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懟得太好了,這種白蓮花就該狠狠扇她巴掌才能清醒。】
【打臉了吧,我們流箏是清醒大女主,根本不把情愛放心上。】
【小三姐還想搞雌競,殊不知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流箏女鵝根本不屑哈哈哈哈哈。】
誰懂?
有種啞巴寡婦被造黃謠的無力感。
有種早起犁了兩畝地被路邊野狗咬了的迷茫感。
有種想罵點什麼,但無從下嘴的淡淡S感。
我本想將阮流箏拽回來,但看到自己渾身上下沾滿的汙穢,最後還是作罷。
算了,先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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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將阮流箏硬塞來的純白連衣裙套上,又披了件厚外套,我這才走出帳篷。
裴行之不見蹤影,估計是在外面警戒站崗。
此時營地裡的幸存者正滿臉麻木地進食著晚餐。
末世裡的物資極為匱乏,隊伍裡平時大家一天隻有半塊壓縮餅幹配給。
仔細觀察了半天,我也沒發現幸存者群體中有什麼異樣。
如果這裡確實沒有喪屍病毒免疫者,那還是盡早離開比較好。
我從軍卡上取出一隻小鐵鍋,一瓶礦泉水,又翻了兩包方便面,一根火腿腸和一個雞蛋。
吃得飽飽的才好繼續上路。
捧著物資還沒走上兩步,肩膀忽然被一股大力鉗制住。
「誰給你的資格私自動用物資!」
身後傳來阮流箏的厲喝,她那雙銳利的眉眼染上了怒氣。
哇,好剛正不阿哦~
看見是她,我翻了個白眼直接聳動肩膀將她甩開。
「不是,大姐你超雌啊?」
「軍卡上所有物資都是我的,我上交了 20% 給隊伍,現在吃自己的泡面有什麼問題嗎?」
阮流箏吃癟地趔趄了幾步,暗自氣惱。
「你!」
見我神色從容,阮流箏皺眉用眼神向隊友確認。
得到肯定的答復後,她臉色冷硬地輕哼一聲。
於是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淡定走回篝火旁。
架起小鐵鍋,倒水,燒開。
加入面餅,香腸,磕兩個雞蛋。
行雲流水地做著飯,我心情好得不得了。
豈料見了這一幕阮流箏又闲不住開始心疼起來,她當即義正言辭地譴責我。
「你知道現在末世資源有多匱乏嗎?你一頓吃的這些夠一家五口吃上一天了!」
攪拌筷子的手頓住,我不解地抬頭看著她。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大姐你是不是闲的啊,實在不行我給你找個班上?」
怎麼老抓著我不放?
難道罵我更能彰顯她的大女主氣概?
場面十分尷尬地寂靜下來,阮流箏的隊友樂呵呵地給她遞上晚餐打圓場。
6
小鐵鍋很快就咕嚕嚕冒著熱氣,面香四散。
不少幸存者都圍著鍋,眼巴巴地吞咽著口水。
「媽媽,我也想吃面條!」
忽然間,住在外圍帳篷的小男孩指著我大聲嚷嚷。
他把手裡的一整塊壓縮餅幹扔到地上,揪著媽媽的衣服鬧了起來。
瘦弱的女人不但沒有安撫孩子,反而順著他朝我遞來渴求的目光。
我不予理會,捧著碗埋頭吃得噴香。
留意到這邊的動靜,和隊員們就餐的阮流箏走了過去。
她揚起一抹淺笑,將自己的半截香腸塞到小男孩手裡。
小隊隊員作為保護者,享用的資源自然比幸存者好。
「吃吧。」
「謝謝流箏姐姐,流箏姐姐最厲害最好了!」
見到有肉吃,小男孩立馬撲上去三兩口將香腸塞進嘴裡。
隻是吃完後,他又立刻張嘴號啕大哭。
那個瘦弱女人有些尷尬,又遙遙向我投來求救的目光。
「孩子餓了,吃不飽……」
見我頭也不抬沒有絲毫反應,阮流箏皺著眉走了過來。
