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家長天天發瘋，要我給她錄制兒子的全天視頻。
我開會沒回，她提著菜刀，半夜跑來我家砍門。
「報警啊，我有精神病不怕你！」
我瞬間紅溫，在小區群裡求助。
很快，狂躁症八十歲老太、精神分裂未成年、雙向情感障礙美女齊齊敲響了我家的門……
1
深夜，批改完學生的作業，我直接躺在了床上。
睡得正香卻被一陣砸門聲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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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打開監控，屏幕上卻隻有一隻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我驚恐尖叫，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那眼睛漸漸朝後去，露出一個女人的臉。
女人頭發凌亂，嘴唇煞白，惡狠狠地拿起手裡的菜刀，「砰」的一聲砍在門上。
這不是我學生家長，周家寶媽媽嗎？
下一秒，門外響起她激憤高昂的叫罵聲。
「白天為什麼不回我的消息，你他媽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失去了寶寶成長路上最珍貴的八小時！」
「我知道了，你這個婊子是去勾引男人才沒空回消息吧？怪不得整天穿著裙子，哪個好老師上班時間穿得這麼騷啊？」
一連串的髒話從她口中噴出來，整個走廊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臉色發白，按下監控通話鍵解釋。
「周家寶媽媽，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白天我在開會，況且孩子都上小學了，學校會保證學生的安全，但也沒辦法時時刻刻為一個孩子服務。」
「如果我整天圍著周家寶轉，那我還要不要上課了？」
周家寶媽媽聞言直接朝著我家門上吐了口痰，惡心的粘液順著門縫淌下去。
「你是老師，憑什麼拿了錢不辦事？我們家長有要求，你們就應該全部滿足。」
「不想發視頻，我今天就砸爛你家的門，我倒要讓大家看看，小賤人家裡關了幾個男人！」
隔壁住著的何大爺聞聲開了門，大嗓門一扯，「我在屋裡聽了半天了，妙妙學生的家長是吧？妙妙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是個好老師，你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再這樣，我們可報警了啊！」
我心裡咯噔一下。
周家寶媽媽這狀態明顯不對勁，她不會對何大爺動手吧？
結果她拿著菜刀砍門砍得更歡了！
「報警啊，告我啊！我告訴你，我有精神病，不怕你們！」
2
我氣得要S，對著監控喊話，讓何大爺先回家。
以免周家寶媽媽暴起發瘋。
小區群裡的鄰居紛紛問我什麼情況。
我說明了前因後果，鄰居們紛紛提出意見。
【這樣砸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讓保安先上來把人帶走，甭管是不是精神病，保障住戶安全也是你們該做的吧！@物業】
【保安已經上去了，再等等，千萬別起衝突，我聽人說了，精神病S人都不用進去的！】
收到保安上來的消息，我心裡才稍稍安定了點。
我今年剛剛畢業，去了公立小學當老師。
原本應該從一年級帶起，但領導說學校有個同事離職，需要我去接她的班。
這才讓我教了三年二班。
可我沒想到，當小學班主任比打工還累！
數不清的作業、課件、雜七雜八的活動，還有學生家長的無理要求。
過渡期間，我手忙腳亂。
周家寶媽媽第一天就加了我好友，那時候的她特別禮貌貼心，和我說了許多注意事項。
我心裡感激她的幫助，為此答應了多照顧她兒子周家寶。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那之後，我才知道她口中的照顧有多離譜。
【林老師，我們家寶喝水隻喝 40 度的溫水，麻煩拍他喝水的視頻給我。】
【林老師，家寶平時午睡不能有噪音，你給他找個單間，拍視頻。】
【林老師，我很關注孩子的成長健康，他拉屎的時候給他一個塑料袋裝回來，記得拍視頻，謝謝！】
……
我一臉懵逼，這是什麼離譜的要求？
可當我委婉地告訴周家寶媽媽，這不符合規定時，她卻突然開始發瘋。
【林老師，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單親家庭？我就知道，像你們這種年輕風騷的小蹄子根本沒有同理心！】
3
在那之後，我不再答應周家寶媽媽的無理要求。
讓我們的關系維持在老師和家長正常溝通的範圍內。
我以為她能漸漸正常，沒想到她直接紅溫發癲了。
竟然半夜提著菜刀跑來砍我家的門。
保安來後，拿著防爆電棍呵斥她快離開，否則報警。?
