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大兄弟,這還是中文嗎?
一路走到秘境深處,發現有陣法遮掩。
我判斷裡面絕對有什麼好東西。
我:「右護法,你能把那個屏障打碎不?」
右護法搖頭:「這是你們人族的試煉之地,我一進來就被封了大半實力。」
方元仔細端詳陣法紋路,越看表情越奇怪。
方元:「這是五宗的封印陣,一般能集齊五宗之力封印的,應該是不出世的大魔。」
我:「你能打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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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糾結片刻:「能打開,但是我怕萬一把裡面的東西放出來,會不會禍亂蒼生?」
猶豫中,我懷裡的黑貓變得焦躁,一門心思想要往陣法裡鑽,右護法見狀,一人一腳給我們踹進陣法。
我摔得眼冒金星,剛坐起身,發現方元正呆呆望著前方。
順著視線看去,我也怔愣在原地。
不遠處,橫七豎八躺著不少穿宗服的同修,不僅有五宗弟子,甚至還有玄機山的。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更遠一點的地方,正坐著我的前師尊,玉鼎真人。
他渾身是血,倚靠在自己的本命靈器旁抽籤算卦玩。
方元失聲喊著大師姐衝過去,我沒攔他,而是徑直走到玉鼎真人面前。
他半眯著眼,低聲笑了:「喲,小徒弟,在魔界混得不錯啊。」
我垂下眼簾:「師尊,我沒入魔。」
玉鼎真人:「為什麼不呢?半魔之體修魔更適合你。」
我抿唇:「我還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關。」
玉鼎真人看我的樣子想安慰兩句。
玉鼎真人:「不要有心理負擔,其實修仙修魔沒什麼區別。」
遲來的右護法冷哼一聲。
右護法:「別編了,她來魔界七年,沒有修過一天術法,我們剛出生的幾歲小孩法力都比她強。」
我心虛地往後退了幾步。
玉鼎真人微微一笑。
「剛剛光顧著抽籤,居然忘了抽你。」
5
為了不挨揍,我果斷轉移話題。
我:「師尊,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
玉鼎真人:「我師弟怎麼告訴你的?」
我:「現在的師尊告訴我,你雲遊四方,把掌門之位和我都託付給了他。」
玉鼎真人嗤笑:「編得很好,可惜他不知道,我最討厭出門。」
我用力點頭:「對,我也懷疑過,這個老東西就把我派到魔界去當臥底,現在還想S我滅口!」
玉鼎真人:「小徒弟,那你想知道真相嗎?」
我當場盤腿坐下:「請開始你的表演。」
還沒等玉鼎真人開口,方元抱著他昏迷的大師姐紅著眼衝過來:「我大師姐到底怎麼了?」
玉鼎真人沒理他,隻是自顧自講述:「每個人的靈根,從生來就被固定,但世上總有些陰損功法,能奪去別人的靈根、氣運以及天賦。」
我撓了撓頭:「所以呢?」
玉鼎真人:「你們進來前遇到的陣法不是封印陣,是奪運陣,跟我待在一起的這些孩子都被他們敬仰的師者剖走靈根,扔進秘境最深處裡,源源不斷地吸取他們身上的一切。」
方元頭一個叫喊:「怎麼可能?我大師姐可是我們宗最有天賦的!師尊不可能會這麼對她!」
玉鼎真人笑了起來:「獻祭幾個有天賦的弟子就能源源不斷獲得力量,這種便宜買賣誰不願意?隻是在於他想不想幹。」
我淚眼汪汪:「師尊,你也想過獻祭我嗎?」
玉鼎真人:「凡事想想自己配不配。」
我:「……」
方元咬咬牙,朝玉鼎真人跪了下來。
「求您救救我師姐吧。」
玉鼎真人嘆息著搖頭:「我救不了她,你師姐靈根已去,還被吸取了大部分靈力,我隻能用陣法保證這些孩子還活著,一旦踏出去,她必S無疑。」
方元止不住地落淚:「我從小就跟著大師姐,當年跟著師尊出門歷練的本該是我,大師姐替了我的名額,等到師尊回來,他告訴我師姐不慎遇難,我竟然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真假。」
我摸著下巴想了想:「小子,我有一計。」
方元抬頭看我:「什麼?」
我:「修仙不如修魔,既然她仙路已斷,不如直接墮魔。」
方元激動起來:「好!這個方法好!」
我們開始討論如何讓沒有魔族血脈的修士成功墮魔,一直充當背景板的右護法終於忍不住發聲。
