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廢墟,我揮舞著斧頭把喪屍的頭顱劈成兩半。
下一秒,讀者的彈幕從天而降。
【這就是被男主好心救下的小三姐?】
【啊啊啊啊S綠茶!離我流箏女鵝的男人遠點!】
【一株隻想攀附男人生存的柔弱菟絲花罷了,真給我們大女主文丟臉!】
聞言我忍不住挑了挑眉。
菟絲花?我?
恰巧此時廢墟底層傳來腳步聲,彈幕紛紛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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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伸了伸懶腰下樓,逐漸朝男主靠近。
既然如此,那就來欣賞一下菟絲花是如何絞S獵物的。
1
火光在臉上跳躍,我捧著香香糯糯的烤紅薯啃得開心。
彈幕嘰嘰喳喳對我的圍殲愈發起勁。
【喲,小三姐還賴在這吃紅薯呢,不思進取。】
【流箏女鵝這會在帥帥S喪屍,我們大女主文就是爽就是香!】
【急S我了男主怎麼還在廢墟底層搜查物資,快跑啊不然就被狗皮膏藥纏上了。】
【這綠茶手臂受了傷,沒男主救她在屍潮中必S無疑!】
她們一口一個綠茶,一口一個小三喊得高興,我手裡的紅薯頓時吃著不香了。
低頭瞥了眼為了殲滅屍群被砸傷的手臂,是骨折得有點嚴重。
S在喪屍潮裡,不至於。
要男人來救,更不至於。
但既然我都挨罵了,那我非得給她們添堵去見見男主。
今天就算是屎,我也得嘗嘗是鹹是淡。
2
萬籟寂靜中,我握著斧頭緩步下樓走向廢墟底層。
【啊啊啊啊,小三姐幹嘛,不許走右邊!要和男主碰上了!】
哦,走右邊。
漆黑的廢墟裡,我緩緩勾起唇角心情無比愉悅。
每朝男主靠近一步,彈幕裡雙潔黨的瘋狂尖叫就更加猛烈。
真有意思。
朝右邊走了幾步沒看到人影,我靜靜靠在牆角探查。
還是沒動靜。
【幸好廢墟地形復雜,男主沒找到物資要離開了。】
【略略略,S綠茶沒法抱大腿嘍!】
聞言我眨了眨眼,趁著夜色抡起斧頭狠狠往牆上一劈。
偌大的碎石紛紛砸下,動靜瞬間引來廢墟門口男人的注意。
腳步聲逐漸靠近,我順勢懶洋洋攤在牆角呼救。
「救…….命……啊……」
裴行之滿懷警惕趕來時,見到的就是我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樣子。
「你沒事吧?」
黑暗中我抬頭對上了男人冷俊的眉眼,長得挺正直。
看清我的臉時,他眼中猛地掀起驚濤駭浪。
兩人帶著試探產生對視的瞬間,彈幕已然瘋狂。
【啊啊啊啊啊小三姐這眼神肯定是看上我們男主了!】
【好惡心,S綠茶滾遠點不許碰流箏女鵝的男人!】
【嘔!隻是長得像男主早S的妹妹而已,還真以為自己貌美如花呢!】
想起彈幕給我的柔弱菟絲花人設,我頓時垮下肩膀抿了抿嘴角。
「沒什麼大事,就是手臂粉碎性骨折了……」
男人的身軀緩緩湊近蹲下,嗓音裡帶著沉重。
「我背你走。」
夜色朦朧,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用健康的雙腿站了起來。
「不用,你幫我把樓上的物資搬下來就行。」
「物資有點多,搬下來分你 20%,謝謝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徑直朝停在廢墟外的軍卡走去。
管他好驢壞驢,能幹活就是好驢。
如今和隊員們在屍潮中失散,喪屍病毒免疫者搜尋任務也陷入困境,我需要換個思路。
更何況……
