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原來，玉門城的人在千年以前是有過修行者成功飛升成仙的。
但千年前那次三界異動，有一群藏在混沌中的邪祟暴露在仙魔妖三界面前，被稱之為第五界。
來自混沌的邪祟可以侵入心魂，讓人神智大亂，仙魔妖三界被弄得苦不堪言。
眼前的這頭麒麟就是在妖界與邪祟戰鬥時，被擊斷了一隻角，掉落人間界，重傷的他也無法化形成人。
這些邪祟在人間界布下弑靈陣，將修煉出來的仙氣全都吸取，作為養料供他們去與仙魔妖三界戰鬥，卻也讓人間再無人成功飛升。
連山裡這些生了靈智的靈獸靈鳥們也無法飛升上界。
直到三百年前，天道之書出現在玉門城，告訴大家唯一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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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三百年後，會有一位來自東邊的村女，她會歷盡磨難走到這裡，破除弑靈陣，還會擊潰邪祟，平定三界。
那便是神女。
「如今最不想這個神女出現的，恐怕就是第五界中的邪祟，」
聽完這一切，我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我忽然想到什麼，問它，「她有了我的靈根後是可以修煉的吧？足夠她以後對抗邪祟嗎？」
麒麟卻笑道，「那可是想多了，移栽過去的靈根哪比得上自你體內長出來的？她若是將來真當自己是神女與邪祟撞上，隻有S亡一個結局。」
我的心落地，眼淚也滴落。
這樣啊。
這樣的話，上輩子，月瑤最後應該也沒有好下場吧。
我擦了擦眼淚，忍住池水給我帶來的難受感。
我要趕快將靈根養好出來，若真如麒麟所說，上輩子整個玉門城怕是都逃不了邪祟帶來的劫難。
我好不容易重生，要珍惜這次機會。
11
當我在池水裡痛苦得差點昏過去時，麒麟將我從水裡叼出來。
它有些好奇地看著我，「你就這麼不怕痛？」
我虛弱地笑笑，這點痛苦算得了什麼呢。
我曾經在鞭打中疼得S過去活過來，心靈上的疼痛更是讓我千瘡百孔。
這點靈泉的排斥憋痛之感，又算得了什麼。
後來這段時間，我便開始跟著他們修煉。
靈妖宮的靈獸在得知有我這樣一個新弟子後，爭先恐後地跑來與我貼貼，教我許多修行經驗。
它們在發現我比較偏好毛茸茸後，一邊瞪著那群故意變小又把自己毛發變得蓬松極了的老虎豹子，一邊又翻遍山脈尋找那些更好看的毛茸茸送來陪我玩。
在它們這裡，我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愛護。
心一寸寸變得柔軟時，也越發堅定要守護這裡的一切。
每日在靈泉裡的那點痛逐漸被我習慣，我的靈根也逐漸茁壯。
12
三年後，玉門城內先後出現了兩朵劫雲。
一朵出自清衡宗，所有宗門弟子滿心期待地看著懸掛於空的月瑤，清詡也是一臉欣慰。
短短三年，月瑤居然就到了元嬰期。
這樣下去，不出十年就能渡劫成仙了。
月瑤穿著滿身的極品靈器，很快便應付完了數道劫雷，聽著那些弟子們的誇贊，一臉的高傲不屑。
而這時，另一朵更紫更大的劫雲出現在了靈妖宮上方。
清詡細細數了一下那些劫雲後，臉色大變，「九朵紫色劫雲！竟是有人要飛升！怎麼可能？！」
在靈識查看發現渡劫的竟然是月茵後，再蠢他也明白自己當日選錯了人。
他不由得大怒，一把將月瑤控制住，對著她的識海開始搜尋記憶。
從嬰兒，到幼年，再到那算命的出現在村子批出的所謂命格後，都一一浮現在他眼前。
甚至後來看到她與惡棍在林子裡翻雲覆雨，臉色越發的難看。
