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墨凜的瞳孔已經徹底化為豎瞳,周身纏繞著黑色霧氣:“有人故意切斷了伴侶印記的感應......月兒身上,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這句話像刀子插進眾人心口。
玄冥暴躁地扯著頭發:“放屁!小月亮能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們?”
可隨後想到蘇曦月那些神鬼莫測的手段,聲音卻越來越低。
夜翎的銀眸泛起血色:“找!把整個獸世下域翻過來也要找到她,下域沒有,我就去上域找,總有找到她那的一天。”
他把剛出生的三個崽子交給部落信得過的老雌性養著。
隨後化為銀月蒼狼,縱身一躍,轉眼消失在密林深處,不見了蹤影。
墨凜,青竹,玄冥看著夜翎消失的方向。
也各自化為本體,各自尋了一個方向,開始無頭蒼蠅似的亂找。
蘇曦月躲在灌木叢裡,身上裹著隱身鬥篷,始終忍著沒有出去。
見他們去別的地方找,心中反而松了口氣。
但卻沒有急著出去,怕那幾個男人突然折返回來。
現在這般模樣,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他們。
蘇曦月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腳趾沾滿泥漿和碎葉,腳底板早已被尖銳石頭和荊棘刮破,都流了血。
看上去又髒又狼狽。
冷風一吹,腳底板火辣辣的,這才感覺到鑽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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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她疼的皺眉,這樣別說是剛生完孩子,就算正常人怕是也得凍病。
好在有木系異能。
她掌心浮出綠光,瑩瑩綠光覆蓋兩隻腳掌,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雖然還是髒兮兮的,但傷口確實好了,突然想給自己找一雙鞋。
這樣光著肯定不行。
好在狗系統沒有把系統背包給她關了,不然真的要哭死。
蘇曦月記得系統背包裡面有獸皮,也有骨針和魚腸線,這東西小不好放,她怕弄丟,就收在了系統背包裡。
這會兒倒是派上用場。
她剛把系統背包點開,想要拿獸皮和骨針做一雙鞋子。
就注意到某個格子裡有一顆產後修復丹。
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原先獲得的系統獎勵,倒是給忘了。
雖然不能把她的容貌變回去,但最起碼可以調養身體。
不至於落下病根。
她抖著手從格子裡把丹藥取出吞下。
丹藥入口即化,瞬間化作液體流入四肢百骸。
蘇曦月驚愕的看著自己身上層層疊疊的肥肉像退潮般收縮。
皮膚下挪動的怪異感讓她忍不住彎下腰幹嘔。
“嘔…”
這個動作讓披在身上的隱身鬥篷滑落大半。
月光下,足有300斤的肉山瞬間縮成正常體型。
她驚喜的摸向自己的臉。
觸手還是凹凸不平的疙瘩,滿臉痘痘膿包,眼睛小,鼻子塌,那口大龅牙也還在。
皮膚黑黃粗糙,隻是身子瘦回了孕前的模樣。
“果然......”
她苦笑著扯了扯身上松垮的獸皮裙,至少不用拖著三百斤肥肉逃命了。
而且吃了顆產後修復丹,她身體狀態已經恢復到最佳。
哪怕沒有坐月子,也不會落下病根。
也不算那麼倒霉,她苦中作樂的想著。
注意力重新放在系統背包,其他東西都被她略過,隻把裡面的獸皮、骨針以及魚腸線拿出來。
蘇曦月也沒有急著離開,把散落的隱身鬥篷重新裹好。
就這麼坐在原地開始做鞋子。
………
獸王城,夜色如墨,祁月宮卻燈火通明。
白祁斜倚在榻上,手裡把玩著青玉哨,和蘇曦月頸間掛著的白玉哨是一對,眸色晦暗不明。
“三殿下,狼部落那邊傳來消息……”
燼羽單膝跪地,聲音有些遲疑。
“說。”
白祁眼皮都沒抬,語氣慵懶。
“蘇姑娘……失蹤了。”
“咔嚓!”
青玉哨被生生捏的粉碎,碎片扎的手掌鮮血淋漓,順著指縫滴落在雪白狐尾上,綻放著刺眼的紅。
玄風慌忙跪下。
殿外的侍從和雌奴也哗啦啦跪了一地,低垂著頭,神色驚恐。
白祁緩緩抬眸,那雙總是含笑的狐狸眼此刻冷得駭人:“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晚,據說是生產後不願喂奶,和夜翎發生爭執,具體中間發生什麼事也沒人知道,隻知道蘇姑娘突然……變成了從前的模樣。”
燼羽硬著頭皮補充,“蘇姑娘以前的模樣殿下也見過,蘇姑娘受不了打擊,獨自偷偷跑了,現在整個狼部落都在到處找人。”
殿內溫度驟降
白祁抬眸望向狼部落方向,雌雄莫辨的臉上浮出病態的笑:“我的月兒寧可躲在陰暗的角落,寧可獨自發臭發爛,都不肯吹響玉哨呢。”
他從軟榻上起身,臉上依舊掛著病態的笑:“備坐騎,現在去狼部落。”
“可獸王明日要……”
燼羽抬頭看向白祁,聲音遲疑。
“讓他等著。”
白祁甩袖起身,九條雪白狐尾在身後掃出殘影,“本殿的伴侶丟了,誰有闲心理會那些破事?”