周家寶媽媽卻突然變得非常正常。
她說自己隻是來找老師談談孩子的問題。
我趕緊喊：「她一直在砍我家的門，已經威脅到我的人身安全了，快把她帶走！」
周家寶媽媽聽見我的聲音，瞬間變了個人，嘴比旱廁還髒。
「S賤人你 bb 什麼呢？信不信我搞S你都不用負責？我告訴你，我兒子以後有什麼事我第一個找你，搬家我他媽也能找到你！」
周家寶媽媽S活不走，保安一拉她，她就狂開麥，還讓保安別扒拉她，再動她，她就S在我們小區！
保安怕出橫S命案，被周家寶的媽媽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上前奪刀。
最後隻能任由她站在我家門口罵了半小時。
直到她看了眼手機，說要回家給孩子做夜宵主動離開，這件事才算了結。
物業保安搞不定瘋女人，隻給我做了不痛不痒的安撫。
我癱在客廳的沙發上，心裡一陣後怕。
連夜給領導打電話，我要換班，遠離周家寶和他媽！
沒想到領導聽都不聽直接拒絕了，「小林啊，你剛剛工作，不懂跟家長溝通的技巧，多和周媽媽溝通，這事兒不就解決了麼。」
「遇事迎難而上才是我們年輕人的本色！我很看好你。」
我無語道：「她拿刀要砍我啊。」
「那隻是嚇唬嚇唬你，她就是太在乎自己的孩子了，同為女人，你要理解一個單親媽媽的不容易。」
「如果你真的一點同理心都沒有，一定要換班，我有理由質疑你的師德品格。」
我差點爆粗口，這周家寶的媽媽是不是跟我領導有貓膩，讓老東西這麼無腦護。
可是，好不容易端上鐵飯碗，我也不會因為一個瘋子就輕易辭掉工作。
我敷衍著掛了電話。
心煩意亂地點著手機，不小心點開周家寶媽媽的對話框。
裡面積攢了幾條語音。
我一一點開。
【小婊子，沒想到我什麼事都沒有吧？哈哈哈！】
【喲，林老師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挺厲害嗎？怎麼，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隻能到你家門口鬧鬧？】
可能是我的沉默讓她愈發得意。
周家寶媽媽幹脆在班級群裡開嘲。
【林老師真是年輕氣盛有活力啊，我兒子說你今天穿的白色丁字褲，這麼騷是去見哪個領導了？】
【我說怎麼年紀輕輕就能來公立小學教書，搞半天是賣 B 啊？】
4
家長群裡幾乎炸了。
不少家長跑來私聊問我什麼情況。
還有些好心家長悄悄告訴我，周家寶媽媽一直這麼瘋，上一任班主任就是被她這麼弄走的！
【你是不知道，那小張老師走的時候哭得好慘哦，她兒子掀小張老師裙底，她非說小張老師勾引她兒子，聽說小張老師直接辭職去看心理醫生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幾乎一整晚都沒合眼。
夢裡不是周家寶媽媽在砸門，就是她拿著白色丁字褲懟到我臉上唾沫星子橫飛。
第二天一早，我頂著黑眼圈，不情不願地出門。
結果一開門，就瞧見隔壁何大爺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妙妙，沒事吧？」
我嘆了口氣，苦兮兮地搖頭。
連警察都管不了這瘋女人，和何大爺說了又能怎麼樣？
何大爺又說：「咱們這小區可是老小區，那叫一個人才濟濟，從前遇到的地皮無賴數不勝數，還不是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直接發群裡問問，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啊，肯定有人能幫你！」
我敷衍了何大爺幾句，拿出手機在群裡發了一條。
【家人們，被精神病家長騷擾砍門了，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心裡卻並不相信。
連法律都沒辦法制裁的精神病，普通群眾能有什麼辦法？
看來我這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還是要沒了！
我低落地坐上公交去學校。
同事們安慰我，「他媽是有點病，但也不是天天這樣，你盡量順著她點，沒事的。」
「咱們說白了也是個打工的，服務行業，沒辦法和人家爭的，有些事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我不情不願地回了班級。
周家寶媽媽帶著周家寶姍姍來遲。
一看見我，她就瞪眼，「你怎麼還在這教書？我可不想讓我兒子在你這種人班裡學習，領導呢，我要找你們領導！」
眼瞧著她開始發瘋，隔壁班的老師連忙跑去找領導。
我忍不住來了火氣。
本來上這個 B 班脾氣就大，還遇到這種傻逼！
