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陽長老見他皺眉盯著茶站看,就是一口不喝,心中隻覺奇怪。
便半開玩笑地問:“少君為何不喝?莫不是怕茶裡有毒?”
軒轅冥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本君隻是不渴。”
不是怕有毒,是怕裡面有口水。
蘇曦月聽見兩人的對話,差點沒當場笑出來。
她當然知道軒轅冥為什麼不喝,看見白洛書往白祁的茶壺裡面吐口水,她也不敢喝青丘山的茶了。
轉頭看向白祁,目光掃過他剩下的兩條斷尾,皺眉道:“你的尾巴...”
白祁的狐尾輕輕纏上她手腕,眼尾泛紅:“月兒嫌棄我斷尾?”
蘇曦月剛要說話。
就見白洛書拎著茶壺衝進來進來,紅色狐尾上沾滿枯葉,抬頭看見煦陽長老和軒轅冥都在,嚇得手裡的茶壺抖了抖,好在及時抓住,沒有掉到地上。
“表…表弟,這是我新泡的雪箬春。”
他結結巴巴的把茶往白祁面前送,“這回絕對沒加料,你嘗嘗?”
白祁慢悠悠的接過茶,指尖在茶碗邊緣輕輕一抹,眼尾挑起三分笑意:“表哥泡的茶,我怎麼敢喝呢?”
說著將茶往軒轅冥面前一推,“不如請少君先嘗嘗?”
軒轅冥冷眼看著那壺被推過來的茶,暗金豎瞳裡閃過一絲嫌惡。
他指尖輕叩桌面,茶壺突然憑空浮起,穩穩落回白洛書懷裡:“本君不喜歡喝別人口水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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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書抱著茶壺漲紅了臉:“我這次真的沒......”
煦陽長老總算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他就說軒轅冥為什麼不肯喝青丘的茶,原來是這混賬東西往茶壺裡吐口水,剛好被龍族這瘋小子撞見,自然就不願意喝了。
他臉色瞬間鐵青,狐尾“啪”地抽飛白洛書:“孽障!青丘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白洛書被抽的倒飛出去,又趕緊爬起來跪好,“長老明鑑,是他先給我下蛇毒......”
“閉嘴!”
煦陽長老一腳踹翻他,轉頭對軒轅冥拱手,“讓少君見笑了,老夫親自去取今年的雪芽新茶來賠罪可好?”
軒轅冥指尖繞著蘇曦月的發絲把玩,聞言輕笑,“倒也不必,本君來青丘不是為了喝茶的。”
他說著斜睨白祁一眼,“隻是有些人,裝可憐也該有個限度。”
白祁立刻將臉埋進蘇曦月肩窩,七條尾巴可憐兮兮地耷拉著:“月兒,我傷口疼......”
“你剛才不是說好多了?”
軒轅冥突然逼近白祁,暗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閃過危險的光,“要不要本君幫你檢查下傷口?嗯?”
話音未落,就要去抓他的手腕。
“軒轅冥!”
蘇曦月拍開他伸過來的手,卻見白祁趁機往她懷裡又鑽了鑽,狐尾得意地晃了晃。
她心中哭笑不得,無奈道:“你們兩個幼稚不幼稚?”
煦陽長老看著快要糾纏成麻花的三人,雪白眉毛跳了跳。
現在的年輕人,嘖嘖…
他目光落在白祁身上,心中暗道:這小子可以,居然敢跟龍家瘋小子搶雌性,好樣的。
“咳咳…”
他輕咳兩聲,便對白祁道:“祁兒,你已經通過九道雷劫洗髓,隻要你三日後在祭典上贏過本宗子弟,便可破例進入聖池。”
“祁兒明白。”
白祁指尖勾著蘇曦月的衣帶打轉,眼尾卻掃向軒轅冥,“不過長老…”
他突然壓低嗓音,神色意味深長,“若是有人存心阻撓比賽......”
