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婚紀念日,裴律把我訂的宴會廳改成了初戀的接風宴。


 


我不願意讓。


 


他卻認為我在和她爭風吃醋。


 


「紀念日哪年不能過?非要和嬌嬌爭這一次?


 


「嬌嬌在外留學四年,她最喜歡這家餐廳。」


 


聞言,我淡淡摘了婚戒,拎著行李離開家。


 


結婚四年,我什麼也沒爭贏過,裴律永遠把我放在最後一位。


 


那便不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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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裴律回來的時候,一身酒味。


 


他掠過我,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按照往常,我會起身端來醒酒湯,替他解開領帶脫下外套,再催促他去洗澡。


 


可是這次,我什麼也沒做,隻抿唇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許是時間久了,裴律偏頭看我,過了兩秒,他不耐煩地閉上眼睛。


 


「方媛。」他揉了揉眉心。


 


「嬌嬌留學的時候就想吃這家餐廳,我早就答應過她要帶她去,你沒必要因為這件事和我鬧。」


 


他一直認為我在無理取鬧,從沒想過自己做的事會對我造成多大傷害,也從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而我也沒有在鬧。


 


我隻是……決定離婚了。


 


昨天,是我和裴律結婚四周年紀念日。


 


我如往年一般訂好餐廳,布置場地,邀請朋友。


 


臨了他卻告訴我沈嬌回國,他要用我布置的餐廳給她辦接風宴。


 


沈嬌是裴律的初戀。


 


我們結婚那年,她出國留學了。


 


裴律一直以為是我氣走了她,所以這些年來,他對我不冷不熱。


 


我們的婚姻關系,名存實亡。


 


我沉默許久,告訴裴律我不願意讓。


 


沈嬌回國,讓我有些不安。


 


她一出現,裴律就會被她吸引,然後拋棄我。


 


就像當年一樣。


 


裴律似是沒想到我會拒絕,他認為我在和沈嬌爭風吃醋。


 


「紀念日哪年不能過?非要和嬌嬌爭這一次?


 


「嬌嬌留學四年,她最喜歡這家餐廳。方媛,不會有人威脅到你的位置,但你不能太貪心。」


 


我還是不願意,一聲不吭地和裴律對峙。


 


他沒了耐心,嘲諷一笑,抬手掐住我的下顎。


 


「我是在和你商量嗎?」


 


不是商量,是通知。


 


所以我的意見,不重要。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裴律不耐煩地甩開我。


 


一句安慰也沒有,轉身出了門,一直到凌晨兩點,他才回家。


 


晚上九點十八,沈嬌發了一個九宮格。


 


「好久不見,謝謝阿律替我辦的接風宴,我很喜歡~」


 


那是我最喜歡的餐廳。


 


也是我親手布置的場地。


 


陪著她的人,是我最愛的男人。


 


他們熱熱鬧鬧地,訴說許久不見的思念。


 


而我,枯坐在沙發上,等不到裴律回家。


 


像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四年。


 


突然間,我感到好疲憊。


 


裴律越來越不耐煩,他一腳踹開茶幾,起身大步向樓上走。


 


「裴律。」


 


我喊住了他。


 


「我們離婚吧。」


 


他身子一僵,轉過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確定?」


 


過了兩秒,他皺眉開口。


 


「方媛,如果這件事實在傷到了你的心,我可以向你道歉,但你作為裴太太,未免有些太小氣……」


 


他突然頓住。


 


因為他看到,我把婚戒摘了下來,放到了茶幾上。


 


隨後,我抬起頭堅定地看著他。


 


「確定。」


 


2


 


裴律沉下臉,盯了我很久。


 


「你不要後悔。」


 


在他走後,我挺直的脊背猛然松了下來。


 


在一起那麼久,我很少忤逆他。


 


不願意讓宴會廳是第一次,離婚是第二次。


 


方才我終於明白,有些石頭是捂不熱的,我和裴律,也是永遠不可能的。


 


這些年,就當是我還了他的恩了。


 


說來好笑,我是裴家買給裴律的衝喜娃娃。


 


我是個孤兒。


 


十歲那年,裴律不慎落水,救上來後一直昏迷不醒。


 


醫生說身體指數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醒不過來。


 


科學走投無路,裴家選擇了玄學。


 


大師給了裴家一個生辰八字,讓他們找來衝喜。


 


所以裴律爸媽找到了我。


 


我以裴律童養媳的身份住進了裴家,在裴律睡夢中,我們就已經拜過了堂。


 


沒過多久,裴律真的醒了過來。


 


媽感動得眼淚哗哗,一直抱著我說謝謝我。


 


那時裴律十二歲,得知我未來會是他老婆後,他嫌棄地看著我,說我醜。


 


但他也擔起了照顧我的責任,他開始監督我吃飯喝牛奶,盯著我咽下每一口蔬菜。


 


除此之外還給我買了很多漂亮衣服,又教我怎麼搭配,怎麼護膚。


 


我遇到什麼事情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甚至,我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都是先找的他。


 


那時,裴律紅著臉找來媽媽教我怎麼用衛生巾。


 


出廁所時,他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注意事項,我隻看到了他紅透的耳根。


 


他像養一個小寵物一樣細心養著我。


 


我很感激他,也漸漸依賴他,離不開他。


 


本以為我們一直會這樣,直到裴律上了高中。


 


遇到了沈嬌。


 


他對她一見鍾情。


 


但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裴律有個童養媳,在初中部讀初三。


 


沈嬌因此總是躲著他。


 


慢慢,他開始討厭起了我。


 


爸媽知道這件事,狠狠教訓了裴律一頓。


 


