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的虎符之前就交給我了,你把她放了,我給你拿。」


鉗制林雨薇的人,眼睛眨巴遊離不定。


 


最後仔細看了看我弱不禁風的模樣,才一把將林雨薇推出去。


 


我站在原地,仿若害怕極了。


 


卻在對方挨到我的時候,手起簪子落,一把插入對方太陽穴的位置。


 


對方還維持著捉小雞崽子的模樣,就眼睜睜倒在了我面前。


 


14


 


叛軍被趕出城後,林雨薇才小聲跟我說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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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加了一百個小心,兵荒馬亂間,萬一有什麼閃失,我後悔都晚了。


 


還是小十八得知消息,仗著人小身子矯健,跟泥鰍一般在宮中遊走,幫我們及時找來了太醫。


 


白胡子老太醫顫顫巍巍被十八拉著跑,一邊跑一邊喘息:「慢點,老朽實在跑不動了。」


 


但當他看到林雨薇被血潤湿的裙擺,瞬間肅了神色。


 


他仔細把手搭在林雨薇的脈搏間探查,最後呼了一口氣:「幸虧王妃底子好,不然這個孩子……」


 


老太醫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開方子,叮囑注意事項。


 


齊王這時候開始小心翼翼地守在林雨薇面前了,我直接撞開他,剛剛冷酷無情,看著林雨薇置身在危險中的也是他。


 


他摸了摸鼻子,臉色也不好看。


 


「我不知道薇薇懷孕了,我隻是想轉移刺客的注意力,好一網打盡。」


 


別說林雨薇了,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聽不進去這些解釋。


 


林雨薇住進了我的宮中,我悄悄問她:「這孩子你還要不要?」


 


「不然哪日咱們一起逃了吧?我可打探好了,二嬸嬸三個月後,還有幾艘大船出海。」


 


林雨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巴巴看著我:「你以後還找男人不?」


 


我想了想齊王和聖上這倆心機深沉的小登,冷顫著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這是咱們最後一個孩子。」


 


林雨薇待產的日子裡,我坤寧宮閉門謝客。


 


除了小十八,我們不歡迎任何人的打擾。


 


小十八人小鬼大,經常悄悄帶外面的消息給我們。


 


「五哥尋摸了二十個奶娘,十幾個經驗豐富的接生姥姥,讓我帶話說你們放心。」


 


「聖上又一次嘉獎了崔氏書院,家中還來信問你們安呢。」


 


小十八不說就罷了,小十八越說我越生氣。


 


我本可以在爹娘膝下承歡,就因為皇家這些極度自私,心眼子像馬蜂窩的人,我才會被困在這裡。


 


我的薇薇,還要生下皇室的血脈,悲哉,嗚呼。


 


15


 


無論聖上和齊王如何小意服軟,解釋當初的誤會,我和林雨薇都沒有再搭理他們。


 


每日除了給小十八灌輸一些女子也可讀書為官、民生之艱的思想外,我們就開始籌謀跑路。


 


這皇宮,我們待不慣也不想待了。


 


孩子三歲的時候,經過我們多方謀劃,總算為崔家和林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就連聖上想要動他們,也必須掂量一下自己的影響力。


 


而我們潛移默化下教養的小十八,足夠優秀,我相信很快,我們親手種下的月季,會開出最美麗的花朵。


 


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夜晚,坤寧宮大火,皇後娘娘和齊王妃還有三歲的小郡主,全部都沒有救出來。


 


自此,聖上關閉宮門,再不願後宮進人。


 


而齊王開始寄情山水。


 


彼時我們已經在小十八的裡應外合下,混入了二嬸的商行。


 


至於珍珠,商戶人家拖家帶口搬遷,是時有的事。


 


在齊王利用手底下勢力找尋我們的時候,我們已經跟隨大船出了海。


 


小珍珠小嘴巴巴,仿佛腦海中住滿了為什麼。


 


「為什麼,我們走了不告訴爹爹?」


 


「為什麼水上也可以走路?」


 


「船為什麼沒沉下去?」


 


「······」


 


我總算體會了二嬸的崩潰。


 


果然這孩子啊,是誰帶誰痛苦。


 


16


 


待我們出海,又在那邊遊玩了一段時日才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震撼的消息。


 


聖上傳位給十八後,就以身子不適為由,到南方求醫問藥來了。


 


林雨薇幸災樂禍:「指定來找你的。」


 


我嫌棄看她半晌:「你覺得,你孩子爹不會來找你?」


 


林雨薇傲嬌抬頭:「哼,咱們和小十八可是有交情在的,我們林家和崔家,也不再怕他們倆使壞,他愛找誰找誰,你看我理他不?」


 


想起那些被困在後宮的日子,我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果不其然,剛到家,就看到了那倆小登徒,在娘親面前,倒是裝得道貌岸然。