煦陽長老雪白胡須都一抖,哪不明白他的意思。
隨後目光看向軒轅冥,聲音意有所指:“龍族少君想必不會這般不識趣?”
軒轅冥正把玩著蘇曦月落在他掌心的碎發,聞言嗤笑。
這狐狸精就差沒直接報他名字了,偏生那月兒還一臉警惕的盯著自己,就好像生怕自己使壞似的。
心中瞬間堵得慌,也難受的不行。
“月兒。”
軒轅冥突然將人扯進懷裡,雙腿化為龍尾,不著痕跡的彈開白祁,聲音卻溫柔的滲人,“你說我該不該現在就把這狐狸剩下尾巴也扯斷?”
蘇曦月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也被他的話嚇到了。
正要發火。
就見白祁突然悶哼出聲,半倚在案幾上臉色蒼白,虛弱地勾起嘴角,指尖輕輕勾住她的小指,“月兒別生氣,我沒事的。”
他就是個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好獸夫,氣死這條該死的龍。
想做月兒第六個獸夫,還得要先問過他們五個答不答應,哼~
白祁心中在想著。
忽然聽見“咚”的一聲悶響。
轉頭一看,白洛書臉色鐵青倒在地上抽搐,嘴裡直吐白沫,手指死死掐著脖子,明顯是中毒症狀。
“表弟……解藥……”
他哆嗦著朝白祁伸手。
全場驟然安靜。
軒轅冥眯起眼:“喲,現世報?”
煦陽長老慌忙蹲下檢查,發現白洛書脖頸處浮現出蛇鱗狀黑紋。
發現中的是蛇毒,還是騰蛇一族獨有的毒液。
他眉頭瞬間擰的打結,生氣道:“你什麼時候惹上騰蛇一族的?”
騰蛇一族又陰又冷,下手還特別狠,更是擅長用毒。
各大種族基本是敬而遠之,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煦陽長老的話讓白祁指尖微頓,他明明給白洛書下的是墨凜的蛇毒,怎麼變成騰蛇毒液了?
他指尖摩擦的杯沿,漂亮的狐狸眼中滿是疑惑。
白洛書臉上已經變成青紫,突然咳出一口黑血,濺在白祁雪白的衣擺上,“解...藥...”
她挑眉看向白祁:“你下的毒?”
白祁無辜地眨眨眼:“他嘴巴不幹不淨,我隻是...不小心把墨凜的蛇毒蹭到他尾巴上,想讓他長個教訓而已。”
“墨凜的蛇毒?”
蘇曦月皺眉,眼神滿是疑惑:“可他中的是騰蛇之毒啊?”
白祁對於這個問題也是非常疑惑,隻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煦陽長老胡子都氣歪了:“胡鬧,還不快解毒?”
白祁卻是輕笑:“騰蛇之毒,與我何幹?不過…”
他聲音微頓,從懷中摸出一顆藥丸:“我這裡倒是有顆解蛇毒的藥,至於能不能解你體內的騰蛇之毒,可不敢保證。”
白洛書顫抖的手接過藥丸,囫囵吞下後青紫色的臉色漸漸緩和,身上的騰蛇之毒,不過轉眼之間就解了個幹幹淨淨。
煦陽長老瞬間眯起眼睛,他轉頭看向白祁,聲音帶著質問:“你給他下的真的是普通蛇毒?”
白祁指尖輕撫茶盞邊緣,笑得溫和無害:“確實是普通蛇毒。至於為何會變成騰蛇之毒...”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殿外,“或許是表哥自己招惹了不該惹的人?”
白洛書剛緩過氣就聽到這話,氣得又要吐血。
卻被煦陽長老一尾巴抽在背上:“還不滾去思過崖!”
