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謝川,你不過是個連20萬彩禮錢都拿不起的窮小子,我後悔了,我再也不想跟你過這種一眼望不到未來的生活了。」


現想想,當年的自己,太過單純,也太過不成熟。


我想人的成長大概就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吧。


隻是,我們都沒有錯,隻是不合適而已。


9


商場離江承的公司不遠,他這兩年剛把總部從北京遷回來,我一直也沒去過。


我拎著給他買的衣服,晃晃悠悠地進了公司。


意外的是,剛出電梯,竟然看到了他和謝川一起出現。


兩個人之間明顯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我夾在中間,一時進退兩難。


「顧蕎,我有話跟你說。」謝川率先出聲。


他聲音低沉,似是壓抑著萬千情緒:


「我們,聊聊吧。」


我硬著頭皮,跟他來到了寫字樓的咖啡館。


「對不起,當年的事,我才知道……」


他聲音哽咽,帶著微微的顫。


我握緊了手裡的杯子,大方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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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啊,我當年也不太成熟,也許有更體面的分開方式。


「如今大家都挺好的,你看你,什麼都有了。」


我釋然地開了句玩笑。


謝川望著我,眼底情愫翻湧,他喉結動了動,啞聲問:


「我什麼都有了……蕎蕎,你……能回來嗎?」


我愣在那裡,一時沒反應過來。


緩了緩情緒,淡淡回道:「謝川,我們都有更合適自己的選擇。」


「我和徐薇,她隻是幫我應付家裡……」他急忙解釋。


「可她,應該挺喜歡你的。」


他漠然:「她喜歡的不過是我能給她帶來的利益而已,我一直忘不了,那個坐在我電瓶車後座與我暢想未來的女孩……」


我搖了搖頭,不置可否笑笑:「當時太年輕、太單純了,放到現在,我肯定也是不會和一個窮小子談戀愛的。」


所以說,年少的感情最為真摯,那時不懂權衡利弊,又有一身無知無畏的勇氣。


謝川啞著嗓子,眼尾也染上了一抹紅:


「這些年,我拼命地賺錢,就是想有一天,能夠配得上你……」


他拼命壓抑著情緒,胸膛忍不住起伏著顫抖:


「從18歲到28歲,我隻愛過一個叫顧蕎的人,她照亮了一個窮小子黯淡無光的青春,可那個窮小子卻拼盡全力也守不住自己心愛的女孩……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啊,顧蕎,我不想再錯過你,回來好不好?」


我沒想到謝川會與我說這些,我曾想過我們的結果,不過是做個熟悉的陌生人。


大家都是成年人,分開這麼久,再見體面一些最好不過。


一別經年,我更沒想過,他有一天會來求復合。


曾經愛得那麼濃烈的兩人,如今卻是溢滿心間的陌生感。


我咽下心間萬千情緒:「謝川,我們……」


「蕎蕎,別這麼快拒絕我,你好好考慮一下好不好?」


他紅著眼眶,語氣裡帶著哀求。


10


見完謝川後,我整個人都是亂的。


這些年,習慣了有條不紊的穩定生活,安逸舒適,我躲在這個圈子裡很是享受。


和江承訂婚,也是不想生活裡再出現什麼不可控因素。


更不想再費時費力去喜歡另一個人,愛情這個東西看開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而已。


我隻想守著自己的父母,永遠做他們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怔怔回到江承公司,辦公室裡,他陰沉著張臉,不知在跟誰置氣。


我把手裡的東西丟給他:「給你的。」


「算你有點良心。」


他接過後,打開一看,臉又沉了下去:


「襯衫買小了一號。」


我有點煩悶:「湊合穿吧。」


「換個碼去。」


「換什麼換?別給人添麻煩。」


斷碼打折的,哪還有大一號的……


我悶聲地坐在他的辦公椅上,理所應當地鳩佔鵲巢。


江承有一搭沒一搭地找我說著話,我懶洋洋地敷衍著他。


「他是不是找你復合了?」


「嗯。」


「我跟你說,當年你倆分開後你就發了財,說明什麼?他克你,影響你財運知道吧?」


「嗯。」


「顧小蕎,你是不是還糾結跟不跟他復合?」


「嗯。」


「顧小蕎,我……我喜歡你……」


「嗯。」


「顧小蕎,你到底在沒在聽我說話?」


「嗯。」


恍惚間,椅子一轉,不知何時,江承兩隻手臂扶在了椅子兩側。


整個人被他圈了起來,他眼裡泛著幽幽的光,直直地盯著我:


「江承,你,你幹嘛?」


「剛剛我說什麼了?」他嗓音沉沉。


「我……我忘了……」


他欺身前來,臉與我之間隻有一拳的距離,熾熱的呼吸灑在臉上,有些發燙。


他眼眸微垂,喉結聳動,啞聲開口:


「我說,顧小蕎,我,喜,歡,你。」


他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一定一頓。


我整個人有些懵:「啊???你……」


這是什麼情況?


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突然伸手攬過我的腦後。


然後,竟然親了上來!


這又是什麼情況!!!


他吻得呼吸急促,帶著些失控的意味,呼吸被奪走,我腦袋都有些缺氧。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時,我氣急伸手去推他,沒想到這混蛋竟然抓住我的手,直接十指相扣,給我摁在了椅子上。


我口齒不清「嗚嗚」反抗著他,辦公室的空間將聲音放得更大。


一吻結束,我張著嘴呼吸著新鮮空氣,整個人都傻了。


「聽清我說什麼了嗎?」他粗喘著,貼在我耳邊問。


「啊啊啊,江承你個狗東西,表白就表白,動什麼嘴啊!」


我瘋了……


沒開玩笑。


「沒忍住。」他坦然解釋。


我:……


誰家表白帶強吻的?還是在辦公室,門都沒鎖……


瘋了瘋了,世界上怎麼有江承這種混球!!!