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望著我,質問。
「給孩子分點吧,你就這麼看著他哭嗎?」
戳開薄薄的蛋皮,金黃濃稠的蛋液緩緩流出來。
我用筷子卷起面條,和著雞蛋滿滿當當塞進嘴裡。
好吃。
「啊不然呢,我又不是他媽。」
慷他人之慨算什麼本事。
眾目睽睽下阮流箏拉不下臉公然從我這裡搶食物,隻能繼續道德綁架。
「你難道沒有對弱者的同情心嗎?」
聞言我暫時放下了碗,從鍋裡又舀了一小碗熱乎乎的面條。
「我有啊。」
端著面條朝小男孩的方向走去,那家人眼中的怨毒頓時褪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得意,我腳步一頓又拐向了角落。
那裡蜷縮著一個異常瘦弱的女孩。
剛剛發放物資的時候,她的半塊壓縮餅幹被瘦弱女人搶走,給了小男孩。
不出所料他們是一家人。
叫小喬的女孩才 6 歲,餓得臉色發白。
現場那麼多幸存者,卻沒人在意她,包括那個自詡有同情心的阮流箏。
7
見我遞來食物,女孩將埋在臂彎間的小臉露了出來。
下巴尖尖,圓溜溜的大眼中盈滿了恐懼,一頭小卷毛亂糟糟的。
她舔了舔幹涸起皮的嘴唇,最終瑟縮回黑暗中。
瘦弱女人見狀滿意地笑了,快步走過來想從我手中拿走面碗。
「這賤骨頭沒福氣,她不愛吃面,我拿給她弟弟家寶吃。」
那雙粗黑的手帶著蠻力想扣走碗,被我不動聲色擋了回去。
拿不到食物,她望向我的目光頓時像淬了毒。
我依舊把碗舉在女孩身前,語氣認真地詢問。
「這是給你的,你不吃那我就拿回去了。」
「……」
也許是餓久了神志不清,她膽子忽然就大了起來。
姚小喬顫抖著小手接過了面條,小聲地道了謝。
「我吃,我吃的,謝謝姐姐。」
見我點頭,她便埋頭狼吞虎咽起來。
為了不讓女孩的面條被搶走,我幹脆將自己的小鍋也端過來。
兩人就靠在角落裡安安靜靜地吃面。
阮流箏從男孩那邊走回來,經過角落時我能察覺到姚小喬從碗中抬起頭偷偷看她。
那是一種崇拜的、羨慕的目光。
然而阮流箏頓住了腳步,俯視著我們冷聲開口。
「琳琅,如果你是想借此收買人心融入這裡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女孩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經常偷隊裡的物資,沒人喜歡她。」
「自以為是的盲目善良,有時候也是一種愚蠢。」
她揭穿的話語說得冷酷無情,帶著股說教的意味。
自覺被嫌棄的姚小喬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破滅,低下頭不敢再吃東西。
見狀我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詢問。
「你偷東西了嗎?」
「沒,沒有,是姚家寶偷的,不是我…..」
女孩的臉隱藏在黑暗裡,即使辯解的聲音很小但仍能聽清她的哽咽。
阮流箏臉上神色並未有所動容,隻是輕飄飄丟出一句。
「是你媽媽親自指認你偷東西。」
「如果被冤枉你應該站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軟弱地躲在角落裡流淚。」
被說軟弱,姚小喬SS咬著唇臉色蒼白。
「我說了,你們不相信……」
聞言阮流箏眉眼更冷。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隻能靠實力說服別人。」
「別怪我無情,溫室裡的花朵是扛不住…….」
我光明正大翻了個白眼,舉手打斷她的大女子主義教育。
「大姐,人孩子才 6 歲好不好?」
「你快別說了,她泡面都快涼了。」
見我抬手將孩子耳朵捂住,她狠狠橫了我一眼,隨即邁著大步像陣風般離去。
終於清靜下來了。
莫名其妙的女人,怎麼身上老有股爹味?
