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想讓我注意他,想讓我主動解釋。


但我沒理他。


 


我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扶好椅子刻意和他拉開距離。


 


接下來的日子,江戈辭折磨我的手段變本加厲。


 


為了讓我服軟,讓我和周白保持距離,他讓同學霸凌我。


 


有了江戈辭的授意,班裡同學開始孤立我,不和我說話。


 


有的同學會往我課桌抽屜放S老鼠來嚇我。


 


還有的同學趁我上廁所,往我頭頂澆石灰泥。


 


我灰頭土臉,狼狽地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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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裡譏笑陣陣。


 


江戈辭幽幽地盯著我,睥睨冷笑。


 


仿佛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在調訓一隻不聽話的寵物。


 


我坐下後,江戈辭冷冽的嗓音從我耳邊響起:


 


「求我。


 


「我考慮放過你。」


 


我眼神發光,興奮地站起來。


 


「你怎麼來了?」


 


我衝站在門口的周白甜笑招手。


 


身旁的江戈辭的臉忽地黑下來,一把折斷手中鉛筆。


 


周白穿著白色短袖,冷白而疊著青筋的手腕上搭著校服,他走過來,挺拔如松地站在我面前。


 


「換上。」


 


我略怔。


 


他指了指我身上的石灰泥。


 


我恍然,接過他遞給我的校服:「謝謝。」


 


接過校服後,周白就走了。


 


走到班級門口他忽然回頭掃視班裡同學,聲音凌厲:


 


「我喜歡打架你們應該知道吧?


 


「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喬茵茵,別怪我揍你們。」


 


他警告欺負我的人,又看向江戈辭:


 


「在背後搞霸凌算什麼男人?」


 


江戈辭氣得臉色鐵青。


 


我怔怔地凝望周白轉身離開的身影。


 


今天是陰天,走廊外不甚明亮的光線映在他輪廓清晰的側臉上。


 


我看得入神,忘記了呼吸。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視線裡,我才轉回身。


 


剛回頭,撞上一雙森冷漆黑的眸子。


 


江戈辭徹底失控,拉著我的手往外拽。


 


他把我抵在牆角,眼神陰鸷地盯著我。


 


「你喜歡他?


 


「說話。」


 


見我沉默不語,他怒氣更甚,乖戾地捏住我的下巴,帶著強烈的佔有性地俯身朝我吻來。


 


我猛地別過臉。


 


緘默幾瞬,他自嘲冷笑。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卻把我像狗一樣玩弄?」


 


江戈辭眸底猩紅,冷笑漸漸凝固成涼薄恨意:


 


「如果你背叛我,我會S了你。」


 


「真的夠了。」我說,「你要是闲得慌就找個廠納納鞋底,犯病了拿起來就能往臉上拍。」


 


「你幼不幼稚?


 


「我說過對你好,但我說過喜歡你嗎?


 


「對你好和喜歡你是兩碼事,懂嗎?」


 


江戈辭捏住我下巴的手驟緊,仿佛再刺激他一句,他真的能把我S了。


 


我抬手甩開他的桎梏。


 


「我就是喜歡周白。」


 


他像瘋子似的,赤紅著眼怒吼:


 


「你喜歡他什麼?


 


「我哪裡不如他?」


 


我直視江戈辭憤怒的眼睛:


 


「喜歡周白很多啊。


 


「我喜歡吃他家的包子。


 


「我還喜歡住在他家,他家特別溫馨。」


 


我特意強調:「他家特別好。」


 


江戈皺了皺眉:「你單純地喜歡他家?」


 


我點頭又搖頭:「準確地說,我喜歡他的生活環境。」


 


江戈辭微微愣住,茫然不解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走了。


 


放學後我看見他主動去找周白。


 


我和周白遙遙相望,會心一笑。


 


魚兒上鉤了。


 


6


 


江戈辭提出和周白互換人生一個月。


 


我本來的計劃是想以暴制暴。


 


他病嬌,我就比他還瘋。


 


然而和系統吵架那天,我放學路過周白家,知道了周家的秘密。


 


也從而改變了我的計劃。


 


7


 


那天我見包子鋪還沒關門,本來是想去找周白玩的,但是周白不在家。


 


我就湊到姜阿姨身邊幫她收拾,我張了張嘴,猶豫一瞬,又沒問。


 


姜阿姨看出我欲言又止,她看向我:


 


「有話問?」


 


我實在好奇,便問出心中疑惑:


 


「阿姨,為什麼附近鄰居談起你家總是面露嘆息而又緘口不言呢?好像怕什麼一樣。


 


「難道就因為周白是校霸嗎?」


 


我收拾桌面的手頓了頓:


 


「但是我感覺周白不是那種會欺負別人的人。」


 


姜阿姨聞言笑了笑:「周白才不是什麼校霸!」


 


她臉上露出很驕傲的表情:


