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那日起,我命人每天夜裡都點亮山門的燈,明燈一路蜿蜒,直至我的住處。


 


弟弟勸我滅掉山路上的燈,否則刺客來了很容易找到我。


 


我說我不怕刺客,隻怕他途經碧靈山時正逢黑夜,找不到來時的路。


 


可是一個月快過去了,我連大軍的影子都沒看到。


 


這時密探傳來消息,沈飛棠抗旨改變行軍路線。大軍一路南下,馬踏梨落城!


 


梨落城高手如雲,向來固若金湯,哪怕沈飛棠身後有無數兵將,也恐難全身而退。


 


沈飛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就因為我說過,再也不想看到那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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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神,隻能趕緊加派人手前去打探。


 


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我想現在就見到他!


 


12


 


終於,在一個寒風凜冽的雪夜,一人一騎沿著蜿蜒的明燈闖入了我的小院。


 


聽到馬鳴聲,我來不及披件衣服就衝了出去。


 


來人翻身下馬,頭上身上的雪花揚起,又飄灑一地。


 


沈飛棠見我跑來,彎了眉眼,唇角綻出燦爛的笑容,展開寬大的雙臂擁我入懷。


 


他的懷抱冰冷,一股夾雜著冰雪的血腥味鑽入我的鼻腔。


 


「你受傷了!」


 


話音未落,高大的身軀便朝我倒了過來。


 


我急忙喚人將他抬入內室,叫了大夫給他診治。


 


他的雙掌血肉模糊,背上幾支利劍已沒入骨肉,鮮血還在汩汩流出。


 


大夫將他衣衫褪去,裸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啊!」我瞪大眼睛,不禁驚呼出聲。


 


刀疤,劍傷,各種兵器在上面留下了數不清的痕跡,舊疤遒勁猙獰,新傷鮮血淋漓。


 


哪裡有什麼刀槍不入、銅筋鐵骨,那些戰無不勝、功高蓋主也不過是這具血肉之軀換來的。


 


我湿了眼眶,默默轉過身去。


 


沈飛棠高燒不退,已昏睡了三天三夜。


 


「王爺,你說過,若是能凱旋,你就做我真正的夫君,可還算數?」


 


我伸出手指,輕輕描摹著他的眉眼。


 


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他。鼻梁英挺,劍眉斜飛,蒼白的臉已被沙場的風霜摧地幹硬。


 


「自然算數!」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回答嚇得一激靈,倏地收回手指。


 


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個白瓷瓶,舉到我面前。


 


「這是你熱毒症的解藥。」


 


「你抗旨調兵,馬踏梨落城,就是為了這個?」


 


「那地方你不喜歡,毀了也罷。」他眼神恍惚,勉強擠出個笑容。


 


之後的日子,我解了毒,他也慢慢好起來。


 


離開碧靈山的那天,我萬分不舍。


 


「你放心,小舅子這裡我會派人照拂。你什麼時候想家了,我親自送你回來。」沈飛棠幫我披上狐皮鬥篷,輕聲安慰。


 


隨後,我們一路直奔銅鉤門。


 


銅鉤門被狼胥軍團團包圍,早已嚇破了膽子。


 


我帶領天機堂的好手拼S進去,終於手刃了仇人,為爹娘報仇雪恨。


 


13


 


回到京城,沈飛棠功過相抵,沒有得到任何封賞。


 


「此番九S一生,王妃可有封賞?」他定定地看著我,唇角帶著狡黠的笑。


 


「王妃,你我既是真夫妻,當行周公之禮。」


 


「啊?可……可是我還沒準備好。」我慌得手足無措。


 


「為夫身受重傷,不能再睡外間的硬榻了。」沈飛棠一本正經地說,眼中竟還閃出幾分委屈。


 


「可是你有傷在身,也不能……」


 


「這個無礙!」說著將我攔腰抱起,按進床褥裡。


 


這又無礙了?不是重傷?


