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貧困女大,卻成了京圈大佬沈言讓的枕邊人。


 


大家都很羨慕我,卻不知道,


 


我和沈言讓的相處其實非常簡單——


 


「酒店 2101。」


 


「來了。」


 


「我家。」


 


「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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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再無其他。


 


今夜,又一場酣暢淋漓後,他忽然問我:「認識應溪嗎?」


 


「我同學,怎麼了?」


 


「把她微信推我,」沈言讓叼著煙,語氣漠然,「我想追她。」


 


1


 


我愣愣地看著沈言讓。


 


「你要……追她?」


 


「不可以嗎?」


 


「那我呢?」


 


我幾乎是脫口而出。


 


緊接著,就看到沈言讓耐人尋味的笑。


 


他笑起來,痞氣更重,但眼神無比地冷。


 


「葉斯韻,別說傻話。你不會以為,我能對你日久生情吧?」


 


我瞬間清醒。


 


對啊,我到沈言讓身邊,是來彌補虧欠的。


 


不是為了跟他談戀愛。


 


他永遠,也絕不可能愛上我。


 


調整好心態,我點了點頭:「好,現在就推你,要我拉個飯局給你倆嗎?」


 


聞言,沈言讓卻並沒有開心。


 


臉色反而更冷了。


 


2


 


我被沈言讓趕了出去。


 


衣服也一並扔了出來。


 


我早已習慣他陰晴不定的脾氣,撿起地上的外套穿好。


 


離開別墅的時候,撞見一個漂亮的女人。


 


她打扮精致,卻被保鏢攔在門口。


 


「我要見沈總!沈言讓,是我啊!」


 


我對她有點印象。


 


是個小演員。


 


上次飯局,沈言衝她笑了幾次,說了幾句好聽話。


 


她就神魂顛倒,一心要當沈太太。


 


可惜,沈言讓翻臉不認人,連個眼神都不肯再給她。


 


女人轉臉看到我。


 


「又是你!你一個女大學生,天天倒貼沈言讓,賤不賤吶?!」


 


我並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


 


「沈總體力和技術都很棒,你還沒體會過吧?」


 


說完,我揚長而去。


 


耳邊,隻剩下那女人不甘心的怒罵。


 


其實我挺理解她的。


 


沈言讓就是個男狐狸精。


 


他隻要對你彎彎眼睛,勾勾唇角。


 


魂魄都要被他勾走。


 


隻可惜,他是個沒心的妖怪。


 


——不,他也曾有心。


 


但被我親手捏碎了。


 


3


 


我和沈言讓,從初中就是校友。


 


但我們完全不熟。


 


我成績很好,是老師們心中的清北種子。


 


沈言讓跟我完全相反。


 


他打架、逃課、抽煙。


 


唯獨那張臉,好看得有些過分。


 


憑借一張臉,沈言讓在那個南方小城,成了家喻戶曉的風雲人物。


 


我們是兩條平行線。


 


卻在高二那年相交。


 


那一年,和我相依為命的媽媽查出了癌症晚期。


 


家裡所有積蓄都砸進了醫院。


 


可也隻是杯水車薪。


 


媽媽的身體每況愈下。


 


直到除夕夜,她突然跟我說,想吃一塊巧克力蛋糕。


 


我來到小超市,看著巧克力蛋糕的價格,沉默了。


 


38 塊,我買不起。


 


學校催繳課本費,我已經一拖再拖。


 


明天的飯錢,都還沒有著落。


 


可這是媽媽的願望。


 


我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我要把它偷走。


 


4


 


起先一切都很順利。


 


我兜裡揣著那盒小蛋糕,惴惴不安地往出口走。


 


突然有人叫住我:「葉斯韻?」


 


聲音很好聽,幾乎令我頭皮一麻。


 


可因為心虛,我不敢回頭。


 


沈言讓就拎著袋子走了過來:「是你。你不回話,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我手心沁出了汗,心不在焉地問:「我認識你嗎?」


 


他愣一下,說:「我叫沈言讓。」


 


「哦。」


 


「你來買東西嗎?」


 


「沒,就隨便看看。」


 


「那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頭,「我有個東西想給你。」


 


「什麼?」


 


沈言讓遞出一封信,粉色的。


 


我根本無暇思考,這會是什麼,囫囵揣進口袋。


 


走到出口時,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感應門發出尖銳鳴叫。


 


與此同時,工作人員怒吼:「少了塊蛋糕!」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就是你倆吧?偷蛋糕的賊。」


 


沈言讓脾氣大,直接回懟:「少特麼胡說八道,誰稀罕你那破蛋糕!」


 


我捏著口袋裡的蛋糕小盒,幾乎要把它捏爛了。


 


怎麼辦。


 


要是被人抓到,我下個月就拿不到那可憐的一點補助了。


 


媽媽還躺在醫院裡。


 


她還要治病。


 


我還要交課本費,班費。


 


我已經沒錢吃飯了。


 


要債的也隨時會上門。


 