 


但他們都不懂娘親的本質,在我娘親面前裝得再好,表現再多,也沒啥用。


 


沒看錯的話,大伯母看向他們二人的時候,表情卻是責備居多。


 


哼,被算計時,我不知道跟大伯母哼哼唧唧過多少次。


 


如今嘛,我勸他們自求多福。


 


但這二人也不算迂腐,看出家中懶得搭理他們,禮貌拜見後,就跟著大伯一起去了書院。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大伯提起他們倆,眼睛都是亮亮的。


 


「被他們帶出來的聖上,是百姓之福。」


 


「他們二人雖然在民間不久,但對於民生問題,有太多自己獨特的見解,最重要的是,他們能看到民生的艱辛。」


 


林雨薇雖然自小在我們家長大,但對於大伯的話,還是不太適合反駁。


 


我就無所謂地說:「大伯這話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了解民生就難得?那我和林雨薇自小走南闖北,我們除了心眼子不如那倆,我們差哪裡了?」


 


「我們還會賺錢呢,那倆呢?就會利用我們衝鋒陷陣,事後還以你們為籌碼,威脅禁錮我們呢。」


 


林雨薇雖然沒說話,但那閃亮的眸子,分明在說,就是就是。


 


迂回戰術走不通,那倆小登徒很是沉寂了一段時日。


 


每日不是到各處縣衙去視察,就是到學子中宣傳一些思想。


 


我和林雨薇出門盤賬的時候,這倆會跟在我們身後。


 


老九不再是宮中沉默寡言的樣子,圍著我,小嘴巴巴講起小十八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這個切入點確實是對的,每次他提起小十八,我總會多一份寬容。


 


畢竟,那是我手把手帶出來的孩子,繼承我的思想,我的意志,如今站在最高處,熠熠發光。


 


慢慢地,他們跟著我們盤賬的時候,我們也不再給他們白眼看,隻是把一些瑣碎的盤點、算數交給他們。


 


之前在外人面前雷厲風行的二人,真就老老實實窩在椅子上算賬。


 


小珍珠經常抱著我的腿追問,九王是不是她爹爹?


 


我問她為何這麼問,小珍珠說,一見就覺得親切。


 


17


 


我以為,日子就這樣平淡過了。


 


我們每日招貓逗狗,帶著孩子查查賬,沒事再出去跑。


 


誰知大哥哥家的寶珠妹妹在街上,得罪了江南新巡撫的女兒。


 


好大的陣仗,那巡撫不分青紅皂白,一口斷定我崔家涉及私鹽。


 


這種罪證,一旦坐實,我們全家腦袋都要搬家。


 


但巡撫卻是小十八專門派過來,主要為了查私鹽的,所以手中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我們崔家和二伯母外祖沈家在柳州盤桓多年,這樣小小的問題本不棘手,但恰恰小十八怕巡撫被地頭蛇腐蝕,直接給了他最大的權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伯母和二伯母商議一番,最終決定,我們全家連夜把所有貴重用品運上船,先出海躲一陣子。


 


等眼前風波過去,小十八大概也能收到我的書信了。


 


但恰恰就是我們摸黑轉移的時候,被一群舉著火把的官差堵在當地。


 


巡撫肅著一張道貌岸然的臉,眼睛眯起來看我們:「多虧本官提前部署,如今人贓並獲,你們崔家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趁亂,我悄悄在林雨薇耳邊說:「別衝動,你在外頭,我們才有希望。」


 


然後在林雨薇的淚眼中,我們全家並全副身家被浩浩蕩蕩押回巡撫衙門。


 


18


 


寶珠哭得眼睛都腫了:「都怪我,逞強,給了他人可乘之機。」


 


大伯母嘆息一聲:「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你看巡撫對我們運船的熟悉程度,這場禍在巡撫來柳州前就已經籠罩。」


 


二伯母哼一聲:「這老東西,說那麼多冠冕堂皇話做什麼?分明就是盯上了我們家的財富,這新皇,虧大哥誇得跟花一般,我看和之前那些老登沒任何區別。」


 


一家人義憤填膺,最小的幾個孩子已經疲憊睡下,看著年邁的祖父,明明身子不適,卻忍耐著盡量不讓大家擔心,我不由眼眶通紅。


 


我給十八的書信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送到?


 


我們一家不會就交代在這裡了吧?


