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天生異瞳,可以看到每個人的氣運。


 


黑氣就是走背字,粉氣定是犯桃花。


 


金氣,則隻在皇帝老兒的身上見到過。


 


就在我以為,往後餘生就是給宮裡娘娘們看面相時,我的跟屁蟲,氣運變了。


 


黑色、粉色,和壓都壓不住的金色。


 


1


 


宮檐下。


 


柳妃一臉殷切地看著我問道:「二姑娘,你看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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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縮在牆角,聽話地眯起眼睛。


 


卻意外看到了一團黑氣。


 


這許多年裡,隔三岔五就有這家那家的娘娘,在侍寢前抓我來問子嗣運。


 


我也總會說些模稜兩可的漂亮話,好討些彩頭。


 


但今日,卻是我頭回在宮妃身上,看到這般濃鬱的黑色氣運。


 


思來想去,我還是斟酌著詞句,小心翼翼地說道:


 


「娘娘,及時止損。」


 


看著柳妃驟變的臉色,我趕緊矮身行了一禮。


 


掉頭就跑。


 


大步衝進國師殿,我深深吸了一口安神香。


 


在熟悉的味道裡,緩了緩神。


 


而黑發黑眸的少年,就一直靜靜地站在香爐旁看著我。


 


直等我爬上了榻,他才熟稔地走到榻邊坐下。


 


「國師不在,你又出去惹了什麼禍?」


 


「師父和師兄什麼時候回來?」


 


「你不是天天寫信嗎?」


 


「他們不是一封沒回嗎?」


 


師父是個老神棍,師兄是個小神棍。


 


得聖上寵幸,受百姓愛戴。


 


前些日子剛剛隨太後南下回宗族祭祖,歸期未定。


 


而柳妃冒黑氣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我這點能耐,看不細看不全。


 


還得師父和師兄掐算一下,才說得上穩妥。


 


我在榻上扭身坐起:「我要再寫一封信。」


 


裴鈺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問道:「御膳房的魚又冒黑氣了?」


 


我抿了抿唇,揚起下巴對他認真地說道:


 


「天機不可泄露。」


 


裴鈺聞言,嗤笑一聲。


 


揉著脖子打了個哈欠,認命地起身去取紙筆。


 


少年的黑發在起身時,從耳側垂下。


 


讓我不由得,撐著下巴多看了兩眼。


 


十年前,裴鈺被師父帶回了國師殿。


 


黑眼睛,黑頭發。


 


除了不愛說話,各方面來看都是個正常孩子。


 


大抵也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所以師父沒把他收作徒弟。


 


反手就把八歲的他丟給了六歲的我。


 


我這些年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這個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悶葫蘆,培養成了眼裡有活的俏鸚鵡。


 


眼看著少年的眉眼,慢慢變得像男人一樣俊朗。


 


我總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慨。


 


因為裴鈺不算是被正經送進國師殿的。


 


所以,大抵是要和正常人一樣成親生子吧。


 


不知道會是哪家的姑娘,抱走我精心養大的黑蓮花。


 


我摩挲著下巴。


 


趁著裴鈺轉身的工夫,興致勃勃地眯起了眼睛。


 


師父總是叮囑我,莫要因為好奇別人的桃花運,就去主動查看他人氣運,尤其是身邊人的。


 


其一,偷看他和師兄的氣運,我會S。


 


其二,裴鈺的氣運,師兄早些年掐個手指已經從頭算到尾了,我有力氣的話,大可以往正地方使。


 


而事實也證明,老人說的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裴鈺的氣運,雜得像調色盤?


 


還有,為什麼裴鈺身上,會有帝王才有的金色氣運?!!


 


2


 


裴鈺剛要將紙筆放在榻邊的矮幾上。


 


我用人生最快的速度在榻上跪行幾步,雙手接下。


 


裴鈺愣了愣,低頭瞅我。


 


看了半晌才問道:「今天,演的是……」


 


「罪、罪奴。」


 


裴鈺沒忍住輕笑出聲:「行,今天這個新鮮。」


 


他笑得開心,我心底裡卻直打鼓。


 


什麼時候有的金氣……


 


我上次看裴鈺,還是他剛來國師殿的時候。


 


那會他的氣運,可比墨都黑。


 


凡是有金氣,我指定能一下看到。


 


我偷偷用餘光,瞥著裴鈺。


 


這是,長大了,心野了,看老皇帝不順眼想謀反了?