【啊啊啊啊不要啊,男主敢把她帶回去,就等著追妻火葬場吧!】
【我不管,如果他不幹淨了,我就要給流箏女鵝找個新的男人!】
【姐妹淡定,我們流箏可是要拯救末世的大女主,這種炮灰根本掀不起風浪好嗎?】
看到彈幕吵成一鍋粥,我津津有味地從兜裡掏出烤紅薯繼續啃啃啃。
有趣,太有趣了。
真想看到這些人口中的大女主。
如果她真的能拯救這該S的末世,那我就不用這麼拼S拼活了。
好喜歡擺爛呀。
3
軍卡載著滿滿的物資在城市裡穿行,角落裡時不時傳來喪屍的低吼。
裴行之開車還算穩,很快就從隱蔽入口駛進了商場。
營地裡的幸存者大概有五十多個。
很好,活人越多,喪屍病毒免疫者出現的概率就越大。
最外圍的篝火旁有一支小隊。
六個男人談笑風生,中間還坐著個扎著高馬尾的女人。
她穿著黑色長風衣身姿筆直,神情淡漠地用布擦著手中的箭矢。
這一幕直接炸出一堆彈幕。
【嗚嗚嗚嗚流箏老公好帥!】
【雌競女那點綠茶把戲騙騙自己也就算了,連流箏女鵝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小三姐怎麼敢跟來的啊,男主明明都沒正眼看過她!】
與此同時,見我從裴行之車上下來,現場頓時陷入S寂。
那幾個原本聊得盡興的男人更是見了鬼般,眼神止不住地往我臉上打轉。
「我靠,老大怎麼帶了個美女回來。」
「啊不是,那我們箏哥怎麼辦啊?」
聽到有人提起阮流箏,裴行之下意識松開了想攙扶我的手。
他的目光落在篝火旁專心擦箭的女人身上,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情愫。
「我回來了。」
這時阮流箏仿佛才終於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她放下箭矢,起身打量我時冷冽的目光中帶著些審視與威壓。
末世後阮流箏獨自顛沛流離,好幾次在屍口下驚險逃生,她自詡身上多了幾分別的女人沒有的剛毅氣勢。
往常幸存者見了她染上S氣的雙眸,都不免有些發怵。
但我隻是平淡地抬眼對視,惹得阮流箏皺了皺眉。
沉默半晌她的視線從我身上掠過,冷靜地發表見解。
「裴隊長,隊伍裡物資緊缺,戰鬥力有限,我們早就說好不再接納新的幸存者。」
「從集體利益的角度考慮,我不同意帶上她。」
「但如果是出於裴隊長的私心,我無話可說。」
「越漂亮的東西越危險,接下來的日子就請裴隊長看好你的女人,別讓她惹事!」
她的嗓音鏗鏘有力,在寂靜的營地裡一下子傳開。
阮流箏末世前拿了國家一級射擊證書,加入隊伍以來她擊S喪屍的實力有目共睹。
在她的威望下,隊伍裡不少人當即紛紛要求我離開。
我笑眯眯地舉起那隻沒殘的手,認真保證:
「謝謝你誇我漂亮,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拖大家後腿。」
危險的時候,也不介意賣賣力。
然而阮流箏絲毫沒理會我說的話,隻是倔強地盯著眼前的裴行之。
裴行之錯開她的目光,低頭看著我纏滿繃帶的胳膊。
半晌,又落在我那張和S去妹妹極為相似的臉上,語氣沉重艱澀。
「她不是……」
「琳琅受傷了,等傷治好我會送走她。」
「你先帶她去換身幹淨衣服吧。」
吩咐完,他轉身匆匆帶著隊員去清點軍卡上的物資。
望著他倉皇而逃的身影,我搖了搖頭。
沒用的男人。
不長嘴,隻會裝S。
4
營地拐角處有頂帳篷,極其僻靜。
我拿著幹淨衣物正要進去,卻猝不及防被阮流箏扼住手腕。
她手上的力道不輕,但我沒什麼感覺。
「你好,有事嗎?」
面對她眼中又刻意釋放的威壓,我有些不解。
怎麼動不動就要給我下馬威,很有大女主氣概嗎?
