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我選了大冒險。
朋友讓我隨便挑一個包廂進去大喊打劫。
我隨便選了一個,進去高呼打劫。
結果打到了一屋子兵哥哥。
1.
「我叫裴然,身份證號 370xxx,家就住在金湖路,真的不是劫匪!」
蹲在包廂角落裡,我雙手抱頭非常委屈,再次重復:「我就是輸了個大冒險!」
為首的兵哥把我的身份證遞回來,語重心長:「小妹妹,玩遊戲也要有分寸,你說說,裝劫匪這事多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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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瞧著圍了我一圈的兵哥,隻想嚶嚶嚶。
吃飯喝酒玩遊戲,多正常的一條龍操作,不過是輸了個大冒險,就招惹了一屋的兵哥。
「陸恆,你也是,剛剛下手那麼重。」那兵哥又對著我身邊人道,「人一小姑娘細胳膊細腿的,你再給人家掰斷了。」
叫陸恆的男人身高腿長五官深邃,留著寸頭,額角還有一道不顯眼的疤,痞帥痞帥的,下手也是真的狠。
「這種身形的人形炸彈多的是。」陸恆瞥過我,沉聲道,「我可不想出現萬一。」
「大哥,」我揉著紅腫的手腕也很冤,「我就穿了一件裙子,你告訴我我能把炸彈藏哪啊?」
陸恆淡淡道:「我很少揣測嫌疑人內心。」
尼瑪……
這事起因在我,我咽下這口氣,站起身:「實在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兵哥班長笑笑:「沒關系,要……」
他話還沒說完,房間內電燈突然忽閃兩下,啪的滅了。
我還在黑暗中懵逼,卻覺手臂驀地被人猛力攥住,下一秒,整個人和甩餅一樣,唰的被拍到了硬牆上。
陰沉聲音在耳邊響起:「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速度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覺脊背被砸的生痛,眼淚哗的就出來了:「我沒有目的嗚嗚嗚,我就是個大冒險的冤種啊嗚嗚嗚。」
頭頂電流聲再滋啦兩下,燈又亮了。
服務員探進個腦袋:「不好意思啊,剛剛電壓不穩。」
陸恆看著被他按在牆上的我,猛地松開手,眼神滿是不知所措的歉意。
我也一點不含糊,哇的一聲哭了。
2.
我在包廂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堆老爺們束手無策。
「真對不起,我就是職業習慣。」陸恆蹲在我面前給我遞紙擦眼淚,「真的抱歉裴小姐。」
我哽咽:「我、我背好痛,是不是,是不是骨頭斷了。」
陸恆眉頭擰起,說了句對不住了,接著伸手把我往懷裡一按,上手就從後脖頸開始捋我的脊梁骨。
「沒斷,」捋到後腰,陸恆松了口氣,「應該是軟組織挫傷,我剛力道確實大了點。」
他們班長見狀,就讓陸恆帶我去趟醫院,有什麼事他們全權負責。
檢查一番,嚴重軟組織挫傷,得靜養。
「抱歉,」坐在醫院裡,陸恆再次道歉,很誠摯,「我……總之真的很抱歉。」
「算了,」我搖頭,「不過,你得幫我去開個假條,我這樣沒法軍訓了。」
因著大一剛開學時學校大整修,我們的軍訓硬生生被拖到大三才補上。
陸恆點點頭:「我會給你的老師和教官再寫一份說明,你是哪個大學的?」
我道:「就金城大學。」
陸恆愣了一下,又點點頭:「好。」
從醫院回學校,到門口已經快要十點鍾,我正想下車離開,卻被陸恆叫住了。
「加個聯系方式可以嗎。」他道,「有問題你隨時聯系我。」
我自然是點頭的。
三天後,軍訓開始,我也開始了樹蔭下的見習生涯。
陸恆每天都會問問我的傷勢,甚至還給我寄過一次跌打藥膏。
我拿到快遞打開,發現裡面還有張小紙條,上面除了陸恆再次真摯的道歉,還有每種藥膏的使用方法。
我把快遞拍給陸恆看:「你好認真啊。」
那邊很快就回:「因為原因在我,我會對你負責。」
啊這。
我瞧著消息有點臉紅心跳,行吧。
軍訓期間,我們院的教官喜歡和隔壁學院的教官聯合起來搞人質遊戲,而我這種常年在見習臺上的病殘,自然就成了人質的不二人選。
照舊選了二十來個男生當劫匪,我們十幾個見習同學被三三兩兩的分開隱藏。
看著匪頭男生帶領我們到違規的後山不說,還一個勁想往上爬,我忍不住出聲:「這好幾個都胳膊腿不利索,山上那麼陡,不安全吧。」
匪頭瞥了我一眼:「人質沒資格說話。」
我冷笑:「拿雞毛當令箭呢?真摔著傷著你能負責?」
匪頭面色一沉,扯住我就往山上走:「我看你活蹦亂跳的,那你上山肯定沒問題。」
我讓他扯得肩膀一痛,反手就想甩開,卻被拉得更加用力。
「你放——」
砰的一聲響,匪頭身上的迷彩服後背處突然炸開一束紅色。
我和他都愣了,看著紅顏料才意識到,匪頭被人一槍正中後心的淘汰。
「起開!」我揚手甩開他,譏諷一笑,「你已經出局了。」
匪頭怔了幾秒,回過神來怒不可遏,伸臂將我重重一推:「行!你他媽自由了!」
我猝不及防,被他推得腳下一滑,眼見著就要從坡上摔下去。
後背突然被結實的手臂攬住,眼前景象驀地一轉,我整個人被摟進了寬厚的懷抱裡。
再抬眼,黑色的仿真槍已經頂在了匪頭頭頂,熟悉的冷硬聲音自身後響起:
「安靜的當個S人,做不到嗎?」
3.