白洛書被抽的在地面打了個滾,心中敢怒不敢言,隻能趕緊爬起來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
煦陽長老捋了捋胡須,轉向白祁時神色緩和許多:“祁兒,既然你已通過雷劫,這三日便好好調養,為三日後的祭典做準備。”
白祁微微頷首,七條狐尾輕輕擺動:“長老放心。”
煦陽長老也沒說什麼,更沒留在這裡礙眼,很快走了。
第217章 抵達
煦陽長老一走,殿內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白祁指尖摩挲著茶盞,忽然輕笑:“月兒現在能告訴我,這張臉是怎麼回事了嗎?”
月兒原先奇醜無比,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來越好看。
但那也是逐漸一點點變好看,加上月兒有木系治愈系異能,可以排毒減肥,大家也沒有懷疑。
直到不久前,月兒在狼部落產下夜翎和墨凜二人的幼崽和蛇蛋,中間不知發生什麼,突然變得奇醜無比。
重新變得和原來一樣醜。
現在過去不過一月有餘,月兒又重新變得漂亮,甚至比以前最美時還要漂亮三分。
這般一會兒醜到極致,又一會又美到極致,如此大的變化讓他著實反應不過來,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蘇曦月被他問了一愣,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指尖觸及光滑細膩的肌膚,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自己的變化落在別人眼裡,確實很難解釋。
沒把她當成妖怪都是好的。
她正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跟白祁解釋自己的變化時。
軒轅冥突然嗤笑開口:“這是我跟月兒的秘密,憑什麼要告訴你?”
蘇曦月抬手就給了軒轅冥一記爆慄:“閉嘴。”
白祁看著兩人的互動,內心不免泛起絲絲醋意。
狐尾輕輕纏上她手腕,溫柔到膩死人的語氣中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月兒,在我面前也要瞞著嗎?”
神態還帶著幾分委屈。
蘇曦月被他溫柔的語氣以及可憐巴巴的眼神磨得心軟,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天生長得醜,而是中了巫咒,才會變醜。現在咒解了,臉自然也恢復了。”
“巫咒?”
白祁眸光一沉,指尖無意識地收緊,“是誰下的?”
軒轅冥冷哼:“當然是那群…”
“你別說話。”
蘇曦月蹙眉瞪他,轉頭對白祁道,“這事說來話長,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總之我臉已經好了。”
給自己下巫咒的是龍族大巫——巫姬。
白祁本就因為斷尾和擄走自己之事心中憎恨軒轅冥,若是讓他知道,龍族害得自己醜了那麼多年,還指不定會幹出什麼事。
至於巫姬那個老妖婆。
她相信軒轅冥返回龍族後,肯定會第一時間撕碎對方,替自己報仇。
滿級好感度可不是說說而已。
白祁眼底掠過暗芒,狐尾卻纏的更緊:“月兒不說,我便自己去查。”
若自己所料不錯,應該跟龍族有關。
軒轅冥對月兒的愛來的莫名其妙,突然出現又突然愛上。
中間定然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情,但月兒不想說,他也不想去深究。
自己慢慢查就是。
能夠有本事下巫咒,定然是祭司或者巫一類的人。
不是龍族的祭司,就定然是龍族的巫…
往這兩個方向查,絕對不會有錯。
轉眼三日已過。
青丘祭典上,白祁七尾舒展,紫金狐火橫掃全場,連敗本宗七名天驕。
最後一戰更是硬生生燒光對方毛發,在漫天血雨和火光中踏入聖池。
聖池周圍環繞著九根白玉石柱,池水泛著淡淡的紫色光暈,蒸氣氤氲間隱約能看見池底浮動的古老符文。
煦陽長老站在最高處,蒼老的聲音傳遍全場:“聖池開啟時間為三日,三日後會自動關閉,能吸收多少全憑各自造化。不過大家需謹記,血脈覺醒各憑機緣,若強奪他人造化...”
說到這裡,他眼眸微微眯起,聲音加重幾分:“則剝奪狐族血脈,趕出青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