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登上靈山是第一重考驗。
我望著巍峨聳入雲層的玉門城，想著前世嬌弱的阿姐是如何登上這座高峰的。
難不成她真有神女命格？
靈山裡有許多年輪過百的巨木，我偶爾還能看見巨木上藏著許多山野精靈。
不知為何，踏上這靈山後，我隻感覺整個人都變得輕靈許多。
明明是在攀爬登山，卻如履平地般輕松。
我心裡隱隱察覺到什麼。
卻在這時，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孽種！你居然還敢來玉門城？」是我爹，正瞪大眼睛惱怒地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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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手我就知道想要打我。
躲過這一巴掌後，我看向盈盈走來的阿姐。
她臉色已經滿是陰沉地質問我，「月茵，當日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從城東回來需要那麼久嗎？你是不是就躲在樹林裡眼睜睜地看我求救，卻不搭理我？」
我正好奇他們怎麼會在此處呢，就被她問到此事。
於是忽然故作天真地不答反問她，「阿姐，你失了貞潔後怎麼還沒S？」
月瑤的眼睛瞪大，臉色蒼白又難看，「你……你竟如此惡毒？！明明是那惡棍強要了我，我的靈魂還是幹淨的！」
一旁的爹整個人也愣了一下，看了眼旁邊的阿姐，含糊其辭起來，「對……你阿姐還是清白的。」
我笑了起來。
這樣啊。
那為什麼前世她看到我的第一眼，是責問我怎麼還沒S呢？
「你心思如此惡毒，當初對我見S不救也就罷了，還偷了爹爹的錢丟下我二人逃跑，如今來這裡莫非也是想拜入仙門？」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跑難道留下來替你去陪沈建山？你當我傻子嗎？」
月瑤咬著唇，正憤恨不平的時候，天忽然生了異象。
靈山裡的各種獸類變得躁動起來。
「不好！獸潮來了！」有人忽然喊道。
「什麼？獸潮不是三百年才有一次嗎？上次才一百年不到！」
「快——快逃啊！」
人們逐漸慌亂，拔腿趕緊往山上奔逃。
月瑤卻瞪著錚亮的眼睛，變得無比興奮。
「一定是因為我，這些靈獸一定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所以才異動的，要不然怎麼會百年不到就異動呢。」她自信滿滿道。
阿爹也在一邊點頭，「對，瑤瑤，看來你真的是神女命啊，那算命大師不是說了嗎，神仙都是會有契約靈獸的，你待會兒可以選個最厲害的當你的坐騎。」
月瑤嘟著嘴，「若是這群走地獸裡沒有麒麟，我可是看不上的。」
突然提到這個算命大師，讓我微微晃神。
看來月瑤能逃出狼窩趕到這裡，是那算命大師救的？
但眼下我可沒空問這些細節，眼看獸潮就要來臨，我直接跟著人群往上跑。
月瑤忽然眼疾手快地抓住我。
「你不能走！」她發狠地瞪著我。
月瑤心想著，山上的神仙說不定能察覺到獸潮來救他們，要是月茵衝上去遇到了神仙，將她失身於惡棍的事情說出來怎麼辦？
聽聞這些高潔的神仙更喜愛收那些潔身自好的弟子，她的神女之路決不能有絲毫汙點。
一邊想著，她看向發出陣陣獸吼的方向，眼裡一片陰霾。
要是能讓月茵S在這裡就好了，這樣她就再也不用擔心有人將這件事說出來了。
看到她眼底一片陰鸷，就知道她又想害我。
我掙扎著不想如她的意，一旁的阿爹似乎看出了什麼，也幫著她來桎梏我。
這時候，獸潮已經來到了跟前。