 


「我家周白乖得很,從小就乖。」


 


「隻是……」她眼眶忽然泛紅。


 


「對不起,」我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是不是問到您的傷心事了?」


 


「沒事,」姜阿姨接過紙巾吸了吸鼻子,「隻是他爸不是東西,賭博成癮,欠錢跑了,給我娘倆丟下一堆爛攤子。」


 


許是打開了話匣子。


 


許是姜阿姨想讓我知道什麼。


 


她拉著我的手坐下。


 


和我說了她和周白的事。


 


她說:


 


「周白很乖的。


 


「當年那些討債的上門,他們看我們孤兒寡母,天天來欺負我們。


 


「那時候周白才八歲,就跟個小大人一樣保護我。


 


「要債的上門,他就拿起棍子護在我面前,他被要債的按住頭打,硬是一聲也不吭。」


 


姜阿姨哽咽著埋下頭,說話聲音變小了:


 


「幸好我被那些要債的凌辱他沒看見。」


 


我心下一顫。


 


想安慰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


 


「我沒事,」姜阿姨抬起頭,眼眶蓄滿淚水,「我隻是心疼周白,那些年,他天天被打,我那時候想,我家周白是不是不怕疼?被打了也不知道哭。」


 


「他不僅不哭,還安慰我。


 


「說,媽媽別怕,等我長大就好了。


 


「後來啊,周白長大了,認識了一個大哥,有他護著,那些要債的才不敢來找事。


 


「有那位大哥的照顧,附近鄰居也不敢對我家說些什麼。」


 


我頓時了然。


 


難怪周白身邊總跟著一些混混,附近鄰裡也不敢討論他家。


 


我安慰姜阿姨:「您和周白不容易,還好現在苦盡甘來雨過天晴了。」


 


姜阿姨卻搖頭:


 


「若真是苦盡甘來就好了,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我這些年,一邊經營著包子鋪,一邊還債。


 


「眼看日子好過了,周白也漸漸長大了,可去年,學校的心理老師打電話給我。


 


「說周白有嚴重的抑鬱症。


 


「我接到電話是不信的,我家周白很開朗,每天都對我笑,好好的孩子怎麼會有抑鬱症呢?!


 


「心理老師就對我說,和周白聊天能看出他潛意識裡是想自救的,所以偽裝得和正常人一樣。


 


「但他防備心很重,不願承認自己有抑鬱症,像是害怕什麼人擔心。」


 


姜阿姨強忍的眼淚頓時滾落了下來:


 


「我還是不信啊,一直問老師,我家孩子為什麼會有抑鬱症呢?


 


「老師說和他聊天,發現他對談起童年很抗拒,猜測他應該是童年經歷過什麼,或者在原生家庭裡受過創傷。


 


「一些壓抑的情緒長年被他鎖在心裡,才得了抑鬱症。


 


「我問周白,但是他肯不承認。


 


「說新來的心理老師沒事找事,闲的。」


 


姜阿姨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家周白沒什麼知心朋友,那天我看見他騎車送你上學,你們是不是玩得很好啊?」


 


我一瞬恍然。


 


明白姜阿姨為什麼和我說她的家事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導周白,以為我和周白要好,想要讓我開導周白。


 


其實我想,姜阿姨心裡也應該都清楚。


 


周白小時候被討債的打,被他們恐嚇,不是他不疼,也不是他不怕,隻是如果他表現出來,哭出來,隻會讓姜阿姨更擔心。


 


我懷疑,姜阿姨被那些人凌辱的事,周白都看見了。


 


他把好的一面都留給了他母親,不想讓他母親為他擔心。


 


他把折磨和痛苦留給了自己。


 


那段日子有多難熬,我想隻有周白自己知道。


 


離開周家包子鋪,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巷口。


 


迎面撞上周白,他戴著黑色鴨舌帽,沒穿校服,嘴角和颧骨處掛著傷。


 


我問:「你打架了?」


 


他看見我微微一怔,隨即壓低帽檐:


 


「沒有。」


 


然後跑得比誰都快,生怕我追上他似的。


 


接下來幾天,我連續跟蹤他,發現他有時候放學會去一家臺球室,一從裡面出來就滿臉傷。


 


打聽得知,臺球室老板叫沈哥。


 


周白是他手下的人,臺球室裡有人鬧事,他都讓周白處理。


 


我想,沈哥就是姜阿姨說的那位大哥了。


 


周白回家路上,轉彎進入巷口時一個轉身,人不見了,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東張西望。


 


人呢?


 


下一秒,身後忽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


 


回頭發現是周白。


 


他問:「你跟蹤我幹什麼?」


 


我狡辯:


 


「有嗎?


