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巧地躺下，閉上了眼，睡夢中似乎都帶著甜蜜的微笑。
許秦安心離開。
沒關系，我一定會讓你走得很安心。
明天？
你許秦明天要是還能好好站在我面前，我權莎跪下來喊你祖宗！
5
第二天天一亮，我媽起來上廁所，看到洗手間裡的我爸，嚇得魂飛魄散。
我故作平靜地握住我媽的手：「媽，你先喊人把爸送去醫院，我去銀行取錢。」
我媽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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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點都不懷疑我，聽從我的話，找了鄰居幫我，把我爸送進了醫院。
等我爸媽一走，我就進了他們房間。
翻箱倒櫃，很快就找到了我爸的銀行卡。
往自助取款機裡一查，嘿，五十萬整。
我拿了卡就開始我的採購計劃。
第一步，先找到一家喪葬用品店。
「冥幣，香燭！別墅，轎車，有多少，我要多少！」我一進門，大氣地一揮手。
老板都震驚了，估計也沒遇到我這種離譜的。
但有錢不賺是傻瓜。
老板立刻清了貨。
他店裡的貨備得不多，我怕不夠用，出門又找了另外一家。
直到我把卡上的錢揮霍得差不多了，我這才叫停。
因為東西太多，我直接叫了幾輛大貨車來裝。
貨車司機都有些蒙，問我：「閨女，你買這麼多，做啥子呢？」
我掏出錢，遞給貨車司機：「拿錢，辦事。」
我出價高，貨車司機雖然覺得我這行為奇奇怪怪，但看在錢的面子上，還是乖乖辦事。
我的第一個目的地，是我爺奶的墓地。
等到了墓地，我把香燭一點，就開始燒東西。
我不隻給我爺爺奶奶燒，隔壁幾個墓地，我也一塊燒了。
我一邊燒，一邊哭訴：「爺爺奶奶啊，你們兒子不是人啊！逢年過節不給你們燒錢，現在還把你們嬌滴滴的孫女賣給S人做老婆，他這是喪盡天良啊。」
我又給隔壁燒：「幾位叔叔嬸嬸，爺爺奶奶們，你們是我爺爺奶奶的鄰居，也幫我說句公道話，哪個好人家把女兒嫁給S人做老婆啊？」
貨車司機因為需要幫我把東西搬上來，這會還在旁邊。
聽我說到這，也都震驚了。
「閨女，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你爸把你賣給S人做老婆？」司機問我。
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是啊，叔啊，你說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人！我實在沒辦法，隻能請我爺爺奶奶出山了。」
司機一言難盡。
我大概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是想勸我，這世界上沒有鬼，我這個做法，沒有用。
說實話，在昨天之前，我也不信。
但昨天之後，我不得不信。
不過，鬼嘛，我也不怕。
有鬼怎麼了？
你有鬼，那我祖宗十八代不都是鬼？總有幾個還沒投胎的。
我又給我爺爺奶奶燒了一棟別墅：「爺爺奶奶，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了，那是要讓人戳破我們權家脊梁骨的啊！」
我哭得真心實意，燒的東西是實打實。
我估摸著差不多了，擦了擦眼淚，繼續下一家。
我兩個太姥姥。
太姥姥和我外公埋在同一塊地，倒是方便了，一起燒。
隔壁鄰居也燒。
燒完後，我又跑到許秦家的祖宗墳上哭。
「你們許家人欺人太甚！哪有鬼強娶活人做老婆的？」
我一邊燒紙錢，一邊哭：「你們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你們得好好管管你們的子孫後輩啊。」
我又給隔壁的墓燒紙錢。
哭：「你們看啊，你們鄰居家的後代不是人啊，強娶活人做老婆啊。」
許秦家燒完了，媒婆家我也沒放過。
「你看看你子孫後代都是幹的什麼缺德事，給S人討活人老婆，這是損陰德的，你們家的後輩，你們管不管？」
「你們快來看啊，你們鄰居的後代不做人啊。」
一圈下來，貨車司機看得嘆為觀止，瞧著我都像是看神經病。
我才不管他呢。
看了一眼還有剩餘的庫存，直接大手一擺，給附近的墓全給上供了。
6
我爸沒什麼事。
主要是被嚇暈的，腦袋就是腫了個包。
到了醫院後，我爸就醒了。
醫院檢查了一番，沒什麼事，兩人就打道回府。
等我回家的時候，我爸已經坐在客廳蹺著二郎腿抽煙。
看我回來，我爸瞅了我一眼，問：「老子都進醫院了，你這一天都去做什麼了？」
我笑：「您老給我找了一樁好婚事，我不得昭告天下？」
我爸愣了一下，還有些心虛：「你知道了？」
我沒吭聲。
我爸又說：「這真是件好事，啥也不幹就有五十萬，你要是擔心以後對你找對象有影響，你就找外面的，咱們以後就不回這老家了。」
我聞言，笑了起來，陰惻惻地說：「爸，你猜，我是怎麼知道的？」
他不以為然：「肯定是你媽告訴你的，我就知道，她那嘴巴，藏不住事。」
我媽剛洗了水果端出來，聽到這，神情尷尬地回：「我沒和莎莎說。」
我爸愣了一下，問：「那你怎麼知道的？」
我笑得更開心了：「當然是你的好女婿，許秦啊。」
我爸翻白眼：「人都S了，託夢告訴你的？」
他顯然不信。
我媽也不信，有些無奈地看著我。
