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白月光治病,夫君帶著兒子連夜上山跪拜神貓。
然而白月光的病不見好轉。
夫君一怒之下,縱容兒子摔S神貓。
可他不知道的是,神貓是我的本體。
自從嫁人生子後,我已經無法實現世人的願望了。
本體被毀,我也要S了。
1
我趕到靈浮寺的時候,萬壽已經奄奄一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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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壽是一隻貓,也是我的本體。
我腳下踉跄,跌坐在萬壽身旁。
見我來,萬壽強撐的雙眼才緩緩閉上,它輕輕嗚咽了一聲,像在告別。
它眼角晶瑩,漸漸沒了氣息。
我顫抖著抱起它,巨大的悲痛下,一瞬間竟有些茫然無措。
「秦夫子的病總不見好,它不是神貓嗎,既然不靈驗了,S了也不可惜。」
耳邊傳來兒子陸堯不以為意的聲音。
我回過神來,目眦欲裂地瞪向他:「是你幹的?」
興許是被我的樣子嚇到了,陸堯躲到陸璟川身後,抓著他爹的衣擺,才底氣十足道:
「我隻是踢了它幾下,誰知道它就這樣了。」
陸璟川安撫地拍了拍兒子,冷眼看著我:
「為了隻畜生,難不成你還要對自己的親骨肉算賬不成?」
我再也壓制不住,聲嘶力竭道:
「萬壽已經受不起佛祖的香火了,世人皆知!它失了靈氣,早在八年前就不接香客了,它隻是一隻普通的貓,你們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八年前,我精魂離體附身到這幅軀殼上,萬壽雖沒了靈智,卻是我的命門所在。
陸璟川有些不耐煩:「S馬當活馬醫,隻要能治好若菱,什麼辦法我都願意嘗試。」
「治不好,你們就要它的命嗎?」
我的眼淚一滴滴落在萬壽漆黑的毛發上,有什麼東西在我體內洶湧地衝撞著。
我知道,我就快要S了。
本體消亡,我會日漸衰竭而S。
我慟哭的樣子太過嚇人,陸璟川上前想要攙扶我。
「你這是做什麼,堂堂太子妃別失了體統,你若真有善心,就不會加害若菱,眼下她纏綿病榻,你倒替隻貓打抱不平。」
我一把推開他,抱著萬壽緩緩起身。
我隻是一隻微不足道的畜生,S了就S了。
不給他的心上人添晦氣才好。
主持師父早就說過,陸璟川並非良人,是我當初瞎了眼。
「陸璟川,我S了給秦若菱騰位置,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我的神色太過悲愴,語氣太過漠然,陸璟川眼中劃過一絲不解和慌亂。
「我早就說過,沒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若菱不在乎這些虛名,她心中隻有我,她不會同你爭,你為何不能大度些?」
我諷刺道:「好一個不在乎虛名,那她為何要偷偷服用催孕藥,你真以為是我害得她病重?她分明是誤食了偏方所致。」
「沈輕慈,」陸璟川沉下臉來,「適可而止。」
我見過他深愛一個人的樣子,就像現在這樣,無條件偏袒對方。
我垂眸,悽然一笑:
「陸璟川,你害S我了。」
2
從靈浮寺回來,我大部分時間陷入了昏睡。
這是本體被毀後,精魂無處依靠的初步症狀。
陸璟川當我鬧脾氣,府上一切事宜都交給了秦若菱打理。
她跑來我跟前挑釁:「當家主母真是不好當,姐姐我可算是體會到了你的不容易。」
「我這身子骨才好點,殿下就不讓我闲著。」
我還沒說話,飛魚就冷嗤一聲。
秦若菱臉色不太好看,質問他:「你什麼意思?」
飛魚向來討厭她,不給她半分顏面。
「一個女夫子,白天不見你教書,夜裡做的卻是爬床的活兒,很光榮嗎?」
「你!」秦若菱氣得雙頰通紅,她在飛魚這裡從來討不著好。
她忍著氣,無視飛魚,繼續挖苦我:
「聽說姐姐為了隻畜生跟殿下鬧得不愉快,這又是何必呢。」