 


「我沒跟蹤你啊。」


 


周白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然後不緊不慢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他點開相冊,裡面全是證據。


 


都是我這幾天偷偷摸摸跟蹤他的視頻。


 


空氣瞬間凝固。


 


8


 


我臉青一陣白一陣。


 


他什麼時候拍的?


 


我怎麼沒有發現?


 


視頻裡還播放著我鬼鬼祟祟的模樣,我尷尬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周白收起手機,修長身形倚牆而立,他掀起眼皮衝我挑了挑眉:


 


「解釋解釋?」


 


我總不能說是因為想要了解他、開導他吧?!


 


我說:「因為我想和你玩,所以總是跟著你。」


 


周白濃密的長睫輕顫,然後「哦」了一聲就走了。


 


呃……


 


也是!


 


我要是周白,我肯定也不信!


 


不過我沒放棄,還是天天跟著他,從跟蹤變成了光明正大。


 


臺球室裡的一些小弟還嘲笑他有一個甩不掉的跟屁蟲。


 


我沒和周白說那些讓他接受心理治療的話,而是拉著他去看風景。


 


讓壓抑的靈魂得到釋放,比任何開導都有用。


 


陽光很好,風也幹淨,可惜周白眼裡卻灰暗一片。


 


他明明在笑,看起來卻很勉強。


 


我望向他:「你不喜歡看風景嗎?」


 


周白微微偏頭,與我對視。


 


兩兩相望,他張了張唇停頓了會兒,看上去在猶豫要不要說。


 


「其實……我想玩別的。」


 


我疑惑地眨巴著眼睛問:「你想玩什麼?」


 


周白撓了撓頭,碎發下的耳根瞬間羞紅了,好像他想玩的東西很難以啟齒?


 


我腦海裡浮現出少兒不宜的畫面……


 


「咳咳咳!」我湊近他,「你該不會是想……」


 


9


 


「使不得啊,犯法的。」我說。


 


周白彈了下我腦門:「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東西?!」


 


我松了口氣:「那你想玩的是什麼?」


 


周白抿了抿唇,紅暈又爬上了他耳根:


 


「我說了你不許笑我。」


 


我舉手對天發誓:「絕對不笑你。」


 


周白漲紅了臉,聲音模糊到不仔細聽都聽不清:


 


「我想玩旋轉木馬。」


 


我眉頭頓時舒展,還以為他要玩什麼離經叛道的東西,原來是玩旋轉木馬。


 


我說:「想玩就去玩啊,我陪你去坐旋轉木馬。」


 


周白看向我,眸色微動:「真的嗎?」


 


我點頭,不過我好奇:


 


「坐旋轉木馬而已,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給我嚇夠嗆!」


 


周白不好意思地輕笑出聲:


 


「你見過哪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去坐旋轉木馬的?」


 


有畫面了,確實違和哈。


 


我笑出聲:「那你為什麼想玩旋轉木馬啊?」


 


周白眸色沉了沉,他望向遠方:


 


「小時候看別人家孩子坐在旋轉木馬上像小王子一樣,笑得特別開心。


 


「我想,我坐在上面肯定也會像小王子,也會笑得特別開心。


 


「可惜小時候沒機會坐,長大又不好意思坐。」


 


我安靜地看著周白。


 


也就是這時,我原來想以暴制暴、救贖江戈辭的計劃改變了。


 


心理老師說周白潛意識裡想自救,如果加上專業的治療,他的病肯定會好的。


 


我想讓江戈辭和周白短暫地互換人生。


 


一來,能讓江戈辭體會人生不易,讓他知道他的生活已經很幸福了。


 


二來,我想讓周白有更權威的心理醫師治療。


 


我和周白約定好,讓他答應我,等我處理完江戈辭的事,就陪他去坐旋轉木馬。


 


結果互換人生的第一天,江戈辭把我氣得半S。


 


他一句話,就引動了數名警察來抓我。


 


10


 


他包的包子長得和山海經裡的怪物一樣就算了,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沒幹過活,能理解。


 


顧客吃吐了問:「什麼餡這麼難吃,原來的老板呢?」


 


誰知道人家那句話刺激到他了,他怒懟了句:


 


「人肉餡。」


 


本就吃吐了的顧客聽見這句話,嚇得把手伸進喉嚨拼命摳。


 


膽汁「哗哗」吐一地,那顧客抹了把臉,慌忙跑去報警。


 


不一會,好幾輛警車聲勢浩大地停在包子鋪門口。


 


我嚇得立馬舉起雙手蹲下。


 


我誰都不服就服江戈辭,塑料袋都沒他能裝,都帶到警局了,他還和大爺一樣指使警察叔叔給他點飯。


 


他說他剁了一早上肉餡還沒來得及吃飯。


 


警察叔叔問他剁的是什麼餡,他說他要先吃飯。


 


我急得趕忙和警察叔叔解釋剁的是豬肉。


 


肉被拿去化驗,誤會解釋清楚後,被警察叔叔教育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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