 


不能啊。


 


裴鈺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邊轉悠,時間上也不允許啊。


 


可他若真是想謀反呢,我要裝作不知道嗎……


 


「尋思什麼呢,不是寫信嗎?」


 


「是是是,寫信。」


 


我誠惶誠恐的模樣,讓裴鈺又彎了彎嘴角。


 


他抱著手臂,倚在榻的另一側。


 


保持著一個主打陪伴,卻又看不到信內容的距離。


 


而我緊繃著腰背和胳膊,抬起的筆卻怎麼都沒法落下。


 


怎麼寫?


 


在裴鈺的注視下,寫信告訴師父,裴鈺冒金光了?


 


這事比御膳房的魚冒黑氣都離譜。


 


我是勸師父盡早站隊,還是勸師父刀下留人啊?


 


我對著空白的信紙發了半天的愣。


 


裴鈺像是才覺察到了不對勁。


 


湊到我身邊,歪著腦袋皺眉看我,眼神裡有幾分擔心。


 


「阿雙?」


 


「我困了。」


 


我沒拿定主意,有些不敢與他對視……


 


索性仰起頭,錯開了他的視線。


 


起身就向側殿的寢房走。


 


「阿雙。」


 


「我真困了。」


 


沒有繼續理睬他。


 


我腳步虛浮地走回寢房,沉著冷靜地合上房門。


 


然後一個猛子撲到床上,把頭用力地埋進被褥。


 


我的這雙眼睛,從來沒有騙過我。


 


裴鈺氣運帶金,隱隱有高漲之勢。


 


他,會當皇帝。


 


……


 


這些年來,我隻不過是讓裴鈺給我捶背鋪床倒洗腳水騎大驢……


 


應該,罪不至S吧。


 


TAT!


 


不知是不是被褥太悶,我到底還是懷著擔憂睡了過去。


 


許是因為沒能給師父寫成信,這事被擱在了心裡。


 


我難得做了夢。


 


夢裡,我站在寢房內的桌邊。


 


看著床榻之上的人,翻雲覆雨。


 


男人黑發黑眸,黃袍半褪。


 


長發盡散,汗滴從額角滑落。


 


動情地喚著我的名字:「阿雙……」


 


而夢裡的我面色潮紅,一雙藍色的眼睛卻在百忙之中,忽地看了過來。


 


莫名其妙地衝著這邊笑了笑。


 


仿佛知道,我在這……


 


男人的吻落在耳邊,問道:「看什麼呢?」


 


「嗯……沒什麼。」


 


我站在桌邊,看著這場景,不敢置信地扯起了頭發。


 


趕忙在夢裡調轉腳尖,抬腿就往門外跑。


 


剛剛邁出門檻的剎那,我離開了夢境。


 


怔愣地盯著熟悉的床頂,緩緩抬起手。


 


看到指尖扯落的幾根頭發,我直感覺臉頰陣陣發熱。


 


我們這種人,可不常做夢……


 


「看什麼呢?」


 


我渾身打了個激靈,猛地坐起身。


 


裴鈺則站在床邊,挑眉看著我。


 


「沒、沒什麼。」


 


裴鈺自然地將手覆在我的額頭上。


 


「今天到底遇上什麼事了?


 


「我不過半刻沒跟著,你倒像是把魂丟在外邊了。」


 


我看著這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卻有些忍不住想到夢裡,他那副陌生的模樣。


 


我咽了咽口水,鎮定著心神。


 


「你怎麼進來了?」


 


裴鈺動作一滯,緩緩收回手。


 


揉搓著指尖,低聲說道:


 


「敲門你沒應,進來喊你起床。


 


「聖上傳你去養心殿。


 


「何大監正在國師殿外等著你呢。」


 


3


 


養心殿,不是誰都能進的。


 


養心殿的窗戶,更不是一般人能爬的。


 


我原想著,在養心殿應付老皇帝,總比做完春夢後,留在國師殿裡和裴鈺大眼瞪小眼強。


 