「我什麼人？你造我的黃謠我可以報警的！你不愛讓你兒子在我班級，可以帶著他轉學啊！」
她一聽見我說話，直接炸了。
「你他媽的滿嘴噴糞吧！我兒子好不容易來這個小學，要滾也是你滾，我真是給你臉了，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是吧？」
「信不信我今天砍掉你家的門，弄S你！」
周家寶媽媽竄上講臺，二話不說直接給了我一巴掌。
班級裡亂成一鍋粥，我正打算還手，門口卻傳來領導的暴喝聲。
「幹什麼呢？住手！」
5
領導一進門，就狠狠瞪了我一眼。
周家寶媽媽惡人先告狀，扯著嗓子去拽領導的袖子。
「你們是什麼惡心學校？知不知道九年義務教育，還想開除我兒子？一個小賤人就能在這說三道四，信不信我去教育局告你們？！」
領導連忙安撫周家寶媽媽。
「我們都知道，你隻是關心自己的孩子，蔣老師她剛畢業不懂事，有什麼做得不好，你可以和我說啊，在這裡鬧對大家都不好。」
「況且，一會周家寶也得上課了，你也不想影響自己兒子吧，我們去辦公室聊，蔣老師跟上。」
我臉上火辣辣的疼，心裡卻泛起陣陣涼意。
周家寶媽媽一路髒話不斷。
我跟在後面，同事們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卻沒人站出來幫我說一句話。
周家寶媽媽態度很堅決，笑得很得意。
「我就一個要求，把她開除，這種女人教我兒子我不放心！誰知道她有沒有在外面亂搞，萬一有病怎麼辦？」
這下領導額間也滲出細密的汗，瘋狂安撫周家寶媽媽，還提出要給周家寶轉班級。
我心中湧起一股希望。
如果周家寶不在我們班，那這份工作我還能幹下去。
誰知她愣了下，隨即笑出了聲。
「轉班？我兒子又沒做錯事，憑什麼轉班？我今天話撂在這，要麼她滾，要麼我去告你們學校N待學生威脅家長！」
領導嘆了口氣，無論怎麼勸，周家寶媽媽也不松口。
問就是家長精神病，孩子也有權利上學。
最後領導妥協了，同情地看著我。「我們不能無故開除老師，除非林老師自己不想幹了。」
我心裡一緊，脫口而出，「憑什麼？我憑能力拿到這個職位，就不可能不幹！」
周家寶媽媽眼珠子一轉，直接撲上來猛地伸手扯開我的襯衫扣子，露出裡面的白色蕾絲內衣。
她嘿嘿笑，「我就說你不是什麼正經人，正經老師哪個穿蕾絲啊，你們從雞窩招的人啊？」
霎那間，我腦子懵了一瞬。
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這樣的人就該去S！
我攏起衣服，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大罵：「去你媽的！你全家都是雞！」
她被扇得偏了頭，卻笑得更得意了。
6
我報了警。
周家寶媽媽迅速拿出了精神鑑定證明。
她隻說情急之下扇了我一巴掌，可我也打回來了。
至於昨晚，她恰好發病，但她也沒傷人。
警察沒辦法，隻能對她口頭教育。
反倒是我，警察一走，領導迅速拉下了臉。
「林老師，你剛剛的舉動已經違反了學校規定，學校有權利給你調崗，明天你就去先去做後勤工作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回來帶班。」
周家寶媽媽哈哈大笑，「笑S我了，小婊子，我玩你還不容易？再鬧，我不介意告訴你爸媽，你在外面是怎麼和人亂搞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學校。
隻覺得在這個炎熱的天氣裡，自己卻好像跌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坐下來。
手機「滴滴滴」一直在響。
班級群已經被我屏蔽了，響個不停的是業主群。
何大爺：【妙妙這丫頭苦啊，剛才回來你嬸子喊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是不是那個瘋女人又找你麻煩了？】
【大家伙快幫忙想想辦法，當初疫情的時候，可是妙妙跑前跑後給大家送菜做飯的啊！】
我爸媽在我高中的時候就出了車禍，偏偏給我留下豐厚的遺產。
家裡親戚見錢眼開，想借著撫養我的名頭住進我家鳩佔鵲巢。
是小區裡幾個歲數大的老人站了出來，輪番上我家找事，老人年紀大，來了就指著他們的鼻子罵，被碰到一下就敢躺地上訛他們。
沒多久，這些親戚就都灰溜溜地走了。
而我也在老人們的護持下長大，吃了好幾年百家飯。
後來我上了大學疫情封控在家，為了報答他們，就到處送吃的送藥，一來二去感情更深。
雖然沒有血緣，但我們比親人還親。
我心裡一暖，剛想在群裡安慰何大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