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想過墨凜來頭這麼大。
他們隻知道墨凜早年被蛇部落追殺,關鍵時刻被蘇烈所救,然後帶回狼部落養傷。
後來也一直留在狼部落。
至於墨凜當初為什麼會被蛇部落追殺的原因沒人知道。
墨凜自己也從沒有提過。
墨凜垂眸凝視著海面,記憶如潮水湧來:“我被剝離騰蛇血脈時,隻有三歲。”
玄冥倒吸一口涼氣,獸人幼崽被活抽血脈,能活下來都是奇跡。
礁石在他腳下裂開蛛網紋,顯然極為生氣,忍不住咒罵:“那群雜碎...”
夜翎和青竹二人也是被震驚到,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殘忍的對一個三歲幼崽下手?
幼崽無論在哪個部落,都是被保護的存在,更別說剝奪血脈。
但兩人也沒急著問,隻認真聽著。
海浪拍打著黑色礁石。
墨凜望著掌心浮現的圖騰印記:“二十年前,騰蛇族長之位更迭,新任族長血洗反對派。”
他聲音比海水更冷,“我祖父帶著我阿父、阿姆以及三歲的我逃到下域,可惜還是被發現了,一路被追殺,阿父阿姆死在他們手裡,我祖父也被剜了蛇膽,當場被剝皮拆骨。我當時年幼,倒是逃得一命,不過被剝奪了騰蛇血脈。”
腦海中記憶翻湧,那日暴雨傾盆,三歲的幼崽被抽去騰蛇血脈,蜷縮在草地裡奄奄一息。
他喉嚨動了動:“當時我本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被下域蛇部落撿到,因著有騰蛇殘留氣息,我被當作返祖血脈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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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翎皺眉看向他,忍不住開口詢問:“既然被當做返祖血脈培養,那後來為什麼又追殺你?”
墨凜突然冷笑,“因為十六歲覺醒儀式上,他們發現我體內藏著騰蛇毒囊。”
青竹微微一怔,算是明白過來。
騰蛇毒囊是比血脈更珍貴的天賦,難怪會遭覬覦。
他原先就奇怪,墨凜的毒液比一般的蛇毒厲害多了。
完全不是其他蛇獸可比。
玄冥越聽越火大:“操!所以蛇部落那群雜碎想挖你毒囊?”
海浪突然炸開,墨凜蛇尾掀起腥風:“他們把我釘在祭壇上剝皮,還是蛇部落一個把我養大的老獸人半夜偷偷放了我。”
他冰冷的眼眸映著血色殘陽,“可惜被發現後他也死了。”
夜翎第三隻眼突然睜開,冰霜順著海面蔓延:“等找到月兒,我們重新返回下域後,我陪你去屠了蛇部落。”
“加我一個。”
青竹背後月輪虛影暴漲。
玄冥幽冥火暗瞬間從掌心冒出:“老子要燒了他們的蛇窩!”
墨凜目光掃過海面,看向遠方,神色復雜道:“我們該走了。”
此次去上域尋找月兒,說不定會遇上騰蛇一族。
也正好算算二十年前的那筆賬。
話落,他瞬間化為騰蛇真身,骨翼展開遮天蔽日,蛇尾卷起玄冥衝天而起。
夜翎銀翼展開,抓起青竹甩到背上,化作流光衝向天際。
與此同時,距離青丘山巔不遠處的高空雲層裡。
蘇曦月坐在軒轅冥的龍背上,揪著龍角尖叫:“你飛慢點,我都被你嚇死了。”
軒轅冥龍身在空中翻轉,故意從雲層俯衝而下,驚得她死死抱住龍頸。
“月兒不是急著見那狐狸?”
龍吟裡混著他癲狂又愉悅的笑聲。
“你…”
蘇曦月氣得咬牙切齒,正想罵兩句。
腦海中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宿主,白祁正在參加生死祭典,即將接受九道雷劫的洗禮。”
她瞬間皺眉,白祁斷尾重傷,怎麼可能扛得住九道雷劫?
內心忍不住詢問:“怎麼回事?”
系統語速飛快的解釋:“白祁為了恢復斷尾,參加青丘祭典,隻有打敗本宗子弟才有資格進入聖池,不過參加祭典前,要先接受九道雷劫洗禮,這也是青丘山的規矩。”
蘇曦月心頭猛跳,死死的揪住龍角,聲音發顫:“軒轅冥,快,立刻去青丘祭壇!”
燭龍長嘯,龍尾掃過雲層,罡風將山間霧氣撕得粉碎。
下方狐族守衛突然騷動起來,警哨聲響徹山澗。
龍族氣息對青丘而言如同戰鼓擂響。
“喂喂喂…我叫你快點,沒叫你硬闖人家地盤,這是想打架嗎?”
她騎坐在龍背上,眉心跳跳,急急地大喊道。
話音剛落。
青丘山巔驟然爆出九道衝天光柱,狐族守衛化作原形嘶吼著撲來,漫天狐火將雲層燒成金紅色。
軒轅冥龍瞳猩紅,迎著狐火直衝而上:“滾開!”
龍尾掃過之處山石崩裂,蘇曦月被顛得差點摔下去。
她突然摸到逆鱗,咬牙威脅:“再發瘋我就掀你鱗片!”
黑龍猛地急剎,雲層炸開氣浪。
“月兒舍得?”
龍吟裹著病態笑意,聲音溫柔的不像話,但卻沒有繼續發瘋。
“你要不要試試看?”