右護法:「你們商量這麼久,沒人問過本人意見嗎?」
我:「……」
好像是哦。
玉鼎真人泄出一絲靈力,方元的大師姐緩緩掀開眼皮。
方元張嘴就要號,被他師姐手動掐脖閉麥。
大師姐:「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方元聲音含糊不清:「師姐……墮魔總比沒命好……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
大師姐冷眉:「我是正道修士,絕不可能與魔物為伍,你S心吧。」
我:「包吃包住,每個月還送靈石,不強制要求修煉和勞作。」
大師姐話鋒一轉:「請務必讓我加入魔族。」
方元:「?」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6
一個修士要墮魔,首先得產生心魔。
心魔就是修魔的力量來源,但如果度把握不好,人很可能就會被心魔吞噬。
方元的大師姐秋時擰眉思考了半天。
秋時:「可我沒有心魔。」
我請出了魔族代言人右護法。
右護法:「心魔就是你此生最害怕且最不願回憶的東西,你的過去有沒有什麼無法接受的事?」
秋時想了想:「總感覺宗門裡的所有人都是蠢貨算什麼?」
右護法:「算你素質低下。」
秋時:「……」
秋時抿抿唇:「抱歉,我從前過得順風順水,實在沒什麼無法接受的東西。」
右護法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擲地有聲:「你,不配修魔。」
秋時:「……」
我旁聽完提出了一個新的思路。
我:「心魔能不能養?」
玉鼎真人來了興趣:「小徒弟,什麼鬼點子,說來聽聽?」
我:「如果將某一個難受的點人為控制放大,能不能養成心魔?再比如說,她肯定覺得她師尊是個賤人,把這個念頭無限加強,心魔養成以後還能用自己的念頭來決定心魔能力大小。」
秋時悟了。
當場墮魔。
在場的不少弟子為了活下去也選擇墮魔,這種控分法讓大家都能保持理智,甚至還有人用這個方法突破境界,在這裡的沒有一個不是天賦頂尖的,右護法滿意得直點頭。
魔界又進了一批新貨。
大家獲得了新生,再也不必待在這裡苟延殘喘,他們決定跟我一起出去找那些為老不尊的混蛋算賬。
我集結完隊伍,扭頭看向玉鼎真人:「師尊,跟我回去吧,我們一起把那個老東西打趴下!」
玉鼎真人笑著搖了搖頭:「小徒弟,我出不去了。」
我:「你也修魔。」
玉鼎真人招手讓我過去,撫上我的頭頂。
他語氣懷念:「當初將你帶回玄機山時,你還是個小不點,因為這半魔之體你受了不少罪,可你為了我不受人非議,寧願老老實實當一個廢柴,也不願意修魔。我現在告訴你,修仙與修魔不一定非要有區別,力量才是你說話的本錢,出去以後,遵從本心就行。當年我與師弟一戰,他偷襲我重創了我的內丹,又剖走我的靈根,我在奄奄一息之際被這個秘境接納,才知曉了這個五宗封印陣的秘密,可我也因為這些肉體被湮滅,現在與你對話的,不過是我留下的神念罷了。」
玉鼎真人低聲笑起來:「神念本是為了尋找傳承人留下,卻沒想到來的會是我自己的徒弟,算是我的意外之喜。」
我眼中酸澀,卻也知曉這是他最後的選擇。
於是我最後再喚了一聲師尊。
玉鼎真人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所有靈力全部匯入我的身體裡。
他眼神溫柔,再一次用為師自稱。
「為師希望你……開心就好。」
說完,他閉上了眼睛。
在場的弟子幾乎都是靠著他才支撐到現在,心思脆弱的小姑娘當場嗚嗚哭泣。
我也藏不住哽咽:「師尊,我不要你S……」
玉鼎真人再度睜眼,嚇了我一跳。
我:「師尊?」
玉鼎真人語調懶散:「哭什麼?我又不會S,就是有點累了想眯一會兒,剛眯著就聽到你哭喪。」
我:「?」
我:「你不會S那你搞這麼煽情幹嗎?」
玉鼎真人:「氣氛到了不整兩句有點不合適。」
我:「……」
神經病。
7
因為某些不可抗力的原因,我們暫時回不到魔界,所以我讓他們先隱藏好自己的行蹤,等我召回。
而我則帶著秋時師姐弟倆準備繼續在秘境尋寶。
出陣法時,方元將這個陣稍稍修改,因為是大陣,改好很難,但改毀卻很簡單。
做完這一切,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看向右護法:「那隻S貓呢?」
右護法:「魔尊大人,請尊重一下前魔尊大人。」
我:「哦,請問,那隻S貓呢?」
