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絲地瓜太甜,從前我怕思許吃壞了牙齒,便不太願意給他做。
現在想來我這個媽媽在他眼裡,或許確實不如這個許阿姨。
許若澄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是你啊,剛好我做了飯,一起吃點吧。”
我沒理她,打開臥室門一看,不出所料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的痕跡。
傅淇的睡衣也從公司回到了家裡,真是諷刺。
“許若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在破壞別人的家庭!”我氣得抄起櫃子上的花瓶摔在了地上。
許若澄沒想到我會發這麼大的火,嚇了一跳。
但她心理素質依然很強,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驚慌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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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你覺得是你們更像一家人呢,還是我們更像一家人?”
她十分挑釁地從臥室裡拿出幾套親子裝。
以前戀愛時傅淇從來都不願意和我穿情侶裝,有了孩子之後也不願意和我們一起穿親子裝,我以為是他不喜歡。
原來隻是一起穿的人不對而已。
碰巧這時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是傅淇帶著孩子回來了。
許若澄立刻蹲下去拿起一塊兒瓷片劃傷了自己的手臂,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嘖,對自己真狠吶。
傅淇一進門看著滿地的花瓶碎片,再看看蹲在地上捂著傷口眼中含淚的許若澄,一下子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顧念,你這是故意傷害!我們可以報警的。”傅淇不由分說地朝我吼道。
我冷笑一聲,又重重地賞了許若澄三個巴掌。
一為懲她插足夫妻感情,二為懲她離間母子感情,三為懲她耽誤媽媽病情。
“許阿姨!”思許跑到許若澄身邊,心疼地用自己的小手去揉許若澄被打得紅腫的臉。
瞧瞧,多麼溫馨的畫面啊。
“你這個壞人,我要讓警察叔叔抓你!”傅思許似是氣不過,捏起拳頭便要過來打我。
“傅思許,媽媽沒有欺負許阿姨,我問你,你相信媽媽還是相信她?”
“你說謊!”
我閉上眼睛,任由傅思許的拳頭砸在我身上,“媽媽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選媽媽還是選她和爸爸?”
“你不是我媽媽了,你是壞人!”
我點點頭,心中甚至反而有一絲慶幸,慶幸他選的是他們。
“那好,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你的媽媽了。”
“顧念,你什麼意思?你要離婚嗎?孩子你不要了嗎?”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傅淇雖然還念著他的白月光,卻是害怕和我離婚的。
他的公司雖然不大,但也是在乎聲譽的,
一個公司的總裁婚內出軌,傳出去對公司的發展很不利。
我回到臥室,用紙巾裹起床上的套扔在傅淇面前。
“你如果不願意,我們也可以走司法途徑,反正橫豎不是我理虧,我也不怕把事情鬧大。”
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對外和許若澄以夫妻名義自稱,又同居了這麼久,不知道算不算重婚呢?”
我用一隻保鮮袋將地上的套裝了起來,在傅淇面前晃了晃,“這個我要帶走,今晚我就會將離婚協議發給你,如果你不聽話,這個,就會成為法庭上的證據之一。”
扔下這句話,我便摔門揚長而去。
8
最後,我如願和傅淇離了婚,協議將我所分到的財產全部給傅思許,就當作我未來需要支付的撫養費。
從此,他們的生活與我再不相幹。
可惜的是,我一時沒能找回寫作的靈感,有些東西,很難再失而復得。
地攤經濟盛行,於是我開始順著潮流擺起了地攤。
勞動不分貴賤,如果我能將面包做得又大又香,那又何嘗不是一種能力呢?
早上推著小車在市裡最大的小學門口賣早點,愛睡懶覺的紅領巾們總是趕在早讀的前幾分鍾在我這裡買上一份煎餃或是小籠包。
中午和晚上則提早趕去大學城搶佔一個絕佳地理位置擺小攤賣炒飯。
我本來就是個吃貨,每天回到家寫不出來東西就開始研究怎麼把炒飯做得更好吃。
因而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我的炒飯群成為了大學城中小攤群裡人數最多的那個。
若是問我為什麼不開一家店,那麼我的答案就是,因為大學生的錢最好賺。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我的生意風聲水起。
不再做家庭主婦的生活,給了我更多感知世界的體驗,我慢慢地開始找回了寫作的感覺。
每天晚上將一天當中觀察到的細節和突如其來的靈感記錄成字,將自己的思想持續地正向輸出,成為了我最快樂的事情。
然而更大的驚喜在後頭。
四月的最後一天,我在小說網站上更新的文突然來了流量,大量的關注和點贊讓我高興地合不攏嘴,最後順利地被一個知名編劇看中,火速賣出了版權。
與此同時,我的郵箱收到了一份來自國內知名餐飲品牌的加盟邀請,他們願意將我的炒飯做成特色品牌,開成連鎖店,做大做強。
我憑借著最初臨時起意的擺攤生活,竟然真的做到了一夜暴富。
正好,欠秦斓的錢可以還了。
可她卻提議用這筆錢一起開一家咖啡店,這樣,我就再也不會丟下她了。
這家伙真是個傻子,明明是我該感激,她沒有丟下我。
我不再去小學門口賣早點,想把這段時間省下來留給我筆下的世界。
不過我依然在大學城賣著炒飯,年輕人的朝氣可以給我帶來很多寫作的靈感。
就在我的人生如此順風順水,財源滾滾的時候,晦氣的東西出現了。
9
“念念,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嗎?”