可卻沒承想,這養心殿也是個修羅場。


 


老皇帝拍拍我的肩膀,抬了抬下巴。


 


讓我從窗戶縫裡,看看養心殿裡用晚膳的眾皇子。


 


「給朕瞅瞅,誰堪任君王。」


 


不是儲君,而是君王……


 


我不是什麼有氣節的人。


 


老皇帝話音一落,我就跪下了。


 


想討饒還怕聲大了,隻能嘴裡絮絮叨叨地小聲念叨著不敢不敢。


 


老皇帝嘖了一聲,揮了揮袖子。


 


何大監一手提溜起我,在我耳邊低聲說:


 


「二姑娘莫怕,隻管瞅瞅便是。」


 


我還納悶老皇帝下旨的時候,怎麼隻點了師父和師兄隨行太後,獨獨把我留下了。


 


這是在師父那吃了閉門羹?


 


隻等著我落單的時候,跑來拿捏我呢?


 


拿捏我……


 


算是捏到棉花啦。


 


我淚眼婆娑地扒在窗沿上,眯著眼朝殿內打眼看去。


 


除了大皇子身上,有弱到幾乎看不清的一絲金色外。


 


就隻有桌上的魚,冒著黑氣。


 


我皺了皺鼻子,哆哆嗦嗦地回稟:


 


「皇上,魚有問題。」


 


「朕讓你看人。」


 


老皇帝這般強硬,我隻能再裝模作樣地,往殿內每個人身上都多看了兩眼。


 


可隻要我的目光多在誰身上落兩息。


 


他身上的黑氣都會突然出現,並瞬間暴漲。


 


想來。


 


我此時但凡報個數,這殿裡就得有人立馬嗝屁。


 


「……」


 


「皇上,我什麼都沒看到。」


 


老皇帝探究的目光,SS地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則一臉真誠地回看他。


 


過了半晌,他不再壓著聲音,頗有中氣地命令我道:「小二,你,看看朕。」


 


這聲音驚動了屋內的皇子們。


 


我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跪在地上抬頭,眯起眼看向老皇帝的氣運。


 


是金色沒錯,隻是這金色如日暮西山。


 


我感覺背後的冷汗要把衣衫打湿了。


 


卻也隻能狠狠地把頭磕出聲響,高聲回道:「皇上,壽與天齊。」


 


是個人都知道,我說的是漂亮話。


 


但這殿裡殿外,又有哪個不是人精的。


 


凡是知道我這點能耐的人,誰能聽不出這話裡的意思?


 


老皇帝大笑著離去,殿裡也有腳步聲陸續離開。


 


我卻把頭埋在養心殿窗外,半晌沒敢動彈。


 


直到裴鈺走近,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人都走了,還趴在這幹嗎?」


 


「腿軟了……」


 


裴鈺皺著眉,一手拉著我的胳膊,一手幫我掸了掸裙擺上的灰。


 


然後,像很多次裝驢背我回國師殿一樣。


 


在我身前,半蹲下了身子。


 


可今時今日,我哪還敢騎他……


 


我什麼東西啊我。


 


嘴上連忙喊著不用不用,我咬碎了後槽牙,扶著窗沿小步向前挪。


 


可沒邁出去兩步,手腕就被裴鈺抓住了。


 


我很多年沒見過裴鈺黑臉了。


 


所以在裴鈺緩緩抬起手時,我沒忍住縮了縮脖子。


 


卻不承想,落在額頭上的,是裴鈺的帕子。


 


應該是剛剛磕頭太用力,磕髒了額頭。


 


柔軟的帕子劃過額角,像是緩緩撫平了我的心緒。


 


不由得讓我松了口氣:「多謝……」


 


可,也隻松了一口氣。


 


因為在下一刻,我就聽到裴鈺溫聲發問:


 


「在我身上,你看到什麼了?