右護法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不見了。」
我鄙視道:「你連隻貓都看不好,幹什麼吃的。」
右護法隱忍不語,忽然我們聽到一聲貓叫。
跑到聲源處,看到黑貓正在瘋狂往嘴裡塞東西,另外幾個人瘋狂搖晃它。
「S貓,你把妖形花給我吐出來!!!」
吐是不可能吐的,黑貓身殘志堅,硬是把東西吞了下去。
我趕忙跑過去拽回黑貓。
我:「你們N待動物幹嗎?」
其中一人氣極反笑:「我們千辛萬苦找到的妖形花,準備拿回去給自家靈獸化形用,這隻S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蹿出來張嘴就是造!你是它主人嗎?如果是就賠錢!」
聞言我立馬把黑貓塞他懷裡,並用實際行動表示跟它不熟。
我:「你們隨意,我路過而已。」
誰知黑貓直接跳過來咬住我的衣角,十分親昵的模樣。
那人立馬怒目而視:「你不賠錢別想走!」
我含淚留下家當,給這個S貓加上了身價。
賀枕流做人是討厭鬼,做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帶回黑貓以後,右護法本還想繼續尋找能讓賀枕流恢復的東西,卻發現黑貓化形了。
我蒙了:「賀枕流不是走火入魔才變成黑貓的嗎?靈獸化形的東西吃了也能變回來?」
方元:「有沒有可能是變異了?右護法,你說句話啊。」
右護法沒有說話。
他陷入了沉思。
因為這不在他的知識儲備範圍。
右護法:「往常前魔尊大人變成黑貓以後,過了一段時間就會自動恢復……」
話音剛落,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我再次震驚:「……賀枕流?」
小男孩瘋狂搖頭:「我叫咪咪。」
我:「為什麼?」
咪咪:「不知道,但是有人說過我就叫咪咪。」
我頓時憐愛:「原來失憶了,賀枕流啊賀枕流,你落我手裡包你遭老罪的。」
右護法開始護犢子:「不能欺負前魔尊大人!」
從前我隻是個孤家寡人的傀儡魔尊,可能不會跟他對著來。
但今時不同往日。
我招了招手,準少主和準聖女跟兩尊門神一樣站在我的前面。
右護法一身正氣:「我會誓S守護前魔尊大人。」
我:「嘬嘬嘬。」
咪咪聞著聲就飛奔到了我懷裡。
我彎著眉眼笑開:「右護法大人你放心好了,就算全世界站在你的對面,你的身後也依舊空無一人。」
右護法:「……」
這句話攻擊力更是強得沒邊。
8
秘境即將關閉,在秘境裡逗留的人無一例外都被彈了出去,我讓秋時和方元隱藏好隊伍,準備隨時出場,而我也再次見到了我現在的師尊,玄隱。
秘境裡的時間流速與現實不太一致,秘境裡的三個月不過是三個時辰,玄隱打定主意要弄S我,根本不給我反應的機會,揮舞靈器直取我的命門。
我當時一腳就踹過去,玄隱立馬飛出幾十裡。
右護法大為震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我:「我入魔了。」
右護法不信:「我沒看到你身上有魔氣。」
我掏出一個小黑團子扔給他:「喏,我的心魔。」
小黑團子委屈地縮成一團。
右護法:「弱成這樣的心魔,能有這麼大力量?」
我屏氣凝神,小黑團子忽然開始膨脹,變得巨大無比,過了一會兒又緩緩縮小,心魔急得哇哇大叫。
心魔宿主的怨氣就是它的食物來源,剛吃飽飯,肚子裡的食物又突然消失,心魔在飽腹與飢餓之間來回徘徊,差點沒發瘋。
右護法發靈魂質問:「你還是人嗎?」
誰家好人控分這麼狠?
我沒告訴他,靈力也是能轉化成魔力的。
這一腳帶著老師傅幾百年的功力,誰來誰都得跪。
往日擺爛,隻是想安穩生活。
如今我卻有了另一個目標。
我運用力量,力求將聲音送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我:「你們知道你們宗門曾經作為天之驕子的師兄師姐去了哪裡嗎?」
五大宗門的掌門並沒有在場,來的隻是長老,也隻有玄隱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想來親手了結我,但宗門背地裡做的腌臜事他們都明明白白。
當即,長老們同時出手,試圖封住我的口。
我把心魔喂大,像丟炮彈一般甩出去,擋住了攻擊,心魔邊哭邊給我當打手,但依舊沒擋住一部分人,直到我的小隊伍出現。
那些宗門的弟子失聲喊起來。
「大師姐?!」
「蘇師兄……?」
「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