我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去額頭上的汗,無視傅淇,向一旁的客人熱情的招呼。
“您好,是想買炒飯嗎?我家的炒飯純天然無添加,味道特別棒,包您吃了還想來。你看這土雞蛋,都是自家的雞生的。”
傅淇見我沒反應,便拍拍兒子的肩膀,示意他過來。
小家伙走到我身旁拉了拉我的圍裙,“媽媽,你別生氣了,跟我和爸爸回家吧。”
我低頭看了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得換地方了。
我迅速地將東西都收好,坐上小攤車,朝著淚眼汪汪的小家伙說道:“傅思許,你忘了,我早就不是你的媽媽了。”
我開著小三輪揚長而去。
晚上,我還得趕緊去大學城賣澱粉腸,去晚了好位置被人家擠走,那群大饞丫頭們就找不到我了。
自上次炒飯攤見過傅淇父子二人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見過他們。
沒想到再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會是在大學城的小攤上。
他們父子倆也擺起了炒飯攤,並且就在我的對面。
傅淇也並不是真的賣炒飯,就是天天過來騷擾我。
幾日之後,甚至換了一塊和我幾乎一模一樣的炒飯牌匾。
其他一切都能忍,唯獨抄襲是我這種碼字猿的大忌。
盜竊原創,臭不要臉!
我忍無可忍地將傅思許叫過來。
“媽媽!”
我翻了個白眼,“我不是你媽媽,你不是自己選了一個媽媽嗎?”
傅思許嘟起嘴巴向我道歉:“媽媽對不起,那個女人已經走了,思許知道錯了,我已經不喜歡她了。”
“你怎麼不去上學?”
這是我最好奇的問題,與此同時,我也奇怪傅淇為什麼不去上班。
“爸爸說我們沒錢了。”
我驚訝地看向對面,可對面的小攤上已經沒有了傅淇的身影。
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繞到了我身後,突然緊緊抱住我,“老婆,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10
我一時沒忍住,轉過身去一下子就嘔了出來。
傅淇相當尷尬,手足無措地在旁邊站著。
“不好意思啊。”
我還真不是故意的。
一想到他和許若澄曾經在我們的婚床上尋歡作樂,現在又用碰過她的身體來碰我,我就生理性地犯惡心。
又有一個小姑娘前來買炒飯,我笑著招呼她稍等,邊炒著飯邊問傅淇:“什麼叫做沒錢了?”
“公司……破產了,我的積蓄全用來補虧空了。”
“你那個相好呢?她不是有名的設計師嗎?我當年一個好吃懶做的家庭主婦都拿得出錢來,她會沒有?”
“念念,你別這樣,我真知道錯了……”
傅思許板著張小臉氣鼓鼓道:“她嫌爸爸窮,不喜歡我們了。”
我又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傅淇面色漲紅,一臉窘狀,“你……”
“來啦姑娘,你的炒飯好了,別忘了拿筷子喲!”
我將炒飯遞給那女孩,轉過身來面對著傅淇,質問道:“我協議裡寫著的留給傅思許的撫養費呢?他怎麼會沒學上。”
“全都賠進去了。”
我開始收拾小攤的東西。
傅淇疑惑道:“你要走了?現在才五點半。”
我笑道:“那是我留給傅思許的錢,你無權處置。我現在回去聯系律師,你等著吃官司吧。”
“念念……”
我坐上三輪車,擰著把手離開。
“姐姐,今天不賣了嗎?”後面準備過來買炒飯的幾個大學生哀嚎道。
我向他們揮揮手,“今天不賣了,姐姐碰上髒東西了,回去洗一洗。”
第二天,我的律師就先給傅淇發了律師函以作警告。
他受不住壓力,向自己的父母借了錢讓傅思許繼續上學,自己臨時找了一個月薪三千的班先應付著。
再後來他們的日子雖算不上苦,卻也實在說不上滋潤。
而我呢,去三亞旅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十分談得來的帥哥,我那向來給力的閨蜜趕在臨走前幫我要來了聯系方式。
現在我們兩個正在如膠似漆的階段,甜蜜得緊呢。
由於男朋友對我實在太好,我漸漸地開始寫不出來大女主復仇文需要的情緒,隻能轉換賽道,寫起了小甜文。
不過催更的消息依然每天都爆滿。
我每天睡前看著平臺裡每日至少五位數的收益,興奮地睡不著覺。
睡著了之後呢,又夢見一座金山壓得我喘不過氣。
遂醒。
睜眼一看,原來是秦斓這個不著調的家伙正四仰八叉地壓在我身上呼呼大睡。
對了,我不在大學城賣炒飯了,因為碼字任務實在繁重。
沒辦法,火也是一種煩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