「賤人！竟敢欺瞞於我！」他原本還想與她結為道侶，沒想到她居然是如此不堪之人。
被師尊搜魂，轉瞬間自己的所有秘密被掏空於人前，月瑤臉色變得慘白又慌亂。
「師尊！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真的是神女，那惡棍……那惡棍我去年早已讓阿爹帶人去SS了，你就當這事情從沒發生過好不好？」月瑤抓著他的袖子祈求。
卻隻引來清詡的厭棄一踹。
月瑤被踹到在地，哭求個不停，一身仙衣染上塵泥好不狼狽。
旁邊有弟子想要求情，卻也礙於師尊的怒火不敢動作。
這方，靈妖宮的鳳凰有些好笑地看著空中的紫色劫雲。
「她先前幾次渡劫都是在你的芥子空間進行的，如今這第一次在外渡劫，居然就是飛升之劫，被那群人知道，怕是要翻天了。」
一旁的麒麟蹲坐著身軀，雙眼明亮地看著空中的女子，「是他們眼瞎。」
就在這時，空中有了異動。
那月瑤竟一臉瘋魔般的神情，御著飛劍衝了過來。
「不好！她要進茵茵的劫雲了！」
月瑤的飛劍是極品靈器，速度極其快。
但麒麟一聲冷笑，一道結界橫劈在了月瑤身上，讓她整個人狼狽摔落。
月瑤趴在我渡劫的結界外，滿臉淚水，怨恨不甘的眼神瞪著我，「都怪你！是你搶走我的靈根！是你害我失身於惡棍！若不是你，我定然已經是最尊貴高潔的神女！」
我唇角都懶得扯動分毫，不想與她辯解，如今隻想專心渡劫。
這時候，在那些劫雲裡，我瞧見了一道道黑氣，那是邪祟的力量。
黑氣漸漸化為了一張巨臉，變成了那算命先生的模樣。
「想不到，當日我將你靈根抽走移栽給你姐姐，你還能在短短時日內重新長出靈根，渡劫飛升。」
那邪祟如此說道。
月瑤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你說什麼？你在說什麼？」
邪祟橫她一眼，略帶嫌棄，「真是沒用啊，我都那麼用心讓你當神女了，你怎麼還是當不上？」
真相獻於人前，月瑤已經完全難以接受，整個人都失魂落魄起來，囔囔著不可能。
「你們父女一場，你女兒渡劫可是大事，不如一起陪陪她？」
『啪嗒』一個身影自算命的巨口中吐出，一個富態男人摔落在地。
我冷漠看他一眼，在入了靈妖宮後，我便發出書信與他斷絕父女關系。
他戰戰兢兢地看了看四周，想要逃出去卻被劫雲結界攔住。
此刻的我沒空管他們了，警惕地盯著空中的劫雲，因為結界內突然多了一人，此刻竟然已經有了十八朵劫雲。
整個玉門城的宗門長老都飛了過來，凝神盯著正在渡劫的我。
「怎會這樣？明明神女就在我們面前，若是按照她原來的命格走，我們必將飛升成仙的！」
「都怪這對父女欺瞞我們！若不是他們，我們怎會錯失神女？」
「現在劫雲變十八朵了，裡面居然還有邪祟的化影，趕緊想想辦法啊！神女若是S了，我們便再無飛升希望了！」
與外面仙門人的慌亂對比，是那群早已生了靈智的鳥獸，它們鎮定地圍成一團，將所有靈力推入天際。
鳳凰和麒麟為首化成它們原本的龐大身軀，發出尖銳或震天的吼聲。
我定定看著那些劫雲，將掌心幾滴鮮血融入身體。
這是麒麟的心頭血。
它早就料到，我渡劫之日邪祟會來搗亂，所以與我結下同命契，共生S，也共靈力。
如今並不是我一人在渡劫，還有這上古神獸和整個靈妖宮的力量在陪著我。
13
第一道劫雷劈下時，我悶哼了聲，還不待呼吸，幾道連連劈下。
阿爹被其中一道劫雷劈中，一條腿被劈飛了出去，發出陣陣慘叫。
我沒工夫理會他，又是十道雷劈了下來。
我身上的鳳凰羽衣被劈得支離破碎，人也趴跪在地。
恍惚間，我整個人神志開始不清。
一眨眼好似回到了前世，我被折磨S的那一瞬間，好像有一雙手在拼命拉我。
那好像是我體內的一顆小幼苗幻化出來的。
它在拼命地救我。
是它帶給了我重生機會。
我倏地清醒，看到我體內逸散出來的龐大靈根。
