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潑漢般的聲音在我耳邊炸起。
「陸瑤,你脖子上的吻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我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知道此時的我應該冷靜地狡辯,說一些小男人愛聽的話。
但往往小男人猜的越對,大女人就越是破防。
我喃喃了一句。
「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說完又繼續睡。
他不依不饒,繼續拉扯我。
「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我為了這個家犧牲了我的青春,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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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我甩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像個怨夫一樣,女人在外應酬,逢場作戲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傅琛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還裝,妹弟都看見了,你和那些大女人們一起進了會所,點了好幾個洗腳弟。」
好吧,被發現了,下次一定更注意。
我無語地攤開手,搖頭晃腦。
「他們去了,我沒去,我就在門口等著,我是那樣的人嗎?你就這麼不信任我?」
問就是不信任,大女人屢試不爽。
最後傅琛還是把這事鬧得驚動了二妹一家。
15
妹弟來勸他,把哭得一抽一抽的傅琛攬在懷裡。
「女人哪來不偷腥的啊,能回家就行了,咱們男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等孩子大了,她們也就收心了,咱們把家顧好就行了。」
我靠在門檻上,吐了一口煙。
「你們男人啊,就是太敏感了,哪像我們大女人,痛痛快快的,從沒有你們男人那種勾心鬥角,你沒事在家練練腹肌,我也不會面對你時毫無欲望。」
妹弟咂了一下嘴,朝我使眼色。
「少說兩句,大女人的,何必跟一個小男人計較。」
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我大女人說不過你們小男人,我走行了吧。」
他爸的,中年女人的無奈,小男人是不會懂的。
一個人坐在門口,一根煙接一根煙的抽。
其實我並不是出軌了,而是去見我在這個世界愛而不得的白月光沈躍去了。
俗話說,女人至S是少女。
無論後面她再遇到多少個,都比不過當初那個教她成長的男孩。
曾經高不可攀的男神冷著臉問我是什麼檔次,居然敢追他。
如今他提著洗腳工具站在我面前,我問他是什麼檔次,588 還是 988?
他說不要錢,隻想回到我身邊時,我承認我心動了。
以前傅琛還年輕,我對他有著天然的原始衝動。
可如今的他隻是一個黃臉夫,每天隻知道在家帶孩子,也不知道鍛煉鍛煉,腹肌也九九歸一。
任哪個女人見了都得倒胃口。
失去了激情和愛意後,他對我來說好像已經沒什麼用了。
我承認我這樣的想法有點渣。
但哪個女人不渣的?
我覺得我不是精神出軌,而是我想給每個失足的帥哥一個家。
上學的妹妹,病重的媽,我不幫他誰幫他。
16
妹弟走後,傅琛還在哭。
真的煩。
我知道他肯定還在胡思亂想,也知道哄一下就好了,小男人一直很好哄。
但我就是不想哄。
我可以為一個陌生女人費盡心思。
但面對自己朝夕相處的贅夫,真覺得沒必要,反正不哄也會好。
男人最愚蠢的想法,就是以為靠著眼淚能換來女人的愛。
我們大女人志在天下,哪那麼多小情小愛的。
甚至都不及動情時那一哆嗦。
有時候也會覺得苦惱,迷人的老祖宗們怎麼沒有把一妻多夫制延續下來。
這樣我就能把全天下被我女人魅力迷倒的男人全都贅回家。
這樣怨夫們就會顧著和那些小男人雄競,我就坐享其成了。
大概孩子也是有樣學樣。
當傅琛以父親的身份想壓招妹的時候,招妹直接就爆發了。
「你沒有王子命,就不要有王子病,你一個月能掙五千塊錢嗎,你除了長得帥一點一無是處。」
傅琛還想跟他講道理。
「要不是為了照顧你,其實我也能出去上班啊。」
招妹做出嘲諷的動作,語氣尖酸刻薄。
「你能幹啥,你還出去上班?要不是我媽,你啥也不是,贅給我媽算是你上輩子燒高香了。」
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之前的傅琛不是把相夫教子說的那麼美好。
怎麼相妻教女就受不了了?