我緩了好久,最後沒好氣問他:


「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我把你當媳婦,你竟然想綠我?」


很好……


世上怎會有如此不要臉之人?


「你……你什麼時候對我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4歲的時候。」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4歲,我們還在幼兒園哪……


「你4歲的時候親了同班的一個小男生,我當時給那個小孩揍了一頓,你是我媳婦,隻能親我。」


「誰是你媳婦?」


「你,從小我媽就跟我說你長大要給我當媳婦的,結果一個沒看好,就跟別人跑了!」


我:……


我腦瓜子嗡嗡的,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我的好兄弟暗戀了我二十多年的事實。


「你,你不是有女朋友嗎?」我問他。


高中畢業後因為我倆不在一個城市上學所以見面並不多,偶爾放假回家,他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跟我欠他錢一樣。


我問他有女朋友了嗎,他嘚嘚瑟瑟地說,多得是。


「那都是我編的,沒談過,一個都沒有。當時隻是氣不過你倆秀恩愛。」


行吧,我一下,也不知該說點什麼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江承默默地轉身,從辦公桌抽屜取出一個相冊,遞給了我。


「這些年,我一直帶在身邊。」


相冊裡都是我倆的合照,從剛出生穿開襠褲到18歲藍白校服。


記錄著我倆成長的每一個瞬間。


最後一張,是畢業那天的合影,我扎著馬尾套著校服,他大咧咧地摟著我的肩膀,隻是那張,他沒有笑。


相冊裡還夾著各種顏色的小紙條。


有我之前手寫的言情小說,他當年嘲笑我那麼久,沒想到竟然偷偷地藏了起來。


還有平常我寫的一些日常亂七八糟的話:


【江承,我想喝奶茶。


【江承,放學你要去我家躲躲嗎?你媽指定得揍你。


【江承,去給我買包姨媽巾,棉面,超薄的。


【江承是狗。】


不知是我神經太大條還是江承隱藏得太深,這麼多年,我竟然絲毫未察覺他的心事。


我倆從小吵到大,我一直以為,他是煩我的。


11


總之,那混蛋突如其來的表白直接給我幹懵了,謝川的事是不糾結了,這混蛋給我整失眠了。


嘴唇上似乎還隱隱地傳來奇怪的觸感,想想便耳根發熱。


我躺在床上,從床頭滾到床尾,精神逐漸地不正常。


啊啊啊,江承這狗東西怎麼敢的!


我氣乎乎地跑去客廳喝水,發現書房的燈亮著,我爸正聚精會神地練著毛筆字。


「老顧,聊五塊錢的。」


我懶懶地找了張椅子坐。


我爸頭也沒抬:「怎麼,新歡舊愛無法抉擇了?」


嘿,這老頭大仙附身了?


「爸爸,其實,我沒跟江承在談戀愛。」我思索幾秒,選擇坦白。


「哦。」我爸倒沒什麼反應。


「但是,他……他今天,竟然跟我表白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我爸點了點頭:「嗯,那你怎麼想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一直拿他當朋友,甚至比朋友更近一些,算親人吧。」


我們自小長大,他小時候一挨打就往我家跑,我家基本上都成了他的第二個家,他媽跟我媽是多年的閨蜜,一直拿我親閨女疼,衣櫃裡大半衣服都是江阿姨買給我的。


若說特別,江承肯定是特別的,我跟他從來不用客氣,一切都覺得理所當然。


我在他面前可以毫無形象的哭鬧,好事壞事下意識地總是想先跟他分享,反正這些年吵吵鬧鬧到這麼大。


「可他從來都沒說過喜歡我,而且你知道他這個人,就愛惹我生氣。」


我不服氣地辯駁。


我爸放下筆,搖了搖頭:「閨女啊,永遠不要聽一個男人對你說了什麼,你要看他為你做了什麼。


「爸爸,難道你早看出江承對我有意思了?」我好奇問他。


我爸無奈一笑:「他不喜歡你,你封在家裡,徒手爬上三樓給你送東西?他不喜歡你,天天叫飯店給你送飯?他不喜歡你,三天兩頭上家來,你以為他真是來看我跟你媽的?哎,真是個榆木腦袋……」


我被我爸的話堵得一時語塞。


想想,我和江承好像是從我分手後,交往才多了一些。


大學時,他每次見我都是一副冷臉,後來畢業後,他直接出國讀研了。


回國後他去北京創業,我分手後回了老家。


那年,恰巧趕上疫情,我處在分手陣痛期,小區還被封了。


整個人有些輕微抑鬱和厭食,天天悶在家裡,心情越來越糟。


那時,江承三天兩頭北京、老家開車兩頭跑,有時候還要隔離,我以為他是擔心他爸媽。


被封在家,物資緊缺,江承竟然不要命地從樓下爬上了我臥室的陽臺。


他敲我窗戶時,我差點沒嚇死,還以為見了鬼。


他帶給我一堆吃的,有零食,還有烤串兒,我仿佛看見了救星。


他瞥見我,一臉的嫌棄:「顧小蕎,瞅你瘦得這樣兒吧。」


許久未見,他比以前好像要壯了些,身上肌肉好像更結實了。


「聽說,你不好好吃飯?」他質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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