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其他人：「……」
一哄而上。
女鬼又掃了一眼我爸，說：「嘖嘖嘖，都打到現在了，你家那麼多人還在冷眼旁觀，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權家人：「……」
打！
我看著年輕男鬼女鬼，朝著他們豎了個大拇指。
「你們還真是湊熱鬧不嫌事大。不過，我喜歡。」
女鬼傲嬌一仰頭：「我就瞧不慣這些人，懲惡揚善，不用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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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這單方面的兩場群毆也不會結束，我湊到女鬼面前，好奇。
「我還以為你們都不來了呢。」
女鬼聞言，就有些嫌棄：「閻王爺的規矩，我們要十二點才能走。完了我們也不認識你，隻能跟著你爺爺奶奶走！結果他們還認錯路了！」
我：「……」
我爺爺打得認真，沒聽到，我奶奶聽到了，尷尬地笑了笑說：「那什麼，主要是變化太大了。」
我連連點頭：「理解，理解。」
幫我教訓渣爹的，那都是好長輩，一些不重要的細節，我都理解！
單方面毆打結束，我爸和許秦都已經是鼻青臉腫。
許爺爺特意上前向我道歉：「權小姐，這件事是我們許家做得不對，老頭子在這裡給你賠不是。」
我忙說：「許爺爺，這事和您沒關系。」
許爺爺說：「這婚事不作數，你放心，以後你還是安心過你的日子。」
許爺爺這麼有禮貌，我也不好意思了。
「大過年的，還打擾您的清靜。」
作為鬼，不能長時間逗留，尤其是，天也快亮了，許爺爺和我打了招呼後就準備帶著許秦離開。
許秦還不樂意，怨恨地看著我：「權莎！我不會放過你的！」
許爺爺一聽，直接一個大耳光甩了過去：「閉嘴，你還想不放過誰？咋的，出息了，老子的話都不聽了？」
許秦瞬間閉嘴。
許家一走，我家這邊的親戚也停了手。
爺爺向我打包票：「莎莎，你放心，有什麼事你直接喊爺爺，爺爺立刻就趕來替你做主。」
我感動極了：「謝謝爺爺！我一定會給爺爺多燒紙錢！」
爺爺一臉欣慰地看著我。
我家這邊的鬼也都散了。
女鬼和男鬼走之前，還特意跟我打了聲招呼。
男鬼好奇問我：「如果你沒搖到我們，你打算怎麼做？」
我一臉無所謂：「簡單，我就跑許秦家去，廣而告之，然後直接自S在他家！等我做了鬼，我就不信我弄不S許秦。」
男鬼愣了一下。
女鬼一臉同情地看著我：「如果可以選擇，你應該也不會想要自S吧？」
我沉默了一下。
別，我這瘋癲情況，還真不介意生S。
活著有活著的好，S也有S的妙處啊。
女鬼卻一臉心疼地勸慰我：「一切都會好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謝謝啊。」
女鬼還想再說，但是時間來不及了，男鬼隻好動手將她拽走。
而後，房間裡就安靜了下來。
我爸此刻被打得神情渙散，躺在地上不知今夕是何夕。
而我媽，同樣臉色蒼白。
她看不到鬼，卻看到我在不停地和空氣對話，從我的話裡，顯然也已經明白了什麼，臉色慘白。
我不管她，直接走到我爸面前。
「爸。」我溫柔地喊他，「還打算把我嫁給許秦嗎？」
我爸立刻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不嫁了，不嫁了，我嫁都不會讓你嫁。」
「那還是別了，估計許秦也挺嫌棄你的。」我吐槽。
我爸：「……」
我爸被這一揍，徹底沒了心思，但是，事情卻沒有那麼簡單結束。
10
許家找上了門，要求退還五十萬彩禮錢。
我爸倒是有心想退，但是看著早就已經被我刷成餘額為零的銀行卡，人都傻了。
許媽媽是個潑辣性子，帶了一群人圍住了我爸。
