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聞言心碎了一地,卻顧不上傷心,生氣地質問傅淇:“你不知道思許對狗毛過敏嗎?”


傅淇又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你總是這麼大驚小怪的,這不是沒事嘛。”


 


他好似想起了什麼,又驚訝道:“我以為你會問若澄的事。”


 


我冷笑一聲,“隻要你守住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的底線,其餘的我都可以接受。”


 


我有我的孩子,就夠了。


 


晚上,思許突然發起了高燒,整個人滾燙,各種措施都做了,卻怎麼也退不了燒。


 


4


 


我在家裡到處找不到傅淇的蹤影,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


 


我想送思許去醫院,可崔阿姨和我都不會開車,凌晨時分也打不到網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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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許已經燒到了快四十度,我急得直哭,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穿著單薄的睡衣,頂著冷冽的寒風,一路抱著思許跑了兩公裡到最近的醫院。


 


進到醫院大廳之後,我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將思許交給護士,隨即整個人脫力癱倒在了地上。


 


萬幸的是,思許沒事了。


 


可不幸的事也隨之而來。


 


思許醒後一直不願意和我說話,或者說,自從他見過許若澄之後,除了跟我講許阿姨的事情,好像再也沒有跟我說過別的話。


 


從前的他最喜歡跟我分享幼兒園裡發生的事情,我走到哪裡他就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到哪裡。


 


一切都變了。


 


崔阿姨後來聯系上了傅淇,他開車過來將思許接走,並指責我沒有把孩子照顧好。


 


“那你呢?孩子發燒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我在公司啊。”


 


我站起身,將傅淇拉到病房外。


 


我不想讓孩子看到他的父母吵架的樣子。


 


“自從許若澄回來之後,你沒有一天晚上是在家裡的。在公司?你騙鬼呢。”


 


“你不要扯上若澄,我們兩個清清白白,我真的隻是回公司睡而已。”


 


我看得出來他不是在說謊,隨即疑惑道:“為什麼不能在家裡睡?”


 


傅淇沉默不語。


 


“你想為許若澄守身如玉?” 我立刻就明白過來。


 


我覺得很是好笑,“傅淇,你搞清楚,我們連孩子都生了,你現在做這些是想做什麼?”


 


“我們傅家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你隻需要扮演好一個妻子和母親的角色就行了。”


 


我根本無法理解傅淇這種人的思維,也懶得再跟他爭辯了。


 


思許病好之後就鬧著要找許若澄,傅淇拗不過他,便答應他帶到許若澄家中去住一段時間。


 


我沒有反對。


 


畢竟做妻子和做母親失敗到我這種程度,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一周後,我得到了在思許就讀的幼兒園做宿管阿姨的機會。


 


我已經脫離社會太久了,沒有哪個人事部門會招收一個毫無工作經驗的員工,這已經算很幸運了。


 


那所學校的管理制度很嚴格,有不少寄讀的孩子,我需要長期住宿在學校裡,早五晚十,很是辛苦。


 


工作雖苦,但勝在能以此自力更生,不至於讓丈夫和孩子覺得我隻是一株需要依附他們而活的菟絲花。


 


我在幼兒園見到思許的機會不算多,每次我抽出時間特意去班上找他時,思許總是不肯出來。


 


路上碰見我了,思許也撇過臉去,不願意和我打招呼。


 


我以為他還在生我的氣。


 


直到有一次,和他一起玩的小朋友告訴我,思許覺得我的工作很讓他丟臉。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養出了這樣一個孩子,一個不尊重勞動,不尊重母親的孩子。


 


和我同期招聘進來的宿管都受不住工作強度離職了,我能堅持在這裡工作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我覺得我能多陪伴自己的孩子一點。


 


如今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5


 


幼兒園舉辦了一個在外地的遊學活動,我們這些員工可以休假三天。


 


我趁著休假的時間回娘家去看看父母。


 


說來也怪,往日家中這倆活寶隔三岔五地就要給我打個電話,如今竟有一個多月沒聯系了。


 


我回到家中,但家中空無一人。


 


甚至連洗漱用品和衣服都少了大半。


 


我沒來由地開始心慌,立刻打電話給了爸爸。


 


電話等了很久才被對面的人接起。


 


“爸,你和媽好久沒跟我聯系了,你們在哪裡啊?”


 


“我們兩個還能在哪裡,在家裡看電視呢。”


 


我望著空蕩蕩的沙發,強忍住慌張繼續問道:“這樣啊,那媽呢,我想媽媽了,跟她聊會兒天。”


 


爸爸在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之後,立刻說道:“你媽在廚房忙著做飯呢,不說了啊,她叫我過去幫忙呢。”


 


電話被掛斷了。


 


似乎每次電話被掛斷,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我將電話打給舅媽,她和媽媽走得近,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


 


舅媽接到電話之後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說道:“他們都不讓我告訴你,你媽媽她生病了。”


 


我雖然猜到了一些,但親耳聽到的時候還是呆愣在了原地。


 


“我媽媽她得了什麼病?”


 


“乳腺癌中晚期。”


 


短短六個字如晴天霹靂砸在了我的頭上。


 


我循著舅媽給的地址,立刻找到了媽媽所在的醫院。


 


打開病房的門之前,我的手止不住地抖。


 


但是我不能怕,我是他們的女兒,也是他們的依靠。


 


我強撐起力氣,若無其事地開門走了進去。


 


“念念,你……你怎麼來了?你都知道了?”


