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是你們這群雜碎,老子今天要扒了你們的蛇皮。
玄冥的怒吼從側面炸響,幽冥暗火化作巨浪席卷而來。
墨江急忙閃避,卻見夜翎的銀翼劃破晨霧,眉心射出的寒冰瞬間將兩條騰蛇凍在半空中。
“咔嚓!”
兩條騰蛇凍成的冰雕被夜翎一爪擊碎,漫天冰渣混著鱗片四濺。
墨江剛躲過玄冥的幽冥暗火,扭頭就見同族慘死,蛇瞳越發陰冷,還有濃濃的震驚:“上古銀月蒼狼?”
夜翎沒有理會他,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掠過,轉眼靠近墨江,狼爪瞬間穿透他骨翼,鮮血濺了滿臉:“這一爪,替墨凜還你當年抽血之仇。”
“你們…”
墨江蛇尾在空中狂甩,毒液還沒噴出就被墨凜尾巴絞住七寸,越纏越緊。
他冰冷的聲音傳出,口吐人言:“當年我祖父的蛇膽,好吃麼?”
峽谷入口突然傳來清脆掌聲。軒轅冥倚在巖壁上看戲,暗金色的眼眸興味盎然:“騰蛇族的血果然夠腥。”
他拉著蘇曦月的手,“月兒猜猜,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蘇曦月沒有說話,本以為墨凜隻是遇到機緣進化為騰蛇,想不到本就是騰蛇一族的族人。
背後還有那般悽慘的遭遇。
祖父、阿父阿姆全被虐殺,年僅三歲的他也被抽了騰蛇血脈,這是何等的血海深仇。
竟然從未聽他提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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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釋然
她正想的出神,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月兒。”
聲音溫潤如玉,帶著幾分熟悉的戲謔。
她猛地回頭,就見白祁站在不遠處,九條雪白的狐尾在晨光中輕輕搖曳,襯得他眉眼如畫,雌雄莫辨。
“白祁!”
蘇曦月眼眸瞬間亮了幾分,帶著絲絲笑意的走過去。
瞥見他身後九條雪白狐尾,眼底笑意更濃,開心道:“你尾巴長回來了?”
白祁笑看著她,指尖輕輕拂過她兩側垂落的發絲,替她挽到耳後:“嗯,聖池很有效。”
他抬眼,目光掃過夜翎、墨凜等人,尤其在看到他們進化後的形態時,眼底閃過絲絲復雜。
但很快又是釋然。
自己能夠恢復九尾,已經是難得的運氣,又何必奢求太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自己的劫要渡。
白祁心中輕嘆,臉上卻笑意盈盈。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蘇曦月,眸光溫柔:“月兒,這段時間你過得可好?他們沒欺負你吧?”
蘇曦月神色微僵,隨後恢復自然,微微搖頭道:“我很好。”
白祁注意到她神色有一瞬間僵硬,想要開口詢問。
但見她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到底把想問的話咽了回去,沒有繼續追問。
他目光轉向旁邊的軒轅冥,面上仍帶著笑,聲音卻涼了幾分:“龍族少君怎麼在這兒?”
軒轅冥懶散地靠在巖壁上,暗金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譏诮:“本君現在是月兒的第六獸夫。”
“什麼?”
白祁神色震驚,狐狸眼驟然眯成一條線,猛地看向蘇曦月。
見她臉色尷尬,一副默認的模樣,心瞬間沉了下來。
他臉上笑意一點點斂去,聲音冷了幾分,“你同意了?”
在青丘時,雖看見月兒和軒轅冥舉止親密,但也沒想過會這麼快把對方收為第六個獸夫。
這會兒聽到這個消息,心中著實狠狠震驚了一把。
還有夜翎,墨凜,青竹,玄冥他們,怎麼也會輕易答應這件事?
實在有點想不通。
蘇曦月有點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感覺有點對不起白祁。
軒轅冥當初絞斷白祁三根狐尾,自己當時親眼所見,現在卻把人收為第六個獸夫,確實有點那啥。
她嘴巴張了張,想要開口解釋。
可發生的事情太過復雜,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
沉默半晌。
她終是開口道:“軒轅冥殺了龍族大巫巫姬,算是替我報仇了。”
聲音有些低,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白祁耳中。
白祁眼中的震驚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明的復雜。
他知道月兒口中的龍族大巫巫姬,就是那個對月兒施以詛咒之人。
也是對方害的月兒醜了十幾年,受盡奚落、白眼和嘲笑,可以說身心受盡折磨。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所以,你接受他成為你的獸夫,是因為這個?”