不信沒關系啊。
我：「爸，你忘記自己昨天看到了什麼嗎？」
我爸神情一頓，手裡的煙都掉了下來。
顯然，昨天的那一幕，還讓他印象深刻。
「你……你……你說什麼？」我爸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我拿過蘋果，咬得高興：「我說的人話啊，不過爸你看到的可就不一定是人了。」
我爸眼珠子一翻，又想暈了。
我媽趕緊上前，給我爸順氣，一邊瞪我：「莎莎，胡說八道什麼，別嚇你爸。」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我爸一眼，回：「行，我不嚇。」
嚇暈了，晚上的戲還怎麼唱？
7
既然世界上有鬼，許秦能做鬼，我今天拜祭的那些，也總有還沒投胎的鬼。
隻要我拜祭的鬼夠多，總有拿錢手軟，又或者咱們老權家和老許家有道德之輩。
再不濟，看熱鬧的鬼總有吧？
隻要有，那這戲就唱得出來。
何況——
我不隻給鬼燒錢，我還給閻王、判官、黑白無常、牛頭馬面，但凡是我能夠想得到的，我全報了名字，給他們燒了一遍。
我一邊燒錢，一邊喊冤：「人鬼殊途啊，我一個大活人被嫁了個S人，還被鬼纏上了，沒天理啊！」
總之，癲我是發完了。
後續嘛，就靜待後文了。
大概是被我嚇著了，吃晚飯的時候，我爸都沒什麼胃口。
我就不一樣了，大口吃肉，大口喝湯。
要不是怕醉酒誤事，錯過了熱鬧，我都想小酌幾口。
很快，夜晚到來。
我躺在房間裡玩手機。
一切都顯得很平靜。
直到半夜十二點——
許秦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他的神情平靜，看見我還笑著同我打招呼。
「有沒有想我？莎莎。」許秦溫柔地問我。
我心裡打鼓，難道我這五十萬白花了？雖然也不是我的錢。
這些鬼，居然一個都搖不上來？
不過沒關系。
搖不上來，我就自己做鬼去。
誰怕誰？
許秦見我不說話，又問：「怎麼了？莎莎有心事？」他還溫柔地問我，「你今天去做什麼了？」
我看向他，露出古怪的笑意：「我今天去買東西了，拿你家給的彩禮。」
許秦神情平靜，沒察覺任何不妥：「買什麼了？」
「冥幣。」我回。
許秦微愣，問：「給我的嗎？」
我笑：「不，給我倆的祖宗十八代。」
許秦：「？」
許秦還沒反應過來，我爸媽的房間裡忽然傳來了我爸S豬般的慘叫聲。
許秦詫異又震驚，而我，心情激動！
來了！
8
我直接跑到了我爸媽的房間。
一進去，哦豁，熱鬧極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我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屋子的鬼。
有些我認識，我爺爺奶奶還有各種打過照面的親戚，當然，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
此刻，房間裡圍了一堆鬼，對著我爸媽指指點點，而揍我爸的主力軍，則是我爺爺和外公。
我爸被打得抱頭亂竄，我媽跟在後面焦急得不行，因為跟得近了，也被揍了幾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我媽開始哭喊：「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哭著哭著，她看到我，招呼道：「莎莎，你快看看你爸爸。」
我詫異，問：「媽，你看不到？」
我媽茫然：「看到什麼？」
難道，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
這個疑惑才升起，臨近有個年輕一點的女鬼飄到我旁邊，說：「他們看不見。」
我詫異地看向女鬼。
女鬼手裡還帶了把瓜子，一邊嗑一邊為我解惑：「咱們這群人都是你搖上來的，接受了你的香火錢，所以你能看到，你爸媽不行。」
另外一個年輕一點的男鬼也飄了過來。
「你不知道，你在下面都出名了！好多人都想來看熱鬧。」男鬼還格外驕傲，「我爸媽的墓地選得好啊，就選在你爺爺旁邊，不然我也沒有機會上來看熱鬧。」
說完，男鬼看向女鬼：「你也太機智了！居然還帶了瓜子，小姐姐，分我點唄？」
女鬼一臉大方地從口袋裡掏了一大把瓜子給男鬼：「客氣，客氣，同是吃瓜人。」
給完還問我：「你要嗎？」
還不等我回答，女鬼又「哦」了一聲，說：「鬼的瓜子，你嗑不了。」
我：「？」
我和男鬼女鬼嘮嗑的工夫，許秦似乎也反應過來了。
許秦問我：「你做了什麼？」
女鬼聞言，恍然大悟：「這就是你那個便宜老公？嘖嘖嘖，你馬上就大難臨頭了。」
許秦不解，下一秒，他就有了答案。
許家的祖宗十八代和他們的鄰居！到了！
「你個瓜娃子果然在這裡！看老子不打S你！」也不知道是許家哪位，一看到許秦就怒吼著衝了上來。
拳打腳踢，一邊罵：「讓你幹這埋汰的骯髒事，咱們許家的名聲都被你毀了！」
「爺……」
「別喊我爺，晦氣玩意！」
「爺……」
「閉嘴，還敢喊？老子打S你。」
「……」
我看看許秦這邊，再看看我爸那邊，身心舒暢。
9
女鬼一邊嗑瓜子看戲，一邊還要在旁邊補充幾句。
「老爺子，你這打得不用力啊，不是做戲給我們看的吧？」
許爺爺一聽，下手更狠了。
男鬼不甘示弱：「怎麼就一個人上？不會是你們許家其他人都覺得許秦幹的這事沒問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