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著一張幾乎和沈肆初戀一模一樣的臉，留在他身邊六年。
可當災難來臨的那一刻，他依然奮不顧身的護在她身邊。
所有人都知道，沈肆在那場災難中失去了戀人。
隻有我懶洋洋地在太陽下伸了個懶腰。
不好意思哦，我們貓貓可是有九條命的。
1
我化成江梨模樣的時候，特地在自己眼睛下方留了一顆淚痣。
方便沈肆區分我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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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次我和沈肆親密，他總是用拇指遮住那顆小痣。
江梨回來的那天，還是小區裡一隻流浪的狸花貓告訴我的。
「花花姐，我見到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兩腳獸。」
那時的我正在為沈肆準備他的生日禮物，聽到這句話，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過來。」我朝梨花貓招了招手，將它撈到懷裡狠撸了兩把。
面前的禮物散落一堆，我簡單地塞進盒子裡面，不再去管。
「花花姐，你怎麼不給那個兩腳獸準備禮物啦，你不是說你準備了很久嗎？」狸花貓不解地問我。
我躺在客廳的地毯上：「無所謂啦，他今晚不會回來的。」
「為什麼呀？」狸花貓揚起自己的腦袋蹭了蹭我的手。
「因為每個人都會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們貓貓也一樣。」
狸花貓離開後，我躺在客廳的地毯上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江梨回來了，那我也應該離開了。
畢竟我本就是為她而生的替身。
我掏出自己藏在地毯下面的銀行卡。
「拿他一點點錢應該不過分吧？」
沈肆曾經說過，他給我的錢對他來說不過是毛毛雨。
我猶豫半天，還是將那張銀行卡默默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沈肆回來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
他不在的時候，我就會恢復貓貓的作息，晝伏夜出。
凌晨，我正抱著遊戲手柄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
門開了。
我扭頭和沈肆大眼瞪小眼。
就這會愣神的時間，屏幕上蹦蹦跳跳的小人沒了。
我幽怨地看著他。
都怪你不然就通關了。
「你還會打遊戲？」沈肆率先出口打破了沉默的氛圍。
就差一點。
我瞬間沒有了應付沈肆的心情，隻是恹恹地點了點頭。
沈肆走到我面前，像往常一樣揉了揉我的腦袋。
「不開心了？我幫你通關，原諒我好不好？」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這個遊戲我隻差最後幾關就能完全通關了，離開了沈肆我就沒有機會玩了。
所以我想在離開之前通關。
沈肆果然沒有騙我，在他的操作下，屏幕上的小人無比靈活，沒一會就出現了成功通關的音效。
我沒忍住鑽進了沈肆的懷中，用亮晶晶的眼睛盯著他。
「你好厲害。」
他捏了捏我臉上的軟肉笑著說：「這就厲害了？」
我用力點了點頭。
「以後陪你一起玩，現在去睡覺吧。」
我在沈肆面前一向是聽話的，當即便屁顛屁顛地回了房間。
隻是一向容易入睡的我，今晚一閉眼，腦海中總是能浮現沈肆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想著我便翻身下了床，去廚房為他熱了一杯牛奶。
書房的門半掩著，漏出一絲光亮。
我站在門前正準備進去，卻聽到了沈肆壓抑著自己帶有哭意的聲音。
「當初是你不要我的，現在來求和好，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江梨。」
我準備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心髒不知為何在此刻有一瞬間的抽痛。
一股酸澀瞬間充斥著整個胸腔。
最終我還是自己喝了那杯牛奶，然後轉身回房睡覺。
隻是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
夢裡都是沈肆。
2
我遇到沈肆是在一個雪天。
那年的雪下得格外大，我蜷縮在一個破紙殼裡，渾身都要被凍僵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熬不過這個冬天的時候，一雙帶著暖意的大手將我抱了起來。
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和我一樣都是被拋棄的嗎？」
就這樣，我被沈肆帶回了家。
是他，在那寒冷的冬天救了我一命。
可是我在他身邊並沒有待多久，他將我託付給朋友後，便出國去找了江梨。
我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沈肆來接我回家。
直到流浪貓貓們告訴我，沈肆在跨江大橋。
我從別墅的二樓跳了下來，頭也不回的跑去了跨江大橋。
「他好像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想跳江。」
我們躲在暗處，突然一個流浪貓貓出口說道。
「他不能S。」我急得喵喵叫，卻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口吐人言。
在貓貓們驚訝的眼光下，我發現自己正在慢慢地化成人形。
我見過江梨的照片。
當時的我滿腦子都是，要是江梨能出現就好了，沈肆就一定不會跳江了。
