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目光落在他打著石膏的右手上。
不由地心頭一酸,眼底蓄著淚。
騙人。
明明很疼的好嗎。
江致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立馬放軟了聲音,哄小孩似的。
「你怎麼哭了?真沒事,不信你看。」
他說著抬了抬打著石膏的胳膊,剛抬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
笑得比哭還難看,很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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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好了好了,不哭。」
他伸出左手替我擦拭眼淚,小心翼翼的。
好像我是什麼易碎品,一不小心就會碰碎了。
我本來不想哭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安慰我,我越覺得委屈。
竟真的掉了兩滴眼淚。
我反握住他的手,委屈巴巴問他:「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出了事也不告訴我,你有把我當你女朋友嗎?」
他身子微顫,不自覺垂眸。
「那天,你一句話都沒給我留就走了,我以為……」
男人長睫垂落,眉頭緊鎖,額前的碎發耷拉著,一副落寞的模樣。
這是以為我不要他了?
以為我隻是玩玩而已?
不過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莫名有點可愛。
我不自覺地揚了揚嘴角。
湊到他身前,捧住他的臉,「吧唧」一口。
江致瞳孔微縮,眼神錯愕。
我趁機又多親了兩口。
「啵啵啵~」
見他還在發愣,我揉了揉他的臉,笑他:「怎麼這麼傻?女朋友親你都不知道回應的,這要是換了別人,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江致眸色一沉。
一手將我撈進懷裡,溫軟的唇貼上來,吻得強勢又熱烈。
寬厚的手掌攬住我的腰,將我禁錮在懷裡。
直弄得我渾身酥麻,淚水從眼角溢出來,他才放過我。
「芝芝。」
他將我抱在懷裡,腦袋搭在我肩上,聲音微微發啞,「以後別走了,行嗎?」
我心頭一軟,伸手回抱住他,輕輕「嗯」了一聲。
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
我慌忙撒了手,一把將江致推開。
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男人,看樣子也是個外賣小哥。
看到這種場面,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望著我笑著喊了聲「嫂子」。
聽聲音,應該是今天給我打電話的人。
我衝他笑著點點頭:「今天多謝你打電話給我,要不是你的話,某人可能就要孤獨終老了。」
江致聞言,面色微紅。
「那個,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先睡了。」
說著鑽進被子裡,捂住臉裝睡。
「哦?睡了是吧,那我走了。」
我作勢要走,手腕卻被抓住。
江致有些委屈,問我:「去哪裡?」
我笑著拍開他的手:「去給你打飯啊,傻子。」
21
我拿了飯盒往外走,沒一會兒,剛剛那個小伙子也出來了,快步往我身邊跑。
看起來應該有話要跟我說。
正好,我也有事想問他。
小伙子跑到我面前停下,跟我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
原來我不在的那幾天,江致就遇到了麻煩。
先是送餐被人誣陷偷餐,接到大量投訴。接著被房東趕出去,最後還莫名其妙被街邊的小混混打了一頓。
打人的小混混還叫江致離「傅總的女人」遠一點,否則要他好看。
現在江致無家可歸,出了院也沒地方去,工作也丟了。
他怕我擔心,還怕我嫌棄他沒工作,不敢告訴我。
真傻。
小伙子見我沉默,弱弱地問:「嫂子,你該不會真的嫌棄江致哥吧?」
我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不嫌棄。」
他驚訝地張了張嘴,眼底露出一絲敬意:「嫂子,你真好。你不怕跟他吃苦嗎?」
吃苦,那應該不至於。
我手上還有點小錢,加上離婚分到的,一起大概有三千多萬。
不就是個男人嘛,養得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半開玩笑道:「多大點事,放心,嫂子我有錢。以後你哥在家相妻教子就行了,大不了我養他。」
說完,我大步往前走,留下小伙子一臉蒙圈地愣在原地。
幾天後,江致出院,我把他帶回家裡。
他一開始還不習慣,後來慢慢接受了,還會主動做家務。
不過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傅斯南現在盯著我們,還放出話來,要江致在海城混不下去。
必須給他整點事出來,讓他焦頭爛額才好。
想到這裡,我衝江致眨眨眼:「喂,做過 007 嗎?」
22
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結婚五周年紀念日那天。
傅斯南現在是業界翹楚,風頭正盛。
而他又是靠著宋芝蘊家的資金起家的。
宋家父母雖然已逝,但在海城還有一些好友,身份也是非富即貴。
因此,他必須維持愛老婆的好人設,才能接著利用宋家帶給他的資源。
所以離婚的事就隻能秘而不宣。
這也惹得沈雪凝不快。
原書中,在這場派對上,沈雪凝故意找茬,誣陷宋芝蘊欺辱她。
她假裝被宋芝蘊毆打,衣衫不整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一幕恰好被媒體拍到,第二天凌晨就出了通稿,說宋芝蘊公然霸凌公司職員。
所有照片的角度都很巧妙,讓沈雪凝看起來悽涼破碎,好像真的被霸凌了一樣。
這件事很快就衝上了熱搜,網友們一邊倒地唾罵宋芝蘊,說她不配做人。
甚至將宋芝蘊父母車禍去世的事也翻出來,說宋家不積陰德,能教出這樣的女兒,宋家父母也不是什麼好人,說他們S得活該。
宋芝蘊再也忍受不了了,找到傅斯南,讓他幫她澄清一切。
沈雪凝誣陷她的那天,他就在現場,真相是什麼樣的,他最清楚。
傅斯南卻沉默了。
甚至責怪宋芝蘊無理取鬧。
「芝芝,我跟你解釋過了,小雪她不是故意的。再說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難道要我當眾將她推出去,說這件事是她一手策劃的嗎?」
「小雪年紀小不懂事,心理承受能力也差,萬一想不開怎麼辦?」
「芝芝,你就不能讓讓她嗎?」
那一刻,宋芝蘊的心徹底涼了。
後來,她選擇自己直播澄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髒水潑到她S去的父母身上。
可就在她直播結束後,一個憤青開車衝出來,將她撞倒。
宋芝蘊是著名的舞蹈家,自此之後,她的腿便傷了,再也不能跳舞了。
而就在她手術當天,傅斯南和沈雪凝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兩個人踏著宋芝蘊的血肉,一步步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想到這段劇情,我握著的拳頭忽然硬了。
就算是為了原身,這兩個人我也必須得給他收拾了!