不顧傅琛失望的眼神,我摸了摸招妹的頭。
「兒子果然是媽媽的貼心小皮衣。」
傅琛氣得把手中正在摘的菜一扔。
「我伺候你們家我還伺候成罪人了。」
看著傅琛破防的樣子,我指著她。
「你看看你爸,跟個公獅子一樣,以後你可不能變成他那樣。」
招妹拿著玩具,高傲地揚起頭。
「我才不要這樣的公獅子當我爸爸,我想要一個淑男當我爸爸。」
傅琛氣得在房間一哭就是一個下午。
飯也不吃。
我管他吃不吃,等會記得刷碗就行。
17
禁不住沈躍的再三邀請,我又去見了他。
是的,女人犯錯一定是因為男人太過痴纏。
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我們約在了海灘邊。
沈躍一身清涼短褲,比我在會所裡見到的還要火辣。
我舔了舔嘴唇,問他:「今天沒和你的小兄弟們出去玩?」
他歪頭靠在我肩膀上,一副小男人的乖巧模樣。
「我才不愛和那些男孩玩,我隻想陪著你。」
看著翻飛的海鷗,他突然跟我說起了他的夢想。
「我有個夢想,就是贅一個女人,給她洗衣,給她做飯,給她生個白白胖胖的大閨女。」
這何嘗不是每一個小男人的夢想呢。
多麼安逸啊!
我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寵溺地笑。
「你還真是新時代好男人,我認識的男人裡面,你三觀最正。」
他的笑容突然收斂,腹肌隔著薄薄的一層衫,幾乎貼在了我身上。
「我知道知三當三不好,但我一個小男人,我能怎麼辦呢?我隻是想和我喜歡的大女人在一起而已。」
對啊,他不過身不由己,他又有什麼錯呢?
其實女人的腦袋都是單核運轉的。
他說了那麼多,而我的腦子卻隻有:他到底什麼時候和我去酒店?
今晚能不能全壘打?
氣氛逐漸曖昧,沈躍緩緩閉上眼睛,薄唇向我靠近。
即將貼上的那一刻,身後的怒吼嚇得我一激靈。
「陸瑤!」
一回頭,傅琛站在不遠處,拳頭緊握。
我剛想解釋什麼,他突然捂住心口,一口血噴了出來。
18
傅琛因多年的操勞,患上了根癌。
醫生說這病就是氣得。
不可否認,這一刻我的心中是愧疚的。
傅琛為了這個家生女育兒,到頭來, 連一個女人的愛都沒得到。
病床上,傅琛奄奄一息, 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看著我。
「你應該不願意花錢給我治吧,等我S了,你就會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其實在看見傅琛倒下的那瞬間, 我的女子欲就爆棚了。
我清楚,如果在原來的社會, 患癌的是我的話, 或許傅琛連得知的機會都沒有。
他會在我癌症S後才幡然醒悟,偶爾發瘋般傷心一下,俗稱「追妻火葬場」。
然而這並不影響他吃好喝好, 再找幾個和我相似的替身,玩她逃他追的弱智遊戲。
或許這就是我們大女人和小男人之間的區別吧。
我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
「白月光終究是白月光,還是家裡的飯香。」
「傾家蕩產我也會給你治的, 畢竟我是你的大女人嘛。」
傅琛眼眶湿潤, 薄唇顫抖。
我莫名的覺得,這一刻的傅琛, 已經不是小男人傅琛了。
「對不起,其實我早就想起來了,我曾經幹過的那些蠢事,說過的那些蠢話, 隻是我不敢承認。」
「如今我經歷完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每當那些我曾經固執己見的想法重重打回到我身上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痛苦,我錯的太離譜了, 這是我的報應。」
就在此時,系統母性的聲音響起。
「監測到傅琛任務完成, 即將回到原世界。」
一道白光閃過, 我睜開眼, 雙手握著方向盤。
這是開車時打盹了?做了個夢?
我餘光瞟了一眼身旁的傅琛,他嘴唇開合。
妹弟識相地湊了上來,忙向傅琛展示自己手臂上的淤青。
「(「」「開得不錯,很穩當。」
我渾身一哆嗦, 比爹味發言還讓我害怕。
回到公司後, 傅琛就像變了一個人。
不僅給公司設置了姨媽假, 孕婦帶薪假,甚至不高興都有帶薪假。
他重新調整了薪資架構,男女一視同仁, 還提撥了好幾個有能力的女員工。
其中就包括我。
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害怕。
那看來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夢。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個睚眦必報的老小子一定憋著壞準備報復我。
19
一個午後, 他突然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我已經做好了被辭退的準備, 連水杯都收拾好了。
誰知道傅琛遞給我一份文件。
「我和好幾個公司籤了一份聯名文件, 致力於保護女性員工的權益,從今天開始,你就負責跟進這個吧。」
我愣愣點著頭接過。
「陸瑤。」他突然叫我。
「如果可以的話, 想請你喝個下午茶。」
「當然,這完全看你的意願,我尊重你。」他補充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