 


二伯母悄悄湊到我身邊:「你也別太慌,我被逮捕的時候,在船上留下了專門的印記,凡我名下商號,皆能看懂。」


 


隻要有一人發現端倪,商行之間互通有無,最多三日,就能上達天聽。」


 


我一把抱住二伯母,顧不得眼淚潤湿她的衣衫。她像大山一樣,永遠會在我最無助的時候,給我安穩和庇護。


 


二伯母失笑:「傻丫頭,你當真以為大家都是吃素的不成?你娘親遺留在船上的話本子,你大伯母悄悄丟在路上的珍珠,隻要有一個有心人,咱們就不會被悄無聲息結果在這裡。」


 


一番話,說得我越發羞愧。


 


這些年,我總覺得我懂得多,見得多,覺得娘親這樣窩在家中寫話本子的人啥都不懂。


 


原來她們為我撐起大傘,看著我昂揚,恣意。


 


縱有一日我失落,他們也有能力接得住我。


 


當然,家中長輩的一番籌謀都沒用上,當晚,那倆小登就悄悄把我們轉移了出去。


 


「你們暫且在這裡安歇,剩下的事情,我們會和長輩們一起商議後再決斷。」


 


林雨薇像沒頭蒼蠅一樣,闖到知府衙門時,恰好遇到了他們。這才有接下來轉圜的餘地。


 


19


 


巡撫第二日得知我們逃跑的消息,立馬在全城下了追查令。


 


與此同時,這狼人還把目光對準了泉州各個大戶人家。


 


遠水解不了近火。


 


小十八得到消息再傳旨回來,最短最短也需要六日的功夫。


 


巡撫如果心再黑一些,待聖旨到,咱們這些人屍體都涼透了。


 


看這不管不顧的架勢,巡撫早就把生S置之度外。


 


我和老九一對視,二人眼神中都是凝重。


 


之前太子餘孽已消除,前太子也已經賜S。


 


如今能興風作浪的,唯有淑妃所出的七王。


 


逼宮之時,七王正在外求學,後來偶爾回京也恭恭敬敬。


 


老九為了名聲,不得不留他一命。


 


沒想到,就此埋下隱患。


 


我們身邊的人手不夠,大面上也站不住腳。


 


萬一讓七王悄無聲息囤積大量財物養兵練兵,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熱中。


 


顯然,大伯母和二伯母也想到了這個問題。


 


見所有人愁雲密布,林雨薇抱著小珍珠,臉色越發難看:「要我說, 直接S了這巡撫,先解決眼前的隱患, 剩下的事, 等以後再說。」


 


眾人沉思, 我卻覺得林雨薇這個主意好。


 


見眾長輩都冥思苦想, 我悄悄和九王眨了眨眼睛。


 


當晚, 趁大家不注意,我們悄悄潛伏到巡撫的住宅。


 


貼在瓦片上, 卻聽到一陣汙言穢語。


 


原來和寶珠大動幹戈的女子,並不是什麼巡撫千金, 隻是收養的養女。


 


而這幹女兒, 現在卻掛在巡撫的身上。


 


我眼神一陣抽搐, 怎麼總是被我撞見這畫面,時間長了, 會長雞眼的啊。


 


我們耐心等到了後半夜, 整個院子寂靜一片時,九王給我打個手勢, 快狠準結果了巡撫大人。


 


還沒來得及全身而退, 那幹女兒大聲尖叫了起來。


 


我握緊了拳頭, 唯恐這小登交代在這裡。


 


好在, 暗衛及時出現, 我趕忙放出提前備好的煙霧彈,我們所有人逃離了出去。


 


一路跑到樹林中,老九抹了把臉上的血漬, 蹲在地上笑出了聲。


 


「福寶,哈哈哈, 你瞧瞧你身上,可真狼狽。」


 


我翻了個白眼,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一臉血汙, 活脫脫像地底下爬出來的厲鬼,還好意思笑別人。


 


尾聲。


 


巡撫半夜被人悄無聲息暗S,整個江南都震動了。


 


在人群中鼓舞士氣的,怎麼是我那不回家的老九?


 


「(萬」娘親緊急寫了內涵的話本子, 狼子野心的皇子, 助紂為虐的奸臣還有被無辜牽連的商戶人家。


 


一傳十,十傳百。


 


舉國震驚,小十八也終於得知了消息。


 


可恨那巡撫一直以純臣的姿態出現, 得罪的人數不勝數。


 


小十八本以為得到了一把鋒利好用的寶劍, 沒想到第一刀差點就插到了心髒。


 


立馬展開了雷霆手段,拔出蘿卜帶出泥, 一舉掀了七王的老巢。


 


硝煙散盡是曙光, 一番折騰,雖然驚險,但也消除了隱患。


 


我們崔氏書院又響起了朗朗讀書聲。


 


而我和林雨薇,帶著寶珠和珍珠, 再次踏上了航海徵途。


 


老五和老九那倆小登S皮賴臉又追了上來。


 


寶珠悄悄問我們,這倆人到底算不算姑父。


 


我和林雨薇對視一眼:「不一定。」


 


萬一我們在外藩,看上了藍眼睛黃頭發的小王子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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