為首的居然真的是一隻首似龍，形如馬，狀比鹿，尾若牛尾，背上有五彩毛紋的麒麟。
果然，月瑤雙眼一亮，越發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了。
麒麟在看了我們一眼後，不知為何地停駐在原地，其他獸類自然也不敢動彈。
月瑤見這群獸潮如此安分，信心滿滿起來。
她一把松開我，將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裙整理了下，故作端莊地走了過去。
卻不料，那麒麟兇惡地龇開了牙，朝著月瑤撲了上來。
「啊——」月瑤被嚇得竄倒在地，震驚又慌亂地看著離她咫尺的兇獸。
「孽畜！你居然敢對我不敬？我可是神女！」
下一瞬，一道白色劍光自天際飛來，橫劈在麒麟的身上，雖無留下半點傷痕，卻也讓麒麟停住了對月瑤的攻擊。
「住手！」來者是一仙風道骨的男子。
那男子上去將阿姐扶了起來，阿姐正驚魂未定地嚎啕大哭著，看到男子的俊朗樣貌後，頓時鄂住，變得梨花帶雨起來。
男子定定地看向懷裡攬著的阿姐。
「姑娘，你可是從東邊而來？」
玉門城在西，我們的確是從東邊來的。
見阿姐點了頭，男子眼裡綻放出一陣驚喜。
「原來是你，你就是天道所說，會平定三界的神女！」
阿姐聞言，頓時雙眼一亮，「我真的是神女？！」
平定三界？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我忍不住嗤笑。
我不信，一個狠毒到對親妹下手的人，能抗下蒼生的如此重任。
6
從踏上靈山開始，發現我身體的變化後，我越發覺得那次算命，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細細回想起來，當年那個算命的人在看向我時，似乎面容有些不對。
我當時以為是對我的輕蔑，可如今想來，他的雙眼飄離，壓根不敢看我。
也可以理解為是對我的忌憚。
獸潮在男子的到來後退下了，但那隻麒麟還是跟了過來，仙門的人也沒有阻止。
男子叫清詡，是玉門城中清衡宗的開山掌門，卻終日閉關，直到今日獸潮異動才出現。
靈山裡來拜師的人都被帶上了玉門城。
很快就來了人幫我們測驗靈根，根據靈根資質來決定去向。一群人測過靈根後，有哭有笑，有的被勸返山下，也有的被玉門城裡各色宗門挑選而去。
許久後，終於輪到阿姐了。
當天門鏡爆發出金光時，所有來觀禮的仙門中人都震驚了。
「天靈根？居然是天靈根！她就是在凡間歷劫的神女啊！」
「那個傳說中可以SS邪祟，破掉弑靈陣的神女就是她嗎？」
「不愧是神女，如此純粹的天靈根，不出十年就能飛升成仙吧！」
阿姐如她所願被認為是眾望所歸的神女後，一臉的得意。
清詡當場宣布要收她為座下唯一弟子，還賜給她一身潔白如雪的羽衣和極品靈器。
阿爹在一旁高興得熱淚盈眶，激動得整個脖子都是紅的。
這時候，月瑤看向我，神色高傲，眼中滿是狠毒，「師尊，不如給我妹妹也測一下？」
清詡聞言上下掃我一眼，微微皺眉，「隻這一看就知她毫無靈根，費不著用天門鏡。」
我握了拳頭，「仙師方才都說了，所有人都可以進天門鏡測驗，怎麼現在說話不算數？」
正當這時，我的身後忽然被什麼堅硬東西拱了一下，整個人往前一撲站到了天門鏡裡。
7
回頭一看，居然是那頭麒麟拱的我。
正急忙站定免得摔倒，天門鏡居然又爆發出一陣金光。
雖然這段金光比先前要微弱許多，卻也讓所有人驚訝。
一陣寂靜後，有人遲疑道，「又是一個神女？」
「怎麼會有兩個神女？這不對勁吧？」
「原來清詡仙師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不是說毫無靈根嗎？這不也是天靈根嗎？」也有其他仙門的人在嘲笑。
清詡原本驚疑不定地看著我，聽到這話便不悅地道，「這天靈根一看就知並不如月瑤純正，許是因為二人是姐妹血脈，月瑤的靈根被分了些許給她。」