我從自己的小鍋裡夾出半根火腿腸,放入女孩的碗裡。
「吃吧,吃飽了再說。」
「謝謝姐姐。」
姚小喬乖巧地點點頭,又埋頭苦吃。
不過三分鍾滾燙的面條已經全然下肚,連裡面的湯汁都被她舔得幹幹淨淨。
她自覺地將碗和我的小鍋擦幹淨,然後還給我。
看著女孩滿眼誠摯的感恩,我沒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喂,你別崇拜她了。」
「實在不行你崇拜我吧,我也很厲害的,我肯定會罩著你。」
8
半夜,警報聲忽然響起。
等周圍幸存者慌亂地爬出帳篷時,我已經握好武器在圍欄上觀察動靜。
濃重的夜色裡滿是腐臭味,風中帶著沉悶的低吼。
「屍潮來了,緊急撤退!」
裴行之帶著小隊幾人衝了出去,用火力壓制遊蕩進商場的喪屍。
我跟著人群後撤,看準時機爆頭幾隻漏網之魚。
所幸這次警報發出及時,等大家抵達安全點時人員損失並不慘重。
「隊長你也太牛了吧,喪屍隔了 500 米都能發現,警報拉得真神速!」
小隊成員們抱著槍累倒在地,氣喘籲籲地露出了崇拜的目光。
「警報不是我拉的,可能是流箏吧。」
裴行之若有所思地將目光落在正在清點人數的阮流箏身上,唇邊不自覺帶了抹笑意。
幸存者們劫後餘生,都驚魂未定地靠在一起休息。
此時,角落裡一個男孩忽然發出刺耳的嚷嚷。
「姚小喬手上有傷!她被喪屍咬了!」
人群頓時騷動起來,萬分驚恐地散開。
我從物資中翻出了趁手的長柄斧和軍用背包,一轉身就看到姚小喬孤零零站在空地上。
她迷茫地望著周圍的人,右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
因為傷口太慘烈,普通人看不出來她到底是被喪屍咬傷還是被其他東西劃傷。
但我清楚地記得,剛才沒有任何喪屍靠近過她。
我的槍法很準。
「是我救弟弟的時候被鐵片刮傷的,我沒有被咬…….」
姚小喬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怯生生地開口。
解釋時,還不忘將求救的目光落在自己媽媽的身上。
但瘦弱女人隻是SS摟著兒子,仿佛被激怒般對著她破口大罵。
「你別扯家寶下水,明明是你自己亂跑被咬傷的,滾遠點!」
有了親生母親的證詞,現場圍觀的幸存者們又驚恐地退後一圈。
下一秒在外圍靜觀其變的阮流箏走了進來,面色沉重地做出了抉擇。
「為了集體安全著想,姚小喬必須離開隊伍。」
她要驅逐姚小喬。
我腦中警鈴大作,拼命擠開人群走到最前方。
「她沒有被喪屍咬,我能作證,而且這個傷口的形狀絕對不是咬傷。」
但阮流箏半點不信,她向來隻信自己看到的證據和事實。
「口說無憑,你想護住她什麼話說不出來?」
「照你這麼玩,我也可以說親眼目睹她被喪屍咬了。」
我皺眉從背包裡拿出一捆結實的繩索和毛巾,朝她示意。
「喪屍病毒潛伏期隻有個 3 小時,可以綁著她單獨觀察反應,我負責看守。」
「萬一真的喪屍化了她被SS捆住也沒法傷害任何人,我會親自動手絕不留後患。」
「這孩子才 6 歲,脫離隊伍她沒辦法活下來的……」
然而沒等我說完,阮流箏厲聲打斷了我。
她語氣冷冽,銳利的眉眼含著逼人的冷光。
「外面已經有數不盡的喪屍了,我們冒不起半點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