蘇曦月氣哼哼的繼續道:“降下去,對人家禮貌一點。”
軒轅冥低笑一聲,龍身盤旋而下,落地時化為人形將蘇曦月護在懷裡。
青丘守衛瞬間圍上來,警惕的盯著他。
心中卻是暗暗叫苦:哎喲喂,龍族這瘋子怎麼闖到青丘山來了?
要是別人就直接打出去了,可面前的獸人是龍族少君。
哪怕再瘋,他們也不好隨意出手。
否則,那就是得罪龍族。
“龍族少君擅闖青丘,不知意欲何為?”
為首的九尾狐衛上前說道。
態度還算客氣。
軒轅冥指尖把玩著蘇曦月的發梢,突然甩出一枚龍紋令。
令牌嵌入地面三寸,震得眾狐後退半步。
“本君攜伴侶回娘家,需要向你們報備?”
他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漫不經心地道。
那句“攜伴侶回娘家”,震的在場所有人雲裡霧裡。
蘇曦月一臉懵逼,她是雌狼,又不是狐狸,這來青丘山怎麼成了回娘家?
那些狐族守衛目光瞬間落在蘇曦月身上,滿含打量。
瞬間就看出這是雌狼,還是極為普通的雌狼。
雖不是本體形態,但那雌狼氣息卻騙不了他們。
壓根不是九尾狐,甚至都不是狐族。
回娘家什麼的,這不是純粹扯淡嗎?
為首的狐族守衛收回目光,隨後看向軒轅冥,嗤笑道:“狼族雌性來青丘回娘家?龍君這是說笑嗎?”
心裡忍不住想,果然是瘋子,要不然怎麼說出這種瘋瘋癲癲的話?
軒轅冥忽然低笑,“誰說回娘家非得是狐族?”
他大手攬過蘇曦月的腰身,“我家月兒的義兄正在青丘山做客,本君帶她來探親,怎麼,不行?”
她聽得一臉懵逼,一把掐住軒轅冥後腰,壓低聲音道:“你胡說什麼?白祁明明是我...”
“噓。”
男人偏頭咬她耳垂,龍族灼熱的吐息燙得她一哆嗦,“借口而已,騙青丘山這些狐狸的。”
話落,就帶著蘇曦月進去了,那些狐族守衛也不好繼續攔著。
倒不是什麼回娘家不回娘家,而是軒轅冥的身份。
第215章 裝可憐
幾個狐族守衛互相交換眼色,軒轅冥發起瘋來能把青丘山削平,還是讓煦陽長老頭疼去吧。
反正這條瘋龍給的理由是帶著伴侶回“娘家”。
山道拐角處,白洛書拎著一壺茶泡好的雪箬春罵罵咧咧:“一個下域來的斷尾廢物也配喝雪箬春?”
他昨晚給白祁泡了一壺雪箬春過去,隻不過裡面加了料。
那廢物厲害的很,聞了聞就知道茶有問題,半口都沒喝。
隻說自己泡的茶不對味,讓自己重新泡一壺。
還說什麼時候泡的茶滿意了,什麼時候再給自己解毒。
眼看祭典就要開始,體內的蛇毒卻還沒解。
白洛書心中又氣又急,隻能連夜去摘雪箬春的嫩芽回來泡。
他冷笑連連:“這雪箬春自然要配上小爺的口水最正宗,絕對夠味。”
剛掀開茶壺,想要吐口唾沫進去。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笑。
“青丘的待客之道,真是讓本君大開眼界。”
軒轅冥摟著蘇曦月站在三步外,龍威壓得紅狐膝蓋發軟。
雖然他不喜歡那狐狸,甚至非常嫉妒。
但這紅狐做法也太惡心了,居然往茶壺裡吐口水。
別以為他沒瞧見。
“軒…軒轅冥?”
白洛書看清來人,嚇得臉都白了,幾乎要跪到地上去。
糟糕,龍族這瘋子怎麼跑到青丘山來了?
門口的那些守衛是吃幹飯的嗎?居然沒有沒人攔著?
蘇曦月自然把白洛書剛剛那“句斷尾的廢物”聽在耳朵裡,一聽就知道他在罵誰,心中瞬間怒了。
這會兒又看見他掀開茶壺,似乎想要吐口水,就更是火冒三丈。
她眼神倏地變冷,掌心瞬間竄出一截藤蔓抽了出去:“你罵誰廢物?居然還往人家茶壺裡吐口水,你惡不惡心?”
藤蔓“啪”的抽在他手腕上,茶壺瞬間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滾燙的茶水灑落一地。
“啊…”
白洛書燙的跳腳,憤怒的瞪著蘇曦月:“哪來的賤雌…”
話沒說完,軒轅冥一腳踹過去,紅狐頓時飛出去三米遠,重重摔在地上。
“本君的伴侶也是你能罵的?”
他陰冷地眯起眼,龍威壓得白洛書趴在地上直哆嗦:“下次再管不住嘴巴,小心本君把你的舌頭拔了。”
蘇曦月懶得再理這貨,拽著軒轅冥就走:“快走,祭典要開始了!”
她雖然不認識路,但是軒轅冥知道。
軒轅冥以前來過青丘山,祭壇在哪裡自然知道。
這會青丘山幾乎看不到幾個狐族子弟,基本都去了祭壇那邊接受雷劫洗禮。
所有狐族子弟參加祭典前,都要接受九道雷劫洗禮,這是青丘山的規矩。
白洛書臉色極為難看,但這會兒也沒心思去生氣。
生怕錯過祭典,隻能匆匆爬起來跑回去重新泡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