為了讓這場派對足夠勁爆,我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做足了功夫。
傅斯南可以立愛老婆人設,那我也可以立深情舔狗人設。
我先是聯系了一些宋家父母在商場上的朋友,他們大都五十多歲,孩子又不在身邊,正是寂寞的時候。
我去拜訪他們,陪他們聊天、種花、讀書、下棋、畫畫……
每個老人都被我哄得眉開眼笑,天天盼著我來。
而我就在不經意間透露自己的「深情」:
「阿姨,我這個菜做得可好了,我家阿南最喜歡吃這個了。」
「叔叔您品味真好,這個牌子的手表我家阿南也喜歡用,聽說很難買呢,我每次都小心收好。」
「隻要他開心呀,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
許是我表現得太過戀愛腦,有好幾個阿姨明裡暗裡提醒我,叫我多放些心思在自己的事業上。
還說會幫我提供一些資源。
我心裡很是感動。
可我畢竟不是真的宋芝蘊,跳舞這件事我還真不會。
隻能笑著婉拒,表示自己隻想當家庭主婦。
阿姨們也不好再說什麼,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在我提出邀請他們參加我和傅斯南五周年結婚紀念日派對的時候,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答應了。
我心裡暗爽。
這下有好戲看嘍!
23
五周年派對那天,我讓江致偽裝成我的保鏢。
江致平常的穿著以休闲為主。
此刻他穿著一身西裝,戴著墨鏡,不仔細看還真不知道他是誰。
我強忍住想笑的衝動,遞給他一隻 U 盤。
悄咪咪囑咐:「待會兒趁人不注意,把它跟 VCR 的 U 盤換了。加油,你可以的!」
江致神色凝重地接過 U 盤,做賊似的溜走了。
我終於笑出聲來。
這次派對被安排在傅斯南郊區的別墅裡。
管家和佣人都認識我,剛剛我和江致說話,他們也都看見了。
宋芝蘊對待佣人很好,這些人收了她不少好處。
所以待會兒不管江致幹什麼,他們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完全不用擔心。
現在要做的就是對付沈雪凝這個硬茬。
我盛裝入場,挽住傅斯南的胳膊,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少人帶著自己的太太上前敬酒,恭維我的話說個不停。
在這個圈子裡,太太們的社交對於她們老公的事業也很重要。
她們自然不會錯過認識傅太太的機會。
我舉著酒杯,從容應對,還能分心去看沈雪凝。
她隻是傅斯南的助理,沒有資格加入太太社交,此刻正和公司其他職員聚在一起吃小蛋糕。
見她向我這邊望過來,我毫不吝嗇地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沈雪凝瞬間氣到爆炸,一把推開了同事遞給她的小蛋糕,向我的方向走來。
我有預感,她要開始作妖了。
果然,沈雪凝從佣人手上拿了一杯香檳,踩著高跟鞋,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感覺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撲到我身上。
我眼疾手快,拉住傅斯南的衣袖,把他往前薅,自己則閃身躲到他後面。
傅斯南正在和王總說話,見我拉他,就很自然地往前走了半步。
沈雪凝沒收住步子,身形一晃,栽倒在了傅斯南懷裡。
手裡的香檳也灑了他一臉。
傅斯南頓時黑了臉,也不顧往日情分,一把將她推開。
語氣不善:「你來這裡幹什麼?去你該去的地方待著!」
沈雪凝委屈地扁起嘴:「對不起,傅總,我隻是想過來看看你。」
她這話說得頗為曖昧,引得眾人紛紛投來目光。
王太太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沈雪凝身上的禮服,跟我身上這件是同款。
隻不過我這件是高定禮服,剛從米蘭空運回來的,國內僅此一件。
而沈雪凝身上這件是山寨貨,還是從我手上買的呢。
半個月前,我故意在網上透露禮服的款式,不出意外地被沈雪凝知道了。
她託人給她介紹了一個米蘭「設計師」,說是能做出同款,不過要花 50 萬。
沈雪凝雖說跟了傅斯南幾年,衣食住行都被包了,可手上現金沒有多少。
但為了惡心我,她還是咬牙花了錢,買到了所謂的「同款」。
隻可惜,她的介紹人是我的人,設計師也是。
這個錢,自然而然地進了我兜裡。
賺 50 萬換沈雪凝出個醜,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24
我察覺到王太太臉上微妙的反應,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沈雪凝,面露不悅。
王太太很快就理解了我的意思。
立馬扯起一個假笑,對傅斯南道:「喲,這是誰啊?怎麼跟傅太太穿一樣的衣服?還跑到這裡來拉扯傅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