 


病床上的媽媽露出一副很愧疚的表情。


 


“對不起啊念念,媽媽知道之前傅淇的公司出了問題,你已經沒什麼積蓄了,媽媽還生這麼麻煩的病……”


 


我強忍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媽媽,我是你的女兒,說什麼對不起。”


 


“這個病,還是有很大的希望能治愈的。這個病……大概要多少錢?”


 


爸爸為難地開口道:“你媽媽的病比普通的乳腺癌更麻煩,需要請最好的專家來,前前後後要兩百多萬,現在還差一百萬。”


 


“傅淇的公司已經正常運作了,錢的事情你們不用擔心。”


 


離開醫院後,我給傅淇打了十幾個電話,他都沒有接,後面索性直接關機了。


 


我一個人坐在橋上吹著寒風,依然一遍又一遍地給傅淇打著電話。


 


“傅淇,求求你,接電話好不好……”


 


後來我通過公用電話,終於聯系上了傅淇。


 


“傅淇,我媽媽生病了,很嚴重……”我泣不成聲,“你能不能,把我之前拿給你幫扶公司的錢還給我……”


 


我甚至不敢直接要求他作為女婿拿出錢來救一下自己的丈母娘。


 


傅淇根本不信我的話,“顧念,你不用拿這麼拙劣的謊言來騙我,我之前每個月都給你打錢,就當抵消了,你別再打這筆錢的主意。”


 


我幾乎快要崩潰,“你一共養了我三年多。我們就算四年好了,那也還剩一百二十萬,你能不能還給我,我媽媽等不了了。”


 


我萬萬沒想到電話那頭還會傳來許若澄的聲音,“阿淇,我看她沒準就是想拿了錢離婚,那思許怎麼辦,思許沒有媽媽了。”


 


“傅淇,求你了,條件你隨便開,你想和許若澄在一起也可以,你想要思許認她做媽媽,這些都可以,我求你……” 我急得衝著電話大聲叫著,引得路人紛紛向我看過來。


 


“你真是瘋了。”


 


傅淇又一次掛斷了電話。


 


6


 


我回到傅淇家中,門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了,我在門口等了兩天兩夜,始終沒有人出來。


 


家裡的親戚已經借遍了才湊出那一百多萬,沒有人可以幫我了。


 


我抬頭望著被烏雲遮住的小半截月亮。


 


明天,要下雨了。


 


我想起了我曾經最好的朋友——秦斓。


 


秦斓當年非常反對我放棄事業跟傅淇結婚,並直言傅淇的面相不像可以託付的人。


 


可那時我戀愛腦正盛,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甚至對她惡語相向,結婚之後就把她拉黑,再也沒有聯系過她。


 


時至今日,我才終於明白秦斓當初說的是對的,可是我還有挽回的機會嗎?


 


我找不到別人了。


 


饒是再抹不開面子,至少為了媽媽,我也必須試試。


 


我撥通了秦斓的電話,立刻就通了。


 


“念念?”


 


我聽到秦斓的聲音,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秦斓就在電話那頭靜靜地聽著,等到我啜泣聲小了,才開口道:“發生什麼事了?”


 


“秦斓,我媽媽生病了,需要很多很多錢……”


 


秦斓著急道:“嚴重嗎?你……缺錢嗎?怎麼會?”


 


“我沒有錢了,秦斓,我錯了……求求你,幫幫我。”


 


秦斓如今成為了非常有名的漫畫家,她接到電話後的第二天,就向我卡裡打了三百萬。


 


同時,我的手機也收到了她非常簡短的信息:“會好的,錢不夠再跟我說。”


 


媽媽順利地約到了專家,做了手術,在後續三個多月的治療後,病情開始有好轉的跡象。


 


負責照看我媽媽的護士說,我們一家人都面善,好人總會有好報的。


 


好報嗎?


 


至少我很慶幸,我的媽媽得到了好報。


 


媽媽手術前,秦斓推掉了所有的行程安排,趕來醫院陪我。


 


她說她早就原諒我了。


 


我苦笑,隻是我大概要自責一輩子了。


 


我辭去了在幼兒園的工作,在醫院全心全意地照顧媽媽。


 


在那裡,我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友誼和親情。


 


原來,一家人本該是這麼溫馨美好的啊。


 


我明白,傅家從來都不是我的家。


 


我離開這麼久,傅淇和他的兒子卻從來沒有找過我。


 


算了,反正我一直都隻是一個替身而已,如今白月光回來了,並且願意接受他甚至他的兒子,我又算什麼呢。


 


這段時間以來,我早就想清楚了,早早地就請秦斓幫我找了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


 


7


 


一年後,媽媽平安出院了,我準備回傅家收拾東西走人。


 


然而令我萬萬想不到的是,我不在家的這一年多,竟直接被鳩佔鵲巢了。


 


家中的陳設大變樣,牆紙換成了抽象派的畫風,整個房子裡彌漫著一股我不喜歡的刺鼻的花香調。


 


我進門時,許若澄正端著菜從廚房中出來。


 


她以為回來的是傅淇和思許,聲音夾得甜甜的,“阿淇,思許,你們回來得正好,開飯了哦,今天有思許最愛吃的拔絲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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