蘇曦月點點頭,又迅速搖搖頭,有些急切地解釋:“不僅僅是因為這個,軒轅冥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跟你解釋。總之發生的事情太過復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
她神色糾結,一副不知道該怎麼去說的樣子。
白祁看著她神色糾結的樣子,最終化為一聲輕嘆,嘴角勾起的笑容是苦澀和釋然。
他伸手輕輕撫平她緊皺的眉心,柔聲道:“月兒,你的決定我自然會尊重。隻要他真心待你,我便無話可說。”
蘇曦月心中松了口氣,這也是她最喜歡白祁的地方,無論自己做什麼,哪怕對方心裡不願意,也會委屈自己尊重她。
給她最大的理解和支持。
軒轅冥把兩人的對話聽在耳裡,神色意外的瞥了一眼白祁,但也沒說什麼。
隨後把目光看向戰圈。
此時,墨凜已經徹底佔據上風,蛇尾越纏越緊。
墨江實力雖強,可惜七寸被牢牢扼住,等於性命捏在對方手裡,內心頓時浮現恐懼。
更讓他恐懼的是,渾身鱗片竟然泛起陣陣白霜。
正是夜翎的冰系異能,從蛇尾蔓延全身。
墨江這會隻覺自己渾身血液都被凍住,陰冷的蛇瞳內驚恐更甚。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會落得如此下場。
而且對方還是幾個小輩。
他身邊的最後一條騰蛇獸人見情況不妙,本能的想要逃跑。
卻被青竹的月輪虛影攔住,月光般皎潔的風刃在空中劃過,直接斬向對方七寸之處。
“噗呲——”
鮮血噴濺。
那條騰蛇獸人瞪大眼睛,重重從空中摔落在地,死不瞑目。
青竹月輪虛影緩緩消散,隨後化為人形。
他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地上的蛇屍。
想著這些騰蛇的毒囊和蛇膽都是好東西,雖然對自己沒用,但對墨凜來說這是難得的寶貝。
他們雖是情敵,但同樣也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好兄弟。
當然,軒轅冥這條瘋批龍有多遠滾多遠。
他動作利落的剝出蛇膽和毒囊。
玄冥注意到青竹動作,輕笑間收回幽冥暗火,同樣化為人形。
他抬腳走到那兩條被夜翎凍死的蛇獸身邊,彎腰把蛇膽和毒囊挖了出來。
這邊,在夜翎和墨凜的合力攻擊下,墨江的鱗片寸寸崩裂。
他蛇瞳中映出墨凜冰冷的臉,突然嘶聲大笑:“當年就該把你碾成肉泥——”
話音未落,墨凜已經絞斷了他的七寸。
墨江龐大的蛇軀瞬間無力的垂下,扭曲著墜落在地,抽搐兩下便不動了。
墨凜化為人形落地,黑色蛇皮衣上沾滿血跡。
他沉默地用骨刀剜出墨江的蛇膽和毒囊,手竟然在顫抖。
二十年前,墨江也是這般挖出祖父和阿父的蛇膽和毒囊。
那時的他,還隻是個無力抗反抗的幼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親人慘死。
如今,他終於為親人報了仇,可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喜悅,隻有無盡的悲涼和空虛。
夜翎走過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當年追殺你們的,隻有這個墨江嗎?可還有其他人?”
墨凜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他,目光有些空洞,“還有幾人,如今怕都已經是騰蛇一族的長老人物。”
夜翎皺了皺眉,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冷意,“長老又如何?我看這個墨江實力也不過如此,找個機會我跟你一起去把他們殺了。”
突破八階,並且進化為上古銀月蒼狼,實力已經不比一些大族長老差。
就算境界比不上,戰鬥力卻是絲毫不差的,甚至還要更強。
這便是他的自信。
墨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拒絕,隻沉默的點頭。
他知道夜翎說的是實話,有這樣的好兄弟在身邊,也感到無比的安心。
當然,這不代表自己會把月兒讓給他。
該爭還是要爭的,這完全是兩碼事。
夜翎收回搭在墨凜肩膀上的手,銀眸微眯:“一碼歸一碼,月兒的事我可不會讓你。”
墨凜冷笑:“用不著。”
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沒持續三秒,就被玄冥的大嗓門打斷——
“騷狐狸!”
玄冥把手裡血淋淋的蛇膽和毒囊扔給墨凜。
就湊到了白祁身邊,手往懷裡一掏,就摸出一顆龍須鯨獸丹塞白祁手上,“好東西,特意給你留的,我們就是吞了這玩意兒才突破。”
白祁垂眸看著掌心泛著藍光的龍須鯨獸丹,指尖微微收緊,神色有些意外。
完全沒有想到,他們會給自己留一顆龍須鯨獸丹,心中不由浮現一絲暖意。
青竹把挖出來的蛇膽和毒囊拋給墨凜,找了個有水流的地方洗了洗手。
他轉過身,翠綠的眸子掃過白祁的九條尾巴,淡淡道:“這是八階龍須鯨獸丹,應該夠你衝到八階,運氣好說不定能進化。”
說到這裡,他眸子戲謔的掃過玄冥,繼續道:“當然,你要是跟玄冥一樣倒霉,就當我沒說。不過,突破的過程有點血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白祁指尖摩挲著獸丹,忽然輕笑出聲:“比斷尾還疼?”
青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全身的血肉骨骼打碎又重組,玄冥疼的在海裡翻滾,連海水都燒開了。”
“放屁!”
玄冥耳根通紅,瞪了他一眼:“老子那是疼的在海裡翻滾嗎?那是爽的!你少胡說八道。”
青竹嗤笑一聲,懶得拆穿他。
白祁看著兩人鬥嘴,漂亮的狐狸眼中笑意更濃。
軒轅冥神色復雜的看著白祁手裡的龍須鯨獸丹,心中不由暗嘆。
幾人明明是情敵,但卻能夠為對方帶珍貴的獸丹,也不知道這心裡怎麼想的。
不是該弄死一個是一個嗎?
怎麼還處出兄弟感情來了?
他心中暗自腹誹,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幾人的情義難得。
軒轅冥目光看向蘇曦月,見她一臉笑意的看著這一幕,明顯極為開心。
他心中不由一動,暗金色的眼眸微微閃爍。
或許,他也可以試著去融入他們,去理解他們之間的情誼。
畢竟,他是真的愛月兒,也希望能夠得到她的認可和接納。
想到這裡,他走上前,聲音帶著幾分誠懇:“白祁,恭喜你恢復九尾,同時,我也為之前的行為道歉,我知道你一時半會無法釋懷,但我是真心的。我可以給你補償,想要什麼,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