 


他低頭埋進我的頸間輕嗅,仿佛一頭猛獸在尋覓獵物的咽喉。


 


「你身上的異香不見了。」他突然開口。


 


「那是豔骨才有的東西,我不是!」我心下不悅,想推開他,卻被他壓得更緊。


 


從此,他便坐實了「色令智昏」的名頭,連房門都很少再出。


 


直到,我懷孕了。


 


得知我有喜的那一刻,他高興得像個孩子,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屋裡上蹿下跳。


 


整個孕期,沈飛棠小心翼翼地照顧我,所有事都親力親為,生怕我有什麼閃失。


 


我常常憧憬以後的日子,一家三口和美的場景讓我心馳神往。


 


14


 


這一天終於到了,我腹痛難忍,焦急地喊人來幫忙。


 


可是衝進房間的卻是一群身著宮裝的嬤嬤,她們七手八腳地把我按在床上,讓我動彈不得。


 


「你們是誰?」我害怕極了,拼命地掙扎。


 


一個服飾華貴的女人緩步走來,頭上一支金鳳步搖趾高氣昂地晃著。


 


「李嬤嬤,王妃的胎如何啊?」


 


「回稟長公主,她胎位不正,胎大難產。」


 


「你胡說!」我又疼又怕,渾身發抖。


 


明明昨日大夫才來診過脈,說我胎位正,定會順利生產。


 


「好,那就按你說的做。」長公主鳳眼一斜,示意那個李嬤嬤處置我。


 


李嬤嬤爬上床來,不停大力揉捏著我的肚子。


 


我劇痛難忍,卻怎麼也掙不來她們的鉗制。


 


「住手!快住手!王爺會S了你們!」我絕望地大喊。


 


「王爺?他這會兒子恐怕顧不上你了。」長公主咯咯地笑著,輕蔑地注視著我。


 


「我母後賞了他一個絕世美人,他此刻已經在溫柔鄉裡了。哈哈哈!」


 


她的話仿佛當頭一盆冰水,讓我的心瞬間涼透了。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慘叫了多久,隻依稀看到天光暗了又明,我痛暈過去又疼醒,如此往復,求S不能。


 


直到一陣刀割般的撕裂痛從下體傳來,我張大嘴巴,疼得叫不出聲。


 


「啟稟長公主,是個S胎。」李嬤嬤的聲音毫無波瀾,好像她不是SS了一個孩子,隻是摘了一個爛果子而已。


 


「你們不得好S!」我冷汗淋漓,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長公主笑的花枝亂顫,瞥了一眼青紫色的孩子說:「外面的人都傳我善妒,自己不能生,還容不下別的女人生,你是不是也這麼想?」


 


「哈哈,我從沒把他放在眼裡過。我父皇潛龍之時,他不過是個下賤的泥坯子,微末之功就想高攀於我,他也配!」


 


「我與他從未親近,看見他那諂媚的樣子我就惡心!」長公主皺皺眉,仿佛真看到了什麼髒東西。


 


「母後把我嫁給他,就是為了看住他。以防謀逆,他們這些異姓王,要麼S,要麼就得斷子絕孫!」


 


「他但凡有懷孕的女人,我早早就處置了。至於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才動手嗎?」


 


長公主狹長的指甲劃過我的臉。


 


「他待你格外不同,所以我也得對你另眼相待,孕育的苦和難產的罪,還有喪子之痛,你都得受全了!」


 


她說完轉身朝外走去,門口傳來她得意的笑聲。


 


「不必謝恩了,高興的話你就接著生,反正沒有一個孽種能在我手心裡活下來。」


 


15


 


「對不起,我不該離開。」沈飛棠聲音低沉。


 


「滾開!你不是有新的美人了嗎?」我用力掙扎。


 


「沒有!從來沒有!我被太後關了一天一夜!」


 


我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心也是疼的吧?


 


我仰頭望著他隱忍的臉,淚如雨下。


 


沈飛棠,你的王府平日裡固若金湯,為何這麼重要的時候,一個公主、幾個婆子就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我恨極了,怨極了!