一旁正困惑的阿爹聞言頓時連連點頭，「對對對，月茵跟瑤瑤是一胎雙生，肯定是在母胎裡的時候汲取了不少瑤瑤的靈根呢。」阿姐在我的天門鏡冒出金光後，就一直面色不善地看著我。
如今聞言更是氣恨不定，「原來是你偷了我的靈根，難怪我這些年一直身體孱弱，甚至還……甚至還需要渡一些劫難才能拜入仙門。」
她將自己的一切苦難都推到了我身上。
我有些好笑。
有了親生父親的定論，一群旁觀的人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一些厭惡。
身為修道者，他們都討厭這種竊取他人靈根的人。
如此，哪怕我測出了天靈根，也沒有哪個宗門願意領走我。
看著他們鄙夷厭棄的眼神，我背心一陣發涼。
我費心來到這裡，就得了這樣一個結果？
就在所有人都要勸返我下山時，旁邊的麒麟抬了一隻爪子撈住了我。
「既然你們都不要，那我靈妖宮要了。」
我愣住，傻傻地看著突然口吐人言的麒麟。
8
靈妖宮？
這群仙門的人頓時愣住。
「靈妖宮居然也收人類弟子了嗎？」
「許是也想蹭神女的照拂好飛升仙界呢，但它怕是要失望了，它選的這明顯是個假神女啊。」
「禽獸到底是禽獸，居然能看上這種殘害親姐靈根的人。」大概是不想看我繼續被人謾罵，麒麟忽然蹦到空中膨脹成巨型。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飛上了麒麟的背，到現在我還有些懵，居然真的有仙門願意收我？
「從今日起，這月茵就是我靈妖宮的弟子了！」麒麟大聲衝著山門宣揚。
我們很快飛離了這片區域。
月瑤眼神貪戀地看著飛遠的麒麟，暗自跺腳，「師尊，這靈妖宮是什麼來歷？」
清詡有些許不屑，「不過是一個殘廢麒麟組建的末流仙門。」
「原來是個殘廢啊。」月瑤細細看了下那遠去的麒麟，發覺它有一隻角是斷的。
她先前一心被麒麟驚豔，都沒仔細看過。
於是面露嫌棄，她可是神女，一隻殘廢的麒麟可不配當她坐騎。
「阿瑤，你既已經入我宗門，便去淨心泉洗滌魂靈吧，淨心泉能助你早日築基，待你將來飛升成仙平定三界時，可別忘了清衡宗對你的幫扶。」
「弟子謹記。」
9
另一邊。
我被帶到了一座放眼望去全都是飛鳥走獸的山脈。
還有一隻像極了鳳凰的靈鳥在山間盤旋。
在飛過一片巨大的清池時，身下的麒麟一抖，一個翻轉居然將我抖落下去。
我被砸落在池水裡，幸好落地時被什麼力量扶了一把，否則就要摔成碎骨頭了。
我抹了一把臉在池水裡驚魂未定地站好，瞪向變小後飛過來的麒麟。
「你做什麼？」
麒麟發出笑聲，「這是靈泉，可以洗精伐髓，洗去你身體裡的各種雜質汙穢，以後修煉速度能精進百倍。」
聞言，我趕緊把身子往裡頭泡了泡。
這是好東西啊。
可沒多久，我感覺渾身開始發熱，變得有些難受。
麒麟趴在一旁本想休息，卻突然看出來什麼噌地站起。
「你的天靈根，長出來竟才僅僅十日？」
我不解，什麼十日？
「若真如他們所說，你和月瑤在胞胎裡就汲取了她的靈根，這靈根又豈會隻長出來十日？算算日子，十日前你也就剛上靈山吧？」
它開始問我上靈山後有什麼感覺，我一一說了後，猶豫了下，又將兩個月前我遇到算命先生的事情說出來。
它忍不住惱怒地吼叫了聲。
「測驗靈根絕不會讓你疼得趴在地上。你今日看那些人在天門鏡前測驗靈根時，那些靈根不佳的人可有任何不適？」
「若我沒猜錯，那所謂的算命大師怕是個邪祟，借著算命，將你靈根抽取出來移植到了月瑤身上。」
「真當是可惡至極！」
我整個人恍然大悟，雙眼逐漸湿潤。
若沒有這算命的，阿爹和阿姐就不會生出來玉門城的心思，我前世或許會如平庸凡人，也好過被人欺凌成一塊爛肉！
這邪祟為何要如此殘害我？
我抓緊著拳頭，指甲深深鑲嵌在了肉裡也不覺疼痛。
「他為何這樣做？」
上輩子的苦難，就是因為這所謂神女命格而起。
麒麟說道，「你知道玉門城的人為什麼那麼期盼神女的到來嗎？」