「說來也奇怪,那什麼神貓,殿下親自去拜見它,不見它顯靈,頗有架子,它一S,我倒是好起來了,不知是不是它克我。」
飛魚一臉鄙夷:「你別著急,下一個S的就是你。」
秦若菱忍無可忍:「你一個喪家犬,有什麼資格說我?」
我揚起茶盞,熱茶水潑了秦若菱一臉,飛魚揚眉吐氣道: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敢罵我。」
我扶額無語,哪有人自己上趕著當狗的。
飛魚是前朝皇室遺孤。
當今聖上是發動兵變篡的位,為了穩住朝中舊臣,也為了昭顯他的仁慈,他留了飛魚一條命。
飛魚被圈養在皇城,他日子不好過,皇帝也不會讓他好過。
這家伙也是個狠人,自己跑去淨身房斷了子孫根,從此變成了閹人,不會有後代。
也絕了被舊部擁護奪位的可能。
他如此識趣,皇帝龍心大悅,要滿足他一個心願。
他便來了東宮跟著我。
飛魚這個名字是我給他取的,他當時拖著殘破的身體,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我:
「阿姐,我以後是你的人了,你給我取個名字好不好?」
「就叫飛魚吧。」
他的眸子愈發亮了。
「阿姐是希望我這條池中魚,有一天能自由自在飛出牢籠,對不對?」
其實是我隨口取的,因為我愛吃魚,他卻喜歡得不得了。
從前他被凌辱N待時,我瞧見就會順手幫一幫,他一直記在心裡。
「你給我等著!」秦若菱尖叫一聲,捂著臉跑開。
飛魚在她後頭喊:
「長舌婦,盡管告你的狀去。」
3
陸璟川父子倆,是一起替秦若菱撐腰的。
我起床時快到晌午,不見飛魚的身影。
我問貼身丫鬟秋水:「飛魚呢。」
「被小殿下叫走了。」
陸堯叫他做什麼?
我隱隱有些不安,起身想去尋人,剛站起便一陣眩暈。
秋水忙扶著我:「娘娘當心,近日娘娘氣色好像不大好,要不要叫太醫?」
我擺擺手,匆匆往陸堯的院子去。
路過梅園時,我看見令我肝膽俱裂的一幕。
飛魚被捆了雙手吊在樹幹上,身上隻留下條褻褲,他臉上毫無血色,痛苦地垂著頭。
陸堯拿著彈弓往他身上投石子,他惡意十足,專往飛魚受過刑的部位瞄準。
一旁的秦若菱靠在陸璟川懷裡,被他捂著眼睛。
「小殿下,不能這樣,你母妃待他親厚,她知道要生氣了。」
陸堯把一顆石子打在飛魚的大腿上,他頑劣一笑。
「她盡管去生氣,難不成這閹人比我還重要?」
「好你個餘孽,我皇爺爺好心收留你,你不知感恩還敢欺負我的夫子,我要你好看。」
說著又往皮兜放入一顆雞蛋大的石頭。
我發了瘋一樣衝上去,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甩了陸堯一耳光。
「你個孽障!」
用力過猛,我眼前陣陣發黑,身體有些吃不消,我強打起精神。
「把飛魚給我放下來!」
身旁的侍衛看了眼臉色極其難看的陸璟川,無人上前。
陸堯被我一巴掌打得摔在地上,他捂著臉,驚愕又仇恨地看向我。
「你……你打我?你從來沒對我動過手,現在竟然為了個閹人打我?」
秦若菱第一時間跑上前扶起陸堯,她心疼地看著陸堯臉上通紅的巴掌印,眼淚說來就來。
「太子妃娘娘,殿下才六歲,你竟為了一個外人對他下這麼重的手,不怕寒了孩子的心嗎?」
陸璟川讓人抱著陸堯回房,他轉過頭看我,眸色陰鸷。
「沈輕慈,孤是不是太縱容你了,讓你這般沒分寸。」
我回望他,眼中隻有失望。
「把人放下來。」
「孤若不呢。」
飛魚故作輕松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娘娘,我無所謂,他又不能弄S我,你問他敢不敢S了我。」
我盯著陸璟川:「放了他!」
陸璟川不為所動:「你在命令孤?」
話落,我撲通一聲在他腳邊跪下。
「求殿下放過飛魚,臣妾願自請下堂,把太子妃之位拱手相讓。」
4
秦若菱眼中閃過一抹狂喜。
「太子妃娘娘,你別說氣話了,殿下會當真的。」
陸璟川動了怒:「你在胡鬧些什麼?隻有孤廢妃的份,還沒有你自請下堂的道理。」
我抬眸看向陸璟川。