大師說過,裴律能醒,是因為我命裡旺夫,如果對我不好,會遭反噬。


 


可偏偏裴律是個倔骨頭,越打越不服。


 


他偏要喜歡沈嬌,偏要拋棄我。


 


最嚴重的時候,我們一起上下學,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三個月沒說過一句話。


 


我也嘗試過挽回,得到的卻是裴律厭惡的眉眼。


 


「方媛,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就把你強塞給了我。」


 


媽媽勸我,裴律隻是一時糊塗,他會回心轉意的,讓我等等。


 


這一等,就從十五歲等到了二十七歲。


 


我還是沒能等到裴律回心轉意。


 


從小到大,我從未主動爭過任何事。


 


方才,是第一次。


 


但我輸得挺狼狽的。


 


以後,不爭了。


 


再也不爭了。


 


裴律,我放棄了。


 


3


 


我起身回到臥室,準備收拾東西。


 


浴室裡水聲哗哗,裴律在洗澡。


 


環顧四周,竟有些無從下手。


 


屋子裡滿滿當當,但我好像一件都帶不走。


 


結婚後,我從裴家搬出,和裴律一起住進了婚房。


 


他總是不回家,這個房子大都是我布置的,但花的是裴律的錢。


 


豪門都不太喜歡兒媳拋頭露面,所以我沒有出門工作過。


 


吃喝拉撒用,都是裴家的。


 


既然如此,那就簡單一點吧。


 


我什麼都沒拿,把身份證銀行卡等重要物品裝進包裡後,我離開了臥室,去隔壁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然後,我走了。


 


孤身一人進入裴家,孤身一人離開裴家。


 


沒什麼變化。


 


唯一變的,就是我長大了。


 


站在別墅門口,我有些頭疼地看著手機。


 


婚房買在郊區,現在凌晨四點了很難打到車,半個小時後,我打電話給了司機李叔。


 


他很快開著車從別墅出來,問道。


 


「太太和先生生氣了嗎?哎呀,先生不懂事,您多擔待,剛剛出來的時候我還看見先生在陽臺抽煙呢。」


 


聞言,我抬頭望去,他確實站在陽臺上,凝望著我。


 


淡淡收回視線,我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沒一會兒,我收到裴律的消息。


 


【什麼時候去離婚?】


 


我說:【我都可以,看你安排。】


 


那邊回得很快。


 


【那就明天。】


 


【好,明天幾點?】


 


約好時間後,我退出聊天頁面。


 


映入眼簾的是沈嬌昨天九點給我發的消息。


 


她說。


 


【我回來了。】


 


想了想,我把沈嬌拉黑刪除了。


 


眼不見心不煩,等明天離了婚,我也要把裴律給刪了。


 


到市區的時候是早上六點。


 


我讓李叔把我送到了商場門口,而後打了一輛車,到了我租的小區樓下。


 


裴律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別墅太空曠太寂靜了,所以我就在市區最熱鬧繁華的地方租了一個兩居室。


 


一個人住。


 


靠近熱鬧卻又置身熱鬧之外。


 


我很享受這種生活氛圍。


 


房子裡一間是我的臥室,一間是書房,我工作的地方。


 


二十歲的時候,我開始接觸網文這個行業。


 


到現在滿打滿算,已經有七年了。


 


前段時間,我剛賣了 IP,手裡有幾百萬存款。


 


再加上這些年裴律和爸媽給我的零花錢,足夠養活自己。


 


回到熟悉的環境,我拋卻一切煩惱倒頭就睡。


 


睡醒後,我下樓吃了個飯,逛了逛夜市,順便買了幾枝花帶回去裝飾。


 


裴律不喜歡花,因為沈嬌花粉過敏。


 


高中時期,我經常訂些鮮花回去擺在桌子上。


 


有天裴律邀請沈嬌回家做客,剛好我在客廳裡對著視頻學插花。


 


沈嬌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個噴嚏,紅著眼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那麼討厭我。


 


「裴律,你有童養媳,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系了吧。」


 


話落,她頭一扭跑了出去。


 


彼時我還不明白沈嬌在搞什麼。


 


直到裴律揮落我的花瓶。


 


鮮花灑落一地,他一腳踩了上去,碾壓,惡狠狠地看著我。


 


「你明知沈嬌花粉過敏,還這樣針對她?」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欺負她。


 


在沈嬌來之前,我就已經開始學插花了。


 


裴律不陪我,我隻能學些東西來打發時間,但現在,花被踩在地上。


 


髒了,壞了。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是裴律打來的,我下意識接通電話。


 


「喂?」


 


裴律嗓音低啞,含著痛苦。


 


「胃藥在哪兒?」


 


4


 


我愣了一下,道。


 


「臥室床頭櫃裡就有,白盒子的,盡量不要空腹吃,先吃點東西墊墊,冰箱裡有三明治。」


 


大學期間,裴律為了沈嬌和家裡抗爭,甚至連家都不回。


 


最後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沈嬌出國留學。


 


裴律妥協,答應和我結婚。


 


也是那時,他整日喝酒,得了慢性胃炎。


 


婚後我提醒他按時吃藥,沒事做些養胃暖胃的給他送去。


 


這才許久未犯。


 


想到這,我問。


 


「你又喝酒了嗎?」


 


裴律找到了藥,他起身接水,悶悶應了一聲。


 


「嗯。」


 


關切的話卡在喉頭,忽然想起,我們要離婚了。


 


他不該給我打這個電話的。


 


空氣靜止,他又問。


 


「你什麼時候來收拾東西?」


 


「不要了,麻煩你扔了吧,我不打算回去了。」


 


水聲停止,裴律追問。


 


「那財產呢?房子呢?你也不要?」


 


我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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