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膿包破裂的惡臭燻得她自己都幹嘔起來。
“這遊戲老娘不玩了,我也不想攻略了,我要卸載,我要卸載…”
她內心瘋狂咆哮,顫抖著扒住樹幹爬起來,指甲縫裡全是泥。
“懲罰期間系統休眠。”
系統直接來了個裝死,隨後徹底消失。
“月兒,你在哪裡?千萬別衝動…”
“月兒,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逼你,你要打要罵都可以,隻求你別躲著。”
……
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呼喚,是夜翎和墨凜的聲音,焦急又心疼。
明顯是發現她不見了,正在到處找她。
蘇曦月就好像沒聽見,半點停下來的意思也沒有。
反而滿臉冷漠,跑得更快了。
為了任務,為了獎勵,她活的太憋屈,逼著做這,逼著做那。
狗系統雖然給了她不少好處,但卻可以隨時收回。
就連她的美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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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不了了,也不想玩了,隻想消失在這裡。
她跌跌撞撞衝進密林深處,完全忘記自己剛生產完,正在做月子,正需要好好休息。
腳底被荊棘劃得血肉模糊,可這點疼哪比得上心裡的絕望。
“狗系統,你他媽給我滾出來!”
她在心裡嘶吼,回應她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夜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無情的嘲笑。
蘇曦月癱坐在泥水裡,顫抖著摸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臉。
曾經引以為傲的美貌,不過是系統給的施舍。
“呵……”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淚混著膿水流進嘴裡,鹹腥又苦澀。
她想著,若是一開始沒有綁定系統,雖然不會有驚豔絕倫的美貌和各種好處。
但憑借著自己的異能和知識,也不會過得很差。
遠處傳來墨凜焦急到發抖的聲音:“月兒,別躲了好不好?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你隻是生病了而已,我們讓巫醫好好治治,說不定就恢復了。”
“我們還有八個蛇蛋沒有孵化,那是我們的骨血,你忍心拋下他們不管?”
墨凜化為本體,在後山四處尋找,冰冷的蛇瞳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蘇曦月渾身一顫,眼淚流得更兇,突然整個人縮進灌木叢。
三百斤的肥肉卡在枝丫間,疼得她直抽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為什麼要這樣。
就是受不了他們看到自己現在這副醜陋的樣子。
也害怕看到他們嫌棄惡心的眼神。
想到墨凜身上有伴侶印記,很快就會找到她。
便趕緊從系統背包翻出件隱身鬥篷。
隱身鬥篷可以隔絕一切氣息,當然也包括伴侶印記。
她正要把隱身鬥篷裹在身上,突然摸到頸脖上掛著的白玉哨項鏈。
手瞬間僵住。
這是在鹽湖溫泉池時,白祁送她的定情信物,說遇到危險就吹響。
她眸色瞬間變得復雜,突然想去獸王城找白祁。
可又害怕白祁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
要是連白祁也接受不了,或者嫌棄自己…
她不敢想下去。
隻哆哆嗦嗦的把隱身鬥篷裹在身上,300斤的體重瞬間消失不見了。
………
“王八蛋!”
玄冥一拳砸在夜翎的臉上。
夜翎踉跄的後退幾步,唇角溢出血絲。
他抬手擦去血跡,銀眸森冷,卻沒有還手。
“你他媽就是個畜生。”
玄冥難得發火,紅著眼睛嘶吼,野性難馴臉上滿是戾氣,“小月亮剛剛生產完,身體正虛弱的很,她不願意喂就算了,你那三個崽子還會餓死不成?現在變成這樣,她又躲著不肯見人,這下你滿意了?”
夜翎陰著臉,聲音沉得駭人:“我不比你急?”
他至今都搞不明白,月兒容貌為什麼會突然變回以前最醜的模樣。
就算受到刺激,也不可能一下子這樣。
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白怎麼回事?
遠處傳來青竹清冷淡漠的聲音。
夜色下,他翠綠色眸子暗沉一片:“現在不是內讧的時候,最要緊的是找到月兒。”
“呵,你倒是冷靜。”
玄冥嗤笑一聲,眼底怒意翻湧,“小月亮現在醜了,你是不是連找都不想找了?”
“玄冥。”
青竹冷冷掀起眼皮,嗓音淡漠如冰,“你想死?”
“夠了!”
一聲怒喝炸開。
蘇烈踏著夜色走來,目光凌厲地掃過幾人,“老子的女兒不見了,還變成那副模樣,你們還有空打架?我告訴你們,月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扒了你們幾個兔崽子的皮。”
幾人沉默下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隨後,各自分為不同的方向去找。
第200章 失蹤
夜色如墨,冷風卷著枯葉掃過地面,整個狼部落都驚動了,到處亮起火把。
“都給老子去找,把附近山脈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來。”
蘇烈一腳踹翻腳邊的木樁,眼底怒火熊熊燃燒,極為憤怒。
他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剛生完崽子就遭這種罪,光是想想就疼得心口發顫。
夜翎摸著胸口沒有半點反應的伴侶印記,神色前所未有的慌亂,也真的開始害怕起來。
“不可能…明明伴侶一直還在。”
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拼命去催動胸口的狼型印記,可無論他怎麼推動,就是沒有反應。
“怎麼會這樣……”
他驚慌失措的衝向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人的墨凜,急切的問:“你的印記呢?可能感應到月兒?”