「我沒求過你什麼,如今我佔著這個位置也沒有意義。」
「你放了飛魚,我會離開京城,不會礙著你們,屆時你想讓誰做這個太子妃都可以。」
沈輕慈的父親作為助帝登基的得力幹將,這麼多年又幫著皇帝坐穩江山,可謂是一等功臣。
但就在前年,父親以年事已高為由辭官回了鄉。
功高蓋主,這是每個皇帝都忌憚的,父親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如今我沈家在朝中已無人擔職,幫襯不到陸璟川,他或許怕天下人指責他忘恩負義,所以才遲遲沒有廢了我。
不然,他早就娶自己心上人為正妃了。
隻要我主動放棄太子妃這個身份,他就沒有顧慮了。
在我所剩不多的日子裡,我也一點都不想看見他們父子倆。
陸璟川卻沒有我想象中的爽快,反之,他憤怒至極。
「沈輕慈,欲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別玩脫了得不償失。」
從前我隻圍著他們父子轉,他自然不相信我會不要他和兒子。
「求殿下成全。」
我用力把額頭磕在青石板上,一下又一下,很快便見了血。
我感受不到多少疼,磕得越發賣力,額頭已是血肉模糊。
飛魚的聲音有些顫抖:「不要磕了,我沒關系的,我沒事的,阿姐你不要磕了。」
「夠了。」
約摸是替秦若菱出夠了氣,陸璟川終於阻止了我。
「放人。」
臨走前,陸璟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沈輕慈,這次孤就當你是為了激我口不擇言,你以為沈家辭了官就高枕無憂了是嗎?你下次再說這樣的話試試。」
我沒忍住,對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
「陸璟川,敢動沈家,你不得好S。」
陸璟川不怒反笑:「對,沈輕慈就該是這個樣子。」
秦若菱面露不甘,追著陸璟川離開了。
飛魚被放下,他雙臂充血,紫脹得駭人,一時半會兒雙手隻能高舉著,動彈不得。
他沒有辦法自己穿衣衫,而他又十分抗拒其他人的觸碰。
無奈,我隻好彎腰把他的衣服拾起來,然後摸索著他的腰身,替他把衣帶系好。
一時心急,沒系上,我手心全是汗,我怕系慢一秒,他收到的羞辱就會多一分。
然而他面容平靜,對於這樣的羞辱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他定定地看著我。
「沈輕慈,你額頭疼不疼?」
我胡亂地搖了搖頭:「你呢,你疼不疼?」
「我有點疼。」
我有些想哭。
5
夜裡,陸璟川罕見地來了我院子。
自從他和秦若菱互通心意後,他幾乎不來我這兒過夜。
我在睡覺,不願意搭理他。
他把我從被窩裡撈起來,皺眉看著我的額頭。
「傷口沒有處理好,滲血了,你不疼嗎,還睡得著?」
我困極了,想縮回被窩:「不用你管。」
陸璟川抱著我不撒手,他解開我額頭上的紗布,把幹涸的血汙擦幹淨。
「傷口都化膿了,你真有出息,使個苦肉計把自己傷成這樣。」
我隻覺好笑:「你裝什麼,你巴不得我血濺三尺,好給你心上人出口惡氣。」
陸璟川親自給我擦藥,又纏上紗布。
「胡說什麼,分明是你自己為了那腌臜東西又是自請下堂,又是下跪磕頭,我不讓你停你是不是要豁出命去,他就那麼好?」
我懶得理他。
傷口纏好沒多久,血又滲了出來。
陸璟川木然地盯著自己的手:「我手法不好,秋水,你來。」
秋水跪在塌前:「殿下,奴婢包扎過許多次了,娘娘的傷口怎麼都止不住。」
「怎麼會這樣?喊太醫來!」
我叫住他:「你煩不煩啊?鼻涕到嘴裡,你知道甩了,我快S了,你知道喊人了。」
陸璟川被我吼得有些委屈。
「你最近怎麼老是把S掛在嘴邊?孤不喜歡。」
我從鼻子裡哼出一句:「我管你喜不喜歡。」
傷口無法愈合,喊太醫來也沒用。
我附身沈輕慈的時候,她剛咽氣,八年來,我的精魂養著她的身體,才能像正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