一座座大山壓垮我,在我本該昂揚的十六歲。


 


於是,我做了此生最後悔的一個決定。


 


趁人群混亂,我將那盒蛋糕,悄悄放進沈言讓的袋子裡。


 


經理過來搜查我們。


 


在打開袋子的那一瞬間,沈言讓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還說不是你偷的?!你小票上就沒有買蛋糕!」


 


「鬼知道它怎麼在這兒,我沒偷,不信你問……葉斯韻,結賬的時候你就在我前面,你看到了吧,我沒拿這盒蛋糕。」


 


經理也轉頭看我:「姑娘,你大膽說,別害怕。」


 


心髒越發下墜。


 


我僵硬地點了下頭。


 


「是他。」


 


5


 


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


 


沈言讓那一刻的目光。


 


他被超市扣留了。


 


到我離開時,他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隻是目光,長久地停留在我背上,冰冷刺骨。


 


以至於,我離開的腳步有點像逃。


 


回到醫院,我的身體還在顫抖。


 


我呆坐一整夜,越發後悔。


 


我應該去派出所說明情況,沈言讓不是小偷。


 


我才是。


 


但我沒有去成。


 


那天夜晚,媽媽病逝了。


 


她到S,都沒吃上心心念念的巧克力蛋糕。


 


操持完她的後事,已經是幾日後。


 


我立刻去找沈言讓,想跟他道歉。


 


道完歉,就跟他去派出所澄清。


 


對,就這樣。


 


可當我來到他們班門口時,同學說:


 


「你找沈言讓?他走了。」


 


「什麼?」


 


「偷東西抓了個現行,差點被他爸打S。他爸你知道吧?兇得要S!據說差點把人打殘廢,鬧得人盡皆知,學校隨後也把沈言讓開除了。」


 


「這、這麼嚴重?」


 


「是啊,」同學奇怪地看我一眼,「以前他隻是混,現在人品都有汙點了,學校肯定不想要他。」


 


「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不知道,但聽說去其他城市了。」


 


我又去了派出所。


 


但無論我怎麼解釋,大人都不信。


 


因為沈言讓全都認了。


 


認得幹幹脆脆。


 


帽子叔叔調侃道:「小姑娘,你們是不是早戀?這樣可不好哦,男朋友犯了錯,就該讓他自己承擔。」


 


「可是——」


 


「你們小年輕,就愛犯傻,想給男朋友頂鍋,挺痴情哈。但叔叔勸你跟他分手,沒成年就偷東西,人品不好。」


 


我渾渾噩噩地回了家。


 


衣服口袋裡,掉出那封快被我遺忘的信。


 


是一封情書。


 


沈言讓寫給我的情書。


 


6


 


如今的沈言讓,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新晉大佬。


 


他被退學後,沒有學校願意收他。


 


他就獨自闖蕩北京,從底層摸爬滾打。


 


憑著一股狠勁,坐到今天的位置。


 


他從不隱藏自己的過去。


 


記者問起,他都會雲淡風輕地說,對,我高中沒畢業。


 


半年前,我們重逢時。


 


他咬著煙,笑得邪性:「讀研了?不愧是好學生。」


 


那句好學生,讓我臉上火辣辣地疼。


 


……


 


周末,我拉個飯局,將應溪介紹給沈言讓。


 


應溪是我們學校校花。


 


她對沈言讓很感興趣。


 


吃飯那天,她精心打扮了兩個小時。


 


她出現在包間的那一瞬間,沈言讓眼眸微眯。


 


「學什麼的?」


 


「舞蹈。」


 


「怪不得,儀態很漂亮。」


 


應溪害羞一笑:「以前隻是在新聞上聽說沈總的名字,沒想到沈總跟我同齡,卻已經這麼成功了。」


 


聞言,沈言讓淡淡一笑,親自替她拉出椅子。


 


「我比你們早入社會而已。」


 


他倆相談甚歡,氣氛融洽。


 


我坐在離沈言讓最遠的角落裡。


 


他的視線,再沒落到我身上過。


 


沈言讓還叫了幾個兄弟來。


 


席間,突然有個人說:「哎,你們發現沒,溪妹妹和葉斯韻長得有點像。」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在打量我們。


 


「你別說,還真有點像。」


 


應溪臉色不悅。


 


沈言讓注意到了,立馬維護她:「你們眼睛瞎嗎?」


 


「就葉斯韻那瘦巴巴的樣子,能跟應溪比?」


 


應溪松了口氣,笑容恢復。


 


我溫順地垂著眼睛,仿佛沒聽見似的。


 


打破我的平靜的,是手機鈴聲。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起身走出房間。


 


「喂,溫醫生。」


 


「葉斯韻,你到底什麼時候來做檢查?命不想要了嗎?」


 


那邊聲音有些惱怒。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患者,對待癌症跟感冒似的!」


 


7


 


「抱歉,溫醫生,我不準備去了。」


 


「怎麼?想自生自滅。」


 


「差不多吧……」


 