 


「阿雙。」


 


4


 


我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望向裴鈺的眼睛。


 


然後毫不意外地,在裴鈺的黑眸裡,看到了渾身慫氣的自己……


 


「沒、沒啊。


 


「我看、看你幹、幹什麼。」


 


我感覺到舌頭有些不太聽話,但這確實不能怪舌頭。


 


畢竟裴鈺黑臉的時候,師父都要繞著他走。


 


裴鈺深吸一口氣,一副拿我沒辦法的樣子,垂首揉了揉脖子:「你……」


 


可他話沒說完,便被不遠處尖細的咳嗽聲打斷了。


 


不知哪家的小太監,在殿角探了腦袋出來,小心翼翼地通傳道:「裴公子,貴人有請。」


 


宮裡的貴人……


 


可都是女人。


 


廊下的緊張空氣一掃而空,甚至變得有些奇怪。


 


我不由自主地梗了梗脖子,目不斜視。


 


裴鈺雖說是宮裡的異類,但畢竟也是個好看的正常男人。


 


所以,每次跟我出來,都會收到娘娘們的注目禮。


 


這樣的生活,我本都習慣了。


 


可偏偏,我午間在寢房裡做了那樣的夢。


 


在我還沒理清,那個夢到底是不是預知夢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話,總歸沒忍住,狠狠地瞪了裴鈺一眼。


 


娘娘們說得對,凡是男人,準沒一個是好東西的。


 


裴鈺被我瞪得一愣,納悶地挑了挑眉。


 


然後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樣,饒有興致地端詳起我來。


 


我皺著鼻子,不耐煩道:「看什麼!」


 


裴鈺莫名其妙地龇牙笑了起來。


 


看得我和傳話的小太監一臉莫名其妙。


 


在我發火之前,那小太監又告了一聲罪,催裴鈺快些和他走。


 


裴鈺居然好說話地點了點頭,抬手扣在我的腦袋上,把我轉了一圈。


 


「你先回國師殿等我,我一會有事跟你說。」


 


「可是……」


 


「聽話。」


 


裴鈺頭回和我這樣說話。


 


讓我有些哽住了,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


 


隻能順著他推我的力道,一步一步踏出聲響地往國師殿走。


 


裴鈺這混蛋,腰杆真是硬了。


 


要不是看在金氣的分上,我真是……


 


我咬著後槽牙,悶聲穿過宮門。


 


跨過門檻沒兩步,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聞味道,應該是御膳房裝面的布袋。


 


在裴鈺那窩的火還沒褪,這又不知道哪來的一撥人來找不痛快。


 


我努力平復著呼吸,卻被布袋上的面粉嗆了個正著。


 


咳嗽聲一出。


 


忙活著綁我手腳的兩個人,動作都停了。


 


像是打了個配合,一人掀袋子,一人往我嘴裡塞布團。


 


盡管手腳利落,但還是被我看到了臉。


 


不認識,但看起來不太聰明。


 


總的來說,應該沒什麼危險。


 


隻是這穿著,儼然是一副要運東西出宮的模樣。


 


而不出意外的話,這要運的東西,應該是我。


 


我生無可戀地閉了閉眼。


 


幹我們這行當的,拼的是心態。


 


講究一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綁都被綁了,隻要他們不把我塞進糞車,那我跟他們走一趟,「探探」他們的意圖也無妨。


 


我像條S魚一樣,被車拉出了宮。


 


而當布袋被掀開,我發現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柳老將軍時,我還是有些後悔的。


 


剛剛應該多撲騰兩下的。


 


柳老將軍老胳膊老腿,此時裝模作樣地小跑過來。


 


「放肆!!


 


「我讓你們請二姑娘來府裡,你們就是這樣做的?!


 


「快給二姑娘松綁!」


 


我擠了擠眼睛,想弄掉睫毛上沾著的面粉。


 


將軍府的小廝們湊在我身邊,手忙腳亂地解著繩子。


 


柳老頭也抬起手,用指頭捏住了我嘴裡的布團。


 


我沒松,還用牙齒SS地咬住了布團。


 


這老頭的屁股一向坐不正,我不能帶著嘴和他同處一室。


 


否則,他問些亂八七糟的問題,以後到了老皇帝面前可就說不清了。


 


我可不能陪他掉腦袋。


 


柳澤那邊扯不出布團,悻悻地收回手,搓著掌心。


 


我則咬著布團,揉著被勒出紅痕的手腕,眼神越過他打量著將軍府的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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