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在抖,聲音也在抖,銀眸深處是害怕和恐懼。
墨凜漆黑的眸子裡翻湧著可怕的暴風雪,聲音沙啞的可怕:“消失了。”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消失,就好像瞬間切斷和月兒的之間所有聯系。
伴侶印記明明還在,可就是無法感應。
這種情況前所未有。
“感應不到?”
正在四處找人的青竹突然轉過身來,翠綠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夜翎和墨凜,清冷淡漠的聲音好似冰渣:“你們兩個胸前的伴侶印記難道是擺設?”
青竹的質問就像刀子捅進了心窩,夜翎一拳砸在樹幹上:“我要是能感應到,還在這發瘋?”
“放屁。”
玄冥暴怒,忍不住一腳踹了過去,“你他媽就是嫌棄太醜了。”
夜翎被這一腳踹的踉跄,銀眸泛起血色,“你再說一遍?”
他突然揪起玄冥衣領,手上青筋暴起,卻在對方通紅的眼裡看到自己的倒影,狼狽又慌亂。
“難道不是?”
玄冥嘴角勾的譏诮的弧度,嘲諷的繼續說道:“你捫心自問,看見小月亮突然變醜,變得和從前一樣醜,心裡就真的半點嫌棄也沒有?”
夜翎被玄冥的話釘在原地,銀眸裡的血色寸寸凝固。
嫌棄?
他低頭看自己發抖的掌心,剛才碰到月兒臉上膿包時,他確實本能地縮了手。
“我......”
他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突然不敢回答。
“呵。”
青竹的冷笑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夜風吹過後山,樹木沙沙作響。
他翠綠眸子掃過在場的幾個,“你們口口聲聲說愛她,現在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墨凜臉色冰冷,黑色鱗片從手背翻起又褪去:“我承認,當時看見月兒突然變成那副樣的確非常震驚,震驚到完全反應不過來,但也隻是震驚而已,從未有過半點嫌棄。”
聲音發自肺腑,並沒有說假話,也沒有那個必要。
他拼命回想月兒撲向夜翎搶狼崽時絕望的眼神,心髒像被人生生剜了一塊。
他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
自以為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卻恰恰相反害了她。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肯定有某種關聯在裡面,隻不過自己不知道。
而月兒也不方便解釋。
月光照在他繃緊的下颌上,像覆了層寒霜,眸底深處是擔憂和懊悔。
“不管你們是真嫌棄還是假嫌棄。老子的女兒就算醜成癩蛤蟆,也是你們高攀不起的珍寶!”
蘇烈暴怒的吼道。
突然化作巨大灰狼衝向密林,風中傳來老狼王嗚咽的咆哮:“月兒別怕...阿父帶你回家......”
灌木叢裡,蘇曦月透過鬥篷縫隙看著這一切,死死的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阿父的狼嚎像鈍刀子割在心上。
她突然想起末世那個酗酒家暴的賭鬼父親。
蘇烈剛才發紅的眼眶,和她記憶裡賭鬼父親砸向媽媽的酒瓶重疊在一起。
有那麼一刻,她想要衝出去。
可想到什麼,到底忍住了。
遠處傳來玄冥的沙啞的咆哮:“小月亮,別躲了好不好?這樣不好玩,雖然老子經常嫌棄你,也老是喜歡逗你玩,還粗野的很,但卻是真心把你當一生一世的伴侶,想跟你過一輩子。你要是心中有氣,回頭我給你狠狠收拾夜翎那個王八蛋,是吊起來打,還是砍手砍腳,或者是抽筋扒皮,都隨你好不好?我的實力並不比他差的。”
樹幹被玄冥的狼爪撕成碎片,聲音在夜風裡咆哮:“小月亮,你再不出來,老子就把整個森林撕成碎片…”
回應他的隻有樹葉的沙沙聲。
青竹站在不遠處,翠綠的眸子冷得像冰。
他指尖凝聚出一縷青色風刃,突然劃破自己的掌心。
鮮血滴落在地,化作細碎青色光線開始蔓延四周。
這是獸人最高階的尋蹤術,以血為引。
同時也是一種禁術,代價是掉一階。
“沒用的。”
墨凜瞥見這一幕,瞬間抬手阻止了他,聲音淡漠如冰雪,“有人屏蔽了她的氣息。”
青竹的風刃突然在半空中消散,猛地抬頭看向墨凜:“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