 


第二天,沈飛棠進宮面聖,控訴長公主惡行。


 


長公主被幽禁,她手裡的禁衛軍移交沈飛棠統領。


 


皇帝把沈飛棠視作自己人,此舉不過是找了個借口,把太後的勢力轉到了自己手裡。


 


我看著手裡的虎頭鞋咬牙切齒。


 


她S了我的孩子,隻是幽禁而已嗎?


 


沒那麼容易!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16


 


沒過多久,沈飛棠手握狼胥軍和禁衛軍,正式謀反了。


 


第一個響應的就是國舅趙以鯤。


 


此時世人才恍然大悟,兩人因豔骨反目成仇的戲碼,都是他們自導自演的。


 


趙以鯤與小皇帝有奪妻之恨,雖得他姐姐太後的庇護,終非長久之計。


 


太後隻是暫時不肯放權,一旦崩逝,再也沒有人能護住趙以鯤。


 


心狠手辣的小皇帝絕不會放過他。


 


而我也沒闲著,利用手裡的天機堂,幫沈飛棠搜集各方情報,助他一臂之力。


 


突然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些無關戰事的情報,情報並不緊急,但卻讓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十年前,宇文崇投靠沈飛棠,被暗中提拔,一路升任御史大夫。」


 


沈飛棠和宇文崇早就是一伙的,那麼宇文崇做的惡事,他都了解多少呢?


 


「長公主日日咒罵沈飛棠,說皇帝上了當,是沈飛棠放任自己鏟除他的子嗣,以此搶奪了她的禁衛軍。」


 


我震驚到不能呼吸。


 


沈飛棠,你為了得到禁衛軍,放任長公主S了我的孩子。是真的嗎?


 


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一個屍堆裡S出來的惡鬼,一個手握重兵,苦心孤詣謀反的逆臣,一個機關算盡蒙蔽世人的奸雄!


 


這樣的人,為達目的,有什麼是不能利用的?


 


我不是想不到,隻是不敢想,若非他授意,沈王府連隻蒼蠅都放不進來!


 


當年師兄武功高強,偷偷潛入府裡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如今幾個婆子倒能來去自如!


 


長公主曾害S他那麼多孩子,他怎會不防?又怎麼可能防不住?


 


我癱瘓在地,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


 


17


 


數年來,帝後爭權,屠戮功臣,再加上外敵入侵,朝廷內外早已搖搖欲墜。


 


沈飛棠不消數月就掃平各路起義,控制了京城。


 


叛軍佔領了皇宮,在沈飛棠的授意下,宇文崇寫了洋洋灑灑萬字檄文,把小皇帝罵得狗血噴頭,又一刀結果了他。


 


外面血雨腥風,熱鬧極了。此時的沈飛棠和趙以鯤,該是風光無兩吧!


 


待沈飛棠再次回府,已是深夜。


 


「屋裡黑著燈,還以為你不在。」


 


沈飛棠跨進屋裡時,我正坐在屏風的陰影裡。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任由她害我的孩子!」


 


「我隻是你的一個棋子!」我恨恨地瞪著他。


 


「沈飛棠!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我撲上去撕扯他的衣襟,想剖開他的胸膛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做的。


 


他用力將我禁錮在懷裡,沉聲說道:「孩子還可以再生,別鬧了!」


 


「那長公主呢?為什麼不S她?」


 


「朝局未穩,我需要她站在我身旁,做我的皇後。」


 


「那我算什麼!」我用力推開他,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真正的妻!」沈飛棠斬釘截鐵地說。


 


「哈哈哈……」我苦笑著,淚水流淌在我的笑臉上,「我不稀罕!」


 


什麼妻?什麼妻是見不得光的,隻活在人心裡的妻?


 


「我要回家!」我揚起下巴厲聲說道,「送我回碧靈山!」


 


「不行!」沈飛棠的臉黑得嚇人。


 


「你答應過我,隻要我想回家,你隨時送我回去!」我依然記得他的承諾,當時竟天真地相信了。


 


「我說了不行!」


 


「我有放妻書!」我慶幸自己還留著那張紙。


 


「你說什麼!」沈飛棠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厲聲問道。


 


我呼吸困難,不停抓撓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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