「退婚可以，退錢。人不出，還想要錢，這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我爸急得不行：「不是我不想還，真的是這錢是憑空不見的。」
許媽媽「呸」了一聲：「憑空不見，你當我三歲小孩呢？姓權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拿不出錢，老娘送你蹲局子去！」
我：「我知道錢在哪裡。」
我爸激動地看著我：「莎莎，你知道？你快拿出來，還給他們。」
我笑：「還不了啦，那錢已經被我換成冥幣，燒給許家祖宗十八代了。」
許媽媽瞪大了眼：「你說什麼？你居然？」
我神情平靜：「你為什麼會上門解除婚約，自己心裡沒個數嗎？」
許媽媽心裡打鼓，但是想到那五十萬，還是開口說：「解除婚約，錢總得還我們！我管你做了什麼，我給了你們五十萬，現在解除婚約，你就要退給我五十萬！」
她甚至還威脅我：「你不退錢，我就報警抓你。」
我「哇」了一聲：「報警好啊，我幫你報，讓大家都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麼事，我還得向你們要精神損失費呢。」
許媽媽瞪大了眼：「婚約都解除了，你還跟我要精神損失費？你這也太過分了！」
我媽也覺得做得有些過分，扯了扯我的袖子，勸我：「莎莎，你把錢還給他們吧。」
我開始擺爛：「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許媽媽被我的無恥嘴臉氣著了，揚言：「我要報警！我要曝光你的醜惡嘴臉。」
我連連點頭：「歡迎歡迎，警察不理解我，總有人——哦不，鬼理解我的。」
我還不忘禮貌地朝著許媽媽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許媽媽嚇得哆嗦，知道我是塊硬骨頭，不好咬，就把矛頭對準我爸：「姓權的，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你拿不出五十萬，我就報警讓你蹲局子去！」
說著，許媽媽帶著人就要走。
大概是氣不過，走之前，她又招呼人搬走了我家的電視機、電腦等等能搬的一切東西。
我爸怕蹲局子，我媽軟弱可欺，我嘛，悄悄看好戲，這些已經被攝像頭全部都錄制了下來。
11
監控錄像在手，我沒急著去報警。
我自費花了點錢，買了點冥幣。
老板看到我的時候，眼睛都亮了，不過在聽到我隻是買幾百塊後，整個人又失落了下來。
拿到冥幣後，我就跑去許爺爺的墓前。
我一邊燒紙錢，一邊說：「許爺爺啊，我也知道我不應該再來煩你了，可是你家的人找我啊。」
「這彩禮錢我全部都換成冥幣燒給你們了，我這也沒錢了啊。你們家要跟我要錢，那我隻能來跟你們要錢了。」
當晚，女鬼和男鬼就結伴，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我家。
這次，男鬼也學聰明了，自帶了瓜子。
男鬼一邊嗑瓜子，一邊說得津津有味：「下面現在都吵翻了，這拿到手的錢，哪裡能吐出去？都在罵許家呢，說是許家的錯，這錢就應該是賠給你的。」
女鬼在旁邊插話：「而且，我們就算把錢都退回去，他們也不敢用啊，對吧。」
據兩人說，畫面一度很精彩。
許爺爺氣得臉色發青，倒是有個許家年輕一點的鬼說：「五十萬呢，這麼大一筆錢。」
這話一出，立刻就有鬼反駁：「你們幹得出這種骯髒事，人小姑娘還撞鬼了呢，這點錢給她做精神補償有什麼關系？」
還有鬼附和：「而且人小姑娘也沒佔便宜，這錢不還是大半還給你們許家了？也算是孝敬給你們了。」
「可是……」
許爺爺一拍桌：「行了，丟人現眼。」
扔下這句話，許爺爺就氣呼呼地走了。
「據我打聽到的，許爺爺估計是去找他兒媳婦了。」女鬼嗑著瓜子，笑得一臉陰險。
我也拿了把瓜子，感慨：「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男鬼立刻朝著我比了一個 OK：「我替你去探聽一下消息。」
男鬼走了，女鬼也湊熱鬧跟了上去。
而我，也從他倆的口中得知了許家的後續。