它已經蛻變成了一棵擎天大樹，牢牢地撐在了天地之間，劫雲甚至都被它捅開了去。
那張邪祟的巨臉發出一聲慘叫，被一巨大的樹杈戳中了他的額間，轉瞬間潰散成黑霧。
我愣愣地看著這一切。
我身上的傷痕逐漸彌合，天空中剩下的劫雲也煙消雲散。
邪祟消失了。
而我渾身的骨頭都綻著金光，那是蛻變後的仙骨。
從今天起，我成了真正的仙。
鳳凰飛了過來，她看向山裡蹦跶不停在慶賀的鳥獸。
「邪祟在人間界布下的弑靈陣已破，日後，我和它們都可以順利渡劫成仙了。」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意。
這時候，一道玄黑凌厲的身影自天際背光而來。
我盯著他看了幾眼，忽然欣喜，「你是麒麟？你成功化身了？」
他溫潤一笑，「你都成仙了，與你共命的我自然也恢復了些功力。」
我與他飛落在地。
我看了一眼如痴呆一般傻愣著的月瑤，然後迎向那群仙門的人。
他們或是害怕，或是敬仰地望著我，最終還是一一拜服。
「多謝神女。」
邪祟已清，我已經成功渡劫, 在人間界已經待不了幾日。
兩日後，在一個天光乍晴的日子, 我與麒麟攜手飛升，去履行我作為神女平定三界的使命。
14
番外
多年後。
我與功力恢復到全盛時期的麒麟成功將所有邪祟封S於混沌, 三界的天空重歸清朗。
鳳凰和靈妖宮的一群小伙伴也成功渡劫飛升到了妖界。
我和麒麟去看望他們時，談笑間，鳳凰忽然說起了人間的事。
「我飛升那段時間，玉門城已經沒有清衡宗了，他們因為認錯神女, 弄得很多弟子不滿，紛紛離了宗門投往別處, 清詡據說是道心大亂生了魔念，竟將那月瑤毀了全身修為, 與她那腿腳殘廢的父親丟下了山, 後來自己也S在了劫雷中。」
從妖界出來時，我跟麒麟說想一個人去人間看看。
他沒有阻止我, 隻說等我回來。
三界一日，人間一年。
如今那對父女早已經S了。
若想知道那對父女S前的結局，我還需要花點功夫。
人間裡某個城池。
我撕碎時空後, 闲庭信步地走在一個街巷。
忽然看到一個女人滿身瘡痕地從一家青樓被人丟棄出來。
她狼狽地趴在地上, 瞪著那豐腴的女子, 「當初若不是你們強逼著我接客，我怎會染上這等病？如今你們竟然不肯管我了？」
「什麼叫我們逼你接客？是你爹用五十兩把你賣給了我們，還說你早就已經失了貞潔，可以接客的。」
「那五十兩我早就已經賺給你們了，你們不肯放我走也就罷了，還不給我找人醫治，我要找官府告你們……」
卻被那豐腴的女子喊了一群人對她又踢又踹, 一開始, 她還哭著喊著罵著。
「我可是神女……你們竟敢這樣對我，師尊, 你好狠的心……」
「月茵，明明應該成為娼婦的是你才對，是你搶了我的靈根, 是你害了我……」
我歪著頭有些不解, 她這話說的古怪, 莫非現在的她是上輩子重生來的靈魂？
那她重生的時機可有些不巧了。
也不知上輩子尊貴高潔的神女一睜眼發現自己置身青樓時會是如何臉色。
這輩子，神女該換我當了。
「（心」我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
原來她這輩子是這樣S的啊。
我閉了閉眼，周身的空間與時間再度撕裂，人又到了另一個場景。
是一片大雪紛飛的深夜，那曾將自己收斂得體的教書先生, 如今瘸著一條腿, 滿臉胡子地在一個巷子裡喝著水酒。
忽然，一群野狗從深巷裡撲了出來，男人驚慌地想要逃, 卻因腿腳不便反而摔倒在地，隻能眼睜睜看著那群餓極了的野狗撲在他的身上，撕咬著他一片一片血肉。
最後，他硬生生痛S在這巷子裡, 屍體也殘破無比。
看著看著，我發出了暢快的笑聲。
心中最後一道鬱結，徹底解開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