「你也太帥了吧!」
我抱著那把仿真槍跟在陸恆身邊,滿眼崇拜小星星。
陸恆穿著作戰服,表情淡定:「基本操作。」
「啊啊啊你好帥我好愛啊——!」我花痴的不行,沒注意腳下一步踩空,條件反射就去抓陸恆的胳膊。
「慢點。」陸恆反應極快的把我撈住,臉卻被我的指甲不小心抓到。
我趕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陸恆抿抿唇,笑了下:「牙尖手利的。」
我不好意思:「我陰陽匪頭你聽見了?」
陸恆嗯了聲:「跟了你們一路。」
然後又道:「在別人面前這不是很厲害嗎。」
這是話中有話啊。
我眨眨眼:「可你不是別人啊。」
陸恆一愣。
我也不解釋,跟著他悠悠晃晃下了山。
陸恆把我送到了操場集合處,自己去找了總教官報道。他還在休假中,被拉來人質遊戲純屬是賣我們總教官的面子。
而後幾天的人質遊戲陸恆都有參加,偶爾也當一次匪頭,不僅滿校園的帶著我跑,而且一次都沒讓人擊斃過。
「熱S了!」又一次演習結束,我照舊跟陸恆瞎聊:「走吧,我請你喝奶茶。」
路上,好巧不巧,又碰見了匪頭。
對方一見我和陸恆關系親近,表情就是一臉猥瑣了然,輕蔑的瞧了我一眼,也不避人的跟他的朋友說小話。
「媽的,怪不得當時不肯上山,上去那麼多樹他那相好情哥哥怎麼可能瞄的準我?」匪頭惡聲道,「真服了,人質演習變成情侶遊戲,真特麼惡心。」
我愣了愣,立刻抬頭去看陸恆:「他說我!」
陸恆顯然也聽見了,本來面色有點冷,見我這幅模樣卻勾了下唇:「你不是很厲害嗎?找我告狀做什麼?」
我委屈的癟癟嘴:「那是對別人厲害。」
陸恆幅度很大的彎了下唇角,低聲問我:「你想怎麼做?」
我想了想,一牽他的手,趾高氣昂的踱步到匪頭面前,仰臉瞧著陸恆故意道:「哥哥這次人質演習又是人頭王哎,連我們總教官都能一槍爆頭,怎麼還會有阿貓阿狗在叫啊。」
匪頭一怒:「你他媽說誰呢?!」
我冷笑:「誰叫說誰。」
「你——!」看見我身後的陸恆,匪頭一壓眉梢,笑得惡心吧啦,「帶著男人來找場子了?」
「演習本來就規定不允許上後山,」陸恆微一眯眼,眼瞳陰沉銳利,「你自己活動無礙就能拿別人的安全開玩笑?」
匪頭典型的色厲內荏,讓陸恆這麼一盯立刻就蔫。
陸恆居高臨下的目光落在匪頭臉上,面容冷厲:「出了問題誰來負責,你嗎?」
「自己都沒辦法負責的事情,就不要拿別人開玩笑。」
匪頭灰溜溜跑了。
陸恆一直待到那人背影消失才收回眼,臉色卻並不輕松。
「怎麼了?」我問。
「他以後在學校會不會找你麻煩?」陸恆表情有點不自然,「以後我不在,你……」
「別擔心啦,」我道,「你不是知道嗎,我對別人可是很厲害的。」
陸恆笑了下:「嗯,對我就會哭。」
我威脅他:「再說立刻哭給你看!」
陸恆投降似的舉起手:「不說了。」
這一舉手我才注意到,我的手還被他握在掌心。
陸恆顯然也看到了,但他並沒有直接松開,而是下意識的瞧了我一眼。
幾乎是一秒內我就確定了,他並不反感牽手。
有戲!