12
許爺爺是個暴脾氣。
他把許媽媽也揍了一頓。
「丟人現眼的玩意，自己做的骯髒事，現在還敢跟人要錢。錢錢錢，冥幣要不要？」
許爺爺罵。
許媽媽顫顫巍巍，還狡辯一句：「爸，那可是五十萬，真的太多了。」
許爺爺氣得不行：「我不知道嗎？那也得怪你們自己做的事髒！現在知道心疼錢了, 之前幹這檔子事的時候，怎麼不心疼心疼人家姑娘？」
許媽媽又說：「那也是她爹媽不行……」
許爺爺一個大耳光下去：「我讓你狡辯！不準再找人姑娘要錢, 真要錢……」許爺爺冷笑一聲，「我去把五十萬冥幣給你要回來，放你床頭要不要？」
許媽媽驚恐。
許爺爺又說：「那些分到錢的鬼也天天來找你。」
許媽媽渾身顫抖。
「糟心玩意。」許爺爺踹了許媽媽一腳, 憤憤地離開了。
有了這準確的後續後，第二天，我拿著監控錄像就去了派出所報警。
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他們不是人啊，給自己去世的兒子找活人老婆, 不成居然砸了我家。這是擅闖民宅, 強盜行為啊！」
監控是實錘。
警察立刻聯系了許家人過來。
許媽媽人都傻了, 大概是真的被我的無恥行為給震驚了：「你居然賊喊抓賊！」
我無辜：「許阿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視頻裡的不是你？」
許媽媽：「可是……」
「難道你不是因為我和你S人兒子的婚約來我家鬧事？」
許媽媽：「可是……」
「還是說，許媽媽你給了我彩禮，要退還彩禮, 我們家不給，你才這樣做？」
許媽媽想點頭。
我又繼續說：「那我把彩禮錢還你, 你要不要？」
許媽媽哪裡敢點頭，連忙搖頭。
這五十萬冥幣, 一個活人, 誰受得住？
我立刻轉頭看向警察：「您看, 如果她是為了來要錢，怎麼可能現在不要我還？」
警察一臉鄙夷地看著許媽媽。
許媽媽：「……」
許媽媽百口莫辯。
因為是小地方, 警察還是建議我們和解。
我這人自然是十分善良，大發慈悲地答應了和解。
隻要許家把拿走的東西還上, 再賠償一筆補償費，這件事就此揭過。
許媽媽沒辦法，捏著鼻子認了。
春節過後，我拿著許家給的三萬塊補償費, 帶著行李，坐上了回程的飛機。
自那之後，未來二十多年都沒有再踏及這個地方。
我從同鄉的同學口中聽到過一些關於我爸媽和許家人的後續。
外人不知道我們兩家人的恩怨。
隻知道隔壁村的許家人一直找我爸媽麻煩。
媒婆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回：「人在的地方比較特殊，在地下。」
「而送」手頭沒錢，他們過得很悽慘。
同學問我：「你真不回去看看你爸媽？他們也挺可憐的。」
我：「忙。」
真忙。
託許秦的福, 我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鬼。
還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和鬼聯系的渠道。
我現在已經轉行了。
改行幫活人傳話給S去的親人。
別說，賺得還挺多。
隻不過, 賺得再多, 和我爸媽都沒有關系了。
曾經，我心疼我媽, 因為我媽而投鼠忌器，給我爸留一點情面。
甚至每個月準時打工資回去，就為了讓我媽能夠過得好一點。
現在……
從她幫著我爸隱瞞我，把我嫁給許秦那一刻開始, 她和我之間的母女情分, 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所能做的，隻是定時打上規定的低額赡養費。
同學嘆氣：「都是一家人，何苦呢？」
我笑笑，回：「等他們去世, 我會回去的。」
送他們最後一程，就是我能夠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而現在，我有屬於我的廣闊天空。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