯駁:


「可我是真的喜歡謝川的,你當年不就是因為他沒有錢才甩的他嗎?」


我搖了搖頭,漠然一笑:


「那徐小姐喜歡他什麼呢?事業有成?帥氣多金?」


徐薇怔了怔,沒有回答。


我淡淡開口:「那如果謝川沒有現在的一切你還會喜歡他嗎?他給你買不起名牌包,甚至連吃飯都是問題,你還會喜歡他嗎?或者這份喜歡能保持多久?一年、兩年,甚至三五年?


「我與謝川多年前確實談過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愛,至於孰是孰非,我認為,局外人沒有評判的資格。我自覺問心無愧,我們分手多年,我也在刻意避嫌,所以你們之間的問題牽扯上我,那大可不必。」


我無所謂笑笑:「再說,我也沒有吃回頭草的習慣。」


8


其實現在回頭想想,自己當年也算是戀愛腦一枚。


為了謝川,我當了北漂。


從小到大沒吃過苦的人,擠著早八的地鐵,租著破舊的小房子,掙著四千多的工資。


謝川那時還在讀研,也是窮小子一個。


工作後接觸的圈子越來越大,社會上的人情冷暖也體會得越來越深。


那時,第一份工作,便遭到了領導的職場騷擾。


他直接問我:「顧蕎,你男朋友一個月掙多少錢啊,能養得起你嗎?


「我看你背的包該換了,喜歡LV還是香奈兒,我買給你。


「你很漂亮,也很聰明,應該懂得利用捷徑。」


那時我直接將辭職信甩到了他的頭上,頭也沒回地走了。


我那時總跟謝川說,LV的包好醜啊,怎麼會有人花幾萬塊錢買呢?


後來,組裡有個姐姐刷信用卡買了個LV,順利地談成了一單項目。


她跟我說:「顧蕎,很多人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你背著LV、開著寶馬去談生意跟騎著共享單車去,那結果肯定不一樣。


「有多少外表光鮮亮麗的人其實下班後住著地下室,可笑吧?可這也很現實。」


可能從那時起,我才漸漸明白「現實」二字的無力吧。


畢業後,我也很少向家裡張口要錢,爸媽似是也支持我鍛煉一番。


畢業前,夢想著憑自己的努力升職加薪,謝川平常也會兼職做一些項目。


他經常會做好可口的飯菜給我送到公司,也會送我一些能力之內的禮物。


下班後,我坐在他的小電瓶車沒心沒肺地吹著風,我抱著他的腰,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


「謝川,其實看久了,LV好像也沒那麼土了。」


他笑笑:「那攢錢給你買一個。」


我搖頭:「不要,太貴了。高仿的隻要一千多,買個假的就行,你不知道,現在好多人勢利眼得很。


「等你以後有了錢,給我買愛馬仕,幾十萬一個的那種。」


我晃著他的腰,暢想著未來的生活,指著身邊飛馳的車輛。


「你喜歡那輛路虎嗎?好像幾百萬呢,以後你變成有錢人了就買這個。」


我想,我們有手有腳、有學歷、肯努力,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


可大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生活也會漸漸地磨平年少時的稜角。


畢業的第二年,我年中掙了一筆1萬多的獎金,開心得不行。


恰逢快到謝川的生日,我咬了咬牙,買了塊表,花了1萬。


他平常經常要看時間,過生日,我想送他一個好一點的禮物。


本來是件很開心的事情,我訂了蛋糕,還去了我們平常舍不得吃的餐廳,我滿懷期待地將禮物送給他。


沒想到,他拆開後,愣了好久,隻說了句:「顧蕎,能退嗎?」


仿佛一盆冷水澆在了自己的熱情之上,我飯也沒吃,扭頭走了。


既委屈又心酸,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準備了那麼久的心意,他竟然一句謝謝都沒有。


那兩天,他竟然也沒有聯系我,兩個人第一次冷戰。


後來,是他的導師聯系到了我,說謝川最近在向幾個同學借錢,因為她父親意外摔傷了,需要手術。


他的導師說,院裡唯一的一個公費留學的名額給了他,因為我,他卻放棄了。


國外的科研工作收入都很高,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會,真的很難得,他的老師讓我勸勸他。


我請了兩天假回了家,發現家裡有爸爸的病歷本,剛剛做完的心臟搭橋手術。


一時愧疚得都不知如何面對他,那兩年我在外地工作,連父母病了都不在身邊。


爸爸安慰我:「爸爸沒事的蕎蕎,就是一個小手術,你工作忙就沒告訴你。」


我沒出息地哭,還要他來安慰我。


那天,我跟爸爸聊了很多。


我問他當年為什麼要給謝川提那兩個要求。


爸爸說,傻孩子,你覺得自己做了對的選擇,盡管爸爸媽媽有很多顧慮,但也不願去拆散你們。


「爸爸媽媽怕多年後你想起來,是因為當年我們的阻攔,你們才沒走到最後的,會一直覺得遺憾。


「但你還年輕,爸爸看出謝川是個好孩子,但貧賤夫妻百事哀啊,他研究生畢業後25歲了,要奮鬥多少年才能給你一個家?就算他努力上進事業有成了,有多少男人升官發財後第一件事就是換老婆的?他能保證一直像現在一樣愛著你嗎?這其中,要付出多少時間成本,又有多少未知因素?


「你當時開玩笑般跟我們提起第一次見謝川父母時,自己去幫人搬磚,你笑得沒心沒肺,不知道爸爸心裡多酸,你長這麼大,爸爸媽媽從小寶貝到大,連家務都舍不得讓你做。


「你走了一步,爸爸媽媽卻考慮到了你未來的九十九步,你為了謝川留在北京的時候,你媽媽偷偷哭著問我,女兒是不要我們了嗎。你知道她最愛胡思亂想,一會兒擔心你被人騙,一會兒又擔心萬一意外懷孕怎麼辦,這養女兒啊,就是要多費心些。


「你想撞南墻,爸爸就隻能盡力地去幫你。我管謝川要20萬彩禮,不是真的想要他的錢,一是想看他的態度,二是想讓你們明白,生活不容易,你們還太年輕。至於不讓你們婚前同居,隻是怕你受到傷害,畢竟男女在一起,吃虧的總是女孩。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等你未來有了寶寶,就能體會到爸爸媽媽的苦心了。」


那天,爸爸的一番話醍醐灌頂般地點醒了我。


在這之前,我也掙扎過,想對謝川說:「你出國吧,我等你回來。」


從前不明白,為什麼兩個彼此相愛的人走不到最後呢?


後來才懂得,不合時宜的相遇,注定是要以遺憾收尾的。


一切,都敗給了「現實」二字。


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多半會遍體鱗傷吧。


那年,我打聽到謝川父親醫藥費大概還差5萬,我給遠在大洋彼岸的江承打去了電話。


「江承,借我5萬塊錢。」


他那邊還是半夜,迷迷糊糊地問我:「借錢幹嘛?」


「不借拉倒。」我實在沒心情跟他扯皮。


手機「滴」了一聲,提示有一筆轉賬。


「收錢。」


他不耐煩地輕嘖一聲,又問我:


「被詐騙了?吵架了?」


「沒有。」


我收了錢便掛了電話,我跟江承,向來不需要客氣。


我將錢轉給了謝川導師,他導師以獎學金為由給了他。


我跟謝川提了分手,為了不給自己留後路,徹底地斷了自己的念想,我話說得很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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