我沒忍住彎眼衝陸恆露了個笑。
沒成想下一秒,陸恆卻像被我的笑容燙到一般,一下子松開手後退一步,眸底微沉:「回去吧,集合了。」
我懵住,咋,我牙上有菜?
4.
自那天後,陸恆對我的態度明顯冷淡下來。
我百思不得其解,抓著舍友老楊一個勁的問:「我笑起來很醜嗎?」
老楊被我折磨的沒辦法,隻道:「你有空問我不如找當事人去問清楚,今天閉幕式,過這村就真沒這店了。」
於是軍訓閉幕式一結束,我就把陸恆堵在了主席臺後面。
「你躲我做什麼?」我擋在他面前超委屈,「本來以後就不容易見面了,你還躲我。」
陸恆本想解釋些什麼,聽見我的話卻驀然一頓,再抬眼,眸底十分平靜:「沒有躲你,隻是像你說的,以後也見不了面,也沒必要太熱絡吧。」
我愣住了。
「我的休假也要結束,馬上就要回部隊。」陸恆看看時間,「還有些東西要準備,我就先走了。」
眼見著陸恆就要錯身離開,我一把扯住他的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丫玩我呢?」
「加聯系方式的是你,關心我的是你,給我寄藥替我出頭的都是你。」
「你現在給我來一句沒必要太熱絡?你說沒必要就沒必要?!」
陸恆默了默,我本以為這人多少會有點愧疚,誰成想,他稍一挑眉,眼神裡帶出點輕挑的玩味來:「確實是我的問題,對不住。」
尼瑪,真是玩我?
我一哽,氣的牙痒痒,冒火幾秒後一扯陸恆的衣領,揚眼SS盯住他的眼瞳:「玩我是吧,那我可得讓你漲漲教訓。」
話落,我張嘴就咬上了陸恆的嘴唇。
是咬,柔軟的嘴唇和牙齒碰撞在一起,變成鐵鏽味的血。
陸恆眼瞳驀地縮緊,他似乎是怔愣一秒才抬手將我推開,卻又不敢太過用力,手掌扣在我肩頭的一秒鍾,我都不知道他是想握緊還是想推開。
「裴然……」他俯視著我的眼,眸色有些復雜,唇角的氤氲開的血跡分外奪目。
「給你的教訓。」
我抬起手抹過陸恆的唇瓣,想把把那一抹血色拉扯的更長、更長。
「你知道的,我在別人面前都很厲害。」
瞧著陸恆英俊的臉,我隻覺得這大概是一場遙遠的夢,明明已經注定要醒,卻還是不願意落得下風。
於是我舔過嘴角,衝他露出個挑釁笑容:「從今天起,你在我面前也不過是別人而已。」
「而且是一個,要被我標記為渣男的別人。」
5.
雖然我嘴上厲害的很,但這絲毫不妨礙我回宿舍後 emo 落淚,當夜拉黑刪除一條龍。
老娘情竇初開第一遭就遇渣男,真是出師不利。
老楊為了安慰我,周末急速訂票出行,拉著我出去玩平復內心。
「走!」
下車,出火車站,老楊拉著我:「路上都是男大,姐給你包——哎我的手機!!」
隨著老楊一聲驚呼,一道迅速的人影唰的就從我倆眼前飚了過去,速度簡直得有七十邁。
「臥槽!我蘋果 14p 暗夜紫!!」老楊嘶聲嚎道,「媽的抓搶劫啊!!」
隨著她的嚎叫,大腦來不及思考,我的雙腿已經邁開了步。
那可是有著我和老楊日夜聊天內容的手機啊!說什麼也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站住!!」我邊追邊喊,「抓搶劫啊!!」
結果那人不僅不停,甚至還靈活的翻過護欄,往旁邊的過道裡略去。
「媽的,挑釁我??」我掃視一圈周圍環境,擠過人群,從上面抄近道上去包抄,「給老娘站住!!」
眼見著追到了搶匪頭頂,我估量了一下高度距離,縱身跳下兩米小高臺,準確無誤的砸在他身上。
「我他媽讓你跑!!」
身下人一聲哀嚎,我上去就一個大逼兜:「你他媽搶錢包我都不追,你他媽……」
話沒說完,我突然感覺腰上一涼。
我日,這人居然有刀。
「媽的臭娘們敢打老子!」男人一巴掌攮在我肩頭,刀刃橫在腰間,一臉兇狠的就要往下刺,「我這就讓你漲點教訓!!」
我心下一慌,條件反射想要躲,卻覺肩上倏然被用力握住,接著整個人就直愣愣的從搶劫犯身上被拎開。
與此同時,視線裡一條長腿踢來,幹脆狠厲的橫踢,直接把那劫匪踢了個翻飛。
「我……草?」
感嘆剛落,那條長腿的主人便露出了正臉,是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