「我告訴你,甲狀腺癌是發展最緩慢的一種癌症,你隻要現在好好檢查治療,有 90% 以上的概率能治愈!」


 


「可還有那剩下 10% 呢。」


 


「你怎麼老覺得你是那 10% 啊?」


 


「因為我媽媽就是。」


 


溫醫生突然沉默了。


 


癌症有很大的家族遺傳性。


 


在我檢查出和媽媽一樣的病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決定了。


 


不治。


 


我沒有家人,也沒有錢。


 


S,也許是一種解脫。


 


「那你也趕緊來,把檢查做了,不要再拖。」溫醫生催促道。


 


「謝謝醫生。」


 


我掛了電話。


 


突然察覺,身後好像有人。


 


沈言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就站在我身後。


 


「給誰打電話?」


 


「朋友。」


 


「你朋友是醫生?」


 


「……嗯。」


 


「生病了嗎?」


 


「小感冒。」


 


我希望他什麼都沒聽到。


 


果然,沈言讓沒有懷疑。


 


他輕嗤一聲:「小感冒吃藥就行,還用給醫生打電話?」


 


我啞然,反駁不出來。


 


好在,沈言讓沒再追問,轉身進屋陪應溪了。


 


在我決定放棄治療的那一天。


 


我意識到,自己還有件事沒做。


 


我想彌補沈言讓。


 


這六年來,他在超市最後看我的眼神,屢次入夢,讓我不得安寧。


 


於是我主動找到他。


 


向他道歉,並表示,願意為他驅使。


 


但我隱瞞了生病的事。


 


沈言讓當時散漫一笑:「提什麼要求都行?」


 


「對。」


 


「那你把衣服脫了。」


 


我僅僅遲鈍了三秒,就開始解扣子。


 


沈言讓臉色一變,掐住我的下巴,突然生氣:「你特麼真脫?」


 


他掐得我有點疼,但我的動作沒停。


 


從那個晚上開始,沈言讓向我展示了他的恨意。


 


撕咬的。


 


舔舐的。


 


他變著法子「折磨」我。


 


而我,無論狂風暴雨,隨叫隨到,全都承受。


 


他解恨就好。


 


8


 


我沒有再回包間,而是直接回了學校。


 


想來今晚沈言讓不會叫我過去了。


 


但我沒想到,應溪也沒留下過夜。


 


她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沈言讓給她買的禮物之一。


 


一個巧克力蛋糕。


 


但比我當初偷的那塊,要大很多,也昂貴很多。


 


「言讓哥哥說,分你一塊。」應溪瞥我一眼,「你要吃嗎?」


 


我搖頭:「我不喜歡吃巧克力蛋糕。」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應溪擺弄著沈言讓送她的愛馬仕,愛不釋手。


 


「哦對,他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是我的雙肩包,落在沈言讓車上了。


 


一接過包,我就覺得手感不對。


 


打開拉鏈,裡面赫然多了幾盒感冒藥。


 


我正發愣,就聽到應溪說:


 


「葉斯韻,其實我聽過你和他的傳聞。」


 


「我不介意,是因為我覺得,這樣的男人,不可能沒有過女人。你已經是過去式了,希望你以後注意分寸。」


 


我麻木地點頭稱好。


 


但應溪不知道,我和沈言讓的分寸,並不取決於我。


 


而是由沈言讓全權決定。


 


次日,大雨傾倒。


 


我出門忘記帶傘。


 


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在我身旁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沈言讓那張有些陰沉的臉。


 


「沒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


 


「看到了。」


 


三個小時前,他讓我今晚去找他。


 


「為什麼不回?」


 


「我感覺這樣不太好……」


 


車門打開,我直接被他一把拉了進去。


 


「葉斯韻,你現在膽子大了,還讓我親自來抓你。」


 


今天的地點是酒店。


 


沈言讓這人,就喜歡體驗各種地方。


 


他所有的房子、市內頂級的酒店,以及他的車。


 


都經歷過了。


 


今天的是一家新酒店。


 


頂層,全落地窗,風雨雷電全劈在玻璃上,驚心動魄。


 


沈言讓捏著我的下巴,一如往常,吻得兇狠。


 


但我不太配合。


 


「沈言讓,你冷靜一下,你想想應溪!」


 


「應溪是誰?」他頓了一秒,「哦,想起來了。這就是你不回我消息的原因?」


 


「如果你要追她,請你尊重她。」


 


「你這麼維護她,她可沒過你幾句好話。」


 


「那不關我的事,我隻求自己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沈言讓笑了。


 


那笑聲極其諷刺。


 


我知道,在他的世界中,我是最沒資格說這個詞的人。


 


沈言讓抱起我,扔在床上。


 


「葉斯韻,我倒也沒飢渴到,跟人見了一面,就要把人睡了。」


 


是麼?


 


可你跟我重逢的第一天,就狠狠 do 了兩個小時。


 


這話我沒說出口。


 


但沈言讓從我的眼神中體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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