然後我就變成了江梨的模樣，除了眼下那顆淚痣。
無論我怎麼想著讓它消失，它都頑固地待在那裡，連位置都沒有變。
身上的衣服也是照片裡江梨穿的那件。
我走過去，拍了拍沈肆的肩膀：「你能帶我回家嗎？」
「江梨？是你嗎？」沈肆回過頭，臉上滿是淚痕。
我搖了搖頭：「我不是。」
他眼裡的光瞬間暗淡，可沈肆還是將我領回了家。
就這樣，我待在他身邊，作為江梨的替身，陪他過了六年。
醒來時，家裡已經沒有了沈肆的身影。
忽略心底的那一絲失落，我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整個衣帽間，都是我的衣服。
我都喜歡，都想帶走，但是我明顯帶不下。
甚至連離開沈肆後，我連能去哪都不知道。
我無措地躺在床上，摸出手機翻看著朋友圈。
看著收拾了一半的衣服，我的心酸澀的厲害。
江梨回國的消息傳得很快，圈子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有很多人在朋友圈曬出了自己和江梨在聚會上的照片，角落裡一抹銀灰色的身影吸住了我的眼球。
是沈肆。
看來他已經和江梨見過面了。
這條朋友圈的下面有共同好友評論。
「正主回來了，盜版該怎麼辦？」
「能怎麼辦，麻溜滾唄。」
我知道她們在嘲諷我，可我不在意。
而是按照人類的社交禮儀挨個點了個贊。
我們做貓貓的，跟人類計較什麼。
3
「支付寶到賬一百萬元。」
手機突兀的聲音打斷了我和林芊的交談。
緊接著是沈肆的微信。
「最近有點忙，自己乖乖的。」
沈肆話音剛落，林芊就跳了起來。
「他什麼意思，把你當傻子嗎？」
我不懂林芊為什麼這麼生氣，給我錢不好嗎？能買很多很多貓糧，夠那些流浪貓貓吃很久了。
「你別生氣啊，我本來就是江梨的替身啊，她回來了我就應該離開的。」我拉住了林芊的手。
這句話，我不知道在心裡告訴了自己多少次。
林芊是貓咖的老板娘，由於我經常混跡在各種貓貓聚集地，我們便相熟了。
也是我除了貓貓以外，唯一的朋友。
「沒事的，他隻是不愛我而已。」
「那你呢，你愛他嗎？」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們之間不能相愛，也不可能有結果。
見我如此果斷，林芊嘆了一口氣。
「你想好離開後去哪了嗎？」
「沒有，我從出生到現在就一直待在這裡。」
「你喜歡海嗎，南邊有個地方，有海，我有朋友在那裡，你去那，我跟他說一聲。。」
林芊越說越激動，拿出手機便點開照片給我看。
藍天白雲沙灘，是我沒見過的景色。
「好，那我收拾好了就告訴你。」
反正我對於離開沈肆後去哪我現在毫無頭緒，也沒見過海，那就去林芊說的地方吧。
決定好後，我將沈肆剛剛轉過來的錢轉給了林芊。
「我走以後能不能拜託你幫我喂喂小區裡的貓？」
「我靠，你瘋了？幫你喂貓當然可以，但是你給我轉這麼多錢幹嘛？」
「他們胃口很大的，麻煩你啦。」我朝林芊笑了笑。
4
沈肆說他很忙，但我生日那天他還是趕回來了。
自從我和他在一起後，他從未缺席過我的任何一個生日。
這次，我的生日禮物是一條藍寶石項鏈。
顏色要是再淺一些，就和我的眼睛一樣了，我很喜歡。
「喜歡嗎？」
燭火映在沈肆的臉上，明暗跳動。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這次是在看我嗎？
我的心裡不合時宜的冒出了這個念頭。
「喜歡。」
我沒忍住又加了一句：「如果我的眼睛是藍色，你會喜歡嗎？」
話音剛落，我才猛然想起，沈肆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聲喜歡。
心下猛得一沉，眼前曖昧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最近的我，有些沒擺正自己的位置了。
「許願吧。」
沈肆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敏感的字眼，淡淡的出聲，打破了我的尷尬。
吹滅蠟燭後，他問我：「許了什麼願望？」
「你開心。」
「嗯？又是我開心嗎？」沈肆問道。
我點了點頭。
我在他身邊過的每一個生日，願望都是希望沈肆開心。
隻是這一次我沒有告訴他，我許了兩個願望。
一個是希望沈肆開心，另一個是希望自己開心。
我離開了沈肆，應該會過得開心吧。
我的演技一向不好，可這次沈肆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我的異常。
他的精力應該都放到了江梨身上。
「抱歉，我有點事，晚上不用等我了。」
沈肆看完手機後，留下這句話便匆忙地拿起外套離開了。
我獨自吃完那份蛋糕，看著窗外的圓月。
凌晨兩點我卻沒有任何睡意。
「芊芊，我訂了一周後的機票。」
「真的決定了？」
「對。」
都想帶走的衣服不過是我自己的借口，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心中那一絲的期望。
5
我沒想到江梨會找上我。
她一襲白色長裙坐在咖啡店的窗邊。
和我看過的照片幾乎一樣，六年的時間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你好。」我打了個招呼後，拉開椅子坐在了她的對面。
見到我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隻是隨之而來的是輕蔑。
「要不是見到你，我真的不信世界上有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我有些心虛，畢竟是我按照她的模樣變的，我本身應該不長她那樣。
「難怪，你能在阿肆身邊這麼久。」她繼續出聲說道。
替身舞到了正主面前，我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不管說什麼都是滿滿的心虛。
見我一直沉默，江梨的語氣更加不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