狐尾掃過殿內燈盞,燭火猛地爆開一片火花,刺啦作響。
燼羽聽見骨節錯位的聲音。
“殿下,我這就準備飛獸。”
玄風拽著燼羽疾退,殿門關上的瞬間,傳來瓷器爆裂的脆響。
祁月宮的燈一盞接一盞熄滅。
白祁站在黑暗裡舔舐掌心血痕,突然低笑出聲:“夜翎…你竟敢把我的月兒逼到腐爛,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201章 月光凝露
他突然想起狐族王室有一種秘寶《月光凝露》,此物不僅可以提升獸人品階,更是極為難得的美容聖品。
他輕輕撫摸著染血的掌心,眸底暗潮翻湧。
月光凝露——那東西或許能緩解月兒的困境。
月兒想必也會很喜歡這份禮物。
他忽然低笑出聲,轉身打開暗格,取出一枚令牌。
令牌上纏繞著九條狐尾浮雕,在燭火下若隱若現,泛著神秘的光澤。
這枚令牌不僅可以開啟狐族寶庫,還可以憑借此令牌調遣狐族王室所有兵馬,以及讓各族聽命。
同時也是下一任獸王的象徵。
這是他回來後,父王偷偷給他的,囑咐他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拿出來。
一來是為了讓他方便。
二來也是怕他再次遭到暗算,免得關鍵時刻沒人可用。
同時,也是默許他為下一任獸王。
這令牌連白夜都沒有。
白祁細細打量手中的令牌,隨後揣入袖中,暗格恢復原位。
這才踏著月光走出大殿。
皎潔的月光傾瀉而下,灑落在他身上,仿佛為他鍍了一層銀輝。
“殿下,飛獸已備好,可要即刻啟程?”
燼羽躬身行禮。
他和玄風跟著白祁回到獸王城後,就成了白祁身邊最信任的獸人,一應事務都由他和玄風二人打理安排。
兩人雖對獸王城事物不太了解,但也盡力去熟悉,如今也算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急。”
白祁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先陪我去寶庫走一趟。”
“殿下為何要去寶庫?”
燼羽抬頭,不解的問。
白祁指尖輕輕撫摸著袖中令牌,眼角餘光掃過燼羽,“當然是取些小玩意哄月兒開心。”
燼羽沒有再問。
兩人沿著宮殿長廊直接去了寶庫。
……
白夜居住的宮殿,星耀宮。
殿外風聲驟起,燭火“啪”地爆開一朵火花。
“殿下,方才探子來報,三殿下突然帶著人去寶庫!”
侍從匆匆進來,恭敬跪地,額頭緊貼冰冷石磚。
“哦?可知老三去寶庫幹什麼?”
白夜斜躺在軟榻上,眼眸微闔,懶洋洋的問。
“屬下不知。”
那侍從的額頭幾乎要嵌進地磚裡:“但...但三殿下手持狐王令,守衛根本不敢阻攔..
“狐王令?”
白夜猛地坐起身,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在燭火下縮成細線。
“父王果然把令牌給了他...好啊,真是我的好父王!”
扶手已被捏的粉碎。
冷月透過雕花窗棂照進來,將他俊美妖異的臉映照的扭曲猙獰。
他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喉嚨裡滾出低笑。
突然一腳踹翻燈架,火星濺上狐裘,燒出焦黑的洞。
侍從們跪伏在地,大氣不敢出。
“憑什麼?我阿姆才是正妃,身份高貴,血脈高貴。他白祁不過是個卑賤的雜種,就因為這卑賤雜種的阿姆死的早,是那老東西的心尖尖,念念不忘的摯愛,所以就該把一切都給他?”
“呵…真是可笑至極。”
他聲音尖銳刺耳。
突然暴起掀翻整張玉案,珍藏的夜光杯碎了一地。
侍從們跪著向後挪了半步,卻見他們的殿下再次低笑。
“走。”
白夜扯過玄色大氅,狐狸眼裡翻湧著洶湧的暗潮,“去會會我這位好弟弟。”
他帶著人匆匆趕到寶庫時,正看見白祁抱著玉匣從寶庫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