而阮流箏依舊面無表情,二話不說從鐵筒裡抽出一支利箭橫在我脖子上。
我握了握發痒的手,努力控制自己不把她的箭折斷。
第一次見面,還是友好點好。
畢竟彈幕說這是能拯救末世的女人,太快撕破臉皮不利於打探消息。
偏偏這時,阮流箏望著我滿身血汙泥濘,不屑地嘲諷起來。
「這吃人的末世不知道你踩著多少護花使者的屍體鋪路,才平安活到現在。」
「但有我在的地方,我勸你最好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別做蠢事。」
「男人們可能會被你楚楚可憐那套蒙蔽,可我不會。」
「這支隊伍裡的任何人因為你出事,我都會毫不猶豫S了你,我說到做到!」
她微微仰起瘦削的下巴,像評價一樣廉價商品般上下打量著我。
仿佛她默認,除了她以外末世裡隻有壞女人和弱女人。
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從初見時起就產生的不適感從何而來。
無聊,這個女主一點也不好玩。
還沒爆喪屍頭有意思。
阮流箏最擅長看透人性,長篇大論批判完後才放下鐵箭。
然後雙手抱胸靜靜看著我。
她料想我會惱羞成怒地自證清白,亦或是哭哭啼啼找裴行之告狀。
但沒想到我仍然隻是面色平淡地直直看著她。
「阮副隊長,我哪裡做得不對嗎?」
從進營地到現在,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
我很好奇,是什麼讓她對我產生了這種誤解?
聞言阮流箏身形微頓,微微眯起的眼眸中一片清明。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你不用和我裝模作樣。」
「一個女人無緣無故出現在男人身邊,還能是為了什麼?」
「你清醒吧點,靠美麗皮囊攀附男人活著的菟絲花,總有一天會枯萎。」
「靠人者自困,靠己者自渡,我隻能勸你到這裡,你好自為之。」
聞言我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頭。
壞腦子,讓你好奇!
現在好了吧,白白被人用大道理教育了一頓。
懶得搭理這種精神男人,我掀起帳篷自顧自走進去。
「大姐你說完了吧?說完我去換衣服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被徹底無視的阮流箏頓時臉色鐵青追上來。
我側身,躲開她的拉扯。
趁人撲空踉跄之際,我隱秘地動了動腳尖將地上的碎石踢飛。
「撲通!」
阮流箏隻覺膝蓋猛地一疼,然後不受控制地直直跪在了水泥地上。
感受著腿上傳來的刺痛,她渾身止不住散發出寒意。
一回頭,我正抱著衣服人畜無害地站在原地。
倔強地拍了拍灰塵起身,阮流箏認定是自己腿上的舊傷復發。
畢竟她還不至於被眼前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美麗廢物偷襲。
「最後警告一次,別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還有……離裴行之遠點。」
我無聊地打了個呵欠敷衍點點頭,不想再聽她嘮叨。
「不肖想不肖想,你老公你老公你老公,行了吧?」
然而阮流箏卻聽不懂我的陰陽怪氣,她嗤笑一聲肩背挺得筆直。
回望我的目光中坦坦蕩蕩一片清明。
「你不必故作灑脫,我和他不過是並肩作戰的伙伴。」
「我隻想S喪屍,想保護大家,想活下去。」
「我心裡沒那麼多情情愛愛,別用你戀愛腦那套來揣測我。」
「如果你因此吃醋把我當敵人來針對,那大可不必。」
「區區一個男人而已,你要隨時拿去,我不在乎。」
說完她瀟灑地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堅毅決絕的背影。
根本沒給我發揮的餘地。
而此時,彈幕正因為這清醒的大女主發言而陷入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